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原因南宮樾都說出來了,可似乎並沒有讓她選擇的意思,她現在被握在南宮樾手中,有說不的權利?


    南宮樾說完,看著雲洛情沉靜的臉。


    雲洛情聽此,淡然勾了勾唇角,開口道:“第一,你想用我牽製楚君臨,我隻想告訴你,是你想多了,據我的了解,你與楚君臨的性子很像,你會為了一個僅隻是喜歡的女人,放棄七萬將士的性命,放棄北冥的社稷江山麽?”


    南宮樾不語,似乎低頭想了一瞬。


    “很顯然,你不會,既然你不會做的事情,聰明如楚君臨,又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其實說到底,你不過是在賭心而已,隻可惜,堵心對於無心之人來說,注定是場必輸之賭!”雲洛情道。


    “你憑什麽認為楚君臨不會為你放棄一切?”南宮樾自詡自己了解了楚君臨足夠多。


    “就憑我認識了她十幾年,就憑他與你性格誌向一致。”雲洛情道:“至於第二,我雲洛情不是隨便誰都會救,至少,你南宮樾的人,我絕不會救。”


    這句話聽在南宮樾的耳中,尤其不舒服,他臉色一變。


    他盯著雲洛情的側臉看了半晌,之後,冷笑一聲:“雲小姐似乎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如今你在本王手中,沒有做決定的權利。”


    雲洛情看著南宮樾,目光悠然,轉身進了屋內。


    南宮樾盯著雲洛情的背影,眸光幽深又暗沉,直到雲洛情進了屋內,看不見她的背影為止,他才收迴目光:“來人,好生伺候雲小姐,她若是踏出夜王府半步,你們也不必再活了。”


    兩個丫鬟立即跪地,顫抖著身體:“奴婢遵命!”


    他以正常的音量說話,說完之後便看著雲洛情的屋子,這句話,也是說給她聽的。


    鼻尖傳來濃鬱的中藥味,雲洛情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湯藥,在墜海之前她已經自封住了內力,想要打通內力,需要一個武功在她之上的人為她打通經脈,墜海之後她的身體受到海水的侵蝕,受了一些損害,當前身子比較虛弱。


    她端起湯藥,喝了下去。


    守在門邊的兩個侍女親眼看著她飲下藥,這才放心下來。


    雲洛情墜海的消息傳迴東爵的時候,楚玄痕剛剛從西山練兵迴府,德親王府的探子迴來向德親王稟報了此事,德親王不知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態,聽著探子將整件事情講完。


    探子抬起頭看了一眼沉默了許久的德親王:“王爺,此事是否要告訴世子?”


    德親王府世子關心雲王府嫡女,這事情幾乎整個東爵的人都知道。


    “不,不能讓他知道。”德親王立即出聲,雲洛情那個小丫頭總是能牽動著玄痕的心,這次她和親西楚,玄痕也親自到西楚送嫁,他能做到此,說明他是放下了,可那是因為雲洛情得到了幸福,所以放手。若是讓他得知雲洛情墜海的消息,不知道他會如何。


    “可是王爺,您覺得此事能瞞世子多久?”探子退下去了,德親王身邊的近衛擔憂道。


    如此重大的事件,遲早也會傳迴東爵,到時候即便他們不說,世子也會從別的地方聽說。


    “能瞞一日是一日。”德親王歎了口氣。


    人的一生中,最難過的就是“情”字一關,所以才會有古言所說的“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溫柔鄉,英雄塚。”


    說完話,管家已經走了進來:“王爺,世子迴來了。”


    德親王忙吩咐管家和他的近身護衛:“記住,關於那丫頭的事情,絕不能在世子麵前提一個字。”


    “是!”


    起身走出了正廳,從正廳的台階上走下來,楚玄痕正好從大門進來,看見德親王,楚玄痕看著德親王道:“父王這是要進宮嗎?”


    “恩,諸葛青陷害雲王府雲世子一事雖然已經了解,但也還有些別的牽扯,我作為此事的主審官,還要去刑部核實一下,你收拾一下,明日隨著你傅六叔迴西山軍營去,四皇子在前方戰線連連告捷,我已經向皇上啟奏過,這次的軍糧由你押送至北川。”


    “孩兒去?”楚玄痕怔了一下,明顯是沒想到給前方戰士押送軍糧這等大事,皇上竟然會同意他去。


    “你是我德親王府的嫡長子,德親王府將來也要由你來繼承衣缽,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別的事情為父也不逼著你,隻是身為皇家子弟,建立軍功,也是你和德親王府以後立足的根本,你要明白才是。”德親王語重心長道。


