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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喜從東宮出來後,也不著急返迴向塗方稟告,而是迴到了自己的住處。待得天暗下來了以後,朱喜換了身夜行衣推門而出。


    朱喜身懷武功的秘密他從來沒有向任何提起過,隻見得他上下翻騰,他對宮中夜巡了然於胸,機智地躲過了一波又波的巡夜衛士,行至後花園的一處假石之後,朱喜潛伏下來,不做絲毫聲響。


    片刻之後,又一個黑影跳躍過來,穩穩地落在離朱喜不到三丈的位置。那人雖是身著黑衣,可見得高大魁梧,他慢慢地轉過身來,臉上戴著一副恐煞的麵具,那麵具做工精細,乃是以上好玄鐵所製。朱喜見了來人,忙跪下抱手,道:“屬下見過左輔使!”


    那人的聲線濃重,被麵具遮掩後更顯渾厚,道:“起來吧!”


    朱喜依令起身,雙手合十恭敬地低頭,道:“佛皇四方歸一,一統天下,萬壽無疆!”


    那人道:“佛皇授獲!”


    “屬下對佛皇忠貞不二!”


    “好了,有什麽事說吧!”


    “啟稟左輔使,屬下已探查殺害張舵的兇手!”


    “是誰?”


    “塗佐!”


    “哦?他為何要這般做?他與威王、張舵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塗佐此人行事怪異,他殺害張舵就是想加害於宋王,隻是不知宋王為何也會派人來挖心?”


    “宋王挖心實屬無異,都是他手下那些異士所為!”那人頓了頓,道:“皇帝怎麽看待此事?”


    “皇帝眼下無暇顧及此案,隻想著早日結案!”


    “為何?”


    “朝局已讓他整日裏惶惶不可終日,無心於此!”


    “既是如此,你當早早地促使皇帝了結此案!”


    “屬下遵命!隻是到時難免會有人頂包替死,不知左輔使有何吩咐!”


    “塗佐眼下還不能除,他是佛皇重要的一刻棋子,你當將此禍嫁於武王赫連城!”


    “赫連城?”朱喜一聽不禁心下一顫,繼續道:“此事若是安在赫連城頭上,怕是難上加難啊!”


    “你不必擔憂,佛皇已知,張舵的發妻與赫連城在京的府中管家有染!你知道該怎麽辦了吧?”


    朱喜心中思索片刻,微微一笑,道:“屬下明白了!”


    “還有,黃門官被集賢居所殺之事,你有沒有向皇帝透露?”


    “屬下這幾日在督導太子的學業,還沒有機會向皇帝表露!”


    “既是皇帝不知,便不讓他知道了!”


    “遵命!隻是若是讓皇帝知道是威王行兇,不是正好可以搬倒他嗎?”


    “威王現在還沒有到死的時候,他殺了黃門官已是滔天大罪,最近他便會老實一些!既是老實了,便沒有除去他的必要!等日後再說!”


    “是!”朱喜眼珠左右挪動,結巴地道:“不知佛皇有沒有托左輔使帶來聖藥?”


    左輔使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捏在手中,道:“佛皇自然是想著你,菩提丸乃我教至寶,佛皇潛心修煉十載才可煉得六粒,你倒是入教不足一年,便得了三顆,當真是前世修福!”


    朱喜雙眼放光,驚喜地接過藥丸,道:“屬下今生今世都是佛皇的人,爹娘雖大也不及佛皇分毫!”


    左輔使嗬嗬一笑,道:“即使如此,你當更為佛皇拚死效勞!”


    “屬下今生今世為佛皇做牛馬,效全勞!”


    左輔使道:“還有事嗎?”


    朱喜咽下藥丸,道:“過幾日諸王侯都要返京,不知佛皇有何指示!”


    “靜觀不動!若是有事,本使會告訴你!”


    朱喜抱拳,道:“是!”


    左輔使也不多言,輕一點地縱身一躍,便不知蹤跡。


    朱喜跪下,道:“恭送左輔使!”


    襄國公府。


    曹坤這幾日忙於操辦塗佐的封王大典,雖是心中萬般地不願意,可是皇命在身卻也無法。


    此刻,他剛從外巡夜迴來,不及換裝,仆人便稟報丞相秦宏白來了。曹坤勞累萬分,可秦宏白要見他,怎樣也要給他這個麵子,他與自己是皇帝近臣,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


    曹坤迎出了府,對滿臉笑意的秦宏白抱手,道:“丞相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秦宏白還禮,道:“國舅爺都迎到了府門,還有什麽有失呢?嗬嗬!”


    曹坤陪著笑了笑,道:“丞相裏麵請!”


    二人邊走邊說,秦宏白道:“國舅爺這幾日勞苦了,如此盛大的封王大典乃我開朝以來所未見,國舅爺又是持禮副使當真辛苦啊!”


    曹坤苦笑著道:“持禮正使武王赫連城不在,我既是副使,又身為人臣,為主盡忠是職責所在!”


    “嗬嗬!雖是盡職盡責,可國舅爺心中不快,我又何嚐不知呢?”


    “丞相不能妄言啊,我這個小舅子對陛下可沒有半點不滿!”


    “哈哈!國舅爺不滿地怎會是陛下?”


    曹坤假意困惑,道:“哦?那會是誰?”


    秦宏白看了看他,又笑著道:“是誰還用我說嗎?哈哈!”


    曹坤一笑,道:“丞相有話內廳再說!”


    待進得屋內,下人上茶,曹坤道:“爾等都退下吧!”


    廳內眾仆人行禮退出。


    曹坤一反剛才的笑模樣,道:“丞相,你說說,一個小兒封王,何必如此勞師動眾?逆鄭前線兵火連天,陛下不管不顧居然將帶兵的將領們都召迴來,難道這萬裏江山還不如一個紈絝子弟?”


    秦宏白吹了吹盞中熱氣騰騰的茶水,道:“國舅爺的氣性怎麽這麽大?”


    曹坤一聽,仿佛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這塗佐馬上就要和丞相的侄女大婚,到時他便和你是一家人了,那就是我這當外人的胡言了!”


    秦宏白嗬嗬一笑,道:“國舅爺不能這麽說,陛下定下這門親事時,都沒有與我商量,單單地給秦順召進宮商議,我也是事後才知曉!再則說,我這個弟弟和我乃異母所生,平素沒有什麽交往,不是看在家父的麵上,我都不會認下這個弟弟!”


    曹坤冷冷地道:“哼!那也是你們秦家的人!他還能不認你這個哥哥?”


    秦宏白也不生氣,道:“秦順此人頑劣不堪行事荒唐,我也不知為何陛下能看上這門親家?倒是我那侄女秦素品德端方,想來陛下是看上了她,與秦順無關!”


    “陛下如此器重塗佐,將太子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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