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魔神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魈,魈隻感覺到一陣惡寒。


    “你倒算是有點聰明,猜對了些東西。”


    “什麽意思?”魈強壓下心中的害怕。


    直麵無法抗衡的敵手,還被死亡的陰影籠罩,哪有不害怕的。如果有,隻會是他覺得此時不應該露怯。


    夢之魔神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說,一位魔神的「美夢」究竟是何種味道,竟能讓我如此輕鬆地馴服一隻夜叉。可惜,此地隻有那一位魔神。”


    聽到這些話的一瞬間,魈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有的事情,猜出來和親耳聽見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後者隻會更加震撼。


    過了一會,魈緩過勁來,迴擊道:“你不也是嗎?既然好奇,怎麽不拿自己的「美夢」給人嚐嚐。”


    “油嘴滑舌。”夢之魔神失去了繼續扯皮的興趣,咄咄逼人地盯著他,“說吧,臣服,還是死?”


    想屁吃。


    雖然魈很想迴這麽一句,但顯然,現在不是激怒對方的時候。他想到紅魈之前說的話,猜測對方應該有辦法逃脫被封鎖的夢。他剛準備叫紅魈不要戀戰,先想辦法離開這裏,突然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他沒法發出聲音了。


    他在被什麽東西擠壓。


    “看來你選擇了後者,本以為你會是個聰明人。也罷,正好可以當馴服那隻紅色小夜叉的餌料。”夢之魔神說道。


    魈看著祂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為什麽夢之魔神會知道他在想什麽?難道是因為這裏是夢,算是祂的主場?


    不遠處,正在與綠魈纏鬥的紅魈突然察覺到了什麽,瞥了一眼夢之魔神。


    在這場與其他的人格有關的夢裏,他可以變出些小玩意。於是他變出一塊板磚,趁綠魈不備,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效果拔群。


    擺脫糾纏後,他一個閃現來到夢之魔神麵前,想要將另一個自己救下,但最後還是慢了一步,對方在自己麵前消失了。


    “你來了。”


    聽見這個聲音,紅魈心中警鈴大作。他迅速迴過神來,想要遠離聲音的主人。但隨後他發現,自己被一股力量定住了,動彈不得。


    夢之魔神打量著奮力掙紮的紅魈,悠悠開口:“看來這一隻小夜叉是桀驁不馴的性子,也不知道馴服後,會是什麽樣子。”


    “想奴役我?嗬。”紅魈目露兇光,看上去完全不懼夢之魔神,“很大膽的想法,隻不過,在那之前,你將與我一同陪葬。”


    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他麵露譏笑,又好像是在自嘲:“你不信?”


    麵對紅魈的表現,夢之魔神全然不在意:“這隻小夜叉的脾氣確實有點倔,既然如此,就先喂你吃顆糖吧。”


    一顆青色的光球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紅魈麵前,裏麵隱隱約約漂浮著一支羽毛。


    感受著其中的熟悉氣息,他想起了先前另一個自己解釋時舉的例子。


    「有一個你打不過的人,他把我剁碎了煮粥,還逼迫你喝了下去。」


    “你找死!”


    恐懼?憤怒?亦或是無力?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何種心情。他耳邊響起一個十分久遠的聲音,這個聲音隻在他剛蘇醒時出現過。這個聲音極具誘惑,它說,不用壓抑,去獨占,去殺戮,「我們」本就為毀滅而生。


    整個夢境微微顫動,夢之魔神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現實之中,風鐮鼬原本房簷上眺望,不知被什麽東西嚇到,原地摔了一跤,從房頂滾了下去,掉到了魈的身上。它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抖掉毛上沾著的塵土,一臉困惑地看著魈。


    突然,它想起了什麽,把爪子放在魈的儲物手環上。


    與此同時,在那口能令人昏睡的潭邊,黃古玄和青陽剛將潭水排空,正準備下到潭底時,臉色一變。


    “兇獸兇威?!”


    “令使的力量?”


    青陽拿出一個看上去是探測用的儀器,儀器上正閃爍著橙光。


    “三級令使?這裏?!”


    他在心中暗歎大事不好,這裏可是大後方,居然偵測到了令使的氣息,還不是一級、二級的令使,而是三級的。


    這是第二次探查到三級令使,上一次還是半年前,獸潮襲來的幕後操控者現身,讓二級令使加入戰場,導致戰事全麵升級。


    黃古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看來,等找到魈之後,我們得聊聊了。”


    他很確定,那是兇獸爆發的氣息。他在淵流裏也待了有些時間,可完全不知道兇獸和令使之間可以畫上等號。


    聽完黃古玄的話,青陽正欲解釋什麽,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聲狼嚎,一道黑紅色的身影竄到他眼前。


    赤星神色焦急地衝了上來,想都沒想就往潭底跳了下去。


    “看來魈確實遇上了些麻煩,有什麽事之後再解釋。”說完,黃古玄也跟著跳了下去。


    有了剛才傳來的氣息,若是魈在地麵上,他還可以直接撕開一條空間通道,去往魈的附近。但魈在地下,沒有確切定位貿然使用空間穿梭,另一端的出口可能會開在地裏。要是他卡地裏了,那就有點棘手了。


    “好。”青陽最後一個跳了下去。


    言歸正傳,綠魈在挨了那一板磚,從眩暈裏出來後,恢複了些許神識。同時,他也迴想起了剛才與魈和紅魈打鬥的事,頓時有些自責。


    他聽見了紅魈憤怒的聲音,循著聲音的源頭轉過身,再見到那位魔神的身影時,他一次次被對方逼迫著吞下「美夢」的畫麵從腦海中閃過。他就像一艘漂流在汪洋中的小舟,洶湧的愧疚和無力感險些將他掀翻、淹沒。


    “呃!帝君......”他捂著頭,身形踉蹌,神識又變得模糊起來。他有些分不清這裏是夢,還是記憶裏那段與璃月有關的迴憶是夢。


    那位岩王帝君究竟是夢之魔神命他踏碎的又一個夢,還是曾救他於水火之中的恩人。


    就在他被混亂的思緒折磨時,夢之魔神的聲音在這片空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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