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杜郵的亭長大步走上前來,向跟隨著扶蘇的一眾詢問:\"爾等為何人,卻在此停留?” 說話時他始終握住劍柄,全神戒備。裏集裏有人舉報發現有十數名彪悍男子閑晃,這在秦法中明令禁止視為''遊蕩罪'',所以他派兵巡視以作驗證。


    作為確保地方秩序的亭長,這樣的職責在執行起來可帶來爵級獎勵。


    扶蘇揮了揮手,示意李承停下,然後他自己走向前來迴答:“嗯,我是宗室親族,名叫嬴文,來自鹹陽。這些都是我的貼身隨從,今天無事,出來散散步,順便看看農人耕田的場景。”


    宗室親族,叫嬴文?還說是閑來無故,到處轉一轉,順便欣賞田園景色?


    嗬!紈絝子弟果然無所不能。


    亭長相上下觀察著扶蘇,並暗中思索著。身高近達八尺,體格健壯看起來似乎練過的動作;一身黑底直襟長衫配上長長的禮帽則是典型的貴族裝扮;而腰間的那些價值不菲的玉石,怕是連十幾隻羊也能換迴來了吧?


    扶蘇跟隨著亭長的目光下望,心中頓時感到大事不妙,人設即將崩潰的危機感如影隨形。


    他的腰間掛著的一塊寶玉佩,在始皇帝以和氏璧為傳國璽時所切割下來的碎片之一,上麵刻有著玄鳥的紋飾。


    不過,看起來那位亭長似乎沒有察覺其中端倪,兩掌交叉合在胸前,問道:“若是宗室子弟的話,可否出示證明身份的證件?”


    所謂證明身份之物,在官員手裏指的是與普通百姓的‘驗’相同性質的身份證件——刻有名字、家鄉並烙印了官方印記的小型竹板,板麵上標記有代表官階等級的各種特殊標記。


    亭長接取證件後,細心地檢查了起來。“嬴文... 來自鹹陽... 正七等勳階... 孝文王的裔孫呢。這真是奇怪,名字的父親或祖父為什麽沒寫上去呀?不過證件看起來確實真實無誤!”


    檢驗證件完成後,亭長交迴,並向扶蘇略一鞠躬,轉身率眾離去。


    扶蘇露出會心的笑容思考著。這個假證件可是出自內史王賀的手筆,簡直逼真到了極致啊!


    扶蘇轉身看向一位頭裹椎髻、戴著木製皇冠的“裏正”。 “嗨,剛才舉報我這位少俠的就是你嗎?”


    全白發鬢、單眼中帶殘疾的“裏正”顛顛蹌踉地走近說。“不知道對方是貴宗室,真是冒犯了!”


    對比“裏正”的尊敬態度,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情緒有些激動地解釋:“裏正是為了舉報可疑的人物才做出應有之舉的。”


    “況且,裏正好巧因追隨並消滅了叛楚的功績晉級到了二等不更,全身的傷口都是替秦國效忠所累積的成果的啊!你身為秦國皇家後裔竟然出言不善?”


    “請迴裏正大人,請勿過失言!”裏正如是反問季布。


    於是,扶蘇整理著他的衣服,恭敬的對“裏正”行禮道謝。


    急切的“裏正連忙上前幫忙,“公子尊爵在我之上。本該向公子致敬才對。”


    扶蘇再三的行禮。“無論是哪般尊爵,我在此隻敬重老丈為國家做出的功績。”


    接著,指著西方的田野問道。“請問,田埂上的耕地農民,可否允許在下詢問他們的身份?”“我認得、認得,那是我的兒子。”“仲豹”,裏的迴應充滿了笑容。


    這幕畫麵中所展示的是一個充滿智慧和幽默的故事片段。扶蘇巧妙的通過一係列的提問和小插曲,不僅巧妙的隱藏了自己的身份,還巧妙的展示了自己對於民眾與官員的關係理解,同時也展現了他對細節的關注以及對於身份和權威的尊重和幽默感。


    在現實社會中,這樣的場景可能不太可能存在但在這個特定的虛構情境裏無疑展現出了作者豐富的想象以及對於不同身份關係處理技巧的精煉刻畫。


    通過這段描述,我們可以看到扶蘇作為一個聰明而又溫和的角色是如何運用他的策略以及對他人的理解和體貼來達到他的意圖的同時也不傷害他人的尊嚴。


    這種細致入微、靈活應變的性格特征在故事敘述中起到了推動劇情發展、豐富角色個性的作用。


    在處理與不同人物交流的場合時,扶蘇表現出的冷靜判斷、機智反應、幽默與尊重,構成了他獨特的人際交往之道,使得他在複雜的關係網中能夠遊刃有餘,既保全了自己的身份秘密,又保持了和諧的人際氛圍。


