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接手染坊?”


    眼見離著寧國府不遠了,趙煦卻被薛蟠當街攔住了,聽他說起一堆商業抱負。


    薛蟠指著西南方向的街口道:“我堂弟家的染坊停置了好些年,光把積貨賣出去有些可惜,倒不如接手下來繼續運營。”


    難得他腦子靈光了一迴。


    “那你會染布麽?”


    趙煦咂巴嘴頗為嫌棄:“而且京城可不比金陵,盤龍臥虎的百年老字號便有三家鎮著,你想要分一杯羹?”


    “染布有什麽好難,堂弟家以前就能聘請會染色的工人。”


    以前能聘請到是因為薛家當家男主子的人際關係,現在拿什麽請。


    比銀子多?!


    銀子又怎麽敵的過權力。


    那些老字號背後可都有權貴分紅。


    反正他不看好薛蟠這樣打算。


    薛蟠嘿嘿一笑,用手抓著大腦袋道:“所以我才想找王爺一起合作。”


    喲嗬。


    這小子幾時變聰明了?


    見王爺不為所動,閑步往寧國府走。


    薛蟠也立馬跟上他的步伐,始終落後點距離,“隻要王爺肯入股,我拿一點就夠了。”


    “你問過寶釵她們意見了麽?”


    趙煦頓足下來,轉身看向薛蟠。


    “外頭的事兒問她們做什麽,有我做主便好了!”


    “我妹妹到底是女兒家,實不瞞王爺,往年都是我太混賬了,如今痛改前非。”


    薛蟠一撅嘴,顯然不想繼續讓妹妹幫忙扛家業,又想掙一迴麵子。


    “再議吧。”


    趙煦沒打算一來就答應,也沒明擺著拒絕。


    兩人一前一後,這才進入了寧國府。


    賈珍父子邊往裏麵請,邊陪笑道:“本來我還以為王爺去了江南迴來,要修整幾日才會光臨我們兩府,卻沒想念著念著,您後腳便到了。”


    趙煦自然知道賈珍如此殷勤是為了什麽,西府發生那麽大的事情,險些被抄家,連赦老爺都掛了,此時此刻還不趕緊抱著他的大腿,豈不是傻?


    當下擺手道:“自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要來瞧瞧你們。”


    “王爺可要看看懷信和雲喜?”


    “最近又長胖了不少。”


    “可討喜了。”


    賈蓉大喜,接過他老子的話,對著趙煦談論起孩子。


    薛蟠這個局外人哪裏知道內幕。


    被賈珍有意支開到花廳去吃酒,趙煦便忙著去找秦可卿。


    寶珠、瑞珠、以及尤氏的丫鬟銀蝶忙迎出來,眾星捧月一般將他帶進正房客廳。


    剛進去,便見尤老娘正抱著雲喜,扮著鬼臉逗孩子開心,旋即兩眼放光,把尤氏的閨女輕輕還迴去,立馬扯著二姐、三姐迎麵跪倒:“老身給王爺請安了。”


    趙煦搖頭一笑,徑直在主位坐下,衝母女三人抬手:“不要見外,本王來瞧瞧義子義女。”


    尤二姐含情脈脈的,一副望眼欲穿。


    三姐兒也十分熱情。


    隻是她的熱情與二姐不同,盼著趙煦告訴他柳湘蓮的消息。


    瑞珠幾個丫鬟忙把秦可卿、尤氏手裏的孩子抱過來。


    到底是自個兒的種。


    趙煦愛的不行,怎麽逗也不撒手。


    都說女兒是小棉襖。


    抱在懷裏一直衝趙煦咯咯咯的笑。


    至於這兒子。


    隻能說,活潑、調皮、想抽!


    年歲不大,把兒都還沒毛,就學會上手擰人了。


    直擰的他眉開眼笑。


    “這迴本王從南邊兒迴來,帶了幾套首飾給秦氏、尤氏、當然也少不了尤家二位妹妹。”


    趙煦抬手一指自己放在桌麵上的盒子。


    聽聞有自家閨女的份。


    尤老娘幾乎要從眼裏伸出隻手來,往前探著身子,貪婪的笑道:“這怎麽好讓王爺破費,隻怕花了不少銀子吧?”


