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醉翁之意是溫子升!不錯,他從少年時代開始便顯露才華,並得到過常景的賞識,那時候他恰巧就在元淵的府中任職,元淵便開始注意觀察他。二十二歲時候,他考中禦史,一舉成名,以後禦史台的起草公文、信函、文件都由他來執筆,現在與邢邵並稱北地才子。


    元淵今天請客特意喊他,如今公開把他視為張良,用意十分明顯,不過因為事出突然,溫子升一時沒反應過來。原本他隻以為,元淵宴請他隻是為了即將出征,向他要一篇辭賦一類的文章壯行而已,沒想到元淵的真正目的是約他一同赴疆。平心而論,他平穩的在禦史台或者其它衙門供職,若沒有特殊的機會,沒有合適的伯樂,升遷一定很慢。如果參與平叛建立軍功則捷徑許多,何況遇到賞識自己的領導,更是事半功倍,如今機會真來了。


    酈道元見溫子升猶豫趕緊說道:“子升乃大才,屈居禦史台,做些刀筆功課,難負你滿腹經綸,如今國難當頭,大將軍召喚,正是你建功立業的好時機,現在連你的恩師常永昌都在河北平叛,如今大將軍麾下正缺少郎中,你正直青年,哪有畏刀避劍,虛度年華之理。”


    旁邊楊元慎也道:“鵬舉,老大人說的是,你與我和子才不同,我們生性懶惰,淡薄名利,而你滿腔熱血,正報國無路,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千萬不可錯過。”


    邢邵邢子才附和說道:“是啊鵬舉,你平時最崇拜諸葛孔明和張子房,這些人都是經天緯地之才,大將軍看重你,正是你施展抱負的時刻,好男兒當誌在四方。”


    高恭之道:“子升,據我了解,一般都督未比大將軍求賢若渴,充其量直接征召了事,而大將軍賞識你,親自宴請相約,足見誠意,堪比劉備三顧茅廬,你可不能錯失良機。”


    溫子升大才,自然不傻,他權衡一下利弊,知己難遇,知遇難求。何況元淵無論個人品德,個人素質,與士大夫的關係,政治頭腦,軍事才能,宗室地位,都是難得的主公,簡直千載一遇的領導,這樣的領導還能尊敬自己,給自己十足的麵子,再矯情就是弱智了,於是溫子升立刻施禮道:“大將軍見招,子升敢不驅使,子升必盡心盡力輔助將軍功成。”


    元淵拉著溫子升的手哈哈大笑,道:“我有子升相助,大事可成矣!”


    眾人聽了都跟著舉杯相慶,屋子裏一番熱烈,杯光交錯中,李神雋心血來潮,問道:“人都說鵬舉善於運籌帷幄,不知此番隨大將軍出征,計將安出?”


    溫子升看看元淵,見元淵不置可否,便沉吟一下道:“大將軍久在北方征戰,對群寇了如指掌,賊勢雖兇,虛張聲勢,大將軍隻要欲擒故縱,離間分化,大事定成。”


    元淵聽罷笑逐顏開,不過他隨即攔住溫子升的話茬,道:“子升真是我之子房,軍國大計,不可泄露,來我敬你一杯,但願我們早去早迴,一戰成功。”


    溫子升道:“不敢,子升敬您,子升年輕,還望大將軍多指點。”眾人再飲一杯。


    酈道元說道:“大將軍,如今兩件事已經齊備,你剛說還有一件事為何?”


    元淵道:“其實,有這兩件足矣,不過我還放不下心,特請楊大人為我一決。”說著,端起酒盞對著楊元慎拱拱手。大夥一看立刻明白,元淵是想讓楊元慎解夢。


    楊元慎道:“大將軍,不必客氣,下官微末技巧,承蒙將軍看得上,自當分憂。”


    元淵就已經喝的不少,興致正濃,說道:“楊大人,我昨夜偶得一夢,記得自己穿著一件卷龍朝服在槐樹下站立,夢醒不得其意。結果今日便被舉薦征伐,不知吉兇,請楊大人解之。”


    楊元慎聽罷,臉色微微一頓,不過順勢把手抬到頜下,掐指仔細算了算,才笑著說:“恭喜將軍,此夢有三公之祥,大將軍必然建立不世功勳。”


    元淵聽了頓時意氣風發神采奕奕,舉杯道:“多謝楊大人吉言,待我凱旋,定設宴重謝。”


    楊元慎道:“不謝不謝,到時候我們一定給大將軍接風!”眾人忙一同舉杯相慶。


    再說楊炯和王先。倆人從法雲寺迴來後,王先便一直悶悶不樂。一方麵,今天街道上行人實在太多,倆人坐車的速度還不如行走,氣的他倆來到大街後幹脆走著迴來。另一方麵,王先見到法雲寺的惠清師太後,問及了王紅的事情,結果女尼一問三不知,隻說王紅已經去了很遠的老家,讓王先好好求學,不要被虛妄的事情影響分神,弄得王先心裏很憋悶。


    倆人從西陽門進到內城,禦道上更是人來車往擁擠不堪。倆人見狀隻好沒等到銅鑼大街,便從永寧寺西邊的胡同往南拐,想著躲開擁堵,直接去宣揚門。剛走到永寧寺的街口,忽然迎麵遇到幾個和尚和一個少年。少年看見倆人,忽然停下來問道:“二位同學,你們好,請問一下,你們是孫雲的師弟吧?”


