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說起來,我大乾不過立國百年,如今卻竟有了一絲……。”


    他沒有把話說完,不過賈玦知道他的未盡之意。


    竟有了一絲王朝末世的感覺。


    邊關不穩、百姓民不聊生、天災不斷,如今也就起義還沒鬧出什麽動靜。


    但如此下去兩三年,百姓活不下去,各地造反的恐怕也會逐漸露出苗頭。


    “你覺得北靜王如何?”石光珠突然問道。


    賈玦一愣,隨即迴道:“聰慧近妖,心思深沉。”


    “是啊!他很聰明,但他卻不像一個將門子弟。”


    “我以前經常與他來往,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朝廷上,放在了這權謀場中。”


    “於軍務隻停留在紙上談兵。”


    “其實紙上談兵也沒什麽,現在的勳貴子弟大都沒什麽機會去邊關,很多人連紙上談兵都做不到。”


    “但他太自負了,骨子裏的自傲恐怕會讓他今後領兵吃大虧。”


    賈玦有種越來越聽不懂的感覺,他不明白石光珠說這些究竟想表明什麽。


    石光珠看了他一眼,又問道:“你可曾讀過孫子兵法?”


    “粗略讀過。”


    “可知將有五危?”


    賈玦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也。覆軍殺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何解?”


    “為將者隻知硬拚,就有被殺的危險;貪生怕死,就有被擄的危險;剛忿急躁,就有被輕侮的危險;清廉自好,就有被汙辱的危險;寬仁愛民,就有被煩擾的危險。”


    “隻是這些?”


    賈玦抿了抿嘴,想了想道:“聖人的意思是為將者不能為任何束縛,不能有偏好、不能有習慣、不能有能讓敵人利用的性格。”


    “凡有所好,必為所用。”


    石光珠點了點頭道:“我年輕時經常隨父親領兵征戰,我也跟過你祖父,也就是先榮國公領過兵。”


    “這一輩子我見過太多沙場宿將,見過戰場上太多波譎雲詭的手段。”


    “我自認為我為將尚且合格,為帥卻遠遠不行。”


    “水溶,以我的了解,他為將尚且差上幾分,為帥更是……。”


    石光珠搖了搖頭。


    賈玦道:“石伯父,在我看來,北靜王身份尊貴,就是今後不上沙場領兵亦沒有什麽。”


    “且就算領兵,當下勳貴中能征善戰者也不少,就說牛伯伯,父親都說他是天生的帥才。”


    “有人輔佐,北靜王就是無領兵之才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石光珠聞言笑了笑道:“很多人都以為每逢戰事,就是勳貴起勢之時。”


    “可一個無法領兵取勝的勳貴拿什麽起勢。”


    “水溶十幾歲就被牛繼宗他們架了起來,若牛繼宗他們真打心底裏崇敬先北靜王。”


    “當初就不會讓未及弱冠的北靜王頂在前麵。”


    “你看著吧!天下大亂之時,勳貴中很多人的底就會露出來了。”


    “平時可以讓那些人吃空餉,作威作福,但兵兇之時,也就容不得他們了。”


    “甚至不等朝廷動手,他們自己都會想辦法迴京城繼續紙醉金迷。”


    “關鍵時刻,四王八公若想繼續守住權勢,必須有個人能扛起大旗,鎮得住所有勳貴。”


    “能夠於戰局說得上話。”


    “不然,哼哼。”


    “大亂下來勳貴還是能起勢,但恐怕是新勳貴氣勢,而不是老勳貴了。”


    賈玦聽到這裏總算弄明白了石光珠的意思,大亂之下,若是勳貴不能穩住局勢,甚至是力挽狂瀾,那現在勳貴的利益就會遭到損失。


    隻有能止住損失,甚至是能帶領他們撈更多好處的人才能成為勳貴實質性的領頭人。


    而水溶,他恐怕難有這個能耐。


    牛繼宗等少有的幾個人或許有,但以水溶刻在骨子裏自負自傲的性格,他如何會甘心。


    他畢竟是大乾唯四的異姓王,他的父親、祖父、高祖父哪個不是勳貴領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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