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阿白,我可耐的阿白。”


    “旺嗚……”


    袁青抱著圓白的狗一陣狂親,絲毫不顧忌“ama”咖吧其他客人的眼神。


    肖老板在一旁雙手叉腰無語的看著她,一不留神,被掛在頭頂部的凱撒狠狠啄了一口,他捂著腦袋,厲眼瞪去,肇事方毫無畏懼的直起腰,抖了抖羽毛,脖子一扭,頭一昂,衝自己的新主人展開豔麗的羽毛:


    “呂大作家!呂大作家,你迴來啦!”


    於是,一咖吧的人無不中招,都趴在桌上笑噴了,隻剩下李莞的臉色比鍋底還要黑,今晚又要加班收拾了。


    肖老板忍無可忍,把這兩丟死人不償命的青梅竹馬外加兩隻萌寵一起打包上了車,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片雲彩。


    一迴頭,突然發現自家員工李莞正目光幽幽的注視著自己,不由得唬了一跳:


    “怎、怎麽了?”


    李莞無比嚴肅的臉上浮現出疑惑:


    “呂先生這麽聰明,不會看不出袁小姐在暗戀他吧?”


    肖老板勾起嘴角,露出純潔的微笑:


    “莞莞,人不可貌相,呂白的智商和情商從來都不成正比。”


    李莞瞪了一眼搖頭晃腦,手裏捋著假想的胡子,故作諸葛再世的男人:


    “哦,那老板覺得您自己怎麽樣?”


    肖老板拋了個自以為是的桃花眼,得意洋洋的笑道:


    “當然是帥得舉世無雙,聰明得上天入地了!”


    李莞斜眼:“哦,是嗎?那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了,你知道麽?”


    說罷,她拿起抹布,一個幹淨利落的轉身去前台忙去了,留下肖陽獨自在風中石化……


    袁青迴到久違的家,看著凱撒的傲嬌臉似乎都那麽親切,她仰著脖子“嗷嗚”一聲,整個人撲倒在客廳的沙發上,阿白也有樣學樣的撲了上去。


    “啊啊啊,阿白,你好重!肖陽到底給你吃了什麽,讓你變胖這麽多!”


    在袁助理的鬼哭狼嚎聲中,呂白提著兩個行李箱走進了自己的臥室,約莫半個小時後,又從像盆栽一樣栽在沙發裏紋絲不動的助理身旁取走了行李箱,徑直步入客房。


    三分鍾後,袁青終於想起自己的行李箱深處藏著的小內內和zao杯,頓時如被火燒了尾巴的貓似的一躍而起,從客廳衝進了客房。


    呂大作家輕描淡寫的看了看像瘋子一樣衝進來的助理,指了指尚未打開的行李箱:


    “先去把我的行李箱收拾了。”


    “咦,你不是都收拾好了嗎?”


    呂白彎起嘴角:


    “我隻不過洗了個澡而已,沒發現我連衣服都換了麽?”


    袁青隻能認命的去了呂白的臥室,一邊替他收拾行李,一邊碎碎念奴役下屬什麽的。


    呂白迴到書房中,鎖上房門,手機在無聲的響著,似乎隻要他不接,就會永不停止的響下去。


    呂白沉默了片刻,按下通話鍵,一個幽冷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猜猜我是誰?”


    “從看到電話號碼這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誰。”


    “哈哈哈,我們可真是心有靈犀啊!別以為我被關在牢裏,你就聽不見我的聲音了!”


    “把你送進監獄是阮心眉的主意。”


    “那又怎麽樣?她還不是因為你?”


    呂白不怒反笑: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是什麽樣的女人。”


    “是啊,阮心眉就是這麽個毒婦,明知道老頭子把財產都給了我,卻趁機讓我再迴去坐牢,再悄悄將遺囑銷毀!”李硯磨著牙,表情猙獰,即使隔著手機,也能感受到他陰森的笑意,“可是別太得意,我過得不好,誰也別想好過!”


    就在他憤憤的要掛斷手機時,呂白突然說道:


    “在你父親出事當晚,我看見阮心眉在遊艇的甲板上一個勁兒勸你父親喝酒,你父親步履不穩,還唱著歌,似乎很醉了。”


    李硯靜默了片刻,爾後冷冷的說:


    “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麽用?老頭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麽多年,如今該有的證據早就沒有了,還能怎麽樣?!”


    “那晚,除了我,還有個目擊者。”呂白頓了頓,說道。


    李硯唿吸一窒:


    “目擊者是誰?”


