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陵城外十幾裏的大山裏麵有一個小山村,村子不大也就百十來戶人家,村子裏麵有一戶姓張的人家,家主名叫張大牛。張大牛的父母在他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因病先後去世,留下他一人獨自生活,平時家裏的經濟收入除了父母留下那一畝三分地外,就靠他農閑的時候上山挖些草藥賣錢。因為家裏實在太窮,再加上張大牛這個人相貌一般,身材也比尋常男子矮上不少,以至於年過三十的他還沒有娶上個媳婦。


    為了能夠娶上媳婦,年過三十的張大牛省吃儉用地又過了好幾年,好不容易積攢了二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相對老百姓而言那可是一筆不小得數目,有了這二十兩銀子的老婆本村裏的那些媒婆們自然也就開始賣起了力氣,沒過多久王媒婆就給他介紹了一個鄰村的女子,那個女子姓馬,是個寡婦,丈夫兩年前得病死了。雖然說這個馬氏是個寡婦,但身材相貌那可真的是沒的說,村裏人私下都說張大牛這小子祖墳上冒了青煙找了這麽漂亮一個媳婦。


    這段時間地裏的莊稼已經全部種下,正好閑來無事張大牛便開始每天往山裏挖藥,這天,他像往常一樣天才蒙蒙亮就起床洗漱,簡單吃了口早飯便背上簍子進山采藥,一直等到傍晚這才迴家。就在他迴家的路上迎麵走來兩位衣著華麗的丫鬟,一看就是在大戶人家幹活,二人行色匆匆,神情明顯有些慌張。


    起先張大牛也沒有注意,餓了一整天的他此時已經饑腸轆轆,隻想趕緊迴家做點吃東西填飽肚子。誰承想,就在他快要走進村子的時候,忽然聽到路邊的草叢裏麵傳出一陣嬰兒的哭聲。


    張大牛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任何人,而且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張大牛尋著啼哭聲找了過去。


    原來不知是哪位狠心的父母竟然將還在繈褓中的嬰兒給丟棄在了路邊的草叢裏麵,忽然間張大牛想到了剛才從自己身邊走過的兩位丫鬟,一瞬間他恍然大悟,不免暗自歎息道:“真是個可憐孩子呀!”張大牛心裏認為,一定是哪家富家小姐偷食禁果不慎懷孕,要知道在過去那個年代未出閣的女子未婚先孕那可是真的會被罵死,因此很多人將孩子偷偷生下來後,然後便悄悄地遺棄。


    生性善良的張大牛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就將身後背著的藥簍子放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嬰兒抱入懷中,在他眼裏這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既然叫他撞見了那就不能視若無睹見死不救。


    那個嬰兒是個男孩,長得天庭飽滿,一雙濃眉大眼一眨一眨的顯得特別有靈性,胖嘟嘟的小手小腳粉嫩粉嫩的就像那藕節一般很是可愛,如果張大牛懂得麵相,他就會發現這個嬰兒天生富貴相,將來必定大富大貴。


    第二天,張大牛撿到男嬰的事情就在這個不大的村子裏傳開了,隻用了不到一個上午時間就已經人盡皆知,有些好心人曾勸他,讓他將孩子最後還是放迴原處,畢竟他三十多了,好不容易才說了一門親事,千萬可別因為這個孩子給攪黃了。


    那些勸他的好心人並非是什麽心狠冷漠之人,他們說的其實很有道理,在當時那個人人自危的年代,自家人都吃不飽飯還得勒著褲腰帶生活,哪裏還有多餘的糧食去行善救人,再說了,行善救人也得看看自己的實際情況吧!誰承想張大牛竟然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固執的很,他說:難道讓我看著他在荒郊野外喂了野狗嗎?見死不救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本來已經都定好日子準備過門的準媳婦馬氏得知此事後,找到張大牛命令他不要去管這個孩子,要不然他們的緣分就到此結束,馬氏以為憑借自己的姿色張大牛一定會乖乖聽話將那個嬰兒遺棄,誰承想張大山想都沒想就放棄了她,而選擇繼續撫養那個嬰兒,就此馬氏與他算是徹底一刀兩斷。


