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吧,鏡花水月。”


    隨著這一聲音傳入克洛克達爾,以及妮可·羅賓的耳畔,兩人都發現,自己視野之中的畫麵忽然破裂開來。


    空間,就像是裂開的鏡麵,延伸出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裂紋。


    如同被愛德華·紐蓋特使用震震果實的力量,強行震裂的天空一般。


    下一秒。


    哢嚓


    在玻璃碎裂聲響起後,不管是克洛克達爾,還是妮可·羅賓,她們都發現眼前的破裂的空間,如同摔在地麵的鏡子,四分五裂,炸碎開來。


    然後。


    被冰封起來,記載著冥王位置的石碑;被凍結的地下葬祭殿,乃至身邊的國王寇布拉,這一切都在空間粉碎的一瞬,消失不見。


    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緊接著。


    一片荒蕪,一望無際的沙漠映入了克洛克達爾和妮可·羅賓的眼簾之中。


    除此以外。


    還有兩道身披正義大衣的人影,隨空間破碎,環境變化而一同出現。


    距離不遠,間隔十米不到。


    明明這兩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但克洛克達爾也好,妮可·羅賓也罷,全都沒有察覺到。


    “怎麽可能?”


    麵對一係列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算是城府深沉如克洛克達爾,此刻也是驚得悚然色變。


    更別說是妮可·羅賓了。


    地下葬祭殿。


    記載曆史正文的石碑。


    國王寇布拉。


    三者如同夢幻泡影一般,消失不見。


    這算什麽?


    海市蜃樓嗎?


    那羅森,還有庫讚呢?


    也是海市蜃樓嗎?


    這接踵而來的變故,直接讓巴洛克工作社的社長與副社長,兩人都忍不住開始懷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真實,還是虛幻。


    “羅森。”


    “庫讚。”


    妮可·羅賓看了看羅森,又看了看庫讚,俏臉變換不定,身體不自覺地往後倒退,仿佛被嚇到了一般。


    “冷靜一點。”


    “不用慌。”


    “羅賓。”


    庫讚將妮可·羅賓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連忙出言安撫對方。


    別看他吃的是最冰冷的惡魔果實,但在羅森之前,他也是被譽為最有溫度的海軍大將。


    對於妮可·羅賓。


    世人將其視為惡魔之子,但身為海軍,而且是本部大將的他,卻當成女兒來看待。


    之所以選擇鎮壓偉大航路前半段,而不是新世界,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留在樂園,能名正言順地接近,乃至看到妮可·羅賓。


    “放心。”


    “你現在看到的都是真實的。”


    “我是真的,羅森也是真的,這裏的一切也都是真實,不是虛幻。”


    庫讚很能理解妮可·羅賓現在遭受到的心理衝擊是何等的恐怖。


    他就算隻是作為旁觀者,跟在羅森的身旁,從旁觀目睹一切,也是看得身心發冷,毛骨悚然。


    是的。


    作為冰凍果實能力者,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冰冷的庫讚,僅僅隻是看羅森使用了一次鏡花水月的能力,把妮可·羅賓和克洛克達爾玩弄在股掌之間,就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一路上躥至天靈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敢相信,像克洛克達爾這種級別的海賊,居然會陷入幻覺之中,無法自拔。


    先是站在阿拉巴斯坦王宮的大門前,然後使用沙沙果實的能力,對著空氣一頓輸出。


    就像是正在跟一群看不見的王宮侍衛在戰鬥一般。


    然後。


    在對空氣,自言自語。


    如同和看不見的寇布拉和薇薇在對話。


    緊接著。


    在一個本來就不存在寇布拉引路下,克洛克達爾走出了首都阿魯巴拿,來到了首都外的沙漠之中。


    最後,明明是站在沙漠,但卻宛如來到了一座不存在的地下葬祭殿,再讓妮可·羅賓去解讀一塊不存在的石碑。


    這一過程。


    庫讚從頭到尾,盡收眼底。


    如果不是自己見到妮可·羅賓遭遇生死危機,忍不住出手解救的話,克洛克達爾也好,妮可·羅賓也罷,兩人都不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更讓庫讚不寒而栗的是,自己在插手後,克洛克達爾單憑視覺找不到他也就算了,可在動用見聞色霸氣後,竟然也感知不到他的氣息。


    當然了,還有羅森的氣息。


    這說明什麽?


    羅森手裏的那一把名為鏡花水月的斬魄刀,不但能完全支配克洛克達爾這級別的王下七武海的五感。


    甚至,就連見聞色霸氣都無法看破幻覺。


    支配了克洛克達爾的五感。


    支配了克洛克達爾的見聞色霸氣。


    讓沙漠之王,成為了鏡花水月刀下一個徹頭徹尾的俘虜。


    “……”


    妮可·羅賓沒有說話。


    她雖然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再加上庫讚的安撫與解釋,但她俏臉上的驚悚,駭然,以及一絲絲掩飾不住的恐懼,依舊是沒有消退。


    看到妮可·羅賓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庫讚也沒辦法。


    他知道,現在隻能交給時間了。


    隻有妮可·羅賓自己冷靜下來,才能從被鏡花水月支配過的恐懼中,掙脫出來。


    “什麽真實?”


    “什麽虛幻?”


    “羅森,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克洛克達爾聽到庫讚的話後,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也正因為理解,他才難以接受。


    堂堂沙漠之王,居然像扯線木偶一般,被隨意玩弄。


    不。


    甚至連扯線木偶都不如。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這就是你的世界。”


    “克洛克達爾。”


    麵對克洛克達爾激動且憤怒的目光,羅森迴以沙漠之王一個淡漠的輕笑。


    “我的世界?”


    克洛克達爾聞言,臉色一變再變。


    就算羅森這麽說,且理智也在告訴自己,現在看到的已經是真實的,可親身直麵過一次鏡花水月的力量後,他還是忍不住懷疑,眼前的都是幻覺。


    同時。


    他也繃緊神經,時刻做好元素化躲閃,以及反擊的準備。


    沒辦法。


    眼睛看到的,是假的。


    鼻子聞到的,是假的。


    耳朵聽到的,是假的


    身體觸摸到的,也是假的。


    甚至就連嘴巴嚐到的,也都是假的。


    這也就算了。


    真正的恐怖,是見聞色霸氣感知到的依舊是假的。


    麵對這一局麵,就算是縱橫新世界,戰過道格拉斯·巴雷特,戰過愛德華·紐蓋特的沙漠之王,也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怖與驚顫。


    “是的。”


    “這就是你的世界。”


    “我現在,不過是把它重新還給你。”


    羅森看著緊繃神經,麵露戒備,眼神之中夾雜著不安與心悸的克洛克達爾,然後用一種平靜得得令人發毛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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