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在什麽時候?”


    “我究竟是在什麽時候開始,被他的斬魄刀所操縱的?”


    “怎麽完全想不到?”


    克洛克達爾眼角餘光暗自打量四周,同時還不忘用見聞色霸氣去感知麵前的羅森。


    他眼眸紅光一閃。


    與之前完全感知不到羅森和庫讚的氣息不同,這一次他的見聞色感知到了兩人的氣息。


    可就算如此,克洛克達爾心裏依舊沒有半點高興。


    有過被鏡花水月支配的經曆後,他明白羅森能讓自己迴到真實的世界,同樣也能讓他重新墮入虛假的世界。


    此時。


    克洛克達爾隻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麽時候開始,被羅森的鏡花水月所操縱,然後一步步走進對方所編織的虛幻世界之中,隻有如此才有可能想到應對鏡花水月的方法。


    “從你靠近阿拉巴斯坦王宮的那一刻。”


    羅森看著克洛克達爾的雙眼,一口道破了對方的心思。


    持有鏡花水月這把斬魄刀,而且無需喊出解放語與真名,就能使用這把幻覺係最強斬魄刀的能力,再加上用武器果實製造的眾多斬魄刀。


    他要讓克洛克達爾在自身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看到鏡花水月的解放,然後陷入永久的完全催化狀態,方法實在是多不勝數,可謂簡單至極。


    就像藍染與友哈巴赫的第一次見麵,哪怕藍染自身處於封印狀態,且沒有鏡花水月這把斬魄刀,但依舊能讓友哈巴赫在毫無察覺之下,中了鏡花水月一樣。


    “就在那個時候嗎?”


    克洛克達爾兩手忍不住用力握拳,腦海不斷迴放之前的經曆。


    他知曉了自己從哪一刻開始淪為鏡花水月的俘虜,但在這個過程裏,自己是怎麽中了鏡花水月的能力,卻一無所知。


    而且。


    現在不隻是五感與見聞色都被羅森所支配,就連自己現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所思所想,以及未來一段時間裏,所發生的一切,都被眼前這個男人讀取得一清二楚。


    排山倒海的無力感,幾乎要把克洛克達爾的心理防線全部衝垮。


    就算是當年挑戰世界最強男人,然後戰敗被對方用作釣魚所用的魚餌,也沒有像今日這般無力感。


    麵對愛德華·紐蓋特,他是敗在了絕對的力量之下。


    而麵對羅森,他甚至都還沒與對方交手,就已經被鏡花水月所支配,然後就敗得一塌糊塗。


    畢竟,如果自己真的是在靠近阿拉巴斯坦王宮的那一刻,就已經陷入幻覺,那就說從那一刻起開始,羅森就已經有無數次可以殺死他的機會。


    “這根本就是一場還沒開始,就已經分出勝負與生死的戰鬥!”


    越想,克洛克達爾越是惶恐不安。


    越想,他越是膽戰心驚。


    從年少時的第一次出海成為海賊,再到現在為止,這麽多年來他經曆過的無數戰鬥,麵對過無數對手,也見識過無數能力,但像眼前這般絕望與無力的局麵,還是第一次遇到。


    “看來你已經理解了。”


    “那麽,這個東西應該也不需要我幫你戴上了吧?”


    “克洛克達爾。”


    羅森看著克洛克達爾,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項圈。


    與喬拉可爾·米霍克,還有的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所佩戴的同款項圈。


    “……”


    克洛克達爾看了一眼羅森手裏的項圈,心中立馬湧現出強烈的不甘與憤怒,但想到鏡花水月的能力,以及羅森的實力,他的臉上就露出頹然的表情。


    然後。


    他艱難地邁出如同灌了水銀的雙腳,一步一步地朝羅森走了過去。


    “唿!”


    來到羅森的麵前後,克洛克達爾喘息了幾口氣,似乎在努力壓製著鑽心的恥辱。


    緊接著。


    他抬起手掌,顫抖著向羅森手裏的項圈伸去。


    啪


    克洛克達爾一副認命般的表情,將項圈抓了手裏。


    然而。


    咻


    當項圈入手的一瞬,羅森背後的沙漠忽然炸開,揚起衝天沙塵。


    與此同時。


    一道沙刃破土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捅在了羅森的後背,如同串燒一般,從後背透體而入,自胸口冒出了一節沙刃。


    “沙漠大劍!”


    隨著沙刃將羅森貫穿,剛才還一副認命般的姿態的克洛克達爾,卸去了偽裝的麵具,露出了如同海王類般的殘暴與兇惡。


    顯然。


    剛才的認命,不過是他以精湛的演技進行演繹,然後去蒙騙羅森。


    一切都是為了這一招,沙漠大劍在做鋪墊。


    “你。”


    羅森似乎沒有料到克洛克達爾的演技那麽好,被演了一波的他,蒼白的麵孔變得十分難看。


    “你太傲慢了。”


    “羅森。”


    “不過也是,先後殺死和生擒兩個四皇的你,又怎麽會將區區王下七武海放眼裏。”


    克洛克達爾迎著羅森陰翳的目光,狠狠地給他上了一課:


    “哼!”


    “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吧!”


    “死神大將。”


    他咧嘴獰笑,鬆開了手裏的項圈,然後伸手抓住羅森的頸脖。


    “侵蝕輪迴!”


    麵對過往的任何對手,克洛克達爾都隻需要動用沙漠牢,就可以吸幹掌中獵物的水分,但麵對羅森,哪怕是被貫穿身體,重創當場的羅森,他依舊是動用了自己的最強一擊。


    侵蝕輪迴。


    足以將阿拉巴斯坦王國都夷為平地,化為風沙的幹涸之力瘋狂爆發。


    被他五指扣住咽喉的羅森,在侵蝕輪迴的力量下,身體的水分被迅速抽幹,直至變得如同木乃伊一般,形如枯槁。


    “我,殺了我羅森?”


    看著手裏的幹屍,克洛克達爾麵皮抽動了幾下,露出了掩飾不住的狂喜,以及一絲絲不可置信。


    這可是史上最強大將。


    能全滅王直海賊團,生擒幻獸種覺醒的海陸空最強生物。


    現在,這樣一位海軍王,卻栽在了自己的手裏。


    想到這裏,他眼裏全是興奮,甚至身體也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


    噗嗤


    一節刀刃,突然從克洛克達爾的胸口冒了出來。


    毛皮大衣下的格子長袖襯衫迅速被滲出的血水給染紅。


    “……”


    開膛破肚的刀刃,胸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克洛克達爾臉上的狂喜獰笑瞬間凝固,他有點艱難地轉過頭來,瞳孔也隨轉頭的動作一並挪向眼角。


    當他的目光朝身後看去時,這才發現先是被沙漠大劍貫穿身體,然後再被侵蝕輪迴吸幹水分而死的羅森,此刻竟完好無損地站在身後,並且手持斬魄刀,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刺穿。


    “怎,怎麽會?”


    克洛克達爾逐漸變得蒼白的臉龐流露出錯愕與不信。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區區七武海,那為什麽還天真到以為能將我殺死?”


    “克洛克達爾。”


    麵對克洛克達爾那難以置信的神情,羅森淡淡地說了一聲,然後握刀的手掌向後一拉。


    噗嗤


    刺穿克洛克達爾身體的斬魄刀被拔了出來,猩紅血水順著傷口噴灑而出,將沙漠迅速染紅。


    啪嗒。


    隨著利刃離體,王下七武海之一的沙漠之王,在踉蹌著走了幾步後,雙腳一軟,在羅森麵前,直直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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