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十三忘了跟你說聲謝謝,你送給十三的生辰禮物,那顆複活的梨子樹,我種在了後花園,我白日裏去看過,已經成活了……十三還忘了告訴你,謝謝你了解十三對含玉的感情……”除了皇兄,這世上沒有人能明白,一個皇子對一個青樓藝妓產生那割舍不掉的感情。


    梨花,代表純潔無暇,含玉在離去之前塞在他手中的梨花種子,是希望他能還她一個清白,他將梨子樹移到皇宮,是想讓所有的人知道,含玉就是這一株梨花,潔白無瑕。


    這樣的心思,沒有人懂,除了皇嫂。


    身後傳來馬蹄聲,澹台夜華抬頭去看,是澹台聿趕了過來,可是……已經晚了……


    澹台聿一到便看見火光蔓延,十三的護衛將木屋中的人救了出來,他匆忙過去看,卻是青衣,掃了一圈整個望天涯,卻是沒有看見雲洛情的蹤跡,就連濮陽郡的影子也沒看見。


    剛才在來的一路上,就感覺到一陣不安,如今遍地不見雲洛情的蹤影,他的心猛的跳停一拍,抬頭看著走到他麵前,欲言又止的澹台夜華。


    “情兒呢?”澹台聿看著澹台夜華,聲音微微的問出來。


    “皇兄……皇嫂她……”澹台夜華臉上的神色似乎已經在昭示著什麽,澹台聿知道肯定出了什麽事情,眼神冷了幾分。


    “你不是來救情兒的嗎?她人呢?”


    澹台夜華麵色如土,臉上浮現出頹敗之色,雙眸中閃著愧疚和歉意:“皇兄,皇嫂被國師拉下了望天涯,我怎麽也抓不住……對不起……”


    即便在看到十三臉色的時候就早有準備,可是這樣的答案說出來之後,澹台聿仍舊是受不住,或者說,他根本不相信雲洛情會死。


    澹台夜華轉身看著澹台聿呆滯的走向望天涯,似乎麵前的懸崖根本不存在。


    “皇兄!”就在澹台聿右腳踏上懸崖上空的一刻,澹台夜華迅速過去將澹台聿拉住:“皇兄你別做傻事,皇嫂已經……她不希望你這樣的。”


    “殿下,您萬萬不能如此,你若有閃失,屬下該當如何?西楚該當如何?西楚的百姓又該當如何?”墨歌也即刻上前阻攔。


    “殿下不可!……”


    澹台聿被澹台夜華、墨歌和守衛死死攔住,誰的命跟他有何關係?西楚跟他有何關係,百姓跟他又有什麽關係?他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雲洛情不要離開他。


    “噗——”一口鮮血從澹台聿口中噴出。


    “皇兄!”


    “殿下!”


    “殿下!……”


    “放開,我要去找她。”澹台聿用力扳開拉住他的無數雙手。


    “殿下不可,太子妃已經……”


    “住口!誰死了本宮都信,說情兒死了,本宮不信,放開!”澹台聿嘴角一抹鮮紅的血猶在,麵色冷冽至極,眸光堅決無比。


    沒有一個人的手鬆開,澹台聿再道:“你們放心,本宮不會讓自己有事,本宮還要去找太子妃。”


    墨歌慢慢放開了澹台聿,接著有人也跟著鬆手。


    望天涯雖是懸崖陡峭,但是今夜有海浪,把雲洛情吹到崖底的戈壁上也不一定。


    所有人隨著澹台聿一起,開始找方法下崖底去找人。


    ……


    到北冥首都白雲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街上十分寂靜,手下將雲洛情抬進了夜王府,護衛西凡道:“王爺,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給這位姑娘看看?”


    救下雲洛情是三日前,夜王的車隊在未名湖畔休息,發現了漂在蘆葦蕩裏的雲洛情,南宮樾見雲洛情還有氣,便讓屬下將她救起。


    從未名湖畔到白雲城路上走了三日,他一直未給她找大夫,想著她若是能熬到白水城,證明她命不該絕,便給她找個大夫看看,若是沒熬過在路上就死了,那就順路扔了,他南宮樾從來不幫沒有運氣的人。


    南宮樾看了一眼雲洛情的臉,不知已經昏迷了多久,又在水裏泡了多久,熬到了白水城竟然也還有命,倒是命硬,挑了一下眉:“去請吧!”


