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梨阮又往廖亭源腿邊兒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搖搖頭:“我這樣待著覺得更有安全感。”


    廖亭源拿她沒辦法,隻能由著她。


    等到了時間,大約是今天是在客廳裏,而且周遭又特別的安靜,電台裏麵的節目還開始,於是陸梨阮聽到了大門,發出令人毛毛的“咯噔”一聲,悄悄地打開了。


    原來每天是這樣子進入到空間時間的。


    視線一下子暗了下來,陸梨阮看不清客廳的其他地方,更別說看清門口了,在一片黑暗中,明知道門打開著,後麵也是無盡的黑色,這種感覺,實在是給人壓迫感。


    正好電台的節目裏,發出詭異尖銳的音效,配合著主播故意陰嗖嗖的聲音,讓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廖亭源剛開始還能聽見“哢嚓哢嚓”咬零食的聲音,後來這個聲音也消失了,而自己的腿上,纏上來一雙手……


    陸梨阮死死抱著廖亭源的小腿,那架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廖亭源隻穿了一層家居褲,覺得自己被陸梨阮掐得都有些疼了。


    “唿——”電台裏麵的恐怖音效再次響起。


    “廖老師……你害怕嗎?”陸梨阮哆哆嗦嗦的聲音響起。


    “你怎麽……你怎麽不說話啊?我抓著的還是你嗎?廖老師?你現在還是你嗎?” 陸梨阮顫顫巍巍地問道。


    廖亭源:?


    “我說話的話,不是破壞你的沉浸式體驗了嗎?”廖亭源無奈道,重複她剛才說的話。


    陸梨阮吞咽了一下,認慫道:“其實,其實也不用那麽沉浸的。”


    “我去把電台關掉?”廖亭源詢問道。


    卻被陸梨阮阻止:“不用!就是現在聽才帶勁兒!隻要證明了你還是你就行!”她諂媚地,摸黑從果盤裏拿了幾顆葡萄,塞進了廖亭源的手裏:“廖老師你吃葡萄~”


    廖亭源不明白她這種做法到底是為什麽,陸梨阮要是知道廖亭源的想法,會對他說:“廖老師,你不知道人越慫越愛玩兒嗎?”


    廖亭源的確是不知道。


    隨著電台的故事越來越恐怖,陸梨阮後背都僵硬了。


    廖亭源很慣著她的,每過去幾分鍾,就和她說幾句話,來表示自己的確還是自己,暫時還沒被什麽怪物所取替。


    到後來……廖亭源覺得自己即使是坐著,褲子都要被陸梨阮扯掉了,至少等會兒開燈,沒有彈力的褲子,都得一個褲腿兒長,一個褲腿兒短。


    廖亭源想了一下,最後妥協地……從沙發上下來,陪著陸梨阮一起,縮著腿坐在地毯上。


    陸梨阮這迴方便多了,抱著廖亭源的一條胳膊,聽到恐怖的地方,就再往廖亭源身邊兒蹭蹭。


    “阮阮。”


    “嗯?怎麽了,廖老師你也害怕嗎?”聽到故事的高潮時,陸梨阮聽到廖亭源和剛才有些語氣不同的聲音。


    “不是。”


    “那咋……”


    “阮阮,你別掐我了。”


    陸梨阮這才意識到,自己死死掐著廖亭源的手腕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陸梨阮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


    然後給自己找補道:“我這也是……給自己做做崗前培訓不是?你們單位對新人的培訓,有沒有這項啊?不然員工要是一下子進到什麽空間裏,被嚇壞了怎麽辦?”


    “阮阮。”廖亭源摸了摸她的頭發:“我們是正經單位,不是鬼屋。”


    “至少空間裏不會出現水猴子,偽人……直立行走會開家裏指紋鎖的黑熊,我們不是超現實……”廖亭源停了一下:“即使是超出普通的現實,但也沒有那麽超出現實的,放心吧。”


    剛被會開指紋鎖的黑熊嚇到的陸梨阮,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那……那就好。”


    因為在空間時間中,即使陸梨阮嚐試著閉上眼睛睡覺,但卻根本就睡不著,中間桌子上的東西吃完了。


    陸梨阮像被大考拉背著的小考拉一樣,黏在廖亭源的身上亦步亦趨地又去廚房拿了些。


    在外麵找線索的時候,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但現在在屋子裏麵無所事事,這段時間就過得格外慢。