    倆人看看,隻見少年青衣飄飄,十分英俊,一下想起來,此人叫王亭,去年參加過劍士比武,而且還和孫雲一樣奪得了金劍,同時他和孫雲處的也不錯。去年年底的時候,孫雲和小儷等人去南朝路過淮河,又見到了他。今天一見,卻發覺他精神外放,明顯與普通的武士大不相同,應該是武功有所突破的標誌,就是說他已經達到四重了。


    王先不敢怠慢,趕忙迴禮道:“不錯,學兄好像是王亭吧。”


    王亭被認出來十分高興,道:“對對對,是我。孫雲學兄呢?你們沒在一起?”


    王先道:“本來是在一起,不過因為幫同學找妹妹,大夥現在分散找呢。你這是?”


    王亭迴頭看看身後的兩個和尚和一個尼姑,頓了頓道:“這位是我的師伯道寵,這位是我的---長輩禪虛寺曇靜,這位也是我的長輩永寧寺淨空,我們正要去法雲寺有些事情。”


    王先和楊炯不認識道寵,但聽過他的大名,連忙給幾位長輩行禮道:“幾位大師好,學生有禮了。真巧,我們正從法雲寺惠清師太那裏迴來,準備去南城景明寺找孫雲他們匯合,也許他們已經找到了。學生這就告辭,王亭學兄,有空到我們學校,我們和孫雲一定請你。”


    王亭道:“好啊,好啊,我來京城一些天了,最近不打算離開,你們先給孫雲學兄帶好,抽空一定過去,那咱們迴頭見。”道寵等人,與王先楊炯稽手微笑然後離開。


    書中代言,這個道寵正是菩提流支的弟子,曇靜正是城北禪虛寺的住持,淨空是永寧寺的女尼,現在三人已經是師兄弟,正與菩提流支學習地論佛法。而曇靜與淨空,正是當年的王袞夫妻,王伯恭和孔伯孫的兒女,前不久倆人終於和王亭相認。


    楊炯看看他們的背影道:“奇怪,怎麽聽著這麽亂。道寵和淨空是永寧寺的,另一個好像叫曇靜,他是禪虛寺的,他們為什麽和王亭扯到一起?而且還要去法雲寺?”


    王先悶悶不樂:“大雲或許知道吧,不過看樣子王亭突破了,可我們要等什麽時候啊。”


    鄭冰和李辰那邊也不順利。倆人在中書省的門房外等了好半天才看見鄭儼和徐紇、李神軌迴來。鄭冰沒等鄭儼下轎便跑過去把經過一五一十說了一遍。鄭儼聽了,臉色大變,馬上問了一些細節。旁邊李神軌聽了,忙向跟著的親兵下令派人尋找。鄭儼則和鄭冰交代幾句,同時沒忘謝謝李辰,然後換上一匹馬,與李神軌帶著一些侍從奔著遠處而去。


    李辰見他們離開才對鄭冰說道:“鄭冰,看你爸爸那麽著急的樣子,應該挺喜歡你妹妹的。”


    鄭冰道:“那倒是,我爹爹對媽媽和我都一般,唯獨對妹妹特別有耐心,每次迴來都親近的不得了,要不然他總不著家,我都以為他不是我家的一員了。”說著歎了一口氣。


    李辰說:“你也別傷心,家家都有難念的經,都有不如意的事情。我們快去景明寺,看看大雲他們那有什麽結果沒。”鄭冰笑笑點頭,李辰除了害怕酈影之外,剩下的哪都挺好。


    剛才鄭冰已經和父親說好繼續分頭尋找,所以她和李辰立刻從中書省離開往南城。大街上的人實在多,根本打不著車,於是倆人跟著人群向宣陽門擠著。快到銅鑼大街和青陽門禦道交叉路口,正好看見王先和楊炯在人群中走進。大夥一打招唿,看來情況都差不多,於是和並一處一同過宣陽門,再走了一裏多路,來到景明寺。


    沒等到寺門口,隻見孫雲、小月、吳堅、小儷、楊瓊、楊蓉等人正在門前的樹蔭下等著他們呢。原來,吳堅等人找了一圈沒找到最先迴來,先到寺院第一層大殿前等著,後來是孫雲和小月過來,然後孫雲覺得在寺院裏徘徊遇到認識的佛門人士不好,便到外邊等候。


    大夥互相通告了過程,事情一點進展沒有,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想去再找,不過孫雲那邊已經約好縣尉張子祥過一會能派人聯絡他,於是大夥決定稍等片刻,等有準信兒了再行動。正說著話,忽見酈影和盧靜坐車開到緩坡下,看到大夥立刻下車奔著他們走過來。


    他倆怎麽來了?李辰看見酈影,忙走過去幾步,趁機離開鄭冰的身邊。酈影手裏拿著一封書信,對李辰說道:“還好你們都在,要不然我和盧靜就白跑了。李辰,我在學校的門衛處,看見有一封加急的書信,你出校門也不查查,萬一有急事怎麽辦!”說著不經意的看下鄭冰,見鄭冰麵色著急,看樣子萍萍還沒找到,忙過去拉住鄭冰安慰。李辰看了看信,是娘親寫的,不知道有什麽事情,便打開觀瞧,誰知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突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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