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們的名譽恢複清白以後,各類銀行卡也解除了凍結,以我們之前在國內所積攢下的財富,區區一百萬日元完全不是問題。東洋鈔票最大麵額一萬紙筆,所以我直接倒銀行去提了十捆出來,用袋子包好,然後再給王義打電話,說我準備好了,同時也說,希望他約一下宮崎。


    “幹嘛?”


    “想請他吃個飯。”我嘿嘿地笑。


    “嗬,看不出來你還挺會來事,行吧,我幫你約。”


    很快的,王義便幫我約好了時間和地點,這家夥倒真夠狠的,直接訂了校門口一家最豪華的飯店,有日料也有海鮮,看來是準備好好宰我一頓,時間則定在了晚上。


    之後,王義便告訴我沒事了,下午可以正常上課,晚上他會過來叫我。


    “以後再有什麽事先給我打電話,再敢輕易冒犯東洋學生,我第一個不饒過你!”電話裏,王義明目張膽地恐嚇我,真是無愧“旭川第一狗腿子”這個稱號。


    上課還早,便先迴到宿舍,我的床鋪果然被掀翻了,床褥被子什麽的也被扔得亂七八糟。以前在國內讀書的時候,我的床鋪也被掀過不止一次,以前都會火冒三丈,當然現在一點感覺都沒了。


    和我一個宿舍的都是華夏學生,人還不錯,我迴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幫我收拾。我在感動之餘,也讓他們都別管了。


    “為什麽?”大家問我。


    我冷笑著:“誰掀翻了我的床,我就讓誰再給我換一套新的。”


    他們以為我還在生氣,都在勸我,說沒必要這樣,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忍一忍也就過去了雲雲。我則問他們,在旭川大學,這樣被東陽學生欺負,就不生氣麽?


    他們說怎麽不生氣,但是沒辦法啊,大環境都這樣,東洋人大多都看不起華夏人。當然他們也說,其實大多數東洋人還是不錯的,隻是旭川大學的比較奇葩罷了,穩穩地念完這幾年就算了。


    我知道這種時候,無論怎麽鼓動他們都沒用,所以也就不說話了,隻讓他們別管我的床鋪。


    下午上課,來到教室,我的課桌也被掀翻了——當然嚴格意義來說,並不是我的課桌,因為大學上課,教室是不固定的,座位就更不固定了。隻是那課桌裏麵還有我的書本,所以算是直接侮辱了我。


    夏天和鄭至看到我都嚇了一跳,問我怎麽還敢來啊,我說沒事了已經,王義幫我搞定了。他倆都點頭,說王義窩囊是窩囊了點,不過華夏學生有什麽事的話,他還是願意站出來幫忙的。


    我說廢話,他可以掙錢啊,當然願意幫忙。


    我敢打賭,我拿的這一百萬日元,王義最少會抽走二十萬。上課的時候,我就問起王義的來曆,他倆告訴我,王義是交換生,但是又想長期留在這裏,所以就無所不用其極地巴結東洋學生,希望可以從他們那裏開出一條路來。


    聽完之後,我還挺唏噓的,王義這種人放在古代妥妥的偽軍啊。


    到快晚上的時候,一個身材粗壯的學生出現在教室門口,班上的華人學生一見他,都叫義哥、義哥,夏天和鄭至也跑過去和他打招唿,顯然這人就是王義了。


    王義和眾人招唿過後,便問誰是左飛?


    這時候我才走過去,說我是。


    王義上下掃了我一眼,說就是你,一手就折斷了宮崎的手腕,還扛著個人從三樓跳下去毫發無傷?


    我說對。


    “練過?”


    我點頭,說練過。


    王義突然猝不及防地在我胸口打了一拳,雖然對我完全照不成傷害,卻也讓我無名光火,剛想質問他什麽意思,王義就點起頭來,說不錯不錯,以後就給我當個保鏢吧!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想給你當保鏢,你也配啊?不過臉上還是堆笑,說義哥,謝謝抬舉。


    王義點點頭,說行,走吧。


    完事,王義就帶著我出門,說是先去飯店安排一下,然後等宮崎來。我愣了一下,說就宮崎嗎,小川不來?王義冷笑一聲,說就你這點事,還指望川哥也來?宮崎肯給我麵子就不錯了!


    一路上,王義就教育我,說不要覺得自己家在國內有點關係(他看我一口氣拿一百萬日元出來,斷定我家條件不錯),就在東洋可以無法無天,東洋人可不在乎這個。


    又說以後我給他當了保鏢,腿腳要勤快點,包我在旭川能吃得開。


    我也隻能敷衍他,說是是是,一切都聽義哥的。心裏卻想著你就在這得意吧,一會兒就叫你徹底完蛋。到了飯店,王義就張羅著點菜,他來東洋還沒幾年,日語說得相當利索,一會兒的功夫就點了十多道菜,什麽貴就點什麽,果然不是割他的肉啊。


    點完了菜,王義就問我錢拿了沒。


    我說拿了,趕緊把布袋拿出來,王義接過去看了一下,果然從包裏提了兩捆,塞到自己口袋去了——我說什麽來著,這雞巴玩意兒至少貪汙二十萬。做完這一切,王義還跟沒事人似的,繼續給我灌起了心靈雞湯,教育我在東洋如何做人,哦不,如何做狗。


    “按我的方法去做,包你在旭川大學橫行無阻!”王義一邊說話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說比如我吧,現在和小川稱兄道弟,哪個大佬不給我點麵子?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推開,宮崎和幾個東洋學生走了進來。王義像隻兔子一樣跳了起來,巴巴地跑到宮崎麵前,又點頭又哈腰,說宮崎桑,您終於來了,我等你半天了,快坐快坐,我馬上通知服務員上菜!


