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臨與楚玄痕一道下了擂台,都朝著雲洛情的方向走了去。


    “咦,澹台聿,你的小侍衛怎麽了?”楚玄痕走過去,看著澹台聿問。


    澹台聿不發一語。


    “小情身子方才恢複,怎可讓她耗損內力!”楚君臨繃著臉走過去要拉開雲洛情。


    “四皇子且慢,雲小姐正在為墨歌解毒,你此刻過去打斷她,極有可能把墨歌體內的毒反噬給雲小姐,使她走火入魔。”容離及時出言阻止。


    楚君臨伸出去的手即刻收迴,看了一眼容離,走向澹台聿,眉間聚了一層濃濃的陰鬱:“你不知道小情的身子才剛剛開始複原嗎?若是她有一星半點閃失,我唯你是問”


    這天下,能與澹台聿這般說話的人,屈指可數,楚君臨算一個,因為雲洛情在他眼中,勝過一切,西楚太子再深不可測,為了小情,他什麽都不在乎。


    澹台聿的眸光不知看向何處,對於楚君臨的話,他選擇性的失聰,不言不語。


    楚君臨剛從高台上比武下來,還是一身的汗,有汗珠順著他分明的輪廓流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他都是在發怒,偏偏這樣的場合,他不得發作,雙眸一心關注著雲洛情。


    整個校場安靜了許久,有人開始小聲的議論著。也在猜測著雲洛情是否真能把墨歌身上的劇毒解了。


    墨歌臉上的烏青在慢慢消散,臉色慢慢有了血色,各人也從最初的質疑轉為了驚訝,楚非寒袖袍中的手指,慢慢握成了一個拳頭,雲洛情,原是他看走了眼!


    終於在一炷香燒盡之時,雲洛情掌心猛地一用力,墨歌頓時噴出一口黑色得血,咳了一聲。


    雲洛情慢慢收迴內力,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墨歌也在眾人不可思議的震驚之中站了起來,他的身上,還紮著雲洛情的金針。


    “多謝雲小姐救命之恩!”墨歌朝雲洛情道謝。


    雲洛情朝他淡然一笑,一個對主如此忠心,且如此有膽識的男子,她極為佩服,繼而,她轉身看向老皇帝:“皇上這次是否可以同意臣女的請求了?”


    三個禦醫會診都說死定了的人,她不過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把人救迴來了,還活生生的跟沒中毒之前一個樣,這樣的本事,饒是禦醫署資曆最老,醫術最高的禦醫都不得不汗顏,拜首誠服。


    “墨歌也請求東爵皇上同意雲小姐為殿下治眼睛,其他禦醫都說我必死,可是雲小姐卻當眾把我救活了,東爵皇上應該相信雲小姐的醫術了吧?”墨歌也請求道。若是為了殿下,他開口請求東爵皇又有什麽?殿下那麽相信雲小姐,且雲小姐也以事實證明了她的能力,他也心悅誠服。


    “本王覺得,現在已經不需要說什麽了,雲小姐已經以事實向大家證明,他有這個能力。”容離指向旁邊剛剛燃燒完的一炷香,又道:“三個禦醫會診,答案都是無救,她卻成功救活了墨歌,而且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事實勝於雄辯,在鐵錚錚的事實麵前,所有的“頑劣”、“草包”、“狠毒”、“不學無術”……都變得那麽蒼白無力!


    “好一個洛情丫頭!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老皇帝哈哈笑了起來,老眼中的眸光深沉中又蒙上一層烏黑。


    “朕同意你的提議,即日起,直到聿太子的眼睛治好為止,你們都可住在溫泉別苑,朕會吩咐下去,配合你的一切治療措施。”


    “謝皇上!”手掌中聚了一股內力,伸手將墨歌身上的金針盡數收迴,隻片刻功夫,九根金針整齊的到了她手上,她眼前突然黑了一下。


    校場內,包括容離、南宮冷易、楚非寒、雲隱、楚君臨、楚玄痕、雲弘文在內,此刻的目光無一不在雲洛情身上,雲洛情似乎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子,人人說她是草包,卻不知她原是一顆蒙塵的珍珠,一旦綻放,便會照亮天地之間,她也像是一本書,從第一頁開始一頁一頁看來,最初隻會覺得她當真是個愚昧之人,越到後麵越舍不得放手,因為這本書,實在太精彩!


    今日本是武狀元大會,可是到現在為止,已經沒有人再有興趣上去比武,也沒有人有興趣再看台上的比武。


    雲洛情有些站不穩,她的傷本來就剛剛在愈合,氣血兩虧也尚未補迴來,現在又耗費了不少內力為墨歌解毒,剛剛才恢複的身子受不住,身子一歪,朝地上倒去。


    “小情……”


    “小丫頭……”


    “洛情……”


    楚君臨,楚玄痕,雲隱同時出聲,並且馬上過去要接住雲洛情,可他們都慢了一步,雲弘文趕在了所有人前麵,在雲洛情倒地的瞬間接住了她:“情姐姐!”


