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伴隨著清晨,一起出現在姐告的塞納河酒店,酒店裏裏外外的員工都覺得今天的天氣很好,相比於前幾天的陰霾,暴風雨並沒有來。


    姐告的天空,似乎要放晴了。


    可誰知道,姐告的天空並沒有放晴,隻是烏雲被另外一種顏色替代了。


    是鮮血!


    歐陽剛從棚子裏,走出來,對他昨晚上的雕刻十分滿意,現在草圖已經做好,大致的斷麵已經切開,接下來隻需要按照他腦海裏的構想,對整塊原石進行精心的雕琢。


    一切,似乎順理成章。


    拖著疲憊的身軀,歐陽正準備迴去睡覺。


    突然,他的麵色一凝。


    停留在原地,身體僵硬到了極點。


    歐陽身體一抽,上下都在顫抖,他緩緩的抬起來頭,眼眸裏的深邃更是恐怖,血,濺到了他臉上。


    “啊!!!”


    與此同時,整個塞納河酒店裏裏外外,傳來一聲聲哀嚎的聲音。


    聲音像是魔鬼一般,瘋狂的擴散。


    整個賽奈和酒店,現在有的隻是恐懼。


    歐陽忍不住緩緩抬頭一看,那人正砸在了他昨晚上的傑作上。


    這,絕對不是巧合。


    我看到黑影,聽到樓下的尖叫,也立馬發現這件事不對勁,我忙問阿生:“這是多少樓。”


    阿生說:“這是十四樓。”


    “怎麽了?”


    我沒再去按薑杉的門鈴,而是對阿生和老朱說:“別敲門了,跟我下樓,快!”


    老朱神情疑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沉浸在昨晚的快樂之中,腦海裏還在想,昨晚自己到底是有多厲害,竟然讓薑杉現在都還沒醒來。


    到了樓下,電梯一打開。


    人群已經圍在一起。


    我從人群中,擠了進去。


    “讓一讓,讓一讓。”


    阿生也要和我擠進去。


    人群中,看熱鬧的人卻不少,他們相互推攘,根本沒有要讓我的意思,嘴裏不停的罵道:“讓什麽讓?沒看過熱鬧?”


    “憑什麽讓你?老子也是第一次看到死人!”


    “不過,倒是第一次看到,死這麽慘的。”


    老朱身體這次,是真的徹底軟了。


    他沒想到,死人了?


    再看了看這個位置,老朱慌了。


    “你媽的,讓不讓?”老朱突然來了脾氣。


    人群中,罵罵咧咧的吼道:“我可去你媽的吧!讓你了,讓你了,行了吧。”


    幾個人,緩緩的讓開位置。


    我們從外圍之中,擠了進去。看到棚子上的鮮血,還有那赤裸白嫩的身體,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顏色,隻是一團白中帶紅的肉。


    老朱砰的一下。


    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身體,哆嗦得不行。


    “怎麽,怎麽會這樣……”


    不是因為別的!


    現在,躺在鮮血裏的。


    是薑杉啊!!


    難怪,剛才薑杉沒開門。


    麵前的人,不僅是薑杉,而且一點衣服都沒有穿,尤其是敏感的位置,直接對著眾人。


    人群中,不少人在議論。


    “死得真慘!”


    “我去,這身材是真的好啊!這胸,這腿,嘖嘖嘖,怎麽就想不開了呢!這身材,給我玩一玩,我都滿意死了。”


    “該不會是被奸殺的吧。”


    “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女人,不是之前瘋狂酒吧視頻裏的女主嗎?”


    轟隆。


    人群中,一個人說出來這句話。


    其他人,也緊跟著就炸了。


    “好像還真是,我還收藏了那個視頻!”


    “我也保存了,你等我看一下。”


    “之前我光是看了一些不清晰的版本,從簾子下麵偷拍的版本,我就記住了這個女人的臉,是真的漂亮,身材又好又挺。真沒想到啊,竟然是這個女人!”


