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越與雷震霆也敞開了話題,跟袁缺他們說了一些更細的事情。


    原來他們若想進入梟城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靠的不是什麽幽冥功,而袁缺也是知道此事,隻是他把故意把幽冥功之神技拋出來隻是一個引子,而袁缺心中也明白幽冥教在江湖上神出鬼沒的,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馬?也不知道他們組織基地在何處?也更不知道他們的主教成員有哪些?他們的教主及重要人物是何人?而目前大概知道了綺萱夫人是幽冥教的一個核心人物。


    而正是因為知道綺萱夫人是幽冥教裏的核心人物,所以她必然在幽冥教與梟城之間有著潛藏的特殊的溝通方式,而這種方式自然隻是幽冥教的一些重要人物方可知悉,所以袁缺想要的正是這種方式,關山越與雷震霆一直代表著幽冥教的出現,此二人也是極有可能知道悉此道的人。


    果不其然,他們二人還真的知道此事,因為梟城之內與幽冥教一直暗藏著特殊的通悉方法,雖然他們二人在袁缺他們麵前一時沒有說出來,不過他們說他們自有辦法。


    雖然不知道他們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滲透進梟城之中,不過接下來隻能由關雷二人來安排,也等待他們的通知到底什麽時候可以跟他們行動……


    袁缺在山中的這些日子,閑暇之時也會獨處山角隱秘之處研究那柄從百獸坳下深洞之中意外得來的神奇之物——九天劍。


    此九天劍看起來雖然大工顯拙,可是其鋒芒潛藏在無形之中,削鐵如泥隻是它的粗淺厲害,更厲害的是它的材質不知道是何鑄成,而那鑄劍之人又是誰,劍中本身似潛有某種強大的神奇力量,一般人得到也是拿不住,上手便會滾燙異常,而當時隻有袁缺與齊子衿二人能拿得住此劍。


    月光之下,深坳一隅,袁缺心中默思著什麽,手中的九天劍在月亮之下顯得格外明晃,幾乎光芒割破了夜的黑暗。


    雖然眼下沒有了前時的冰天雪地之寒,不過深夜的冷風吹來,依然會讓人感覺到冷颼颼。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袁缺靜靜地看著月光思忖著什麽,這個時候一個脆聲飄了過來,聲音剛落,楊紫夢來到了袁缺身邊。


    “你是在參悟這柄奇怪的劍呢?還是在想什麽問題?”


    楊紫夢看著袁缺不說話,便追問道。


    袁缺輕輕嘴角一抿,帶著笑意說道:“沒什麽,隻是心中有些厘不清,你看啊,所有的現實擺在眼前,就像我手中這柄奇怪的劍,看似如此簡單明了,可是卻似乎深層之中藏著令人難以參透的複雜,或許是我自己想得太多而顯得淩亂,是不是本來事實就是這麽簡單呢?”


    見袁缺把問題拋給了自己,楊紫夢過去親昵地為袁缺整了整衣裳,悠悠地說道:“一切不是往好的勢態發展了嗎?或許是你想得太多了,真的不用想太多了,我看你啊,最近真的是思慮複雜,整個人都疲乏消瘦了好些,看著都有些心疼!”


    袁缺溫柔地看著楊紫夢為自己整理衣角,就像個小媳婦對自己的男人那種關切,顯得特別可親可愛。


    “沒事,如你所言,一切皆向好的方向運轉著,不過總有些事情我自己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關,父親還被幽閉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獄之中,而我此刻卻無能為力,看似眼下勢力慢慢聚合起來了,可是卻在行動之上似乎寸步不前,心裏難免……”


    楊紫夢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袁缺,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行了,凡事都有個過程,不能操之過急,我知道你心裏著急,可是我更知道你是一個極為理性的人,所以也就是臨時性的想到了父親,所以急於想將其救出來,為人子,這是人之常情,其實你心裏比誰都明白,路要一步一步走,事要一件件去推進,不是嗎?我的袁大王!”


    見楊紫夢如此親昵地安慰著自己,袁缺心中頓時如沐春風。


    “有你在身邊,真好!”


    袁缺此時發自內心的說了一句,臉上洋溢著極為幸福的微笑。


    此時楊紫夢似乎有了準備,慢慢把臉湊向袁缺,感覺袁缺肯定會對自己有親昵之舉動,可是當她慢慢沉浸下來的準備迎接幸福時刻的時候,袁缺卻突然問道:“你覺得你的好姐妹,寰城的公主冷若素怎麽樣?”


    袁缺這麽一問,簡單如一記驚雷把楊紫夢給驚醒一般,楊紫夢臉色立馬大變,看得出來極為不開心,把臉側向一邊,冷冷地說道:“原來你在想她啊!真不錯……”


    “不是,不是,我可是在說正事,我隻是突然想到,你說當時堂堂的一城公主,為何會出現在梟城之中,你說這其中會牽涉到什麽事情?”