    第二日,雲洛情迷迷糊糊的醒來,便覺得身上疼痛得緊,睜開眼睛便看見白色的紗帳,掃了一眼,屋內的陳設皆是華貴異常,但從整體的風格上看,既不像是東爵的陳設,也不像是西楚的陳設。


    腦海中忽然迴想起自己墜海的始末,濮陽郡即便是自己付出性命也要陷害她,拆散她和澹台聿,若是得知自己還活著,恐怕是死不瞑目。


    “姑娘,您醒了?”忽然耳邊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雲洛情抬頭一看,一個靈秀的女子正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床榻前。


    她看著身穿侍女服飾的女子,她身上的衣服分明就帶著一股北方人特有的風格,東爵和西楚女子的服飾都喜裙裝,東爵人更善於刺繡,因此每個人的衣服上都會有刺繡,而西楚人偏愛純色裙裝,隻有身份貴重之人才會穿有刺繡的錦袍,而眼前的女子,是長款的衣服,下身是褲裝,而且衣服的袖邊還有一層薄薄的白色毛領。


    “你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雲洛情看著女子,警覺的開口。


    “迴姑娘的話,奴婢叫靈兒,是王爺特地派來伺候您的。”靈兒將托盤置於桌上,端起湯藥:“姑娘,大夫吩咐醒來便要喝藥的,您還是趁熱喝了吧,奴婢這就去通知王爺。”


    話落,女子轉身走了出去。


    王爺?哪個王爺?雲洛情一怔。


    雲洛情下地,並沒有聽侍女的話將湯藥喝了,她仔細的看了一眼屋內,的確算得上是奢華,僅此牆上掛著的一副《仕女圖》就是名畫家白宆的作品,據她所知,白宆遺留在世間的畫作不超過十幅,每一幅都是連城之價,而這間屋子的主人,竟然將如此珍貴的畫作掛於客房的牆上,可見主人極愛奢華。


    走出屋子,門外一棵貼梗海棠長得尤其茂盛,與生長在南方的一般海棠樹不一樣,貼梗海棠是葉卵互生,花香沒有南方海棠那麽濃鬱,但是現在滿樹的花葉,讓整個院子也充滿一股若隱若現的淡香。


    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蹭自己的腳,雲洛情低頭一看,一團紅白相間的小家夥正用頭蹭著她的腳,似乎她擋住了它的去路。


    雲洛情抬了一下腳,小家夥又蹭著她的另一隻腳,再一抬腿,小家夥竟然不走了,圍著她轉圈,開始還很急促,但慢慢的就變得很安靜,最後靠在雲洛情的腳邊,成了一隻安靜的美狐狸。


    走到院子門口的南宮樾看到狼狐竟然自動接近雲洛情,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但很快恢複平靜,雙手負在身後,緩步走了進來。


    “躺了七八日總算是醒了,臉色看上去還不錯,你覺得這隻狼狐如何?”


    聞聲迴頭,看到了一身藏青色長袍的南宮樾,認識南宮樾三年之久,卻是第一次見他穿北冥王爺的服飾,一身裹身勁裝,衣麵上繡著銀絲雲濤,貂色毛領,襯托出天生的皇族貴氣。


    “南宮樾!”雲洛情忽然怔愣,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南宮樾救了她。


    南宮樾從十三的生辰之後就應該迴了北冥,她是在西楚望天涯墜海的,怎麽會……


    “怎麽?本王救了你兩次,你連一句謝謝也沒有嗎?”南宮樾笑看著雲洛情。


    雲洛情的目光在南宮樾身上,似乎盡力想要去迴想什麽。


    “怎麽忘了?”南宮樾看雲洛情一臉迷茫的樣子,笑道:“原來你這麽健忘!本王在南嶽第一次救你的時候,你還是雲洛,被龍嘯蒼的殺手刺殺,若非本王及時出手,你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雲洛情並非想不起此事,隻是她不明白的是,南宮樾竟然會一而再的救她。之前在南嶽,他不知道自己是雲洛情,隻認為雲洛是他的舊識,所以才會出手相救,可如今已經知道她是雲洛情,按照如今北冥和東爵兩國的立場,他也不可能會救自己。


    “你救我有什麽目的?擺明車馬的說出來吧,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藏著掖著了吧?”會讓南宮樾救自己,不可能沒有目的。她對南宮樾雖算不上多了解,卻是知道他從來不做對自己沒有意義的事情,人命在他眼中,若是沒有用處,也與草芥一般。


    南宮樾沒料到雲洛情竟然這麽快就看穿他,也沒想到她竟然在敵人的地盤上還能有如此膽識,突然笑了。


    “雲小姐,本王救你,的確是有目的的,目的有二,不知雲小姐想先聽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有區別嗎?”雲洛情看著南宮樾反問。


    南宮樾一愣,的確,無論先聽哪一個,他都是要說的。


    “那本王就按照順序來,先說第一個。”南宮樾挑了一下眉,道:“如你所想,北冥與東爵邊境的戰事已經三個多月,楚君臨親率大軍抵抗,我方連折三位大將,救你迴來,自然是為了牽製楚君臨。”南宮樾仔細看著雲洛情的臉,繼續道:“本王出使東爵的時候就聽聞,楚君臨對雲王府的嫡女雲小姐你,可是情有獨鍾,用你來牽製他,想必比十萬大軍更管用,你說是不是?”


    雲洛情一語不發,這一點,她已經想到了,這也是她能想到南宮樾會救她最大的理由。


    “至於第二個嘛……”南宮樾頓了一下:“本王還聽說雲小姐有醫仙之名,劇毒之物你尚能解,又治好了容離天生的心疾之症,所以,本王想讓你幫一個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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