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咯咯咯笑得更厲害了:“初九,你少給我扯開話題,俺就問你,娶媳婦第一天啥感覺?”


    我“嘿嘿”笑了,笑得很放肆,沒心沒肺的樣子:“偏不告訴你。”


    翠花白了一眼:“不說拉倒,你不說,人家還不稀得聽呢。”


    接下來,廁所裏傳出了嘩啦嘩啦的撕紙聲,然後女人提著裙帶從裏麵出來了。


    我知道她已經完事兒,跟百米賽跑那樣,一腦袋衝進茅廁,裏麵瞬間傳出一陣黃河咆哮的聲音。


    吃過飯以後,下地幹活。


    雖說我跟紅霞是新婚燕爾,可莊稼人必須要下地勞作。


    首先是種玉米,小麥收割以後,是播種玉米最合適的季節。一場大火將麥田燒毀,前半年的收成是沒有了,全指望後半年的秋糧。


    紅霞很能幹,我倆肩並肩,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點了一塊地的種。


    播種以後的莊家要及時澆水,要不然田苗出不齊。


    柴油機搖響,抽水機開始工作,爹叼著旱煙,手拿鐵鍁改地壟溝。


    翠花一個人距離我們很遠,時不時往這邊瞄瞄,抬手擦擦眼睛,眼圈還是紅紅的。


    我問:“嫂,你咋了?”


    翠花沒搭理,隻是低著頭說:“沒咋,風沙迷眼了。”


    跟紅霞成親的這幾天,翠花的心情很不好,即便笑,也是強顏歡笑。


    我覺得她是想哥哥了。


    小叔子成親,兩口子甜言蜜語,跟狗皮膏藥遇到強力膠那樣,粘一塊都撕不開。翠花作為孤身女人,難免會嫉妒。


    我哥那王八蛋,不知道哪兒去了,托人找了很久也找不到,親弟弟成親也不迴來,真不是東西。


    上午種玉米,下午種白菜。


    我每天在掐著日子數算,等著大白菜播種的時節。


    其實大白菜割麥以後就可以種了。白菜的種子不一樣,播種的日期也不一樣。


    這次購買種子,其中一部分是夏陽,早熟菜,就在五月割麥前後播種,八月中秋左右上市。


    那時候,市場上的白菜可是稀罕物,上市就會被人搶購一空。可以賣個好價錢。


    於是,我打算其中的二十畝地種夏陽,先賺一筆再說。五十畝種成一樣品種的菜,一下子熟透,還賣不過來呢。


    被孟哥整平的地,讓毒辣的太陽暴曬了一個月,依舊非常鬆軟,地壟溝也弄現成了。


    種白菜是技術活兒,我跟紅霞拉耬,翠花推耬,娘在後麵撒種,爹管澆水。


    俺兩口子每人肩膀上搭一根繩子,肩並著肩,拉得特別歡暢。


    紅霞十分調皮,時不時會碰我一下,肚子正好貼在她的胸口上。


    這丫頭很壞,還偷偷捏我屁股,然後發出一聲格格的嬉笑問:“疼不疼?”。


    立刻,我心猿意馬起來,轉身偷偷也捏她,捏得紅霞左躲右閃,一個勁地求饒。


    兩口子這麽放恣,後麵的翠花不樂意了,眼睛一瞪:“幹啥呢?想摸就摸吧。何必躲躲閃閃?紅霞已經是你的人了,可以光明正大摸,摸吧。俺保證不看。”


    翠花的話裏帶刺,紅霞聽了以後很不舒服。同樣迴敬她一句:“當然,俺已經是初九的人了,想啥時候摸,就啥時候摸,想咋著摸,就咋著摸,你管不著。”


    紅霞完全是挑釁,竟然真的抓起我的手,一下子放進了自己的汗衫裏。


    我感覺到了女人那裏的熱量,非常有彈性,像剛摘下來的蘋果,圓潤得很,鼓脹得很,滑溜得很。


    老實說,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看過紅霞的身子。


    當初在山洞那會兒,感冒昏迷了,是身不由己。


    在打麥場那會兒,偏趕上半夜,月亮也不是很好,再加上我是近視眼,同樣沒看清楚。


    昨天晚上的新婚夜,因為慌亂,兩個人提前把油燈吹滅,想看也看不著。


    完全是夏季了,女人身上的衣服都很薄,第一次看到紅霞原來這麽白,跟翠花比起來,絲毫不遜色。


    小腰同樣很細,一把手就能攥住,大手搭在女人的胸口上,不由自主揉了一下,感覺手心癢癢的難受,於是就用力拽了一把。


    紅霞“哎喲”了一聲,用手捂了那裏,故意衝翠花示威了一句:“初九,你弄疼俺了。”


    翠花明顯是受到了刺激,氣鼓鼓地,把耬一甩,罵聲:“表臉!”然後捂著臉跑了,活兒也不幹了。


    我問紅霞:“嫂子咋了?你為啥惹她生氣?”


    紅霞說:“誰惹她了,自己受不了刺激,害羞了唄。”


    這時候,娘提著菜種走過來,抬腿給我一腳。


    老太太怒道:“你們兩個混賬東西,明知道你哥不在家,還故意這麽刺激他,秀得哪門子恩愛?晚上迴家可以隨便,大白天的,你倆這是幹啥啊?”


