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會有一些內鬥,若是內鬥太厲害,勳貴就更守不住現在的利益,也就會有更多人離心離德。


    整件事其實很簡單,從古至今,凡大亂之後,權力的格局往往會重新洗牌。


    有全麵洗牌的,也有小範圍洗牌的,當然,也有沒什麽變化的。沒有洗牌的是因為既得利益者根深蒂固,有實力手段維護住自己的地位利益。


    但當前勳貴實在說不上根深蒂固,其根源還是在於當年韃靼兵犯京師留下的禍端。


    勳貴當時算贏了,但換來的卻是太上皇、當今陛下甚至是後世帝王無止境的猜忌。


    皇權時代,不管你多權勢滔天,隻要你不為皇位上的人所喜,且你沒有徹底架空皇權,那你在朝廷上始終都會像無根浮萍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的風浪就會將你撕得稀碎。


    勳貴中的人不都是傻子,自然不缺明白這個道理的人,但時也命也,有些路不是你想不踏上就可以不踏上的。


    同樣,也不是你想迴頭就能迴頭的。


    所以這些年勳貴一直積極參與奪嫡,想扶持一位皇子登上大位,但賈玦對他們的想法卻並不認可。


    權利是毒藥,若是你以為將某個皇子扶上皇位,人家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就不會再猜忌你,那你就太天真了。


    該清算的時候,還是一個都跑不了。


    石光珠看著賈玦的神色,便知賈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他歎息一口氣道:“要說大亂時勳貴的領頭人,從身份而論,最合適的無疑是水溶或者南安王。”


    “隻是水溶年紀尚輕,又沒有領過兵,這些年被推到台前陷入了太多的麻煩,特別是骨子裏的自負……。”


    “而南安王……,”石光珠搖了搖頭。


    “他太過急功近利,又狂傲自大,難聽人言,領兵這麽多年沒出什麽事,在我看來已經是時運非凡了。”


    “至於牛繼宗,如果沒有四王,他無疑是最為合適的,但水溶是不會甘心的。”


    “水溶現在身上麻煩纏身,一半都要歸於牛繼宗。”


    “這點我清楚,水溶、牛繼宗、甚至大部分勳貴都清楚。”


    水溶永遠不可能相信牛繼宗,牛繼宗也永遠不可能相信水溶。


    說到這裏,石光珠歎了一口氣,端起茶杯開始品起茶來。


    賈玦聽到這裏已經完全明白了石光珠想說什麽,勳貴的的破船在石光珠眼裏已經是搖搖欲墜。


    石光珠已經不認為大亂之後水溶、牛繼宗等人能讓勳貴保持現在的權勢。


    而看現在的情況,與水溶、牛繼宗等勳貴選擇了不同路的榮國府卻有種慢慢穩住了風浪的架勢。


    若是還繼續留在勳貴的船上,等勳貴元氣大傷之時,難保不會迎來一次皇權的清洗,所以石光珠想換船了,換到榮寧二府這條船上來。


    仔細想想,這對繕國公府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勳貴天生與文官就有隔閡,水溶、牛繼宗等人不用說,算來算去,似乎就隻有榮國府可以選擇了。


    石光珠品了一下茶後開始與賈玦有的沒的拉起家常,他沒打算把話說明白。


    賈玦見此也不打算多說什麽。


    船不是說換就能換的,牽扯甚多。


    再加上賈玦覺著石光珠雖有意換船,但似乎還沒最後下定決心。


    賈玦不著急,或者說不打算著急,所以自然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麽。


    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差不多已經月上中梢了,賈玦正打算結束越來越無聊的談話。


    聽到外麵不知是道士還是和尚的念經聲,突然靈機一動道:“石伯父,我近日倒是得到了一個傳言,就是不知真假。”


    石光珠看著突然轉移話題的賈玦,笑了笑道:“哦,不知是什麽傳言能讓賢侄掛懷在心?”


    賈玦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前兒個聽說老太太出殯那天京城有頭有臉的勳貴似乎都打算路祭。”


    “甚至是北靜王爺都打算親自路祭。”


    “我聽著消息覺著老太太輩分高,也向來受大家的敬重,受此禮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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