    袁缺很淡定地說道,這一下讓楊紫夢頓時的誤會也有了緩解。


    “是喔!你說的事情原來我也曾想過,冷若素為何會出現在梟城,雖然說我們這位公主得了我爹的指點,有著一身的好本領,再加上其天生膽子如男兒一般,天不怕地不怕,總想著闖江湖行俠仗義,可是她突然的出現定然有原因,明麵上如她輕描淡寫所說去尋其王叔錢如山,可是這種理由太無稽了,你說會不會牽涉到城邦之間的利害關係?”


    看來楊紫夢也是有想過這個問題。


    “必然是,看來這天下九城邦,或許早就暗中在運籌一些事情了,不過為何讓一位公主親自來涉險貿入它城,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袁缺突然舞動手中的九天劍,發出了強勁的破風之聲,每舞動一手,映著月光顯得極為東芒閃動,異常寒意四溢。


    “好劍法,此劍真是天生為你而鑄,袁缺,看似你的武功又精進了,真是太厲害了!”


    楊紫夢此刻完全沒有了不開心,竟然興奮地輕輕拍了拍掌,差點激動得跳了起來。


    “那麽那位冷闕王子呢?也就是你的婚契之人,他為何也來了?”


    袁缺輕輕這麽一說,楊紫夢本來剛開心起來,頓時臉色立馬沉了下去,感覺到心中的壓迫感極為強烈。


    “他嘛,他就是一個不可一世的王權驕子,性格乖張,高高在上,從來不會把人放在眼裏,若不是看在寰城王與我父親的交情之情,他不會高看我一眼,雖然我們有婚約在身,可是他對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我對他更是毫無感覺,當時他見到你表現出來的那種憤怒,隻不過是感覺到他的尊嚴受到了折辱,或許他自我感覺從來沒有受過那麽大的尊嚴之傷,但是雖怒卻又是無可奈何……反正呢,袁缺,我楊紫夢不管他是什麽王侯將相,在我眼裏都不及你的半分,此生也隻有你……”


    楊紫夢說到這裏,有些羞澀,也有些勇敢的表露心跡。


    袁缺定定地看著她,看著她那種難為情又不知所措的表情,這麽看著讓楊紫夢更加的臉紅,嬌嗔了一句:“你是不是故意這麽看我笑話……”


    說著,她不顧一切,緊緊的抱住了袁缺她的臉緊緊貼在袁缺的胸前,深深的埋了進去。


    袁缺沒有握手的劍也將其輕輕一挽,說道:“你都這麽說了,那冷闕是王子又怎麽樣,我還是大王呢,我是不可能讓他從我身邊把你搶走的。”


    楊紫夢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用拳拳溫柔地捶著袁缺,這動作顯得極為可愛。


    “對了,你都出來這麽久了,難道你不想迴家嗎?”


    袁缺突然來了一句“煞風景”的話。


    楊紫夢這才有些極為情願的把頭抬起來,怔怔地說道:“怎麽,聽你這口氣,是不是想趕我迴家?”


    袁缺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輕輕說道:“這是哪裏話,其實我在想,若是天下真的開戰了,若是真的獨孤熔飲馬天下,那麽寰城是不是也會生靈塗炭,或者不複存在,那麽你的城邦你的家園,會不會……”


    袁缺沒有說下去,楊紫夢已經明白了。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而且父親一直未曾有讓我迴家的消息傳來,我明白眼下是緊張時機,或許他不催我迴去,定然知道我現在很安全,如果迴去的話,或許更讓他老人家擔心,不過,你這麽一說,我真的有些擔心我爹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眼下其八城似乎都在梟城的掌控之中,寰城自是不例外,這個時候我爹定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若是如此,他會不會也……”


    楊紫夢此時極為擔憂,低著頭想著什麽。


    “憑你父親在江湖上的名望與地位,自然不會有事,而且若我是獨孤熔的話,我不但不能對其有任何的惡意,或許還會有意拉攏,畢竟你父親在江湖也有著一唿百應的威望與實力!”


    袁缺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帶著一些試探,因為他畢竟對楊天高不了解,平時也很少與楊紫夢聊她的父親。


    楊紫夢聽著像是袁缺在有意寬慰自己,慢慢神情緩了一些。


    “而且,楊大俠與鬼醫的關係,這其間的種種,或許你父親早早就在運籌著事情了,定然是成竹在胸,萬事無虞!”


    袁缺口氣很平和,可是楊紫夢這個時候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帶著疑惑地說道:“袁缺,聽你口氣,似乎話裏有話,有什麽話對我還不能直說嘛!”


    楊紫夢的嬌嗔似乎又有些生氣的樣子。


    “沒有,我就說我最近心思淩亂,腦子裏總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剛才突然想到這些,所以就跟你直言不諱了,你心裏千萬不要奶什麽介懷,我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別介意……”


    “好啦,我怎麽會介意,真的是我想多了,不過你說得很在理……哎,袁缺,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像你說的,我自信我爹在江湖上的名望與地位其一唿百應的號召力,很早我就在想這個問題了,如果我真的親自去與我爹聊,叫他與你聯手那豈不是強強聯合,這種強大的實力會無可估量……”


    楊紫夢說到這裏的時候,顯得有些興奮。


    “難!”