    娘這麽一罵,我跟紅霞的臉都紅了,立刻明白嫂子受到了刺激,問題很複雜,後果很嚴重。


    翠花跑到了旁邊的玉米地裏,盈盈地哭,抽抽搭搭,肩膀一抖一抖,樣子楚楚可憐。


    我過來晃了晃她的肩膀:“嫂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麽不禁逗,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別生氣。”


    翠花說:“俺不是氣你,是氣紅霞。”


    我說:“那我替紅霞給你賠不是了,她比你小,別跟她一般見識。”


    翠花說:“你就是護著她!這才成親一天,你倆就這麽放恣,以後還不上天?”


    我說:“她是你弟媳婦,咱是一家人啊,我不護著她,護著誰?”


    “那你把俺當啥?”


    “嫂子啊,我也護著你啊?誰欺負你,小叔子照樣跟他拚命!”


    “那管啥用?可你是……紅霞的男人。不是俺翠花的男人。”


    我有點奇怪,這兩天翠花很反常,平時大大咧咧,啥都不怕,最近怎麽老喜歡哭?


    跟琉璃嘎蹦兒那樣,一碰就碎。怪不得都說女人是水做的?


    作為小叔子,總有辦法逗嫂子開心,於是我兩手一伸,過來哈她的癢,去撓翠花的咯吱窩。


    這麽一撓不要緊,翠花立刻被逗笑了,滿地打滾,一邊滾一邊求饒:“初九饒命啊,不敢了,嫂子不敢了。”


    “那你起來,跟我們一起幹活,快呀,不然我還咯吱你。”


    翠花跳了起來,抬手理理頭發:“別鬧了,讓人家看笑話。”


    再次迴到田地裏,翠花也沒那麽矯情了,腳步歡快起來,精神也愉悅起來。


    其實女人很好哄,有時候你一個眼神,一個輕微的動作,她們就屈服了。


    晚上迴到家,勞累一天,吃過飯,洗完澡,迫不及待紮進了棉被。


    兩口子就這樣,一旦嚐到男女之間那種事兒的好處,就會變得欲罷不能。


    我跟紅霞又胡鬧起來,這一次的動作比較猛烈,動靜也比較大,弄得屋子裏的牆壁咚咚響,炕席也絲絲拉拉響。


    男人跟女人的身體一起顫抖,一起震撼,紅霞的聲音也從呢喃變成了嚎叫。


    她跟當初的桂蘭嫂一樣,一嗓子喊出來驚天動地,把屋子裏幾隻偷食的老鼠嚇得出出溜溜亂竄。


    外麵架子上的雞咕咕嘎嘎亂叫,掉下來好幾隻。


    院子裏的大黃狗也警覺起來,豎起耳朵一個勁地亂吠。梧桐樹上的鳥雀撲撲楞楞飛得一隻不剩。


    我倆一次次升上愉悅的巔峰,又一次次跌進快樂的幽穀,騰雲駕霧,身體輕得就像兩根羽毛,在天空裏飄啊飄,蕩啊蕩,一次又一次。


    從太陽落山,一直到雞叫三遍,還沒停。


    以後的七八天,都是這個樣子,一如既往。搞得梨花村半道街的人都被吵得睡不著,喊街罵娘聲也響徹一片。


    一個禮拜以後,翠花在那邊也受不了拉,抄起一塊磚頭砸牆,一邊砸一邊嚷:“幹嘛呢你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煩不煩啊?”


    爹跟娘在北屋裏也沒睡,爹一個勁地抽煙鍋子,娘也豎著耳朵聽。


    兩位老人家特別焦急,相互看了看,啞然失笑。


    娘說:“想不到咱們家初九這麽猛,都雞叫三遍了也沒停,這樣下去,小身子怎麽受得了?”


    爹把煙鍋子在炕沿上磕了磕說:“不能讓他倆胡來,折騰得太勤快,有孩子也托不住,咱還等著抱孫子呢。明天你去告訴紅霞,讓她跟初九節製點。”


    娘一聽不樂意了,老臉一翻:“咋讓我去?你咋不去?”


    爹臉一紅怒道:“我是公公,兒子跟兒媳婦的床幃之事,做公爹的怎麽好意思開口?應該你這做婆婆的去疏導。”


    娘咬咬牙說:“放心,這事兒交給我,實在不行,明晚起,我就躺他們兩口子中間,讓她們啥事兒也幹不成。”


    娘拿定了注意,幹脆起炕了,推開門,發現外麵天光大亮,東屋的鼓搗聲還沒停。


    於是,老太太過來敲門,啪啪啪,啪啪:“初九,你個混小子,開門!”


    我跟紅霞嚇一跳,趕緊停止動作,因為在關鍵時刻,紅霞的小臉蛋也漲得通紅。揭開被子問:“誰?”


    娘在外麵說:“我,你老娘。”


    我問:“你幹啥?忙著呢?”


    娘說:“你起來不起來?不起來我就踹門了。”


    沒有辦法,隻好從紅霞的身上爬起,穿衣服下炕,過來開門。


    心理非常不樂意,惱怒地問:“娘,啥事兒?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娘抬手點了我額頭一下,罵道:“混小子,折騰起來還沒完沒了了?不知道那種事兒會傷身體嗎?這樣下去,身子骨還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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