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陸梨阮無精打采地歎口氣,應了一聲,她聽明白了廖亭源的意思,就是那個喂食器少點兒什麽東西,都不算是個完整的感染源,就會造成空間無法結束。


    但陸梨阮覺得可能性很低,昨兒收容的時候,她已經認認真真,裏裏外外地看過那個喂食器了。


    沒有什麽缺胳膊少腿兒的地方啊……


    再說,那個喂食器到底和女主人與孩子有什麽關係啊?


    從頭到尾,陸梨阮都沒找到交集在哪兒。


    和男主人,共犯的交集,是在他們刻意破壞喂食器,還在喂食器裏麵投毒,所以這和他們脫不開幹係。


    女主人和孩子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啊!


    陸梨阮站住腳步。


    “怎麽了?”


    “廖老師……不會是男主人把喂食器的什麽拿走了吧?”陸梨阮想起剛才自己和廖亭源的的確確在書房裏麵,翻找了一通。


    但書房幾乎是空下來的。


    這也是和前些日子比起來,這個房子比較大的變化。


    不僅男主人的東西基本都被收拾走了,裏麵淡淡的煙味兒也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熏香的味道。


    女主人將書房重新布置了一番,看樣子是準備把書房給自己和孩子用,後麵書架上那些關於動物醫學的書,也都不知道被清理到哪兒去了。


    現在那裏的一半兒放了孩子的一些課外書,另外一半兒放著一些可愛的小擺件兒,像是孩子做的小手工,貝殼做的,陶土做的……


    窗台上邊,也擺了幾盆觀賞類的植物,地上原來暗色的地毯拿走了,換上了淺色的看起來更加溫暖的地毯。


    整個書房的觀感和男主人使用的時候,顯得大不一樣了,男主人和孩子已經完全做好了,以後沒有男主人,隻有他們兩個人生活的準備了!


    並且有著很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


    陸梨阮心說,女主人收拾東西的時候,肯定比他們徹底多了這書房裏麵,男主人要是真藏了什麽和虐貓有關係的東西,陸梨阮不相信女主人還能任由放在那兒!


    甚至早就扔出家門了。


    就像那個冰箱,陸梨阮覺得女主人也快要把它扔出去重新買一個了。


    廖亭源點點頭,表示對陸梨阮的想法同意。


    “我把書房的燈也檢查了一遍。”廖亭源淡淡道。


    “啊?”陸梨阮莫名其妙:“你檢查燈幹什麽啊?”


    廖亭源:……不是你把客廳的燈先檢查了嗎?


    陸梨阮和他用目光無聲地交流著。


    “客廳裏麵的燈上麵是有燈罩的啊……書房的燈,上麵就是兩個燈光兒,你檢查啥呢啊?”陸梨阮莫名其妙。


    廖亭源沒說話。


    陸梨阮實在是突然被他逗笑了。


    廖亭源歎了口氣,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但現在的狀況,確實也讓他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接下來具體應該怎麽辦了。


    陸梨阮聽到他的聲音,咧著嘴反手拍了拍廖亭源的後背,學著他的樣子安慰道:“廖老師,咱們倆是急……但咱倆先別急。”


    空間時間結束的時候,陸梨阮和廖亭源也迴到了家裏。


    陸梨阮換了鞋,直奔客廳存放喂食器的櫃子,打開看到那東西還安安穩穩地放在那兒,和走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才鬆了口氣。


    “還好沒自己長腿兒跑了。”陸梨阮喃喃道。


    雖然沒有抱希望,但陸梨阮還是將它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猶如做研究一樣嚴謹地,將那東西仔仔細細地檢查,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放過,最後得出了結論:


    半點兒問題都沒有!


    陸梨阮一屁股坐在地上,擰緊眉頭,和喂食器麵對麵。


    “你告訴我,你到底哪兒有問題?”陸梨阮見廖亭源在廚房那邊,壓低聲音,麵色凝重,將耳朵靠近了喂食器。


    “你小點兒聲告訴我,你知我知……”陸梨阮又用手指頭點了點喂食器的塑料頂。


    自然是什麽聲音也沒有。


    陸梨阮演上癮了,聲音更低了帶著神秘:“你知道的,我也是為了任務,你別難為我……你現在已經在我們手裏了!”


