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風穀。


    聚義堂。


    “袁兄弟,我覺得蕭兄雖然癡醉於劍法,一心想救魔劍,但從另一個方麵想,此事有絕對有更好的一麵,我記得袁兄弟你也有意說過,若是能把魔劍與妖道兩名江湖名宿救得,讓其歸心於你,這對於江湖的號召力那可是相當有利的,不說一唿百應,無論如何就衝著兩位前輩的名聲與地位,膜拜者幾近整個江湖,到那時的我們的隊伍或許能拉得更壯一些……袁兄弟,你說呢?”


    木淩風平日裏很少說話的,此時當著大家的麵,也跟袁缺說了自己的想法。


    而一旁的蕭然更是不斷地點頭,強烈的願望簡直想給木淩風一個大大的擁抱,說到他心坎上去了。


    “木兄說得在理,此事還真是可以做!”


    賀莽也是在一旁大力的附和著。


    “袁兄弟自然知道此事皆有利,可是現在天下都在緊張的戰備階段,尤其是梟城,簡直固若金湯,連隻蒼蠅都別想飛進去,更何況要去到那個幽暗之地,談何容易啊,所以,你們一個個就別給袁兄弟壓力了。”


    時不待在一旁很理解地說道。


    楊紫夢也跟著說道:“對啊,袁缺當然也想救下妖魔兩位名宿,可是眼下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總不能盲目的去取那麒麟血蛙吧,到時候不但不能成功不說,還把命給搭上了,那可不值當。”


    這一席話,讓大家頓時陷入了沉默。


    “眼下兩位前輩吃了血蚺膽之後有所好轉,可是他們身上除了受到前時的重創之傷外,還有潛藏多年的毒素內傷,而這種傷會控製他們的經脈與氣息,雖然不能致命,但是會時而發作,這種毒極為罕見,老朽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見,而且妖道與魔劍二人身上都有這樣的症狀,看來定有其原因。”


    此時一旁的妙手善人聶善說了目前的情況。


    “不過若能盡早找到麒麟血蛙,以其心肝作引,相信兩位前輩的重傷與毒素必能清除,很快恢複,可是聽大家商討之後如此之艱難,看來一時半會也是難以實現,那隻能等機會了,不過眼下兩位前輩已無生命之憂,而且可以下床活動了,不過要想恢複其強大功力,那還得需要麒麟血蛙……”


    聶善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來了。


    下麵的人來報告,說幽冥教的人來了。


    那人剛退下去,此時齊雄嶺真的領著雷震霆和帶著雕形麵具的關山越走了進來。


    如此看來,幽冥教已與十裏八寨也形成了聯盟之勢。


    大家敬禮寒暄之後,便安排坐了下來,此時的大堂之內人不可謂不多。


    可是花骨朵見到關山越之後,把身子往一旁側了過去,一臉氣唿唿地樣子,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小妹,還是不想見到大哥嗎?”


    關山越的聲音很渾厚,可是說出來此話卻有些親切。


    “別在這裏假惺惺的,你做了那些人神共憤之後,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哼!”


    花骨朵這個時候幹脆站了起來,朝著關山越一使臉色,便跑了出去。


    雖然看不到關山越的臉,可是從其眼神之中看出了尷尬。


    “這小花妹還真是恩怨分明啊,不過小孩子嘛,過段時間習慣了就好了,關堂主不必介懷啊!”


    賀莽竟然提前為袁缺說了這圓場的話。


    關山越點了點頭。


    然後看了看整堂的人,似乎有些想說什麽。


    “兩位堂主,不必介意啊,這些都是自己人,沒有什麽不可說的,此次叫你們前來,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還望二位放下一切心裏芥蒂,好好精誠合作才好。”


    袁缺這一套話下來,還真有些熟諳世道之俗腔。


    “袁大王,今日喚我們前來,有何事相商啊,若是再詢問我教之事,我們還是那句話,實難相告!”