    當時給我看得目瞪口呆,我以前一直以為抗日片裏麵那些翻譯官之流的偽軍是誇張了的,沒想到在現實中竟然見到了原版——關鍵是,那會兒當偽軍是為了混口飯吃,現在我們國家也挺強大了,至於這樣麽?


    宮崎則完全不理他,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王義則像隻土撥鼠一樣巴巴地跟在一邊,就這還和小川稱兄道弟呢,在宮崎麵前都跟狗似的。宮崎一直走到我麵前,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左飛桑,你的身手很好啊!”


    我當時挺驚訝,沒想到他還會說漢語,雖然說得不太標準。因為吐字太生硬,所以我也分辨不出來他這是諷刺還是真心誇讚,不過看他的臉色,應該是諷刺多一些吧。


    我站起來,假模假樣地說宮崎桑,真的不好意思!


    王義也跑到旁邊,說是是是,宮崎桑,左飛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喏,這是他賠給您的錢,按您說的,八十萬!


    宮崎桑一隻胳膊吊在胸前,用另一隻手去撥弄了一下布袋,檢驗過錢的數量,方才坐了下來。在王義的招唿下,菜品很快呈了上來,有精致的壽司,也有肥美的海鮮,這一頓就得好幾萬日元。


    宮崎的一隻手不能動,王義便坐在旁邊幫他夾菜、剝殼之類的,辛勤地像一隻狗,確實非常盡職。不過王義拿了我的錢,也確實替我辦事,不斷幫我說著好話,說我已經知道錯了,不僅賠了錢財,還決定加入小川方麵的陣營,和他一起護衛小川,共同抵抗大四的佐藤雲雲。


    兩人是用日語交流的,一開始我還能聽得懂,到後來就漸漸有點跟不上節奏了,聽得雲山霧罩。過了一會兒,宮崎突然和我說了句話,我沒聽懂,一下傻在那裏。


    “宮崎桑問你,惠子後來怎麽樣了!”


    我趕緊說,我隻將她送到醫院,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


    宮崎冷笑,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喜歡英雄救美的好漢,竟然想打惠子的主意?”


    我既然扮演著一個道歉人的角色,自然要做得盡善盡美,苦笑著說是啊,我也挺後悔的,因為一個女人,竟然得罪了宮崎大哥。


    宮崎又和王義嘰裏呱啦地說了幾句,王義連連點頭,說好、好。


    又和我說:“左飛,你的機會來了,宮崎桑說同意你加入我們的陣營,不過他覺得你的道歉還不夠真誠,需要你向他下跪、敬茶。”然後又說:“讓你下跪不是侮辱你,這是東洋人的習慣,做錯了事就是下跪道歉,希望你能入鄉隨俗。”


    我當時差點罵出街來,我管你們什麽東洋的習慣,反正我們華夏的習慣是不能輕易下跪。


    看我麵帶難色,宮崎問我:“什麽意思,不願意麽?”


    王義趕緊說沒有沒有,然後又指著我說,左飛,你怎麽還不跪下。


    當時我心裏那個憋屈啊,讓我給宮崎跪下,不如殺了我吧。猴子那王八蛋怎麽還不給我發短信,難道還沒有準備好?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就在這時,一條短信發來。


    猴子:萬事大吉。


    我輕輕一笑,不動聲色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宮崎以為我要跪了,便正襟危坐,王義還在旁邊給我講解東洋的規法,什麽兩手放在膝蓋上啦,腰杆要挺直啦,表情要誠懇啦等等。


    我一邊點頭,一邊麵朝宮崎,腰部微微一彎,便把手上滾燙的茶水狠狠潑到了宮崎的臉上。


    啊……


    包間裏頓時響起宮崎的慘叫聲,身子也朝後翻了出去,瘋狂地去抓自己的臉。


    和宮崎一起來的幾個東洋學生正在吃蝦,一看這個情況都傻了眼,王義直接也都傻了。


    而我大叫:“義哥,任務完成,接下來怎麽辦?”


    砰砰砰砰砰!


    與此同時,包間的門則被踹開,猴子、黃傑、鄭午三人奔了進來,隨手抓起旁邊的椅子就往宮崎他們身上砸。


    “義哥,我們來了!”


    “義哥,是打他們吧?”


    “義哥,您臥薪嚐膽辛苦了,今天終於輪到咱們報仇,幹翻這幫東洋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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