    “確實沒想到,這麽漂亮的女人簡直太可惜了!這樣看,會不會是因為昨晚上在酒吧包間裏的事,本來就不是她自願的?難道……你說,會不會是……”


    “不過,真有可能是被強了的!這麽一看的話,確實是有可能。”


    “我可是聽說,昨晚上那個男人,後來又帶她去酒店了?難道,是在這個酒店?等等,難道,是在這個酒店的總統套房。”


    我聽到這些人的話,身體猛烈的一抽搐。


    迴頭去看了一眼老朱。


    眼裏,是憤怒。


    果然,老朱亂來壞事了。


    而且,現在死人了。


    事情不小,極難處理。


    老朱見我在瞪著他,並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他隻是竊竊私語的罵道:“怎麽會這樣。”


    隨後,就像是戀愛腦一樣,直接朝著薑杉衝了過去:“薑杉啊,怎麽迴事!你怎麽迴事!!怎麽你就會想不開呢!!啊啊啊,我可剛對你有好感,你怎麽能這樣?”


    老朱這樣子,在其餘人眼裏,都是看笑話。


    但老朱一撲上去,其他人都拿出來手機。


    昨晚上老朱在包間裏和薑杉搞了,這個事本來在姐告的賭石圈子裏,就已經沸沸揚揚。沒想到,現在老朱又撲上去,現在的情況就不隻是在賭石圈裏沸沸揚揚了。


    “真是笨。”阿生也在一旁,跺了跺腳,想要上去拉走老朱。


    但我攔住了阿生。


    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即便是攔住老朱也沒有任何用。


    “隨便他吧。”我對阿生說:“警察馬上就會來,我們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阿生也知道,即便是自己上去了,也改變不了任何。


    她生氣的罵了一句:“豬隊友。”


    現在的表現,明顯將老朱之前的功勞都抹去了。


    我沒說什麽,靜靜的在遠處看著。


    很快,姐告派出所的人就來了,先是將薑杉的身體用遮起來,在確認薑杉已經沒有任何唿吸的時候,才迴頭去問老朱:“你是她的家屬嗎?”


    老朱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聲音呢喃,說:“我……我……”


    片警立馬問:“你什麽你,實話實說。這件事,和你有關係沒?”


    老朱準備脫身了,搖頭要說這件事和自己沒關係。


    可剛張嘴,周圍的人已經替他說了:“怎麽沒關係,他是殺人犯!不對,他是強奸犯!”


    “對對對!!就是這家夥,昨晚上在酒吧的包間裏,將這個女人給強奸了!一定是這個女人,不認重辱,才從樓上跳下來!”


    “警察同誌,這麽年輕的一個女人,可不能就這樣白白的犧牲了。”


    “警察同誌,要給咱們姐告的女性做主啊!”


    “對啊,咱們姐告最近正有活動要舉辦呢,這要是突然死了人,還是木姐那邊來的人,我們怎麽交代。偷偷告訴您一聲,這女人是虎頭幫的,還是木姐那個茶館的小三呢。”


    畢竟,茶館老板在木姐影響力的,在姐告雖然影響力遠不如木姐,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警察們一聽,立馬嚴肅處理這個事。


    隻是嘴上,說:“一邊去,我們會按照事實的發展程度,去衡量這件事。”


    迴頭,這才問老朱:“你說吧,昨晚怎麽迴事?”


    老朱哭笑不得:“警察同誌,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警察也懶得和老朱廢話:“你們這幫賭石的家夥,手裏都不幹淨!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們帶你迴去審問吧。”


    老朱和薑杉這件事,的確是他做得不對,而且太不對了。不過老朱這個行為,是激情來的,也是他一直壓抑在心底的報複心理。


    這些,我都能理解。


    老朱被警察抓住的時候,並沒有大聲的唿喚,更沒有朝著我的方向看過來一眼。這足以說明,老朱還是一個很硬漢的人,他不會出賣我。


    等薑杉的屍體被帶走,阿生才問我:“這可怎麽辦。”


    我朝著歐陽看過去。


    歐陽眼神呆滯,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一個死人一般,他立馬朝著身後的棚子裏衝進去。