    慢到最後陸梨阮妥協地歎了口氣:“廖老師……明天咱們還是去看孩子的日記吧。”


    終於熬到時間結束,陸梨阮眼前像是突然被人將黑布掀開了一樣,但等睜開眼睛後,陸梨阮往旁邊看了下,還沒有完全適應明亮光線的眼睛,視線落在廖亭源的身上,讓她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廖老師……”


    陸梨阮深深地感覺到了愧疚。


    廖亭源和她一樣,坐在地毯上,膝蓋蜷起來。


    陸梨阮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縫隙正好,但廖亭源個子高腿長,即使他人消瘦,但擠在縫隙裏,依然顯得……特別可憐。


    像把脾氣好的大型動物,關在小籠子裏……無良動物園兒那樣,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


    廖亭源的頭發亂糟糟的,白色的柔軟的家居服上衣……領口被扯得很大,陸梨阮看著他露在外麵的鎖骨,一時間訥訥無言。


    不知道該說什麽……


    廖亭源的家居服都是很淺的顏色,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但此時淺色的布料上,粘上了一塊兒一塊兒的汙漬,有紫色的葡萄汁液,幹果的碎屑……幹果還是廖亭源給陸梨阮扒皮的。


    還有帶著辣條油的紅色手指印兒。


    因為剛才太黑了,什麽都看不到,陸梨阮也沒有發覺自己的動作,在廖亭源衣服上留下印子,現在燈一打開,感覺……明晃晃的,全是自己的罪證。


    陸梨阮因為詞匯量非常匱乏,無法用更確切的語言形容廖亭源此時的狀態,但就是感覺……像被糟蹋了。


    而且罪魁禍首還是自己。


    陸梨阮:?


    雖然並沒有怎麽樣,但此時,陸梨阮從心中感覺到了一股愧疚。


    廖亭源顯然也發覺了陸梨阮看著自己的眼神,很淡定地抬手,把自己搖搖欲墜的領子拉了上去。


    陸梨阮看他要起身,急忙殷勤地伸出手,拉他起來。


    廖亭源站起身,彎腰將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起來,然後指了指地上,示意陸梨阮去拿笤帚,將地上的垃圾都掃起來扔掉。


    陸梨阮見有事兒需要自己做,急忙顛顛兒地聽話跑著去了。


    還沒等她拿到笤帚呢,聽到廖亭源的聲音在後麵叫自己:“阮阮。”


    “啊?”陸梨阮轉過頭,看到廖亭源手裏拿著盤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那種神色是他平時不常見的。


    “怎麽了廖老師?”陸梨阮眨眨眼。


    就見廖亭源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褲腳,陸梨阮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正在不明所以的時候,聽到廖亭源慢吞吞地道:“阮阮幫我看看,有沒有把我的一條褲腿兒拽長了?”


    陸梨阮:……


    啊啊啊啊啊啊啊!陸梨阮覺得自己臉上發燙,雖然廖亭源完全是一副開玩笑的口吻,但陸梨阮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突然特別抬不起頭來。


    “沒有!”


    陸梨阮大聲否認了一句,拿著笤帚跑迴到客廳去了。


    她腦海中一直浮現出,燈剛亮起來那一瞬間,廖亭源有些衣衫不整的樣子,怎麽都忘不掉……


    廖亭源開玩笑適可而止,別真的把小姑娘逗得不開心了。


    將客廳的東西收拾幹淨後,發現小姑娘已經跑迴房間了。


    “阮阮?有重新刷牙嗎?”他敲了敲門,問道。


    “刷完了!”陸梨阮隔著門大聲道。


    廖亭源隻以為她是困了,並沒有多說什麽,轉頭將客廳的燈也熄滅了,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雖然關著臥室的門,但陸梨阮還是將頭蒙進了被子裏,在狹小悶熱的空間裏,她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空間時間結束,困倦席卷上來,陸梨阮夢裏都亂七八糟的,但在快要醒過來的時候,陸梨阮夢到了自己又來到了院子裏麵。


    陸梨阮的夢裏,院子裏麵的喂食器還沒有拆除。


    到了周六日的時候,在附近玩耍的小孩子,也會來這裏看小貓,幾個孩子圍著帶著孩子的貓媽媽,想要摸一下,但是小貓很靈活地跑掉了。


    陸梨阮在這群孩子裏麵,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孩子也在那裏,陸梨阮看到他也在看著那些小貓,有一隻小貓蹭到他的腳邊兒,他輕輕地非常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醒過來時,陸梨阮看著天花板上的光影,半天沒有動彈。


