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情根本就不理會雲隱的話,見澹台聿仍舊是沒有一點點反應,臉上永遠那麽淡漠,她怒極,一腳踢開楚玄痕的椅子,一隻手朝著澹台聿伸去。


    澹台聿一動不動,等著雲洛情將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襲來。


    墨歌一著急,但看自家主子的樣子,他也沒有動手去阻止。


    雲隱忽然一怔,看著雲洛情的舉動。


    “澹台聿,你信不信我一把掐死你?”雲洛情怒道。


    “不信。”半晌,澹台聿迴答。


    澹台聿的迴答令雲洛情更是惱怒,她一使手勁,緊緊掐住澹台聿的脖子,被她掐住的地方已經起了紅印,他仍舊一動不動,如一座雕塑。


    “雲小姐……”墨歌擔心主子,終於出聲。


    雲洛情不理,依舊掐住他的脖子。


    “洛情,別胡鬧!”雲隱沉聲道。


    “哥,你別管,我今天要掐死這個白眼狼。”雲洛情道。


    這時候,高台上楚玄痕與楚君臨二人正打得水深火熱,人人眼球都看得入神了,沒有幾人注意到雲洛情的舉動。


    容離與南宮冷易餘光中都看到了雲洛情掐著澹台聿的脖子,墨歌雖然麵上著急,卻是不敢去阻止,他們都心知肚明,沒有澹台聿的吩咐,墨歌早就護主了。“楚君臨,你已經有了三十萬兵權,還來爭什麽驃騎大將軍啊?”兩人大戰停息的片刻,楚玄痕手中長矛指著楚君臨說道。


    “我為的不是驃騎大將軍,也不為那十八萬精騎。”楚君臨這話說得很明白,他為的,是莫邪劍!


    “莫邪劍是我的,你休想打主意!”他楚玄痕在乎的,也不是軍權和官位。


    “是誰的不好說,各憑本事吧!”楚君臨道。


    楚玄痕聽著楚君臨這話,話中之意不就是說莫邪劍非他楚君臨莫屬嗎?這擺明了是看不起他,手中的長矛尖峰寒光一閃,衝了過去。


    雲洛情根本不在乎台上打得如何,誰比誰勝算多一點,她眼中的怒火慢慢變小,手上明明用了力,卻還是隻能掐紅他的脖子。


    南宮冷易的目光早已經從高台之上轉到了雲洛情與澹台聿身上,看到此刻,他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殘戾的笑,這個小鬼和澹台聿似乎比武狀元大會更有看頭。


    “雲洛情你敢謀害聿太子!”突然,一個熟悉且討厭的聲音響起。


    秦如冰惱怒的臉看著雲洛情,眼中是你死定了的神色。她恨透了雲洛情,自進入校場開始她便一直監視著她,隻要她有一丁點的錯,她就立刻放大了告一狀。


    不少人因為秦如冰的一聲喊迴過神來,朝事件的發源地,雲洛情和澹台聿的方向看了去。


    他們都看到了什麽?他們竟然看到雲洛情擼起袖管,兩隻手狠狠的掐在澹台聿的脖子上,澹台聿卻一聲不吭,其實在他們看來,是聿太子已經沒有力氣求救反抗了,他們都自動忽略了澹台聿天下無敵的武功以及他身邊的隨從墨歌。


    老皇帝聽見聲音也看了過來,正好雲洛情還沒有收手,眼眸一沉:“洛情丫頭,你在做什麽?”


    “洛情你幹什麽?父皇看見了,你快放開聿太子!”楚非寒快速來到雲洛情身旁,伸手就去拉雲洛情的手。


    “撒手!”雲洛情一雙發怒的眼睛灼燒著楚非寒拉著她衣袖的手。


    楚非寒一怔,頓時手一鬆,放開了她的衣袖。他不知道為何,在她喊出“撒手”兩個字的時候,竟會讓他心驚。


    眾人皆是一驚,雲洛情竟然大膽到要殺西楚太子,膽大包天,膽大包天!


    而雲洛情在眾人的驚詫的注視中慢慢鬆開手,怒氣慢慢平複。


    “皇上,您也看見了,雲洛情膽大包天,竟然敢掐住聿太子的脖子,明顯是要對聿太子不利,若是有一點不慎,這可是關係到東爵與西楚兩國的邦交問題,皇上萬萬姑息不得!”秦如冰已經走到亭台之下,跪著說道。


    “小女說的不錯,皇上,聿太子如今在我東爵境內失明,已經難以向西楚皇帝交代,若是再出一點差錯,兩國努力多年的邦交,可就危險了!”秦王爺趕緊站出來支持自己的女兒。


    雲洛情看向亭台之下跪著的秦家父女兩,還真是不對她趕盡殺絕不罷休。


    “皇上,小王覺得親王父女說的不無道理。”端王說道。


    “真是大膽啊,竟敢動聿太子!”在座的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一個草包竟敢如此大膽,真不明白她是怎麽活到現在的!”人群中有人附和。


