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門口,發現一大堆人,爹跟娘翹首企盼,都等不及了。


    我把紅霞從騾子背上抱下來,就那麽眾目睽睽堂而皇之將她抱進了家門。


    跨過火盆就是拜天地,拜完天地,將他送進了洞房。


    然後被一幫小哥們拉著走了,到外麵喝酒。


    院子裏排了十幾張桌子,所有人都在胡吃海塞,直喝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六親不認。


    天色黑透了,洞房裏隻剩下紅霞跟我嫂子翠花。


    結婚的頭一天,新娘子是不能隨便吃東西的,紅霞餓得不行,兩隻腳隻踢騰,挑開紅蓋頭說:“嫂,俺餓,俺餓啊,俺要吃東西。”


    翠花嚇一跳,趕緊幫她把蓋頭放下來:“弟妹,新娘子當天不能吃東西,要不然人家會笑話的。”


    紅霞撅著嘴巴說:“那餓死我算了,連我肚子裏孩子一塊餓死吧,這可是你們楊家的種。”


    新婚的頭一天,紅霞說出一個死字,是非常不吉利的,翠花拗不過她,隻好說:“那行,你等等,俺去給你拿吃的。”


    紅霞衝桌子上的果盤努努嘴:“諾……那不是吃的嗎?”


    果盤裏有香蕉,有蘋果,還有大棗,翠花擔心她胡說八道,隻好給了她兩個香蕉,一個蘋果。


    紅霞在蓋頭裏三口兩口吃完,光見吃,沒見吐皮,然後伸出手說:“沒吃飽,俺還要。”


    翠花說:“那怎麽行,一會兒你們還要個喝交杯酒,果盤吃完像啥話?”


    紅霞不服氣,就跟她鬧,兩隻腳將炕板踢得啪啪響:“不行,非吃不可,肚子裏的娃需要營養,不然餓死咋辦。”


    翠花沒辦法,隻好又給她抓了把大棗,不樂意地說:“楊初九倒黴了,娶了個飯桶迴來。”


    窗戶的外麵,一大群孩子嘻嘻哈哈地看,一邊看一邊喊:“看新娘子了,看新娘子了。”


    翠花煩地不行,就抓一把花生棗子,隔著窗戶丟了出去。


    孩子們一撲而上,一陣哄搶,就像一群搶食的小雞。


    過了好一會兒,紅霞又熬不住了,臉蛋漲得通紅。


    翠花問:“霞,你咋了?”


    紅霞壓低聲音說:“嫂子,不行了,俺要撒尿。”


    “啊?”翠花的臉也紅了:“為啥偏偏這個時候撒尿?再堅持一會兒。”


    紅霞說:“拉屎撒尿還看時候?堅持不住了,已經湧到了關口。要不然就尿褲子了。”


    翠花問:“那咋辦?”


    紅霞說:“你去,把尿盆提進來,尿完你再幫著俺提出去。”


    翠花噗嗤樂了,說:“活該,誰讓你吃那麽多香蕉?”


    嫂子雖然不樂意,可還是從廁所提了尿盆進來,紅霞寬衣解帶,方便完,她又幫著把尿盆提了出去。


    我是半夜十點走進屋子的,喝得有點高,天旋地轉。


    打開洞房的門,撲進屋子,有點迫不及待,上去抱住了翠花。伸手就往她衣服裏麵摸:“紅霞,來,咱倆洞房。”


    翠花嚇得趕緊躲閃,抬手一指:“初九,你摸錯了,你媳婦在那邊?往哪兒摸啊你?”


    睜開惺忪的雙眼,仔細一瞅,原來是嫂子。


    我問:“俺跟紅霞洞房花燭,你在這兒幹啥?咋不迴你屋子睡覺?”


    翠花說:“嫂子要等你進來,掃炕,炕沒有掃完,怎麽睡覺?”


    想起來了,這破村子規矩真多,兩口子第一晚,嫂子必須要掃炕。


    可能是因為第一晚兩口子不好意思吧,村子裏留下了嫂子掃炕的規矩。


    就是嫂子給新婚的小叔子鋪床疊被。被窩疊好,拿笤帚疙瘩掃幾下炕才能走。


    而且一邊掃,嘴巴裏還要念念有詞:“掃掃土炕,多收高粱,掃掃被褥,多子多福,掃掃脊梁,情誼久長……。”


    翠花拿著笤帚終於掃完了,然後衝我一笑:“可以了,你倆好好休息吧,早點睡,春宵一刻值千金……。”


    翠花身子一扭,關門走了,屋子裏隻剩下了我跟紅霞。


    紅霞等著我揭蓋頭,然後喝交杯酒。


    可惜哥們等不及了,要知道,那麽漂亮一個媳婦就在眼前,還不趕緊抱懷裏親熱?


    去他妹的破規矩,老子才不在乎呢。


    撲過去,伸手扯掉紅霞的蓋頭,就把她給按倒了。


    紅燭下,女人倒在了土炕的被窩上,臉頰粉紅,猶如一朵半開半合的牡丹。


    嬌羞的麵容又像早春初升的紅日,柔柔閃出一片期待的紅霞,細長的墨子眨了幾下,嘴邊就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她頃刻間抱緊了我,我也抱緊了她。


    這種事兒是不用人教的,貓狗都會幹的事兒,成年人哪能不會?


