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聿聽著墨歌跟他說剛剛發生的事情,如玉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抹不悅,他腳尖輕點,準確無誤的飄落到雲洛情身旁,伸手一扯,身上的外袍就披在了雲洛情身上,清泉的眸光中頓然如臘月寒冬,帶著懾人的寒:“各位莫不是以為本宮眼睛瞎了,便可以隨便欺辱本宮的女人?”


    “本宮的女人”在宣示著他的主權,也是給所有人的一個警告。


    秦如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無論她怎麽看,她手臂上的朱紅依舊那麽豔紅,灼燒著她的眼,她的身體。


    她敗了,徹底敗了!


    雲洛情冷笑而立,夏末的風襲來,吹起她紫色的輕紗飛舞,纖細的身軀站得筆直,她並非是為了證明自己能配得上澹台聿,而是為了證明自己多年的清白,若是今日她再沉默,四國一傳揚出去,她便毫無名節可言,天下也人人都將她當成是齷蹉之流。


    “鏗!”一聲,手中的魚腸匕擲於地上,南宮冷易狹長的魅眸追隨魚腸匕而去。


    “東爵皇,本宮希望今日之事不會再發生,造謠生事者,也務必嚴懲以待,否則,本宮必不罷休。”澹台聿輕啟菱唇。


    “聿太子放心,朕一定會嚴加懲處,給洛情丫頭一個交代的。”轉而,老皇帝看向秦如冰,老臉難看至極:“秦如冰故意造謠生事,惡意誹謗雲王府嫡女,朕廢除她秦王府嫡女的身份,譴出京城,永世不得入京!”


    “皇上開恩啊!”秦王爺頓時跪爬到亭台之上,秦如冰可是秦王府唯一的嫡女!


    “皇上,求你饒了姐姐這迴……”秦昊也趕緊跪地求情,隻可惜老皇帝一眼也不看。


    “來人,將秦如冰即刻趕出京城!”老皇帝一點也不買秦王的賬,他剛剛吩咐下去,即刻就上來兩個人,將已經攤在地上的秦如冰拖了下去。


    “女兒……女兒……”秦王求皇上不得,眼看著秦如冰被禁衛軍拖走,隨之趕緊追了出去,秦昊也立即跟上去。


    老皇帝老眼看著雲洛情,緩了緩臉色:“洛情丫頭,你受委屈了。”


    “東爵,南嶽,北冥,都在,本宮正式昭告天下,若誰敢編排、誹謗本宮的太子妃,本宮聚整個西楚之力相候!”澹台聿溫潤的聲音響徹整個校場上空。


    點蒼大陸四國鼎立,東爵地廣,南嶽富庶,北冥鐵騎獨步天下,西楚兵強,澹台聿說這一句話,是在向世人宣告雲洛情的不可侵犯性。


    雲隱聞言,寒冰的眼神看澹台聿友善了許多,他能當著其餘三國對洛情講出這樣的話來,也許他與其他人的確不一樣,是真的對洛情好。


    這話一出,整個校場都安靜了下來,他十三歲便獨率五千精騎攻破北漠十萬大軍,十六歲奪迴被北漠攻占三十年的數十城池,他的實力是個謎,放眼整個點蒼大陸,誰敢與他為敵?


    雲洛情側頭去看澹台聿,這個人竟然拿他整個西楚來護著她,可是她,並沒有打算要當他的太子妃。


    她隻要“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從來不屑於“三千寵愛於一身”,她求的是純粹且唯一的愛,江山如此之重,將來他負擔的愛又何止她一個?


    澹台聿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也“看著”她。


    完全沒有焦距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原本,那是一雙如清泉般純粹透明的眼無論何時,都流動著一種絕世的風采。可是現在,那雙眼,黯淡無光。


    “皇上,我想把澹台聿的眼睛治好,希望得到皇上的支持。”雲洛情突然仰頭看向亭台上的老皇帝。


    而這話一出,眾人再是一怔,東爵皇朝的第一草包,竟然說她要治好聿太子的眼睛?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嗎?整個東爵最好的禦醫,就連整個大陸最負盛名的鬼醫穀穀主都無能為力,她以為是小孩玩過家家那麽簡單?


    “洛情丫頭,你說的是……你?你要醫好聿太子的眼睛?”老皇帝當然不信了,用質疑而又好笑的目光看雲洛情。


    “是,我想我剛才說的很清楚,治他的眼睛需要借用皇上的溫泉別苑一用,所以洛情希望得到皇上的支持!”雲洛情再一次十分確定的說,要不是需要從納木天池中引來的溫泉,她才不會征求老皇帝的意見。


    然而她說話,整個校場除了雲隱和澹台聿之外,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皇上,此事關係重大,乃是關係到聿太子雙目是否能複明的問題,必須慎之再慎,千萬不可視為兒戲啊!”端王站起來說道。