    棚子裏的透明種,碎了。


    他本來進行雕刻之前的切割,已經將那塊透明種,切割成了一個人形大小的長度,中間正好有一個很大的缺口。


    誰知道,薑杉不偏不倚的,從樓上掉下來,正好砸中了這個缺口。


    這下,歐陽之前所有的心思,全都白費了。


    “完蛋。”阿生無語的捂著臉,聲音帶著幾分哭腔,問我:“這下可怎麽辦,陳葉……這下,不僅是歐陽的思路斷了,透明種也摔壞了。”


    我心底也一陣陣的惡寒。


    用一個私人來砸壞透明種,這的確是一個狠辦法,現在不僅不用賠錢,甚至都找不到人,最重要的是老朱本來就是歐陽的話事人,現在老朱的名聲一爛,歐陽這塊透明種還能好到哪裏去呢。


    大家很快都會知道,老朱這麽囂張,其實是因為歐陽在裏麵雕刻透明種。


    所有埋下來的期待感。


    在這一刻,全都成了雲煙。


    無助,痛苦。


    林林總總,交匯在一起。


    歐陽剛才意氣風發的雙眼,頓時暗淡無光,像是從無盡的黑夜中走來,看不到一點光亮。


    “怎麽辦。”阿生是我們裏麵,心底最善良的,看到歐陽眼神無光,阿生直接哭著問我。


    我拽了拽拳頭,朝著身後走過去。


    不管別人怎麽看,薑杉一定不可能是自殺的。


    所以,現在殺死薑杉的人,一定會在現場。


    剛要走出去,我便看到了茶館的老板。


    他也在遠處看著,就像之前我在這裏,看著歐陽一樣。


    我來到茶館老板跟前,他臉色依舊很平靜。


    “要抽煙嗎?”看到我過來了,茶館老板認真注視著我,我也拿出來一盒煙,問他。


    沒想到,茶館老板緩緩拿出來一根煙,然後問我:“有火嗎?”


    我遞過去打火機。


    茶館老板點上火,衝我吐出來一口煙。


    他笑著說:“這煙,味道不錯,是韓國進口的吧?”


    我將手裏的爆珠掐碎了,對他說:“還行吧,這女人你認識吧?”


    茶館老板掃視我一眼,不爽的一笑:“明知故問嗎這不是,你以為我記性不好?我茶館裏,雖然天天人來人往,但我隻要見過我的,我都記得住。”


    茶館老板,幾乎是在和我打名牌。


    我問他:“為什麽?昨晚的酒吧,你就在裏麵吧,為什麽還能忍得住?”


    這個問題,對茶館老板,似乎很幼稚。


    他聳聳肩,無奈都是說:“不然,我應該怎麽樣?她和我隻是露水情緣而已,她看不上我了,覺得我不行了,想要重新去找,我有什麽辦法。


    我早就給她說過,我不適合她。尤其是我家裏的那頭母老虎,你沒結過婚,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家裏的母老虎到底有多恐怖。


    我們的感情,就止步於此了吧。


    隻是我本來以為,老朱會好好對她,至少他現在有錢了,發達了,可誰知道,老朱竟然這麽禽獸。你看到了嗎,剛才她的身體下麵,都是血,從裏麵流出來的,明顯不是跳摔了的。


    老朱,下手真狠,將那東西都給人剪了。現在警察來了,這也算是老朱的報應吧。”


    我聽到茶館老板的話,極力的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我隻知道,這個茶館老板。


    很恐怖。


    一個和自己有感情的狗死了,都不可能是這樣的情緒,現在他在我麵前,抽著煙說著話,就像是一件和他完全沒有關係的事一般。


    能做到如此平靜的人。


    心智,幾乎近妖。


    我強忍著情緒,才能有他一半不到的淡定,對茶館老板說道:“可是,現在的社會,講的是法律是不。即便是老朱將你綠了,即便是他和薑杉的事,到處都傳開了,老朱也未必有一點是不對的。反倒是你,名聲還不好了,至於嗎?”


