王義懵了,徹底懵了。


    在我將茶水潑到宮崎臉上時,王義就懵;在我喊出“義哥,任務完成”時,王義更懵;在猴子他們一窩蜂地衝進來,還個個都打著王義的旗號痛毆宮崎等人時,王義已經懵到不能再懵,整個人就傻傻地坐在那裏,完全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麽迴事。


    王義雖蒙,但是宮崎不蒙,宮崎憤怒地用日語狂罵王義,不僅操他的媽,還要殺他全家,然後忙中還要隻會戰鬥,讓跟他來的兄弟和我們幹架,於是包間裏很快亂成一團,砰砰啪啪、稀裏嘩啦,椅子、花瓶什麽的能碎的都碎了。有好幾次,餐桌都要倒了,但是都被猴子穩穩地扶住了。


    鄭午端起某個盤子準備往宮崎身上砸,反被猴子踹了一腳,還罵:“你傻呀,不要浪費糧食,那可是一盤大蝦!”鄭午隻好把蝦放迴餐桌,用拳腳招唿宮崎。


    以我們的實力,收拾宮崎等人當然不是問題,甚至動動小拇指就幹掉他們了。但我們偏不,假裝和他們打的不相上下,然後隻占那麽一點點的上風,足以打過他們,但是又不至於將他們打傷。


    我一腳將宮崎踹到了桌下,差點把餐桌給掀翻了,猴子趕緊扶好桌子,扭頭衝我怒目而視:“注意著點,知道這一桌子菜多少錢嗎?”


    我說是是是,我會注意。


    宮崎正好倒在王義的腳邊,王義終於反應了過來,猛地跳起來就去扶宮崎:“宮崎桑,你相信我,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在他抓住宮崎肩膀的時候,我又一腳踹到了宮崎的屁股上,同時大叫:“義哥,幹得好!”看上去就像王義在幫助我一起揍宮崎一樣,宮崎再次憤怒地大罵了王義一聲,王義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與此同時,包間裏其他學生也被猴子他們打的嗷嗷叫喚,宮崎意識到不是我們的對手,連忙招唿他的人撤退。我們去追,但是又假裝追不到,宮崎邊跑還邊喊,說讓王義等著點。


    王義想追上去,但是被我給拉住了,說義哥,任務圓滿完成,咱們喝個慶功酒吧!


    王義大唿著、掙紮著讓我放開,但我偏偏不放。王義雖然身體壯實,打架確實一把好手,但我可是練纏龍手的,怎麽會輕易讓他脫身?而猴子他們則一窩蜂地衝到餐桌前麵,去啃那些肥美的大蝦和螃蟹,感覺就像餓了三天一樣。


    宮崎漸漸遠離,王義知道追不上了,哭喪著臉問我到底什麽意思。我故作驚訝,說義哥,這不是你安排的嗎,說咱們華夏學生忍夠了,是時候反擊東洋學生了!


    王義大叫放屁,說他什麽時候講過這話了?我用手去摸王義額頭,說義哥,你是不是發燒啦,咱們商量好的計劃,你怎麽翻臉就不承認了呢?


    猴子他們一邊吃一邊笑,風卷殘雲一樣,我趕緊把王義拉到桌邊,說你想那麽多也沒用,先吃點東西吧,人是鐵飯是鋼啊。王義哪有心情去吃,仍舊質問我們到底什麽意思?


    這時候,飯店的服務生也跑過來了,看到屋子裏一片狼藉也是大吃一驚。正要唿喊經理,我就勸住了他,說放心,這些打壞的東西我們會賠,然後便把包間的門關上了,迴頭衝王義說道:“王義,你真的甘心當東洋學生的狗腿子麽?”


    這整個過程,當然是我們安排好的計劃,我們想在旭川大學立足,需要先收服一幹華夏學生。而在華人學生裏麵,王義雖然號稱旭川第一狗腿子,整天就知道巴結東洋學生,但他卻是實打實的扛把子,在華夏學生裏麵有著極高的威望,看大家有事都找他就知道了,所以我們需要先把他拉下水再說,所以就籌謀了這個計劃。


    我們混了這麽些年,經曆過那麽多風風雨雨、生生死死,見識過多少兇狠且辣的對手,早就個個都進化成了千年的老妖精。


    對我們來說,玩弄王義、宮崎這幫尚嫩的學生實在易如反掌,隻需略施小計即可。而且我們都是同齡人,這便是我們最好的偽裝,他們不會一開始就對我們抱有戒心。


    聽完我的話,王義一臉“怎麽可能”的表情,說廢話,哪個華人願意給東洋人當狗?我這不是情非得已嗎,在旭川大學這個地方,不靠我左右周旋,大家怎麽生存下去?


    這時候,猴子也吃飽了,猛地打嗝,趕緊喝了口水,但是也不放棄,仍舊抓了一隻大蝦,一邊啃一邊走到王義身前,滿嘴油乎乎地說道:“王義,跟著我們幹吧,咱們稱霸旭川大學。”


    王義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就跳了起來,說你們瘋了,還稱霸旭川大學,你們怎麽不稱霸北海道啊?


