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世子已經有多名妾室了,是不是?」


    「是,怎麽了嗎?」


    「我……」蘇語恬突然發現想跟翠舞解釋什麽一夫一妻製她肯定無法理解,也不浪費唇舌了。「你不明白後宅的女人嫉妒心有多重嗎?居然還勸我巴著世子?」


    「小姐待在醉夢樓會被逼接客,而且幾個姑娘也都對小姐懷有惡意,世子府當然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後宅本就都是這樣的,這是小姐不管讓哪個大老爺贖了身都必須麵對的。」


    蘇語恬無奈,這時代確實如此。「是!都是我不知足,居然還敢怨世子、敢怨二皇子。」


    「翠舞知道雖然不是明媒正娶,但好歹昨夜也算洞房花燭夜,小姐可能有所怨懟,但這事是隻能放在心裏的」


    「我明白,宮鬥戲我也看了不少。」


    「什麽戲?」


    「沒什麽。」蘇語恬重重歎了口氣,話鋒一轉又道:「翠舞,要在這裏生存,我不能什麽都不知道,幾個侍妾家世再好倒不重要,至多也跟我地位一樣而已,那兩位側妃的家世背景你幫我打聽一下,她們的關係如何你也要幫我査一査。」


    其實本來她是打定了主意一讓白擎蒼為她贖身就逃的,可是如今計劃出錯,而且她也是有一咪咪、一咪咪喜歡他的,她就不打算依照原訂計劃逃了。


    至少在世子府衣食不缺,她更有心思想著該如何迴現代……她才不承認是因為白擎蒼警告她,如果她敢逃,他肯定到天涯海角都把她抓迴來,而且從此把她綁在床上,而是她這個人識時務,待在世子府裏吃好的穿好的,她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他是有兩個側妃及另外兩個侍妾沒錯,但隻要她不爭寵,應該就能躲在後宅裏享清福吧,所以她必須知道未來自己要怎麽應對。


    「是,翠舞明白。」


    翠舞才低頭應命,外頭就傳來了聲響,有時總是你不招惹人,自然有人會來招惹你。


    一名看來盛氣淩人的侍女進了蘇語恬的院落,沒等她同意就徑自進入她的房,還一臉不屑地睥睨著她。「蘇姨娘起身起得遲了,請快些準備到暢嬉閣去。」


    蘇語恬記得聽下人介紹過那是丁側妃的院落,要她去做什麽


    「丁側妃有事找我嗎?」


    「蘇姨娘不會不懂規矩吧,丁側妃是世子府後宅的管事夫人,蘇姨娘是新入府的姨娘,依例要為丁側妃送洗漱水及服侍丁側妃用早膳。」


    世子側妃之一的丁麗蘊這是打算給她一個下馬威嗎?蘇語恬知道古代妾室有可能得這麽做,但那是對大老婆才需要這麽服侍吧,說是側妃也隻是好聽,還不跟她一樣是個妾,隻是地位比她高一些些而已。


    不知道這是丁麗蘊刁難每個姨娘的把戲,還是隻針對她,但她也沒打算跟丁麗蘊硬著來,要是得罪了丁麗蘊,以後肯定沒好日子過,隻要對方不會太超過,她便忍了吧。


    於是蘇語恬說了聲「知道了」,便要翠舞快快為她梳妝。


    這暢嬉閣也太富麗堂皇了!


    蘇語恬捧著一盆漂浮著花瓣的洗漱水走在廊道上,咋舌的看著暢嬉閣裏的造景,以前看影劇中的布景就驚歎不已,但那遠遠不如自己身在其中親眼所見。


    一名世子側妃的院落都這麽豪華,那皇宮不知道是怎麽樣?


    蘇語恬想起要穿來胤朝之前看見的那個蘇皇後的寢殿,雖然殿內看來十分大氣,就不知道宮殿外頭是什麽樣,不知道會不會像這裏有假山造景、有小橋流氷、有亭台樓閣?


    進了丁麗蘊的房,她已經坐在鏡台前讓待女梳頭了,蘇語恬將洗漱水端了進來,就站在一旁看著,直到丁麗蘊瞪了她一眼。


    「妹妹難道以為這巾帕會自己擰幹了飛到我手裏嗎?」


    難道你沒有手嗎?我都把水送來了!


    蘇語恬很想這樣頂迴去,但她也不至於白目到這個程度,連忙推高了袖子,把手伸進水裏拿出巾帕,擰幹了水還把巾帕攤平了才送到丁麗蘊的手中。


    丁麗蘊睨了她一眼才接過巾帕,輕輕擦著臉。


    看著丁麗蘊把用過巾帕遞迴來,蘇語恬下意識接過放迴盆裏,就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了,是要把水端走嗎?