    “難?!為什麽難?”


    “因為獨孤熔那邊,或者說鬼醫那邊應該早就跟你父親那邊達成了共識了!”


    “達成共識又怎麽樣,我可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是相信我還是相信外人,我就不信!”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信仰與本色,尤其像你父親這樣的至高無上的人物,定然更懂得信義二字,有些東西完全超乎了親情的,就像當初你中毒之後,不惜犯險將你送到鬼醫那裏,就憑這一點,你父親與鬼醫之間的那份信任,絕對是義比金堅……”


    說到這裏的時候,袁缺突然頓住了,眼神之中泛出了一種莫名的神色,這一點被楊紫夢瞬間捕捉到了。


    “袁缺,你在想什麽?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楊紫夢本來被袁缺的話給說服了,可是看其表情有了變化,頓時感覺似乎又有什麽在袁缺思慮之中泛了出來。


    袁缺見楊紫夢還真是冰雪聰明,也就直說了。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通,以前我們也淺問過木大哥,你既是楊大俠的掌上明珠,為何他當時竟然放心地交給木大哥護送你去找鬼醫,而且他作為江湖上的大俠,去梟城之路千難萬險九死一生他定然也是知曉的,哪怕是再無濟,這樣的做法著實有些令人想不通,難道楊大俠真有十足的把握能讓你們安全到達……”


    說到這裏,袁缺自己似乎都陷入了不解,隻能疑惑地看著楊紫夢,似乎想從她的說法中找到讓自己信服的答案。


    可是楊紫夢隻是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爾後輕輕說了一句:“或者我爹見我如死人一般,也沒有存任何希望了,不過是賭一把,死馬當活馬醫吧!”


    楊紫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到有些委屈與無奈,或許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給出的理由。


    袁缺不說話。


    楊紫夢也在思考。


    “這個說法,我自己都有些說服不了我自己的,如你所言,我爹平日裏對我那是千般關懷萬般疼愛,自從我八歲之時我娘病故之後,我爹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生怕我受到半點委屈,真的做到了無微不至的關愛,雖然我中了‘活死咒’之後盡管不省人事,可是就算要醫治,按理而言,就算他知道隻有鬼醫能醫好我,他定然會想盡辦法讓鬼醫過來為了診治,而不可能冒那麽大的險而讓木大哥他們護送我而去,在這一點上,其實我也有想過很多次,所以心中不免也對我爹憤恨過,可是最後我想我爹定然有他的苦衷,畢竟鬼醫還是他的前輩,怎麽可能會讓其移步親自為我而來呢?還有一點,就是,如此重要之事,我真是他那般親愛之人,為何他不親自護送我過去呢?……”


    說到這裏,楊紫夢心中似乎很難過,也很著急,來迴踱步,似極為不解,而越想越是陷入自我的糾結之中,臉色極為難受,腳步來迴越發急促。


    “我們來梟城的這一路上,若是說狼群蛇隊姑且不論,當時出現的魔劍與妖道,決非偶然,這其間似乎早有安排,換而言之,或者自我們踏上那死亡之路之時,所經曆的一切,或許皆在妖道與魔劍兩位老前輩的眼皮子底下,而這一切定然是受人所托或者說是人有意安排,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當初若隻是木大哥他們護送你前行,就算沒有我與賀大哥他們一幫人的出現,或許你們一行或許也隻是有驚無險……”


    袁缺說到這裏的時候,看到楊紫夢那種疑惑卻帶著明晰的眼神看著自己。


    “袁缺,難道你是在說,這一切似乎早有安排,而安排之人很可能是我爹?對嗎?”


    楊紫夢問出來的時候,自己也帶著驚異。


    袁缺沒有迴答,隻是用眼神遞了過去,似乎也答複了楊紫夢的問話。


    “雖然我不知道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樣的經曆,而你們給我描述過那九死一生的場景,若真是那般,我爹是不會讓我冒這麽大的險的,或許他寧願選擇放棄我,也不想讓我橫屍荒野……不會的,絕對不會,而這一切的一切,我爹定然早就知道有這樣的結果,一定是,一定知道,而他能如此放心的讓木大哥他們護送,定然也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我能有驚無險的到達見到鬼醫,而這種逃出生天的把握便來自早有人刻意好排好的,而有如此手段安排這些險招而又以保無虞的,或許也隻有我爹了,真的是他嗎?不是他還會有誰呢?”


    楊紫夢陷進去了,一時間說著說著變成了自言自語,感覺她越想越迷惑,但是說起來卻是那般的在理,因為一旁的袁缺也是聽她這麽一說,感覺這就是真相一般。


    “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


    袁缺突然說出了這一句,楊紫夢一驚,從自己的思緒中跳了出來,期盼地看著袁缺,希望得到另一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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