    “不錯,就連鬼醫都束手無策,她一個小丫頭能有那本事?皇上萬萬不可輕率!”一人讚同。


    “聿太子是身份貴重的國賓,不可出一點點的差錯,望皇上三思。”再一人附和道。


    雲洛情一掃方才說話的三人,分別是端王,刑部李大人,禦史大夫劉大人,都是端王府派係的人,而老皇帝在聽了這三人之言,也讚同他們的意見。


    “洛情丫頭啊,朕知道你想聿太子雙眼複明心切,但也不能騙大家說你會治病啊,你會什麽,不會什麽,朕難道還不清楚嗎?別鬧了。”老皇帝擺擺手,明顯是不相信她。


    雲洛情欲再說話,卻見容離站起了身。


    “東爵皇此言差矣,本王可以作證,雲小姐,的確懂醫術,上次本王心疾發作,正是雲小姐出手相救,所以,雲小姐算得上是本王得救命恩人。”容離緩緩說道。


    老皇帝明顯的一怔,雲洛情到底有什麽樣的本事,竟然使得南嶽攝政王也為她作保?


    “丫頭,攝政王說得可是真的?”老眼看向雲洛情。


    “是真的,南嶽攝政王心疾之症是自娘胎裏帶出來的,忌怒,嗔,過度勞累,要時常保持心情平和,要治愈,也是十分麻煩的。”雲洛情道。


    他還以為容離是久經沙場的病患,原來是從出生就有的,若不是真的懂醫為容離看過病,是不可能知道的那麽詳細的,老皇帝將信將疑。


    “即便你真懂得一些醫術,可聿太子的眼睛非同小可,就連鬼醫都束手無策,你怎麽就能確定你能治好聿太子的眼睛呢。”


    “若是因為你醫術不精,有個什麽閃失,你知道要負多大的責任嗎?”


    “年少輕狂也不怪她,皇上不要當真就是了!”


    ……


    在座的臣子是一個也不相信她的能力,頓時反對聲四起。而且看樣子老皇帝是相信那些老臣的多一些,想想也是,她背了十幾年的草包之名,她突然說自己懂醫術,甚至能治好令群醫無策的聿太子的眼睛,的確沒有人會相信她。


    “澹台聿,你相信我嗎?”她突然轉頭對著澹台聿。


    “自然相信。”沒有一絲猶豫和質疑。


    她在看向不遠處的墨歌:“墨歌,那你信我嗎?”


    “我相信殿下,殿下相信你,我自然也相信你!”墨歌答。


    “好!”雲洛情廣袖中滑出一個小瓷瓶,走到容離的桌子麵前:“容離,借你的杯子一用。”


    “請便。”容離朝她淡淡一笑。


    隻見她將瓷瓶中的白色藥粉倒入一些進白玉酒杯中,玉手抬起酒杯輕輕晃動了幾下,就在眾人疑惑的注視當中,她把白玉酒杯砸在了地上,所有人的目光俱是震驚的看著地上冒著白色泡沫的劇毒之物。


    她小瓷瓶中的東西,是劇毒!


    旋即,她將小瓷瓶扔給墨歌,墨歌伸手接住,朝她點了一下頭,沒有猶豫絲毫,將小瓷瓶中的劇毒全數倒進了嘴裏。


    全場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那是劇毒,他們每個人都親眼看到的,可是墨歌……他難道是不怕死?


    片刻,墨歌臉色發黑,七竅流血,猝然倒地。


    “來人,快傳禦醫!”楚非寒第一時間喊道。


    在座的也有禦醫署的禦醫,聽見太子的傳召,即刻走出座位。


    “快,看看他怎麽樣了?”楚非寒指著地上七竅流血,麵色青紫的墨歌。


    “是!”當場三個禦醫輪流會診,片刻之後,皆是無能為力的搖搖頭。


    “三位禦醫覺得墨歌可還有救?”雲洛情先於楚非寒問出口。


    “此劇毒見血封喉,他已經毒入五髒六腑,無迴天乏術了。”以為頭發花白的老禦醫搖頭。


    “胡禦醫說的不錯,他已經沒救了,最多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另一個禦醫繼而搖頭而去。


    最後一個禦醫隻搖搖頭,歎息著走開了。


    這三個太醫都是禦醫署的翹楚,三人會診得出的結論皆是一樣,看來墨歌當真是死定了。隻可惜了這麽年輕,又是西楚太子的隨身護衛,這大好的前程,就在一句戲言中送了命。


    不停的有人歎息,眾人都在說,雲洛情這樣的掃帚星,隨便說一句話就送掉了一個大好青年的性命,簡直不拿人命當迴事芸芸……


    可隨之,眾人又都驚訝的看著亭台之下的雲洛情,她蹲身下去,手中拿著一盒又長又細的金針,往墨歌頭部以及四肢的穴道上紮針,接著,將墨歌扶起坐在地上,她也盤腿坐在墨歌身後,往墨歌身上輸送內力,容離吩咐內侍在旁邊點了一炷香。


    所有人都抱著一種看戲的態度等著雲洛情再次貽笑大方,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高台之上的楚玄痕和楚君臨打了許久,仍舊未分出勝負,倒是打得有點累,看見下麵正在發生著什麽。楚玄痕伸手表示暫停:“楚君臨,你我一定要分出個勝負來的,不過現在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再決勝負,怎麽樣?”


    楚君臨的餘光自然也看到了下麵正發生的事情,小情是在為誰療傷?他也同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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