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湛清波飛流瀑,點點光輝上天廬。


    萬法不沾真全寶,一盞常靈隨心護。


    鼎元老道見五人法寶皆被失陷其中,不由哈哈大笑道:“若非真人出手,絕無可能破開這道屏障。這蓮花瓷盞乃是蘊真子祖師隨身二寶之一,昔年便有‘一靈常清淨,萬法不粘身’之美譽。這盞中之水,名為‘全景玉靈真露’,有千般妙用,萬種玄奇。”


    他看起來十分得意,隨即又說道:“道友可知貧道為何告訴你們這些?”


    趙鶴年道:“看來道友信心十足,想是我等難以離開,所以說出這番話來。”


    鼎元老道笑道:“道友聰慧,難怪如此年紀,便有如此修為。貧道見這四位道友皆是以道友馬首是瞻,看來道友身份來曆十分不簡單,隻可惜要殞身此處了。”


    趙鶴年笑道:“你這老道龜縮其中,連腿腳都不敢伸出,你又用什麽拿住我等?”


    鼎元老道仰頭大笑道:“無知小輩,既然如此,那便讓你們見識一番。”


    鼎元老道用中指輕沾玉露,輕輕彈出五滴,在空中即化作五股旋風往五人卷來。五人飛身退出道觀,鼎元老道也隨即跟來。他縱空飛來,立在半空,操控這五股旋風。


    那五道旋風如附骨之蛆,又如飛龍吸水,將五人身形緊緊攝住。趙鶴年連忙催動遁空符,隱身藏形,消失不見。


    鼎元老道心中一驚,轉目四望,就聽空中有人念動法咒:“一召東方甲乙木,二召南方丙丁火,三召西方庚辛金,四召北方壬癸水,五召中央戊己土。”


    “疾。”


    便見空中驚現五道神雷,分青、赤、白、黑、黃五色,五道神雷彼此糾纏,交結一處,轟轟隆隆,往下劈開。


    “五雷法?”鼎元老道聲音中帶著絲絲恐懼,不論是神仙妖鬼都畏懼雷法威勢。他也不敢大意,忙將手中蓮花盞捧過頭頂,口中一聲大喝:“起。”


    隻見清輝繞體,飛瀑遮頂,玉露匯成一道玉帶往空一迎,霎時,玉露傾瀉,靈雨四散,神雷一氣劈下數丈,卻在老道頭頂數尺消耗殆盡。


    葉讓四人也被神雷餘威震散束縛,紛紛墜落地麵,連忙爬將起來,四散而去。


    鼎元老道忙往手中瓷盞中看去,本來盈尺之數,已經下去一寸有餘。不由心中又急又怒,又見空中神雷欲要劈下,連忙轉身欲走。


    趙鶴年哪裏能夠放他離開,急現身形,緊追其後。葉讓四人見此,也連忙踏風跟從。


    鼎元老道奔至後山塔閣,直衝入內。趙鶴年踏入閣中,正見鼎元老道推開玉鼎鼎蓋,一顆猩紅丹丸懸浮其中。


    趙鶴年運動目力,隻見猩紅丹丸上糾纏著密密麻麻的金色紋路,仿佛鮮活的蠕蟲,在丹丸上不停遊走閃動。


    見到趙鶴年進來,厲聲叫道:“老道修行二百餘年,日日摶煉真元,時時聚養靈氣,虔誠信仰,一心向道,不曾有絲毫懈怠。我不曾嫉妒旁人之有,也不能抱怨自己之無。你們為何要與我為難?”


    趙鶴年道:“你修你的道,為何殘害無辜孩童。你鼎中丹丸莫非不是孩童骨血所煉?你還以為我們隻是與你為難嗎?”


    鼎元老道冷聲說道:“我知你們是天都派弟子,你們高人一等,俯視芸芸大眾,不把我等放在眼中。說什麽懲惡揚善,替天行道,都不過是你們自身所標榜的德行。”


    趙鶴年道:“你行此等惡事,尚且言之鑿鑿,當真不懼天理人倫嗎?”


    鼎元老道搖頭道:“哼,什麽惡事。你們為什麽能擺出一副高尚的姿態,是因為你們所擁有的東西所帶來的滿足。如果你什麽都沒有,你還會保持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嗎?


    你如果真有追求至高無上的境界,你也許才會體會這種卑鄙齷齪無恥的行為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談什麽有德無德,都不過是成道路上的墊腳石。


    道德仁義都是人們所標榜的,道有正邪嗎?道如水,洪澇災害人們咒罵,春雨冬雪人們歌頌,你可見因為你的咒罵歌頌,洪澇雨雪有所變改麽?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我處於天道之下,不過如同洪澇與雨雪,本質也不過天地所生元氣而已。”


    他說完此話,一把將那猩紅丹丸塞入口中。趙鶴年慌忙將右手二指點出,雙指指間迸濺出一道雷芒,往老道身上打去。


    鼎元老道忽地看將過來,隻見他兩眼之中綻放神光,身後現出一團瑞彩,紅彤彤,亮堂堂,隻如一團琉璃純淨光焰。他伸手一揮,掌中勁風帶動,便將雷芒一拍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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