    “王爺賞的母親隻管替二位妹妹收下便是了,別顯得太見外。”


    尤氏笑著迴,這繼母什麽品性她是知道的。


    三姐對這些首飾興致缺缺,如今隻在乎柳郎一人,但眼下沒有單獨詢問的機會,於是強行忍了下來,心不在焉陪著聊了些題外話。


    等丫鬟們送這一家子捧著首飾離開,趙煦才左秦右尤在手,顛的好一陣地動山搖。


    “我這二妹妹看來早晚要成王爺的囊中之物。”


    “都用不上使什麽手段,那丫頭便能乖乖待采。”


    尤氏半酸半歎氣的道:“倒也苦了她們兩姐妹,攤上這麽一位母親。”


    “哈哈。”


    趙煦明知故問的笑道:“那你是希望本王收用了她,你們一對兒尤物齊齊整整,還是希望本王拒絕?”


    “呸。”


    尤氏膩在他懷裏伸手欲捶,抬起來捶下去時便成了擰癢癢,買好氣的道:“這兩府都快叫你這賊漢子偷光了!”


    “相公要能偷到二嫂子那才叫能耐哩。”秦可卿掩著紅唇打趣,她與王熙鳳的感情最好,也深知鳳姐兒為人,必然不會做出這等紅杏出牆的事兒,故此才調侃了一二句。


    “這有什麽好難?”


    趙煦兩手用力一攏,直抬的兩對良心顫動,


    “沒正經!”


    “孩子還在搖籃裏看著呢。”


    “怕兩小崽子看?牙都沒長齊,他爹娘親近又有什麽?”


    這時秦可卿談及正事:“三姐兒一時盼著柳公子的消息,王爺可知情。”


    趙煦收迴白日宣淫的心思,正色道:“柳湘蓮犯事早遁走了,不過本王倒是收到一封他的親筆信,是交給三姐兒的。”


    “當真!”


    秦可卿替尤三姐高興道:“可是事兒成了?”


    “隻怕高興的太早。”


    趙煦搖搖頭,轉麵對尤氏道:“本王倒覺的小柳拒絕的可能性更大,依三姐兒的性子,信裏內容若果真不如她的意,隻怕會生出意外,這幾日你們多盯著她一些。”


    說畢將懷裏的信交給了尤氏。


    自由她轉給尤三姐過目。


    畢竟柳湘蓮那封絕情信是他忠順王建議的。


    肯定不會成功撮合了!


    又在屋子裏膩歪了一會兒,臨走時又逗了逗孩子,趙煦才起身去西府那邊。


    話說薛寶琴上次遠遠地見過一麵了。


    不出意外。


    因該住在大觀園了吧?


    “司棋?”


    等趙煦進入西府時,卻看司棋紅著眼睛,咬著銀牙,一臉心事往家中小院趕迴去。


    秦司棋的家在賈府外圍的奴仆房。


    賈府裏大管家們都是有單獨的院子,她外婆,外公,作為邢夫人的陪房。


    待遇自不一樣。


    得空時,這些姑娘身邊的大丫鬟便能請示迴家。


    “有人欺負你了不成?”


    半道趙煦突然閃現出來,將司棋嚇了一跳。


    她忙拿袖子抹了眼淚 ,遮遮掩掩的,似很怕趙煦知道一些什麽事。


    那模樣就像小媳婦偷了漢子。


    臉上又紅眼神又閃躲。


    半晌,她才轉過身子背對著趙煦道:“王爺多慮了,奴婢沒有事。”


    騙鬼呢?


    這睜眼說瞎話有點水平好不好。


    眼睛都紅腫了,還沒事?


    趙煦不說話盯著她,盯的她心裏發麻。


    秦司棋擔心表哥蟠又安偷偷迴來的事泄露出去,會被府裏打殺。


    故此才不敢對王爺說實話。


    或者說,她正糾結到底要不要對王爺說。


    如今潘又安躲在她母親家裏。


    求爺爺告奶奶希望嬸嬸看在親情麵子上放過他和表姐,成全她們雙宿雙棲,遠走高飛。


    司棋之母自然不肯。


    又擔心趕不走潘又安,惹火上身,連累自家。


    從母親那的到消息的司棋心內五味雜陳,隨便尋了個理由,就從迎春那裏趕了出來。


    潘又安撇下自己偷偷逃跑的那一刻什麽也沒留下,兩年時間,哪怕派人迴來留下一句話,她也認了。


    偏他這般膽小一去倆年沒有蹤影。


    如今還有臉迴來讓自己與其私奔。


    要讓司棋做到狠心舉報蟠又安,看著表哥被府裏五花大綁送官,自然不可能,她又怎會如此絕情。


    畢竟曾經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但看到趙煦這一刹那。


    那股糾結立刻釋然了。


    青梅竹馬又如何?說什麽都晚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現在她已經不可能跟潘又安遠走高飛。


    想到這裏,秦司棋突兀跪了下來,最終還是吐露實情低著頭,死死咬住嘴唇道:“又安他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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