    “別難為它了。”


    喂食器沒有聲音,廖亭源帶著笑意的聲音倒是從身後傳來了


    陸梨阮被他發現自己的幼稚舉動,頗為尷尬地輕咳兩聲:“我……”


    “嗤——”廖亭源輕笑著,從她旁邊經過。


    陸梨阮:……


    我還沒被逼瘋,我精神沒有問題。


    昨兒晚上睡眠不足,陸梨阮打了個哈欠,歪歪斜斜地往臥室走去,反正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等醒過來已經是中午了。


    迷迷糊糊地走出來時,發現廖亭源正認真地在手機上看著什麽,便湊了過去:“廖老師,你看啥呢?”


    廖亭源把屏幕給她看,上麵是購物軟件的搜圖功能,查詢的正是這款喂食器。


    “我看看是不是買迴來的時候,有什麽可以替換的零件兒。”廖亭源輕聲道,他做事非常細致周到。


    “哦,對,還有這個辦法呢!”陸梨阮也拍了張照,開始幫著一起搜索。


    “我去問問言言姐,她們這些喂食器是在什麽平台買的。”


    陸梨阮一邊說,一邊給何言發了微信。


    何言今天大概是不太忙,過了一會兒就迴了微信:“阮阮你問這個幹什麽啊?”


    “啊……我和我……男朋友!”陸梨阮瞟了廖亭源一眼,繼續道:“想多買幾個送去你那裏,上次聽你們說,還有好多地方要進行救助捕捉嘛,就想著買了直接送過去,能省你們挺多事兒的!”


    陸梨阮說出已經想好的理由。


    何言在那邊兒明顯很感動:“這樣啊……那我,那我查一下,等會兒迴你。”


    她沒有說不用,也沒有推脫,畢竟現在救助組織確實是資金比較緊張,有人願意捐贈,他們會感謝地收下。


    “好好好!”陸梨阮也得到了滿意的答複,笑著掛斷了電話。


    何言動作很快,過了半個小時不到,就發來了幾張照片,是倉庫的記錄,上麵清清楚楚地記載著什麽東西,購買的渠道是什麽,每一樣花費了多少錢。


    這是何言她們固定要做的非常清楚的記錄,畢竟她們是沒有盈利的公益組織,有人捐款,她們也會定期發給捐贈人,讓人家知道這些錢都花在了哪兒。


    陸梨阮看著上麵的購買渠道,在網上搜索。


    但還是失望了,購買界麵兒上,顯示的這款喂食器,就是和他們看到的一樣,沒有什麽多餘的零件兒。


    “那就和這個沒有關係吧……”


    陸梨阮把手機扔到一邊兒,盤腿坐在沙發上,抓著自己的頭發。


    廖亭源從她手腕兒上,拿下頭繩,從衛生間拿來木梳,走到陸梨阮的身後,非常熟練快速地梳了個花苞頭。


    然後用紙巾,將掉下的頭發撿起來扔掉。


    陸梨阮去洗漱的時候,發現廖亭源給自己紮得小女孩兒的發型,探出頭來:“廖老師!你怎麽把我當五歲?”


    廖亭源抿了抿唇:“順手了……”


    其實是因為廖亭源覺得陸梨阮梳成這樣,顯得最可愛。


    反正都已經搜到了,陸梨阮下單了十個一樣的喂食器,地址直接填了救助組織。


    “咱們還有啥辦法啊……”陸梨阮長籲短歎。


    “中午想吃什麽?”


    “廖老師你別轉移話題……”陸梨阮垮著臉。


    “嗯……所以中午吃什麽?”廖亭源示意她去洗菜。


    “你想找人來幫忙嗎?”廖亭源輕聲問,他感覺得出陸梨阮的煩躁,想著如果陸梨阮實在不想再繼續下去,他就讓同事過來接手反正現在這個空間也是可以進來的。


    交接他自己來就可以。


    陸梨阮聽明白了廖亭源的意思,一骨碌站直了身子:“我第一次做這種工作,當然要有始有終啊!”


    陸梨阮雖然覺得沒頭緒的挺鬧心,但如果現在讓她別管這件事兒了,她更鬧心了!


    現在如果自己撒手了和臨陣脫逃有什麽區別?


    而且……如果自己不繼續下去,誰來和廖老師繼續解決這個空間?廖亭源不是說他的搭檔是我嗎?


    難道還要說話不算話嗎?


    想到這兒,陸梨阮心裏麵有種莫名酸溜溜的感覺。


    覺得廖亭源是不是忘了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了?