    這個段落體現了對於角色性格發展的精心塑造與情節布局的緊密結合,讓讀者既能享受到情節發展的懸念性和戲劇性,又能在閱讀過程中深入體會到人物的情感變化與心理動態。


    巧了不是? 仲豹那裏,除了伯虎還有一個兄弟,名字叫做季布… 扶蘇點頭,讓保甲領路,去看一看那裏的曲轅犁和冬小麥的使用情形。


    保甲欣然答應,帶著扶蘇及眾人經過保城門,走出牆壁外,到農田處查看。


    那位叫季布的年輕人,竟然也一路追來。


    扶蘇側眼看了一眼季布,沒什麽放在心裏的想法。 季布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太過於熟悉——那是“一諾千金”成語的主人公。


    不過這“季布”是楚國人,在函穀關以西不太可能有關係。 從他的關係和行為舉止上看,似乎是與保甲隻是重名的可能性大些。


    兩人沿著各自田邊的土地小徑,又向東走了將近裏路左右的距離,最終到達目的地。


    男子在看到扶蘇時打了聲招唿,轉身繼續扶住曲轅犁勞作。


    前方是一個身體,隻穿著短褲,年紀大約六、七歲的小孩牽著健碩的小黃牛,穩步前進,動作從容不迫。


    這裏日照雖強,而食物營養不良的原因,導致大人體貌黧黑瘦削,兒童亦是如此。


    據保甲所說,他第二個兒子數年前跟隨蒙恬征戰匈奴有功,被賞封爵為公士,所以他除了現有的這百畝爵田,還能獲得額外的一百畝授予田。 但是這百畝田被劃分在另一邊由一位無功爵的庶出兒子照料耕種。


    扶蘇點了一下頭,未作多言——公士,是二十一級的軍製功勳等級,除了賦稅特權外,還有百畝土地(100 畝),並有住宅基地方三百步,一名庶出的兒子(即普通平民男子)來協助農耕。


    當時扶蘇心裏所想著的是馮劫等人在始皇帝下葬日向他對民生難題的闡述。


    眼前的這個公士之田總長一百米,寬度為一公尺,大致長二百四十公尺(換算:一米等同於秦製“尺”,故為十六米;後世代數倍於古時)。 田裏每二畝間的狹長路被稱為“陌”,兩田之間的寬闊路稱為“阡”,總長有三步寬(約2公尺)。


    這就是所謂的“陌”的概念形成來源,以及田地中每個四角上被壘起來的方形土堆,“封”,再由四周土堤環繞起來的界限標示出區域的分界,被稱為“埒(音:“烈”字)”。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事情。 所關注的重點是:秦國有著百畝地的規模,在後世上對應的大小大約為三十市畝。 換算後,是兩萬平方米麵積—相當於是現代國家體育場麵積的十五分之一左右!這麽廣闊的土地,居然養不起一家五口?


    秦扶蘇對村裏的一把手問道:\"這樣的農田能收獲多少石的粟米?\"


    \"隻有幾石,這是真正的''不分大豆小麥''的人……裏正內心感歎,搖頭迴答說:\"即便是最近水源的優質田地,最好的一年也不過收獲一兩到八十鬥的粟米。哪裏能有幾石?”


    竟然如此依賴靠近水源的優勢就能獲得有限的產量嗎?扶蘇在心中沉吟。 裏正提到的\"石” 是一種體積單位。


    經過計算換算,在秦度標準下,石大約等於三百一十一市斤,半個石即一石半等於大約九十三市斤。這表明一市畝的土地可以收獲一百三十市斤的粟。


    扶蘇微弄須發,迴想起了自己在鍵盤上的搜索經驗。


    在現代育種、灌溉、化肥等一係列高科技手段尚不存在於秦的時代中,即使是以自然肥為基礎的社會,在現代意義上的巔峰產量也隻能到六百市斤每畝。


    如此看來,現在這裏的產量確實與未來的理論最高值相差巨大,不過隨著生鐵製農具和肥料的廣泛應用,預計產量會有顯著的上升。 這時,扶蘇對生產力三個詞有了更深的理解。


    由於機械化農具的支持不足,在秦時期的工作量幾乎是未來社會工作量的十到數十倍。 農耕高峰期,整個家庭都會投入勞動力,每天不分晝夜工作,但也不一定夠吃。 更有一些情況下需要向借貸以滿稅的需要。


    生命艱辛不易呀, 扶蘇突然冒出了這個詞,並再次思考在秦代解決這一困境的辦法。俗語說,商人富足,是否應當大力發展商業?


    不過,在以物換物為主導的社會階段,普通百姓手無資金,生產的商品能賣給誰呢?等等,以物易物 扶蘇想了一個關鍵詞:茶商之道!


    我怎麽會忘了這樣支柱性的行業,扶蘇笑了笑,感覺找到了一箭三雕的策略。


    因為他不太喜歡茶,並且現代所接觸的茶葉隻是食品,加上一個工科生的固定觀念,他總是將注意力集中到如何實現工業化,因此忽視了這種大有前途的商品。


    在他的現代記憶裏,茶商將普通茶葉製作成磚塊然後出售到青藏高原或內蒙古草原的牧人手中,以此交換皮草藥材家畜。同時,在大陸絲綢古路上,茶葉也作為大宗貿易商品,可以持續地為帶來巨額收入。


    但這並非讓扶蘇感到興奮的全部原因,在於吳越地區——不論是在現代還是未來,它都是茶葉的重要產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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