    幸好這部分的工作好像是其他人做的,要她做也是象征意義太於實質意義,當另一名待女把洗漱水端走時,蘇語恬鬆了口氣,接下來呢?她記得好像是要服侍丁麗蘊用膳。


    看見待女們把早膳一一送上桌後,這迴蘇語恬很主動了,她來到桌邊,學著在戲裏看見的站在一旁,果然看見在丁麗蘊的餐具旁多擺了一份餐具,蘇語恬可沒自大到認為這是丁麗蘊在邀她共享早膳,八成是讓她為丁麗蘊布菜用所準備的。


    丁麗蘊在桌邊坐定後,蘇語恬就先為她各把一些菜夾到了小碟子裏,見她開始用膳了,才又為她盛湯。


    蘇語恬說來也很機靈,看見丁麗蘊什麽東西吃得快,下迴再夾菜時她便把那樣菜多夾了一些到丁麗蘊的碟子裏。


    丁麗蘊也發現了蘇語恬的聰慧,但可沒領情,一抹冷笑溢出了唇角,「妹妹不愧有那樣的出身,很機靈。」


    白擎蒼說了不能提醉夢樓,丁麗蘊也的確沒說出醉夢樓三個字,但語意還是十分清楚明白,不過蘇語恬在心裏告訴自己,隻要吃完早膳就沒事了,她能忍。


    「其實我也不是這麽重排場的,隻是這是規矩,新入門一個月都要這麽做,妹妹你就委屈些了。」


    「姊姊言重了。」


    「要喊丁側妃!」丁麗蘊眉頭一皺,一名侍女立刻不客氣地糾正道:「喊你妹妹是丁側妃抬舉了你,你可不能不懂規矩。」


    「如梅,誰允你放肆的?」丁麗蘊不痛不癢的罵了一句,看不出一點責罰的意思。


    「丁側妃恕罪,是如梅放肆了。」這個叫如梅的侍女雖然被斥責了,但臉上也沒有一絲惶恐。


    蘇語恬一看就明白,這是這對主仆演給她看的戲,所以她也識相,「是語恬失言了,請丁側妃恕罪。」


    「何罪之有,我要繼續用膳了。」言下之意就是叫她手別停,繼續幫她夾菜。


    蘇語恬又為丁麗蘊夾了些菜,丁麗蘊方才是說了「何罪之有」,但可沒接著說「以後還是稱唿我為姊姊就好」,很顯然的,這個「何罪之有」也是表麵客套。


    接著直到用完早膳都相安無事,蘇語恬正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可以離開,才剛福身要告退,就見丁麗蘊用力的拍桌而起。


    蘇語恬不解地抬起頭,就見丁麗蘊指著她發上的某一處瞪大眼,怒問道:「這是什麽?」


    蘇語恬抬手摸了摸,是今早翠舞為她簪上的花。「不是說了剛入門要招喜氣,得簪花一個月……」


    「放肆!」丁麗蘊終於找到了機會,用力便給了她一巴掌。


    蘇語恬是打定了主意丁麗蘊不過分她便容忍,但無端賞了她一巴掌,她怎麽樣都不能忍,但她還沒來得及發難,丁麗蘊又開口了——


    「你是一時不察還是別有用心?你不知道隻有正室能簪正紅色的花嗎?」


    她哪裏知道這什麽古代習俗,翠舞想必也是一時失察了,但若真如丁麗蘊說的,簪了正紅色的花的確是她不對,她悻悻然的把發上的花拔了下來,曲膝道歉,「是語恬不懂禮數。」


    「你的出身本來是入不了世子府的,但世子執意要納你為侍妾,你更該事事小心,別讓世子丟臉。」


    「是,語恬明白。」


    「迴你院落去,記得,明早別又遲了。」


    「是。」


    蘇語恬急急福身告退,少待一點時間在暢嬉閣裏就少一點被找麻煩的機會。


    她看著手中的紅花,難免覺得委屈,不過就是簪錯了花,有必要打她巴掌嗎?才剛走上世子府主廊道,蘇語恬遠遠的就看見了另一名側妃阮夕蘭迎麵走來,以她的身分還是乖乖的能避就避,所以她退到了廊道邊,低著頭要等阮夕蘭走過。


    蘇語恬本就入不了阮夕蘭的眼,她本也隻打算快步走過,隻是走近就看見了蘇語恬臉頰上的巴掌印,又看她手裏抓著一朵紅花,她嗬嗬的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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