    “將她給我。”隨之,澹台聿伸手過來,他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是眼睛卻準確無誤的“看”在了雲洛情身上。


    雲弘文一愣,不準備放手:“她是我姐姐,我要把她帶迴雲王府。”


    澹台聿才不管雲洛情是不是他的姐姐,隻要是異性碰到她,他便不高興,當下便抽手去把雲洛情接到自己懷中,雲弘文也伸手想阻止他,卻發現他根本阻止不了,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驅使他不能靠近澹台聿,並且那股力量還將他推離了雲洛情。


    旋即,在兩人無聲的爭奪中,雲弘文完敗,雲洛情躺到了澹台聿的懷中,他將她抱在懷中,像是嗬護的珍寶。


    “本宮的女人,自然是本宮照拂。”澹台聿懷中抱著雲洛情,轉身朝著校場門口走了去,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他眼睛失明,誰也不會認為他現在是個瞎子。


    雲洛情暈厥之際,撐開眼皮,從她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他倔強的下巴,緊抿的唇,堅毅的鼻翼,長長的睫毛。


    這一刻,竟然貪念起他懷中的溫暖來了,心中從未有過的安寧,眼皮很重,昏睡了過去。


    身後,不知多少雙眼睛目送著他們離去。最後,老皇帝宣布,武狀元大會,明日繼續。


    澹台聿一路將雲洛情送迴了流雲閣,梨落和青衣青寧一見小姐暈厥了,頓時著急萬分,青寧武功好,腳步快,當下就趕緊往尹大夫的院子跑,隻是還沒走出流雲閣,鬼醫便迎麵走來,墨歌緊隨其後,原來聿太子早已經派了墨歌去請鬼醫。


    “我家小姐怎麽樣?是不是體內的毒沒有清完?”青衣焦急的問道。


    鬼醫尚未把完脈,一手捋著胡須,一手為雲洛情把脈,老眼中眯成一條線,點了點頭。


    “大夫你別光點頭啊,你倒是說說,我家小姐到底怎麽了?”梨落也非常著急。


    “你們兩個閉嘴!”青寧喝止青衣和梨落,她心裏也急,可是急也沒辦法,得等大夫一步一步來。


    青衣和梨落不再繼續問,隻著急的等著鬼醫的結果。


    一會兒之後,鬼醫起身:“她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身體本身很虛弱,又強行為別人輸送了內力,過於疲憊所致,我會在她的藥裏再加上幾味藥,她睡夠了自然就會醒的。”


    話落,鬼醫拿出白紙和筆墨,開始開方子。


    梨落,青衣青寧這下才放心,還好小姐沒有什麽大事!


    沒一會兒,雲隱也趕來了流雲閣,梨落最快,還沒等鬼醫將方子寫完,就將雲洛情的情況給說了一遍,雖說雲洛情麽有什麽大礙,但他依舊還是擔心,雲弘文走到門外,聽見梨落說雲洛情的情況,知道她隻是疲倦所致昏睡過去,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沒有進屋,轉身迴了歆雅閣。


    “弘文,今天的武狀元大會怎麽樣啊?誰得了今年得武狀元?”才走到牡丹亭,就碰到早已等在門口得蘇側妃,他的母親。


    “大會並沒未分出勝負,皇上宣布,明日繼續。”雲弘文隨意答道。


    聽這樣一說,蘇側妃就關心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哎,我看見聿太子把那丫頭抱著迴來的,那丫頭在外麵是不是又被人暗殺了?”蘇側妃問這話的時候,難以掩住內心的激動和欣喜,她巴不得雲洛情那丫頭在外麵被人暗殺身亡!


    可雲弘文聽自己母親這樣一問,又看見她臉上等不及像聽答案的臉,突然覺得心煩:“我累了,想先迴去休息。”話落,抽身走向了歆雅閣。


    蘇側妃滿臉期待著想聽到雲洛情暈倒的消息,可是弘文竟然如此冷漠,猶如在她火熱的心中潑了一瓢冷水,她頓時心一涼,想再叫住他,抬頭卻看見他已經走遠,她鬱悶的哼了一聲。


    雲弘文迴了房間,迅速換上夜行衣,如黑夜中的一隻狸貓,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歆雅閣中。


    當夜,守城的將軍連夜進宮稟明皇上,下午被逐出京城的秦王府嫡女秦如冰慘死,屍體被人掛在城門外的歪脖子樹上。


    老皇帝震怒,不是因為秦如冰的死,而是因為那個殺秦如冰的人,竟然將屍體掛在皇城門口,這是在向他的皇權挑釁。他當下就懷疑是澹台聿所為,但是轉念一想,憑澹台聿的性子,若是要秦如冰死,萬不會等到她出了城再動手,恐怕在校場內就會當著他的麵殺了秦如冰。


    雲王府的人應該也不屑於會如此,既然不是澹台聿,也不是雲王府,還有可能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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