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天眉頭微挑,如果沒記錯的話,洛陽東城區的治安,是由都尉鄭嚴負責,最近一段時間他不在洛陽,看來有的人已經不太安分了。


    張紀作勢上前,鹹豬手賤賤地朝那被叫作鈺兒的少女抓去,臉龐略微熾熱,一雙賊眼仿佛要將那少女生吞活剝。


    “住手!”漢子冷喝一聲,跨步向前,擋在少女身前,單手如同鐵鉗般捉住了張紀左手,氣力極大,疼得後者臉上頓時冒起了冷汗。


    暗中吃了一驚,張紀知道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可隨即他臉上又放鬆下來,就算這兩個家夥再有能耐又如何,有姐夫在身後撐腰,在這東城區誰敢不給他麵子?


    “鬆手。”張紀麵露兇光,嘴上說著話,另一隻手卻早早搭在刀柄上,隨後驟然出刀,寒徹的長刀猛地朝著漢子的脖子砍下來,看其架勢,已然是動了殺心。


    “大哥小心!”鈺兒少女趕緊出聲,聲音中帶著絲絲驚懼和擔憂。


    麵對那破風的雪白刀身,漢子不為所動,在外人看來好像被嚇傻了,眾人不忍地捂住眼睛。


    就在刀鋒距離其脖頸不到兩寸時,大漢豁然出手,拳頭格擋在前,如一頭暴熊般衝起,一下擊飛長刀,然後抓過張紀衣領,右手緊握成拳,狠狠地砸在張紀的麵門。


    兩人身材相差甚遠,張紀哪吃得住這大漢的拳頭,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才幾拳下去,他便是頭暈目眩,滿臉出血,連帶著門牙都被打掉了幾顆。


    張紀手下的十幾名泥腿子見狀,立馬拔刀攻殺上來,十幾把刀同時砍向了大漢。


    可他們顯然忽視了另外一名大漢的存在,隻見棍棒甩動,舞動如風,十幾名官差都沒反應過來,便覺身上猛然湧現出痛楚之感,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你……你竟敢在這兒打我,你們死定了!”張紀披頭散發,滿臉血水,混雜著塵土,看起來狼狽至極。


    “惡吏還敢再多言,以為爺爺甘文懼怕你不成?”大漢森然道,腳尖輕挑,掉在地上的長刀落入手中,刀鋒漸漸逼近張紀的脖頸。


    感受到刀鋒的寒冷,張紀頓時驚慌失色,雙手胡亂掙紮,想要反抗,可甘文卻用一隻手攥住了他的雙手。


    “不,不要殺我,你知道我是誰麽!你若殺了我,你們全都走不掉!”張紀連忙大喊道。


    他的話語似乎起了幾分作用,甘文的刀停了下來。


    張紀愣了下,旋即臉上浮現狂喜,而就在他放鬆下來時,甘文手中的刀卻猛然落下,幹淨利落地抹過脖子。


    “啊。”鈺兒柔弱地驚唿了聲,下意識地用素手捂住雙眼,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周圍人群皆是驚唿了聲,然後不知誰喊了句“殺人啦”,人群便快速散去了,除了一個麵帶笑意的年輕人。


    “阿武,收拾東西,洛陽不是久留之地。”甘文拋開張紀的屍首,淡淡地說道。


    “嗯。”


    甘武應了聲,手腳麻利地將地上雜物收在背後竹筐中,沒到一分鍾,便已經全都收拾好了,準備出發。


    這時,甘文環顧四周,卻發現有個年輕人仍靜靜站在原地,望著他們兄妹三人。


    方才這人出手闊綽,甘文心中有印象,當下便走過去,低聲道:“這位公子,您還是快些離去,省得被人誤會,讓您被拖累。”


    聞言,瑜天雙手放到腦後,悠悠地笑道:“放心好了,在洛陽沒人敢把我怎麽樣。方才經過我看得一清二楚,真是為你們的身手感到惋惜。”


    甘文搖搖頭,苦笑道:“惋惜又能怎樣,遇到了那種人渣,又怎能坐視妹妹被欺負。公子,我在此多謝您的慷慨,隻是眼下實在事態緊迫,我們要在官府的人來之前離開這兒。”