    ……


    饒是老皇帝在聽了諸多的雲洛情的罪名之後,也不得不表點態度。


    “洛情丫頭,你若是對你方才的舉動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必定要給在座的各位和聿太子一個說法的。”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雲洛情沉默。


    “皇上,妹妹隻是和聿太子開了一個玩笑,並不是真的要對聿太子不利。”雲隱趕緊起身為雲洛情解釋。


    老皇帝一雙老眼看向雲洛情:“落丫頭,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稟皇上,臣女,無話可說。”哥哥都替她說了,她自然無話可說。


    “皇上莫要相信她說的話,開玩笑會掐著聿太子的脖子不放嗎?開玩笑會把聿太子脖子都掐紅了,可見是用了多大的力!”秦如冰火上澆油,不天下大亂她不甘心。


    一雙老眼看了一眼澹台聿的脖子,果真有紅紅的印記,若是開玩笑,不可能真的用力。


    “落丫頭,聿太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為何要如此對他?”老皇帝問道。


    雲洛情瞪了澹台聿一眼。


    “皇上,你也看見了,他現在好好的,全身上下沒有少一根頭發,人也是活生生的,我並沒有對他怎麽樣。”雲洛情道。


    “這裏是什麽地方?聿太子是什麽人?怎麽由得你胡鬧!”老皇帝板起臉來,似乎真要懲處雲洛情的架勢。


    “東爵皇誤會了,情兒隻是與我開了一個玩笑,並未對我不利。”這時,澹台聿終於說話了。


    眾人再是一驚,聿太子是不是魔怔了?雲洛情想要他的命,他還幫她說話!


    雲洛情抬起眼來看澹台聿的臉。


    “聿太子……”老皇帝不明的看著澹台聿。


    “東爵皇不必擔心,聿說過,她是本宮的太子妃,怎麽可能會對本宮不利?”澹台聿再次說道。


    這句話成功堵住了老皇帝的嘴,一雙老眼中深沉許多。


    容離看著雲洛情與澹台聿,容色微動。


    南宮冷易劍眉微挑,眸中忽然閃過一絲不明的光。


    “聿太子可別被她騙了,她紈絝不教,大字不識,禮儀不懂,還經常出入花街柳巷,柳色館中不知道有幾個她的相好,曾經還為了與人爭男寵而大打出手,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聿太子?聿太子就不怕她辱了西楚皇室的臉麵?”秦如冰手指直指雲洛情。


    她現在武功全廢,還被從太子妃名冊中除名,已經等同一個廢人,隻要能扳倒雲洛情報仇,她什麽都不在乎。


    澹台聿眸中的神色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驀然冷了幾分。


    而這時候,高台上的楚玄痕和楚君臨依舊還在空中纏鬥,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


    “秦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雲隱平靜的眸中頓然凍出三尺薄冰,看向秦如冰。


    “我難道有說錯嗎?這些事情根本不用去查,隻要去市井隨便找個人問問,都能說出兩三個她的相好來,我沒說她是淫娃蕩婦已經很給麵子了!”秦如冰依舊不知死活的說著。


    “你再說一遍。”雲洛情腳步輕緩的朝秦如冰走去。


    她的怒氣沒有擺在臉上,可全身自然而然的有一股逼人的氣勢,秦如冰忍不住朝後退了兩步,但又想到皇上和別國外賓都在,料她也不敢動手,於是膽子又大了起來。


    “再說一遍又如何?憑你髒汙的身子,你覺得你配得上聿太子嗎?”


    澹台聿雙眸中忽然隱晦莫名,這些天市井關於情兒的傳言,原來是她。


    秦如冰話落,無數雙懷疑的眼睛都注視在雲洛情身上。有的甚至還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她經常進出柳色館,京城中早就有傳言,一個女子進出柳色館還能幹什麽好事?


    那麽多人都在猜忌她,質疑她,秦如冰甚至對她步步緊逼,她忽然淡淡一笑,袖間滑出一把匕首,快如閃電的往手臂上一割,“撲哧!”一聲,衣袖自空中落到地上,露出蔥白如玉的手臂,藕臂上那一點豔紅頓時落在眾人眼中,更落在了秦如冰臉色煞白的眼裏。


    “守宮砂!她還是處子之身!”


    “是啊,守宮砂還在,證明她還是清白之身!”


    “真不可思議,她竟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


    南宮冷易的目光從她手中的魚腸匕,慢慢移到她的側臉上,久久才反應過來,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讚賞,這個小鬼果真有意思。一般女子被人懷疑貞潔,逼迫到這種境地,早就羞愧自盡了,可這個小鬼,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大膽的袒露手臂,這股氣勢,恐怕男子也不能及。


    容離一雙淡漠的目光定在她藕臂上的一點朱紅上,他見過很多女子,卻沒有一個如她一般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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