    村裏人對此也是議論紛紛,有人說張大牛就是個傻子,為了一個與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嬰兒竟然放棄了那麽漂亮的媳婦不值。也有人說張大牛做的對,大丈夫人活一世有所為,有所不為,也有人說馬氏這個女人靠不住,連個吃奶的嬰兒都容不下,就算娶進門將來日子也過不好......反正說什麽的人都有,唯獨沒有人願意站出來說,這個孩子我養了。


    張大牛望著馬氏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他的神色顯得有些複雜,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雖說他們老張家已經三代單純,但是張大牛依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沒有錯,他決定哪怕是打一輩子的光棍也要將這個孩子撫養成人。


    隨後他讓這個孩子跟了他的姓,取名張平安,寓意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


    家裏麵突然多了一張嘴吃飯,張大牛幹活的時候變得愈發地賣力,平時張大牛上山采藥的時候孩子就交給街坊四鄰幫忙照看,好在張平安小的時候非常聽話,平時隻要吃飽了很少會哭鬧,這倒讓張大牛省心不少。


    地裏的莊稼黃了一茬又一茬,張平安也在一點點長大,春來暑往,不知不覺中十八年過去了,昔日裏那個繈褓中的嬰兒如今已經長成結實魁梧的大小夥子了。山溝溝裏麵實在太窮,想要娶個媳婦也難,張大牛不想兒子一輩子被困這窮鄉避壤的地方像他一樣,於是便讓他去外麵闖蕩闖蕩,興許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闖出個名堂來,不管如何總比留在村子裏麵要強。


    張平安是個孝順的孩子,自然明白父親的苦心,臨行前他給父親磕了三個響頭,並且說道:“爹,你放心好了,將來兒子在外麵闖出點名堂後一定把爹爹接到城裏安享晚年。”


    張大牛聽後露出慈祥的笑容,他將兒子攙扶起來說道:“兒啊!你能有這片孝心為父就深感欣慰,我不求你在外麵大富大貴隻希望你可以平安健康就好。”說完,張大山轉身進屋從臥房裏麵的櫃子底下掏出一塊玉佩,然後將玉佩遞給了張平安後說道:“兒啊!你將這塊玉佩收好,當初我撿到你的時候這塊玉佩就在繈褓之中,很有可能與你的身世有關,千萬要收好了,知道了嗎?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找到你的親生父母。”


    張平安含淚接過玉佩,一步三迴頭地離開了那個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山村。


    初到城中的張平安人生地不熟,為了謀求生計,隻要能掙到錢他什麽活都幹,他幹過挑夫,在碼頭扛過大包,隻為了可以吃飽肚子吃了不少苦。


    這一天,張平安給一戶姓陳的員外家送柴火,剛到門口正好撞見了正要出門的陳員外。


    陳員外無意間瞥了一眼背著柴火的張平安,發現這個小夥子不僅身材魁梧,而且相貌不凡,最奇怪的就是自己姓裏竟然莫名其妙地對他產出了一種親近感,於是陳員外便詢問身邊的管家說道:“剛才那個給府裏送柴火的小夥子叫什麽名字,家住何處,你現在趕快去查一查。”


    也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管家迴來稟報道:“迴老爺,那個小夥子名叫張平安,是個外地人。”陳員外聽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感覺和那個小夥子很有緣,你去問問,如果他願意就在府裏幫他安排個營生吧!”