    關山越打開天窗,直接來了一個截堵。


    “哎啊,我說你這個雕麵人啊,話茬子還沒有打開,你便來了一通堵,你可真會揣測人心啊,這麽多心眼可不好,自上次問了你們一次關於你們教屬之事沒有結果,我們已沒有心情關心這些了,真是……”


    賀莽有些不爽,不過帶著諷刺地笑著說道,不過話未說盡被袁缺插話打斷了。


    “兩位堂主,今日前來,有他事相詢,還請二位別作多想!”


    袁缺把眼神丟過去給了聶善。


    聶善會意地說道:“這位關大爺,可否讓老朽為你把把脈?”


    聶善這麽突然一說,關山越有些意外,一旁的雷震霆更是奇怪,便與關山越對視一下,都有些不知所以。


    “這位是?”


    關山越疑惑地問道。


    “老朽一介山野老漢,略懂些醫道,所以……”


    “我沒有病,為何為我搭脈?”


    聶善尚未說完話,關山越便搶了過去截住,而且似有心情不爽之狀。


    “是嗎?是你沒病,不過卻是毒入心脈,才導致你麵皮扭曲而變形!”


    聶善拂了須,很坦然地正言說道。


    這個時候關山越身子一震,似乎被聶善說中了。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若是連搭個脈都怕的話,那豈不是太顯得膽小慎微了。


    關山越便信步來到聶善旁邊坐下,手搭在其麵前,說道:“請吧!”


    聶善笑了笑,欣然把手搭在其左手脈上。


    莫約一會,聶善微微眉頭一皺,歎了一口氣,說道:“關爺,你所練之功本是邪性,而定然是功力不足而欲求精進,所以操之過急,所謂欲速則不達,反而得其反噬,再加上你在想速成的過程之中,服用了促使打開經脈的邪門藥引,雖然功力有所進,可是其間無形之中也形成了經脈紊亂和藥引不當而產生了毒性,毒性很慢,莫約潛伏在你體內大好幾年了,最近是否經常有被反噬之感,而且越來越強烈,疼痛也越來越劇烈,關鍵你皮下筋路暴突更嚴重,麵部定然扭曲得更嚴重!”


    聶善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簡直把關山越給嚇住了,不過這種嚇從眼神之中傳出來,也可以看出來聶善已說到了其痛點。


    “如此說來,神醫可有法治?”


    關山越來了好奇興致。


    “辦法不是沒有,不過想要根治你體內之傷與毒,需要一味稀世之物作藥引子,若能得到它的話,必然藥到疾除。”


    聶善悠悠說道,一副十足把握的樣子。


    “稀世之物,藥引子,是什麽?”


    關山越有些急了,忙追問。


    “看來關爺還是急切希望自己能夠除掉身上猙獰之相和怪邪之狀,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聶善故意甩遠了些,可是關山越急切之眼神,讓聶善不禁拂須一笑。


    “想必關爺定然聽過麒麟血蛙吧?”


    “麒麟血蛙!?”


    關山越與雷震霆幾乎異口同聲驚唿而出。


    “這不是傳說之神邪之物嘛,有聽過,不過那隻是個傳說罷了,世上哪有這種東西?”


    雷震霆很堅決地吐出這一句。


    關山越也跟著說他也隻是聽聞過傳說,也不敢相信真有此物,就更別說見過了。


    說到這裏,在場的一些人似乎有些會意,像賀莽、木淩風、時不待、楊紫夢他們這些人都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袁缺,袁缺微笑一下點了點頭。


    大家也點了點頭明白了個大概。


    “此物不但有,而且我們還見過,千真萬確!”


    楊紫夢此時補上一句。


    關山越眼神泛起了光,忙望向大家,袁缺他們都點了點頭。


    突然關山越在喜出望外之時,眉頭一緊,說道:“袁大王,直接說了吧,你有什麽想法,不可能那麽清心如怡地叫這位神醫來為我診斷療疾,是不是有什麽條件?”