    一陣熱血衝上了頭頂,我的身上就潮起一種急迫的渴望。噗嗤將油燈吹滅,兩人緊緊地纏在一起。


    三兩下扯下她的衣服,粗糙的大手在女人的身上來迴遊走起來。


    紅霞在我的懷下發出細細的呢喃,渾身打顫。


    沒有新婚夜的慌亂,也沒有第一次的糾結,仿佛等了她一千年,她也等了我一千年,紅霞就是上天賞賜我的禮物、


    兩個月前,在趕往學校的山洞裏,俺倆就把事兒給辦了。孩子都有了,眼看就要瓜熟蒂落。


    在村南的打麥場,也再次摸了,親了……既然生米早就成為了熟飯,那還糾結個毛線?


    這媳婦就是我的,我一個人的,私人產物,寶貝疙瘩,外人禁止觸摸。心理有了深深的責任感,不但要讓她幸福,還要讓她舒服。


    很快,她的衣服沒了,我的衣服也沒了,不知道滾了多久,從脊背的深處傳來一股麻酥酥的電流。


    寂靜的暗夜裏傳來女人竭嘶底裏的尖叫,紅霞在一陣慌亂和痛楚中結束了自己的姑娘生涯。


    我造孽了,把一個完好的女孩變成了女人。


    她也造孽了,把一個完好的少年變成了男人。


    事畢,感覺這事兒十分美好,怪不得全村的男人都娶媳婦。那種美妙真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


    紅霞從身下拉出一條手帕,瞅一眼,女人吃了一驚,因為那手帕是紅的。


    她結結巴巴問:“初九,這咋迴事哩?咱們不是已經……為啥會有紅?”


    我同樣驚訝不已:“紅霞,老實交代。那天在山洞裏,你真的跟我……那個啥了?”


    女人搔搔小腦袋迷惑不解:“沒錯啊,那天俺真的把身子給了你。難道……搞錯地方了?”


    “你說啥?”我差點從炕上出溜到地上:“你不是說……已經有孩子了嗎?”


    紅霞說:“是呀,這一點俺懂,因為該來的例假沒來,還以為懷上了呢?看來……真的搞錯地方了。”


    本少爺差點吐出一口老血,還上過高中呢,生理衛生咋學的?


    女人真是胸大沒腦,那腦子裏就沒有腦漿,一半是水,一半是麵,一晃悠就是糨子。


    被她打敗了,不知道該說啥。


    這時候,窗戶外麵傳來一陣哄堂大笑,狗蛋跟幾個好哥們在聽房,樂得捂著肚子爬不起來。


    我打開窗戶罵一聲:“滾蛋!聽啥聽?沒見過男人跟女人睡覺啊?”


    狗蛋嘻嘻哈哈,拉著幾個小哥們跑了,哈哈的笑聲傳出去老遠。


    同時在聽我跟紅霞房的,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我那糊塗的老娘。


    其實娘在外麵呆很久了,她擔心我跟紅霞瞎鼓搗,女人肚子裏的孩子動了胎氣。


    沒想到我跟紅霞的談話卻讓她大失所望。女人至今還是閨女,上次跟我在山洞裏,啥也沒幹成,她是假裝懷孕嫁過來的。


    娘很不樂意,迴到了北屋,


    北屋裏,爹在低著頭抽煙。所有的親戚朋友都送走了,忙活一天,老人家也該歇歇了。


    娘嘟囔著:“紅霞這丫頭不地道,竟然騙咱家初九。”


    爹問:“咋了?”


    娘說:“她根本沒懷孕,竟然冒充大肚子,害得我空歡喜一場。”


    爹抽一口煙,噴出一團濃霧,眉頭一皺說:“你操哪門子閑心幹啥?有了兒媳婦,還愁沒有孫子抱?”


    娘氣憤憤說:“可她還是個閨女呢!”


    “閨女咋了?那不正好?證明紅霞這孩子純潔,咱家初九等於撿到了寶。”


    這一晚,被紅霞欺騙的事兒,我沒有深究。深究也沒用,木已成舟,也隻好那樣了,這東西又不能退貨。


    再說了,心理也的確喜歡她,紅霞那麽美,從前幻想過無數次。忽然抱在懷裏,還舍不得撒開了。


    所以這一晚,俺倆一直折騰到天光大亮。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的精神很好,穿上衣服,走出門就開始掃院子,洗碗筷,燒火,做飯。立刻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家庭。


    娘也樂嗬嗬起來,幫著她幹。


    我穿起衣服,褲腰帶沒係好就衝進了廁所。因為尿急,憋不住了。


    哪知道剛剛衝進廁所,就跟一個人撞個滿懷。


    糟糕,嫂子翠花在裏麵,她蹲在哪兒,在嗯嗯……。


    翠花同樣起來了,眼睛卻紅紅的,好像昨晚沒睡好。身體還是那麽白,兩隻大白鵝在展翅高飛,嚇得我趕緊扭轉身,不好意思看。


    翠花不以為然問:“初九你幹啥?慌慌張張的,火燒屁股了?”


    我捂著肚子說“你快點,人家憋不住了。”


    翠花說:“急啥急?咱倆輪蹲唄。”


    “廢話!誰跟你倫敦?麻煩你快點,我都湧到關口了。”


    想不到翠花一點也不著急,俺倆一個牆裏一個牆外,還聊上了。


    嫂子噗嗤樂了,格格笑個不停。


    我問:“你笑啥?”


    翠花問:“初九,昨天晚上你跟紅霞折騰一晚,俺在隔壁啥都聽到了,老實告訴嫂子,成親第一天,美不美?逮不逮?”


    我急得不行,沒工夫跟她閑扯淡,怒道:“我不美,也不逮,反而很痛苦。”


    翠花一愣:“胡說!你痛苦個啥?”


    我繼續捂著肚子:“尿急了,上廁所,家裏就那麽一個茅坑,你在裏麵蹲著,你說我痛苦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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