    “李薇珊。”


    半晌,手機裏靜了音,李硯不知是因為吃驚還是沉浸在迴憶裏,沒有任何迴應。


    “事發當日,我也隻是無意中路過而已,而李薇珊應該比我更清楚整個事件的真相。”


    李硯的嗓音似乎又恢複到了原來的玩世不恭和冷漠: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麽?哦,是想保護什麽人吧,嗬嗬嗬……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她嗎?”


    呂白微微握緊了手機,冷聲道:


    “如果你敢傷害她,我保證會讓你陷入比現在還要淒慘萬倍的境地裏!”


    “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呂白,有其母必有其子!”


    李硯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切斷了通話。


    一切終究是逃不過去了,避無可避,唯有繼續走下去。


    都因為他的一時心軟,放縱了自己的感情,本是他的錯,是他的劫,終究還是要報應在她身上。


    事到如今,能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如果可以,他多麽想把她放進自己的肚子裏,這樣便可無所畏懼了,任何企圖傷害她的人,都會被他及時的踏於足下!


    呂白杵在原地,深唿吸了片刻,將手機放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出書房。


    袁青正在客房裏收拾衣物,一抬頭,發現男人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的站在她身旁,目光幽深的盯著自己看。


    “怎、怎麽了?”


    “沒什麽。”呂白淡淡說道,“之前那個人有空了,想見一下你。”


    袁青迅速直起身,手裏的衣物一股腦掉在地上,半晌才拾迴自己的聲音:


    “什麽人?”


    “我以前說過的相親對象。”


    “最近事情太多,我不想見。”


    呂白神色有些複雜:


    “阿姨一直希望有個人能照顧你,關心你一輩子。”


    袁青抬眸望向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呂白,心中有千言萬語如同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線隱沒於男人無聲無息的陰影中,艱難的張口道:


    “好,不過我隻是見一見,不能保證什麽。”


    呂白笑了,那英挺的麵龐帶著罕見的溫柔笑意:


    “那這個周六我陪你上街,準備好相親。”


    “不過就是個相親而已,又不是去參加什麽時尚晚宴,需要隆重登場麽?”


    “,這迴可是由我親自為你挑選的男人,你當然要精心打扮一番才行,不然怎麽能彰顯出我的眼光和品味?”


    要是聽不懂呂大作家拐彎抹角的語意,她這些年就算白認識這家夥了,敢情讓她塗脂抹粉的相親,就是為了不丟他的臉!


    有時候,袁青覺得是呂白之所以會成為懸疑小說作家,完全是他那極度自傲自戀的性格所致,在他用文字所構建的迷霧般的世界裏,隻有他看的最清楚,明白得最透徹,看著別人徜徉其中,不知所措時,一定有種說不出的高高在上的成就感吧?


    “相親前,你需要徹底翻新一下,選一選化妝品,順便再做一做頭發,穿件像樣的衣服,徹底翻新一下。”


    趁著呂大作家滔滔不絕的間隙,袁助理提出了對她而言整個宇宙最為重要的問題:


    “誰買單?”


    呂大作家垂眉托腮的沉思了三秒鍾之後,然後張開五指:


    “我可以考慮先借給你——這個數。”


    整整三日,袁青隻要一空閑下來,就開始為這次可怕的相親預想了n種結局。


    結局a:帥哥在ama咖吧喝完第一杯咖啡,表達了“人生很漫長,愛情需努力”之類激勵性觀點後,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片雲彩。


    結局b:帥哥給了她手機號碼,卻從未打來過,當她偶然間不小心撥了這個號碼時,突然發現這是空號……


    結局c:呂大作家高冷的眼光頭一遭跌進了泥坑裏,帥哥擁有帥哥的外表,恐龍的內心和媽媽boy的談吐,見麵不到十分鍾,大作家自己忍無可忍,發揮前所未有的毒舌功力自動趕人。


    結局d:初次相見,四目相對,帥哥居居居然……表示願意和她交往!


    啊啊啊,d結局絕對是本年度最詭異最科幻的結局,光是想一想,袁青就有種想要抓狂的衝動。


    她不想相親,不想相親,不想相親!


    可是一想到夏薇薇的結局,袁青就沒了勇氣去向呂白告白。


    此刻,她的內心就像一塊看似美麗而平和的草坪,抬頭是風雲湧動的天空,地底下是她深藏多年的感情,宛如清冽激烈的泉水,每時每刻都在迫不及待的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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