    昨天晚上那種莫名其妙的悸動,在經過一夜的睡眠後,已經平息了,但在出臥室門看到廖亭源的瞬間,陸梨阮依然有幾分不自在。


    “怎麽了?”廖亭源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


    “廖老師……我做夢都在想,女主人和孩子,和喂食器這個感染源有什麽關係。”陸梨阮邊想邊說。


    “其實我也有在想這個問題。”廖亭源昨天就已經有點想法了,但因為陸梨阮顯得很是煩躁,廖亭源就一天沒有提起這件事兒,希望能讓陸梨阮鬆快一些。


    “你先說吧。”


    廖亭源示意陸梨阮。


    “我在想,我們一直覺得女主人和孩子,和救助組織沒有關係,但有沒有可能,救助組織在院子裏放這些東西的時候,住在這個院子裏的女主人和孩子,很可能看到過,或者接觸過,產生了某種關聯?他們在那兒做過什麽?”陸梨阮其實也想得不是很完善,隻能用寬泛的話來表達。


    但廖亭源能聽得懂。


    “你怎麽想?”陸梨阮見廖亭源點頭,問他。


    “我們不應該……把想打拘泥於,隻在喂食器上。”廖亭源指了指,現在還安靜地待在架子上麵,還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喂食器。


    “那還有什麽啊?”陸梨阮也不想隻看著那個喂食器,但現在的確想不出別的思路了。


    “我也在想,女主人和孩子,到底和喂食器有什接觸,但卻想不出來,即使我們覺得他們有接觸,也沒辦法證明,總不能去查之前幾個月每天的監控吧?就算真的查到了,也未必就……有用。”廖亭源搖搖頭。


    陸梨阮有點泄氣,因為廖亭源說的是事實。


    “喂食器可能隻是個方向……喂食器是做什麽的,是救助流浪動物的。”廖亭源打了個響指,讓陸梨阮迴過神來。


    “方向?”


    “嗯,其實歸根結底,是救助。”廖亭源認真總結道。


    陸梨阮仿佛知道了他是什麽意思,廖亭源讓他們不要把感染源拘泥於某個東西上,在尋找的時候,要聚焦在一個,由具體東西而延伸出來的,概念上。


    在這個概念方向中,再去尋找具體的物品。


    而不是把已經找到的喂食器,這個感染源,進行拆分,覺得一定是沒找到和它相關聯 ,比如它丟失的一部分之類的。


    “那……往哪兒想啊?”陸梨阮咕嘟咕嘟灌了幾口熱牛奶,嘴邊兒留了一圈兒白色的胡子。


    廖亭源想了想:“救助。”


    “或許,隻要是和救助有關係的事情,裏麵涉及的物品,都有可能是感染源?”廖亭源從廚房裏盛了湯,示意陸梨阮線坐下吃飯。


    “……”陸梨阮撐著下巴沉吟。


    女主人和孩子做了什麽救助嗎?那個時候男主人還在家裏,女主人應該也沒有心思,對外麵的流浪動物救助什麽吧……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警惕男主人那裏了。


    孩子的話……


    陸梨阮覺得以那個孩子的性格,倒是可能去幫助這些小動物。


    但那孩子做了什麽啊?


    陸梨阮想起自己夢裏的場景,認真思索著。


    “咱們找那孩子問問?”陸梨阮說完都覺得為難,咋找人家孩子啊?


    “咱們不會又得去院子裏蹲著吧?”陸梨阮歎了口氣:“廖老師,早晚女主人得報警抓咱們兩個。”


    “……”廖亭源也沒更好的辦法:“到時候,再把女主人引開?”


    “你這說法聽起來更可疑了。”


    兩人吃完飯,陸梨阮坐在沙發上,還是莫名的很在意,自己做的那個夢,陸梨阮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在空間裏,做的到底是不是夢了。


    這種與現實中完全不同的感覺,陸梨阮從自開始的荒謬已經逐漸適應了。


    還是那片草叢。


    陸梨阮找到何言的微信,點開對方的朋友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被拯救過的男配纏上怎麽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給貓吃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給貓吃罐並收藏快穿:被拯救過的男配纏上怎麽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