    關山越畢竟是老江湖,在這麽即時便想得很周全。


    “我說老關,你就痛快點好嗎?麒麟血蛙這種邪祟之物不是你們幽冥教養出來的嗎?還在這裏裝什麽蒜?”


    賀莽有些不耐煩地質問了一句。


    “賀爺此話怎麽講?關某到是有些不明白了。”


    關山越眼神射向賀莽。


    “喲喲喲喲……嘖嘖,還裝,還裝,梟城外的那山洞本就是鬼邪之窟,你們幽冥教在那裏用人屍喂養那些亂七八糟的非人間雜碎,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還請來了鬼蠱奇士聶雄奇來煉製什麽幽冥軍團,什麽活死咒,什麽仙血靈芝,難道麒麟血蛙不是一路貨色嗎?”


    賀莽極為嘲諷地說道。


    此時關山越與雷震霆互換了眼色,二人一時無語。


    “關於麒麟血蛙之物,我們真的一概不知。”


    關山越此話有些避重就輕,直接跳開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我們來梟城的死亡之路上,晚上在小石嶺上休息,遠遠地看著一群黑衣人去抬撿屍體,而那帶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雷堂主吧,因為我對於聲音的辨識還是很清晰的,當時你雖然隻跟下麵的人說話很小聲,可是卻刻在了我的耳朵裏,而且我還記得當時雷堂主的一記彈指功擊向山石手法,那是相當勁道的。”


    袁缺此時帶著微笑把這事輕鬆地說了出來,然後定定地看向關雷二人。


    雷震霆一震,眼神驚奇地看向袁缺,這眼神已說明了一切。


    而其它人也看向袁缺,大家都沒有想到如此之久的小舉動,袁缺竟然還刻在心裏,此時才提出來。


    “看來袁大王對此事真的是知曉清楚,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好隱瞞了,沒錯,那洞中之事確是我們幽冥教所為,可是分工不一樣,我們隻是負責外圍的尋屍找?,洞中之象我們也是未曾敢踏入,其中之事我們也是聽聞過,教內各領其職,所以洞內乾坤我們也是未曾所知清楚。”


    雷震霆說得很坦然,看來不像是假話。


    “原來,你們繞了這麽大一個圈,什麽麒麟血蛙,什麽幫我治疾,最終目標還是想盤問出我們幽冥教更多的事情。”


    關山越冷笑一聲,此時看起來心情不爽,極為不屑與鄙夷。


    “關堂主,你這麽說的的確確是多慮了,如方才雷堂主所言,你們教屬之事各領其職,分工有別,必然有些嚴苛教規,所以你們所知的定然隻是你們的認知範圍,而我們作為局外之人,所見所聞所感,或許歸納起來比你們知道的還更多,所以今日叫關堂主你前來一來是想要知道關堂主是否有心想把身上之疾根除掉,二來還想請你們幽冥教幫個忙!”


    袁缺話語很誠懇。


    “袁大王不妨直接說來聽聽。”


    關山越說道。


    “去抓麒麟血蛙!”


    袁缺直言道。


    “抓麒麟血蛙,不是吧,袁大王如此厲害之人,若見此物那不是手到擒來,還需幽冥教做什麽,這這……這有些令人不解。”


    關山越還真的不解。


    “因為麒麟血蛙所在之處,或許眼下隻有幽冥教的人可以所及。”


    “哪裏?”


    “梟城之中!”


    “梟城之中,憑袁大王的武功,進入梟城那還不是輕而易舉,還用得著幽冥教嗎?這下更迷糊了。”


    “如今戰事一觸即發,梟城戒備森嚴,若要潛入城中那可不是件容易的,或許隻有幽冥教的幽冥功有著神出鬼沒之神奇,或許有機會進入……”


    袁缺說到這裏的時候,所有人這才明白過來。


    “哈哈哈,袁大王,可真是太抬舉我們了,繞來繞去還不是換了種方式來打探我們幽冥教的事務,你明知道雖然我們會幽冥功,可是並未高深莫測,不過是你的手下敗將,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故意拋出這樣的引子,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幽冥教更高的人物出馬,而這無形之中還是在探知我們幽冥教更深的情況!”