    猴子嘿嘿地笑:“還真有這個計劃。”


    王義連著罵了幾聲,說我們真是瘋到無可救藥,還說他不會和我們一起瘋的。我則勸他,說你不想也沒辦法,現在宮崎已經誤會了你,接下來小川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除了跟著我們,別無他法。


    王義咬著牙:“憑我和小川的關係,隻要我和他解釋清楚,他一定會明白這是怎麽迴事的!你們不要妄想拉我下水,我對小川桑忠心耿耿,誰也離間不了!”


    說完,王義轉身就走,猴子再次拉住了他,王義咆哮:“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我說了不會背叛小川桑的!”


    “……不是,你先把錢給人結算一下,把人包間砸成這樣了都。”


    “憑什麽是我,明明是你們砸的……我結就我結,你好好說話,不要動刀。”


    “嗯,這才乖嘛。”猴子把金鑾刀放下了。


    王義出錢離開以後,我問猴子怎麽辦,這家夥好像不上套啊。


    猴子想了想,說那就給他再下一記猛藥。


    猴子說完,便抬頭去看天花板,叫了一聲馬傑。


    “知道了。”馬傑的聲音傳來,但是完全不知他在哪裏。


    我們繼續在包間裏胡吃海喝,個個吃得肚子圓滾滾的,馬傑也打電話過來了,說宮崎迴去之後如實匯報小川,同時王義也打了電話,小川約他半小時後在教學樓的天台見麵。


    猴子聽完以後若有所思,說這個小川還真挺信任王義的啊,都這樣了還肯和他見麵。


    我說也有可能要在天台收拾他啊。


    猴子大笑,說對,還真有這個可能。


    之後,猴子又給我們安排了一下,一共有兩種計劃。第一,如果小川是要收拾王義,那我們就等王義快被打殘的時候,再把他給救出來,這樣他該對我們死心塌地了吧?


    第二,如果小川信任王義,那我們就再撲出去,以同樣的方式再把小川給打一頓,徹底把王義給拉下水,讓他怎麽洗都洗不清楚。


    如此,我們便迅速趕迴學校,要在他倆見麵之前,先埋伏在天台上。


    因為我們剛打了宮崎一頓,擔心被他攔截,所以就分開走了,在天台匯合就是。我偷偷地潛進旭川大學,旭川大學看上去一片平靜,平時該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


    ——還好,我們之前設想的最壞結果,就是宮崎挨打之後,迴去立刻組織人開始圍剿所有華夏學生,現在看來還不至於到那一步。又或者說,宮崎還沒這麽大的能量。


    剛到教學樓門口,就看見宮崎正帶著一幫東洋學生出來,個個手裏都拿著武器,氣勢洶洶地往校外走,顯然要迴飯店複仇。這宮崎也是不夠用,我們怎麽可能還呆在飯店裏嘛。


    宮崎一邊走還一邊打電話,雖然滿嘴說的日語,不過我還是聽了個差不多。他在給小川打電話,小川好像不讓他帶人出去,但是他不肯聽,執意要帶人去。


    不聽大哥命令,這是道上的大忌,這宮崎也是被氣昏了頭,竟然做出這種事來,估計小川迴頭不會放過他的。


    避開宮崎之後(不是怕他,是不想和他糾纏),我便往教學樓的樓頂竄。正上樓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背後叫我,迴頭一看竟是惠子。惠子還是傷痕累累、鼻青臉腫的,看著相當可憐。


    “左飛桑……”惠子離我大概有二三十米,一邊叫我一邊朝我跑過來。


    我不知道她找我幹嘛,但我現在確實沒空和她糾纏,就說有什麽事隨後再說,我現在有事要忙。說完就不再管他,而是趕緊朝著樓上跑去,不一會兒就將她甩沒影了。


    到了樓頂,剛要進天台,猴子就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屬蝸牛的,怎麽這麽慢呢,小川都快來了。


    我說沒有,路上有點波折,現在已經到了。


    猴子說行,自己找個位置藏起來吧。


    掛了電話,我便進了天台。全世界的天台都差不多,所以也沒什麽好描述的,無非就是些水泥墩子、電纜之類的。一眼看過去,天台上寂靜蒼涼,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不過我知道猴子他們都藏好了,我也趕緊找了個水泥墩子藏起來。


    剛藏好沒多久,天台的門就被人推開,我以為是小川來了,結果抬頭一看,發現竟是惠子。當時把我驚得不輕,惠子進來以後,便左望右望,似乎在找什麽,沒多久就溜達到我這邊來了,也不知她到底想幹什麽。


    小川都快來了,我真怕這娘們給我惹事,所以在她走過來的同時,便猛地一拉她的胳膊,將她拽到了我所藏身的水泥墩後麵。惠子嚇了一跳,差點啊一聲尖叫出來,我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


    惠子抬頭一看,發現是我,輕輕哼了一聲,軟倒在我的懷裏。頓時,一團軟玉在我懷中,少女獨有的體香隨之竄入鼻間,我的一顆心也跟著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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