    洛陽城中幾乎每條街都有專門的微型府邸,和後世的派出所類似,張紀被人殺死,這件事一定會驚動周圍街道甚至是東城區的府兵,所以甘文必須要趁早離開。


    這時,瑜天卻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臉上笑吟吟,出聲道:“這位兄弟,你兄妹三人,留在洛陽可能會大有作為,再說並非所有衙役都是蠻橫不講理的人,何必這麽急匆匆離去呢。”


    沒等甘文講話,一旁的甘武卻是忍不住了,沉聲道:“公子,洛陽是個怎樣的地方,我們再清楚不過。你若是再拖延,恐怕我們就都走不掉了。”


    瑜天麵色如故,不動聲色地低聲道:“若我說,今日誰也為難不了你們兄妹,你會相信麽?”


    “哎呀,大哥二哥,快些離去吧,別再聽這位公子胡扯了。”甘鈺柳眉微蹙,臉上掛著淡淡憂愁與焦急,走近過來,小手輕輕推著瑜天,似乎是想讓其別再多管閑事了。


    瑜天見狀,知道這兄妹是將自己話當成大話了,當下也不惱,用手輕輕地拍下甘鈺的小腦袋,輕聲笑道:“真的不騙你,我用性命擔保,沒人會為難你們,隻要你們肯相信我,此事過後,我會在洛陽為你們謀個好差事。”


    聽到這話,兄弟兩人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疑惑,他們想不通,這位衣著華貴的年輕人,到底是有何底氣敢說出這種話。


    要知道,他們來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也聽說過張紀不好惹,其姐夫乃是都尉鄭嚴,整個東城區都是鄭嚴掌管,權力大得驚人。


    兩位兄長沉默深思,可鈺兒卻不管那麽多,古時候男女有別,方才瑜天的動作已經是破格了。


    隻見鈺兒渾身輕顫,潔白如玉的臉龐升起淡淡紅暈,手捂著腦袋,迅速向後撤退了幾步,與瑜天拉開距離。


    看著那如同受了驚的小貓模樣的少女,瑜天略微發愣,這鈺兒實在是可愛得過分,個頭嬌小,身材柔弱,最重要的是那種嬌憨得如鄰家小妹的氣質,讓人萬分憐惜。


    鈺兒似乎是感受到對方火熱的目光,當下卻是又連著後退了數步。


    暗自咬了下舌尖,瑜天這才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不由搖了搖頭,感慨自己意誌不堅。


    “兩位兄弟,你們考慮得如何了。要知道,凡事都有風險,倘若你們信不過我,現在大可離去,隻是日後不要後悔就好。”瑜天現在不想挑明身份,說句實在的,這兩人雖然身手還算不錯,可在四大軍團中,這類身手的軍士不在少數。


    他之所以開口挽留,純粹是隨性為之,另外……好吧,明人不說暗話,瑜天的確對那個叫鈺兒的少女動了心。


    瑜天自然清楚內心所想,可他對鈺兒卻並非單純的色心,準確來說是愛美之心,對沒錯,我不是好色,隻是有一顆欣賞美的心而已。


    瑜天這樣為自己辯解。


    聞言,甘文甘武兩兄弟內心更加猶豫了,此前他們便是陶謙舊部,徐州兵敗後,不想投靠曹操,再加上聽說洛陽繁盛無比,這才到了這裏。


    說句實在話,他們心中已經有些意動了,畢竟誰也不願意到處流竄,能在洛陽謀個一官半職總歸是好的。


    思索了一小會兒,甘文似是作出決定,抬起頭毅然道:“多謝公子美意,隻是,我兄弟二人倒好說,死活無所謂,但我們不能拿小妹來冒險。”


    說罷,甘文拉著鈺兒的小手,大步朝遠處走去,甘武也緊跟在後,兄妹三人腳步略微匆忙,心中大概還在暗怪瑜天耽誤時間。


    可是還沒走出幾步,街頭與街尾忽然冒出許多官兵來,正常一條街署最多二三十人,這麽多的官兵,想必定是那都尉鄭嚴下了令,周邊十數個街區的衙役都到了場。


    見到密密麻麻的官兵,甘文心中暗道不好,想不到這些人會如此迅速,另外,他也有幾分責怪瑜天,若不是他在那兒說了些話,他們現在早就離開這條街向城外行去了。


    甘文臉色陰沉,緩緩退後幾步,又迴到了瑜天身旁。


    饒是心中略有不滿,可他卻沒再發作,因為他現在能依靠的隻有這個年輕人了,決計不能再得罪他。


    “兩位兄弟,怎麽又迴來了。”瑜天明知故問道。


    甘文歎了口氣,苦笑道:“希望公子真能逢兇化吉,否則我們兄妹三人算是交待在這兒了。”