    “孩兒明白!”楚玄痕應道。


    德親王看著楚玄痕走去的身影,暗暗歎氣,老管家卻是盯著楚玄痕的背影,眯細著眼睛道:“近兩個月來,世子像是長大了許多。”以前的世子多言好動,還經常捉弄府中之人,現在的世子卻變得安靜了。


    德親王側頭看了一眼老管家,玄痕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也該成熟起來了。


    一輪明月照亮大地,千裏之外的安陽城中,一襲百善的容離站在湖心亭下彈琴,月色朦朧,他清瘦的身影猶如一道剪影。


    琴聲愴惋,無形之中透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清的孤寂,修長的手指彈完一曲又一曲,但彈奏的,都是同樣一首曲子——《春江花月夜》。


    都說《春江花月夜》是最淒婉悲涼的曲子,可是在這片月光之下,卻比不上亭中一抹孤單的身影,還有那一頭銀絲來得讓人心痛。


    許久之後,修長如玉的手指停在琴弦之上,歎了口氣。


    “王爺,有西楚那邊的消息傳來。”方毀從暗處走出來小聲道。


    容離轉過身來,依舊清俊的容顏顯露在月色之下,“西楚”兩個字已經成為了“雲洛情”三個字的代名詞,清澈的目光沉鬱了一下,清冷的笑了起來:“應該是他們已經成婚,西楚舉國歡騰吧?”


    他上次追到西楚,除了想見她一麵,心裏也帶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能將她帶迴身邊,所以他扔下動亂之後亂糟糟的西楚,不顧所有顧命大臣的勸阻,仍舊暗中到西楚去見她。


    桃花林那一麵之後,她沒能給他想要的答案,所以他轉身迴了南嶽。


    隻是,沒有人知道,對她的思念,早已經在相見之時就埋下了種子,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顆種子會逐漸在心中發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世上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位置,雲洛情於他容離而言,終究是可愛而不可得的。


    方毀看著自家主子,實在不忍心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但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開口:“王爺,雲小姐沒有和聿太子成親。”


    “你說什麽?”容離猛然站起來,看著方毀。落情沒有嫁給澹台聿,那怎麽可能?


    “大婚之日,有人破壞了婚禮,當夜雲小姐便墜海了。”方毀盡量把音調調得很低,可還是避不了容離滿腔得怒火與擔憂。


    容離掌心一聚,手指握成拳頭,身側的古琴“砰!”一聲碎成木屑:“澹台聿竟是這樣照拂她的?”


    “帶上人,我要親自去找她。”容離立即走出亭子。


    “聿太子已經帶人在雲小姐墜海的地方搜了三日,雲小姐墜海那日,正是漲潮的時候……”找了三日都沒有找到,說明屍體已經被海浪卷入了大海,過了那麽多日,說不定屍體已經被海中的浮遊生物食了,所以才找不到屍體。


    容離的腳步猛然頓住,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他才離開她幾日?便就成了永別……


    雲洛情已經被困在南宮樾的王府中十日,身體是已經養好了,可是無人為她打通被封住的內力,她現在別說是逃離北冥了,就連南宮樾的這個夜王府她也出不去。


    南宮樾明顯是已經知道她現在沒了內力,便讓王府中的府兵和仆人侍女將她看得牢牢的。


    已經開始入秋,北冥地處大陸的北方,秋天更是來得早些,門外的貼梗海棠仍舊花期不減,隻是花園中的幾株牡丹已經開始落葉。


    被困在夜王府中,自然也聯係不到孔雀山莊在北冥的暗樁,她從那麽高的地方墜海,所有人肯定急死了,說不定還以為她已經死了。


    在屋中實在坐不住,雲洛情起身便朝著院子外麵走,兩個侍女急忙跟了上去:“小姐,您要去哪兒?”


    雲洛情不理,加快了步子朝外走,院子外麵守了兩個府兵,見雲洛情要出去,手中得長矛擋住了出口:“王爺吩咐過,小姐不能出去!”


    “南宮樾隻說不準我出夜王府,也沒說我不能出這道門!十天了,本小姐就在這院子中帶著都快發黴了,那院子裏有幾朵花,每朵花有幾片花瓣都數完了,我現在無聊到了極點,想去別處走走,你們讓開!”


    兩個府兵對視了一眼,他們隻說了一句不準出去,這位小姐竟然一下子反駁了那麽多句,雖然都沒怎麽聽明白,但是王爺好像的確是說,不讓她出夜王府,這麽說她是可以離開這個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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