    廖亭源沒有領會到她細膩的心情變化,隻以為陸梨阮是倔脾氣,一定要把這事兒解決了才算完。


    “好,不用著急……我們這個工作沒有時間限製的。”廖亭源點點頭,安慰她道。


    “你們解決一個空間,最長的是多長時間啊?”陸梨阮覺得急躁的確也有因為,覺得時間過去很久了的原因。


    而且她這麽長時間,都沒出周圍一畝三分地兒,驢拉磨似的反複兜圈子的轉,自然而然地就會急躁起來。


    “……”廖亭源仔細地想著,然後開口:“四個多月。”


    “啊?”陸梨阮驚詫著:“你不是為了安慰我,然後騙我吧?”


    “沒有……”廖亭源挑挑眉:“不是我們這裏的,是別的分部的,我還記得清楚,是因為他們困在裏麵好幾波工作人員,然後那邊就人手不夠了,到處求援,希望能借點兒人過去。”


    “你們借了嗎?你去了嗎?”陸梨阮好奇地追問。


    廖亭源搖搖頭:“沒有。”


    “那你們單位別人去了?”


    “也沒有。”


    “為啥啊?”陸梨阮歪著頭。


    “因為當時馬上過年了,我們這邊領導為了能讓大家休假……”


    陸梨阮:??


    你們是什麽企業文化?


    那不是你們兄弟單位嗎?你們就這樣子晾著人家嗎?


    廖亭源看著她的表情,彎了彎嘴角:“其實也有別的原因,各個分部一直都缺人手,畢竟我們這個工作不確定性太多了,連時間都不確定,所以一旦人手被借出去了,就不一定什麽時候能迴來了,曾經就發生過,去了那邊後,被那邊的領導加工資挖走的先例,所以大家都……很謹慎。”


    陸梨阮:……


    好殘酷的企業文化。


    還透著點兒淒涼的好笑。


    “但因為每個分部負責的區域都不小,所以出差得事情還是經常有的,但是出差補助非常不錯。”


    陸梨阮心道,說實話我沒有問你,但你的牛馬味兒已經完全偷偷藏不住了。


    聽廖亭源講著一些趣事,雖然對於廖亭源來說,那並不算是趣事,陸梨阮心情慢慢好轉了些。


    通過廖亭源的話,陸梨阮一點一點地了解到他曾經的生活……然後也不由自主地開始想著,自己以後和他並肩工作,可能是什麽樣子,突然就不怎麽煩躁了。


    事情都是一點一點辦明白的,辦法都是人一點一點想出來的,剛剛那“四個月”多少是安慰到了陸梨阮。


    一個工作幹小半年,怎麽不算是慢工出細活兒呢?


    陸梨阮重新躺迴到沙發上想辦法去了,心安理得地吃著廖亭源切好的桃子。


    陸梨阮腦子裏亂七八糟地轉著,其實昨天到女主人房子時,陸梨阮都想對著日記本試一試了,畢竟是唯一經常有變化,又能引導一些方向的東西,但陸梨阮最後還是沒衝動。


    因為這實在是不符合陸梨阮自己的分析邏輯。


    喂食盆還有什麽……


    毒藥?


    不對啊,那天他們在共犯那兒找到毒藥後,又放了迴去,毒藥還在屋子裏,門就打不開了,肯定就不是那東西。


    廖亭源擔心陸梨阮鑽牛角尖兒,結果吃飯的時候,陸梨阮因為太好吃了添了第二碗。


    廖亭源覺得自己多心了……


    小姑娘沒心沒肺的。


    今天晚上陸梨阮說什麽也不準備出去了,不管怎麽樣,安安穩穩在家裏待一天。


    反正也不知道找什麽,沒有方向,也沒有怪物來攻擊。


    但在空間時間裏,想睡也睡不著。


    廖亭源就看到陸梨阮小耗子一樣,將切好的果盤,零食,一趟一趟地搬到客廳小桌子上來。


    既然光線會被吃掉,但是聲音不會。


    陸梨阮在馬上要進入空間時間時,挑了個講鬼故事的電台……


    廖亭源坐在沙發上,陸梨阮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地毯上,頭靠在廖亭源的膝蓋上,一邊兒吃著零食,一邊聽鬼故事。


    “阮阮,要不你坐上來聽?”廖亭源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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