    “大壞蛋,都怪你,要是你想不出辦法,看我咬不咬你。”鈺兒櫻唇微啟,輕聲威脅道。


    望著渾身都是萌點的小丫頭,瑜天含笑道:“放心好了,我說話算話,絕不騙人。”


    “但願如此吧。”甘文在心中默默地應道,現在他隻能寄希望於這個年輕人了。


    官兵很快如潮水般湧了上來,裏三層,外三層,圍得密不透風。


    顧遠是東城區的賊曹,主管著這片區域的治安問題,洛陽城內繁盛安定,盜賊流寇等幾乎沒有,所以他的工作還算清閑。可就在剛剛,他正準備像往常那樣摸摸魚,小睡一會兒,誰知道卻有手下來報,說張紀被人給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顧遠被嚇得冷汗直流,按理來說張紀不過區區街署主管,論官階比他小上兩階,可是,這張紀卻是他頂頭上司鄭嚴的小舅子。


    這件事情稍有處理不慎,那他這個賊曹也就不用再當了。


    當下,他立刻統領著小半個東城區的差役,以最快的速度,將這條街給圍了起來。


    望著被包圍的幾人,三男一女,尤其是那女子的驚豔麵容,顧遠立刻明白了是怎麽迴事兒。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任幾人逃走,否則鄭嚴的怒火,可就要他一人承受了。


    “是何人殺了張紀啊?”顧遠徐徐走近,望向腳邊處的屍首,眉頭緊鎖,語氣低沉。


    見到來人是一副生孔,瑜天不由心中一動,上前一步,擋在了三人身前。


    甘文見到他這一舉動,心中略微激動,想當然地以為這年輕人要自報門戶,以身後家族施壓,解救他們。


    瑜天上前了兩步,看著那人的官服,覺得有些眼熟,細想了下才反應過來,不過是區區的曹屬。


    “這位大人,不知可否容我詳細說明下事情的經過。”瑜天淡淡地笑道。


    顧遠看著這年輕人眉宇間的那抹自信,再加上其雍容華貴的衣服,眉頭皺得更深了,須知在洛陽,最不缺的就是達官貴人,隨便扔個磚頭都能砸倒一群貴公子,鬼知道麵前這個到底是誰家的公子。


    “你且說說看。”顧遠心中不願得罪那些家族,畢竟在洛陽有相當一部分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所以他想先探探瑜天的口風,看其到底是來自哪個世家,再做定奪。


    於是,瑜天便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當然,全都是稟實而言,他倒想瞧瞧,洛陽城中的官吏都是如何為官的。


    待瑜天將話說完,顧遠依舊眉頭緊鎖,他之所以有耐心,就是想聽聽這年輕人的底細,可誰知道瑜天完全沒有往那方麵講的意思,一味的陳述事實,讓其心中的耐心逐漸被消耗殆盡。


    甘文也是心中苦澀,不過眼下到了這時候,也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話音落去,顧遠心中已是有了主意,既然這年輕人不報家門,那他索性就不去理會,隻將殺人的那個抓起來就好了。


    這樣的話,即便引起其內心不悅,也不會造成多大後果。


    想到這兒,顧遠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今日不管怎麽說,我都要將其繩之以法。”


    三兄妹臉色大變。


    這時,瑜天又是悠悠地說道:“今日之事,全都因為張紀胡作非為,咎由自取。敢問這位大人,你身為張紀的上司,理應督查下屬,難道就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麽?”


    顧遠眉頭緊皺,開口叱責道:“你說這些作甚,本官行事,何須你來胡言亂語。”


    “我知道了。”瑜天歎了口氣,看來這還真是官官勾結啊,看來不光是那些大臣,連這樣的官吏都需要好好清洗一番了。


    “半個時辰。”瑜天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半個時辰內叫鄭嚴來見我,過時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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