    茶館老板哈哈一笑:“你覺得,我應該對薑杉有感情?一副皮囊而已,不用看的太重。”


    這話,直接把我哽咽住了。


    我咕嚕的吞咽著口水。


    茶館老板隨後又說:“隻有年輕人,才會有這等想法!


    看你在我茶館喝過茶的份上,我送你一句話吧。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我身體,深深的震撼住了!


    不僅是茶館老板的強勢!


    更有,他眼裏的自信。


    我忍不住問他:“大樹,是誰?”


    “潘家?”


    “虎頭幫?”


    茶館老板沒說話,隻是很刻意的笑著,最後看了一眼麵前的薑杉,眼神裏沒有任何一絲的憐憫。


    隨後,他轉身離開,消失在風塵中。


    “怎麽辦?”阿生過來問我,眼睛有些濕潤,說:“這下我們完蛋了吧,老朱是不是保不了?”


    保老朱?


    在姐告,我們什麽人都不認識。


    “找前台找一輛車,我們去警局看看。”我一邊說一邊來到歐陽跟前,歐陽整個人都是傻愣的,六神無主,我拍拍歐陽的肩膀,對他說道:“木已成舟,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事情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了,誰也沒有辦法。”


    歐陽緩緩迴過來神,點上一根煙,問我:“你們要開車出去是嗎?帶上我一個,我出去兜兜風。”


    本來我們還沒拿資格,找前台借到車。


    歐陽這麽一說,我們找前台借車便輕鬆了許多。


    拿著歐陽的旗號,我走到前台去,對前台的小姐說:“那位老板心情不太好,給了我一點錢,讓給我開車帶他去兜風。”


    前台小姐一聽我這話,立馬將鑰匙拿出來:“有一輛以前的奔馳車,您先開著?”


    我拿上鑰匙,帶著歐陽他們出了門。


    歐陽躺在出上,就跟一個死人一樣,眼神雖然透過窗外,在看那些花花草草,但你能明顯感覺到,他的眼神裏一點神采都沒有。


    我們也沒有和他說話,現在的歐陽,最需要的是安靜。


    “你們看一下吧。”歐陽坐在車上,李軍在開車,他將他手機給了我,上麵有很多群消息,歐陽也算是在賭石圈子裏混了很多年的人,姐告的這些場地裏的群,他基本都有。雖然平日裏歐陽不喜歡和人多說話,但畢竟他名氣到那裏去了。


    昨晚上,老主的事,歐陽想必也都知道了。


    拿出來手機一看,群消息裏。


    大肆的在說著:“玩得可真花啊,昨晚上還帶那女人在酒吧裏麵亂震,今天早上那女人就跳樓了。我聽說那女人在跳樓的時候,渾身赤裸,身上還有老朱的東西,肯定是折磨了一晚上。”


    “媽的,老朱可真狠啊!之前和他認識的時候,沒看出來他竟然是這種人,咱們姐告這次也算是出了大新聞了。”


    “切,你們說風涼話可真是牛逼。如果你們是老朱,我想你們可能比他玩的更花,我看你們是恨自己不是老朱,恨自己沒有他一樣成暴發戶。”


    “哼……我看也是。”


    幾分鍾時間裏,群裏的消息不停的網上刷。


    以前沉寂的群裏,現在一分鍾能刷上百條。


    “給你惹麻煩了。”我帶著抱歉,將手機還給歐陽。


    歐陽迴頭白了我一眼,對我說:“這種時候,說這些幹什麽。我先躺一會兒,那塊透明種砸碎了最重要的部位,你也看到了,現在雕刻的難度已經到了地獄級。不過你放心吧,我還會想辦法。”


    “不過,這次的名聲,可能對我們要做的事,有極大的影響。你還是趕緊去一趟警局,看看老朱那邊是什麽情況吧。”


    話說到這裏,奔馳車已經停在警局門口。


    我下車來,走到警局大廳。


    “你好,我想找一下老朱。”


    警察蹙眉問我:“誰啊?”


    我簡單的解釋:“就是今天,塞納河酒店被抓迴來的那個男人。”


    警察哦了一聲,不屑的說:“就是那個強奸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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