    關山越這麽一說,袁缺竟然頓感突兀,有些無言以對,略顯尷尬,隻是輕輕搖了搖頭,自我解嘲地微笑。


    “我說你這家夥,怎麽小心思那麽多,想這想那的,能不能痛快點,誰想知道你們幽冥教的破事,什麽更高人物,你們的更高人物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這些我們都知道,不就是綺萱夫人嘛,有什麽好探的,若不是為了救人,我們才懶得跟你們在這裏費半天口舌。”


    賀莽有些氣不過,說話過激了。


    “你們為了救人,救什麽人,也是需要麒麟血蛙?”


    關山越好奇。


    “沒錯,我們需要麒麟血蛙救人,我們要救妖道嶽蒼穹和魔劍古鬆年!”


    蕭然這個時候耐不住了,急著說了出來。


    “什麽?妖道和魔劍?!”


    關山越與雷震霆幾乎又來了一個異口同聲地驚唿。


    看他們這一刻如此驚異,看來此二人對他們來說似乎有某種隱藏的關係。


    “兩位前輩現在何處?他們是不是受了傷或中了毒?”


    雷震霆有些急了,而且略顯關心。


    “傷得很重,必須要有麒麟血蛙之藥引方能有機會恢複。”


    聶善補充一句。


    “原來如此,原來你們是想救兩位名宿前輩,這……”


    雷震霆有些遲疑語塞,不知道如何說起。


    一時間,現場陷入了小長的沉默安靜。


    “當時我聽到兩位前輩與鬼醫在山麓大戰前的對話,他們是為了救綺萱夫人而受得重傷,而作為江湖神一般的存在人物,既然那般為了綺萱夫人而拚命,看得出來,綺萱夫人與其有著深藏的關係,我也如關堂主一般多慮一番,或許這兩位隱世之名宿,難不成與幽冥教也有著某種關係,或者說難道他們也是你們幽冥教的重要人物?”


    袁缺如此淺淺而說,竟然把關雷二人再次震住了,眼睛瞪得很大看著袁缺。


    “現在兩位前輩在何處?”


    “就在我們野風穀,你們想看看他們嗎?”


    蕭然應到雷震霆的話。


    本來二人有些急著想說見他們的,可是突然又有如心靈感應似的頓下了足,似乎想到了什麽。


    “兩位皆為江湖之中的明月,若是為這樣的前輩尋藥涉險那都是小事,這樣吧,袁大王,若真是為了兩位前輩而需找這麒麟血蛙,我們抱以景仰之情當是甘之如飴,另一方麵我也想試試若能真除掉我身上的根疾,那何樂不為呢?”


    此時的關山越似乎一瞬間透通了。


    其實這語氣之間的轉換,誰都看得出來或許另有隱情。


    其實袁缺此時內心也在思忖,此二人說話行事真是慎之又慎,因為好多事情就算他們拋出來了,可是對方卻有意避而不談,就像說到綺萱夫人,他們根本就不理會,而且有意要岔開話題,或許這是他們本身的教規使然,又或許這樣假裝充耳不聞也是一種更好的不用解釋的方式。


    可是越是這樣,便越顯得欲蓋彌彰。


    袁缺在想,原來說到妖道與魔劍二人就在野風穀之時,他們原來想去看看二老,可是突然改變了主意,或許所見到之後便立馬有些事情暴露出來,所以即時定住了,在他們都尷尬的時候,反而越是暴露了事情深層性。


    事已聊到這裏,關山越答應了袁缺,而且雷震霆也是極力讚成,還說眼下幽冥教之中幽冥教使得出色的也就他們二人。


    所以決定與袁缺具體相商下一步的計劃如何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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