    張平安得知自己可以留在陳府幹活自然不會拒絕,要知道在陳府幹活一年的工錢足足有五兩銀子。在外麵已經漂泊了兩年多,這兩年自己居無定所,如今總算可以安穩下來了怎會不樂意,他緊緊握住拳頭給自己打氣,心想:自己一定好好幹,爭取早日將父親接到城裏享福。


    張平安被管家安排了一份打雜的營生,每天的工作就是負責打掃庭院,砍柴燒水,都是一些髒活累活,好在張平安從小就跟隨父親下地幹活,因此這些營生對於他來講並不算什麽,張平安十分珍惜這份工作,幹活從來不惜力,府裏其他仆人不樂意幹的髒活累活他搶著去幹,並且忙的樂在其中。


    同他一起幹活的另外一名夥計名叫李福,今年已經年過五十,是管家的一位遠房親戚,他第一次見到張平安的時候當即就愣在了原地,嘴裏不禁喃喃自語道:“真的很像,這個眼睛實在太像了.......”


    張平安對此十分不解,李福見他為人實誠,平日裏也沒少幫助自己幹活,於是就將自己心中的猜想告訴了他。


    原來,陳員外現在的夫人劉氏並非是原配夫人,她原來隻不過就是陳員外身邊的一名通房丫環。十九年前,陳員外的原配夫人範氏在生下一名男嬰兒後就莫名其妙地瘋了。


    當時正好有一名遊雲道士路過府門,那名道士說範氏是被狐狸附體,她生下的那名孩子也是一隻狐狸。


    麵對這樣的天方夜譚陳員外自然不會相信,誰承想,就在這時那名為夫人接產的穩婆突然站了出來,聲音顫抖地說道:“老爺,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身上裹著一張狐狸皮。”說完,她怕陳員外不相信還將那張沾滿羊水的狐狸皮拿了出來。


    要知道那名穩婆可是陳員外親自找來的,而且在當地十分有名,自然不會說謊,陳員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了那張狐狸皮後神色複雜,最後在老夫人以命要挾之下,陳員外這才迫不得已叫丫環將孩子丟進大山之中。


    沒過多久,範氏也跟著去世了。


    範氏和陳員外兩人成婚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二人的感情卻非常的深厚,先是兒子被稱為妖怪丟進大山十有八九已經命喪黃泉,緊接著愛妻又突然離世,接二連三的打擊對陳員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那段時間陳員外就像丟了魂一樣,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好在身邊的丫環劉氏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沒過多久劉氏就有了身孕,無奈之下陳員外隻能將身為丫環的劉氏扶正,一個通房丫鬟就這樣一夜之間成為了陳府的女主人。


    劉氏被扶正後的第九月上,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取名陳虎。


    陳虎打小就被劉氏給寵愛慣了,長大之後更是變得不學無術,驕縱跋扈,整日就知道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麵瞎混,後來經媒人介紹娶了城西王老爺家的千金王彩鳳為妻。


    李福告訴張平安道:“小子,你知道嗎?你長得很像去世的範夫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聽到這話,張平安的心裏猛的一抽,忽然想起自己臨行前父親交給他的那塊玉佩,玉佩的背麵不正刻著一個‘陳’字嗎?一個大膽的念頭忽然在張平安的心裏升起,難道自己就是那個被陳員外遺棄的嬰兒,如果真的是,那自己豈不是就是他的兒子了?


    可轉念一想張平安立馬就否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因為李福明明已經說了,當年那個嬰兒可是被遺棄到了大山之中,山中各種野獸很多,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怎麽可能存活下來。


    當年範夫人在世的時候沒少關照李福,現如今李福見到張平安後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以前那位溫柔善良的夫人,因此他對張平安格外照顧,張平安自然也對李福很是敬重。


    這天夜裏,忙活了一整天的張平安剛剛喂完牛正準備迴屋休息,忽然看見少夫人王氏和一個陌生男子鬼鬼祟祟進了屋,張平安一時間好奇這麽晚了少夫人怎麽會領一個男子迴來,於是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剛走到窗戶下麵就聽見裏麵傳來二人對話,對話內容讓他不寒而栗。


    “趙公子,你可得快點想想辦法呀!要是我的肚子在沒有動靜,咱們計計劃恐怕就要泡湯了!”


    那位被稱為趙公子的男子,聲音有些無奈地說道:“美人......我現在也.......”話說到一半男子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那陳虎已經服下趙某的秘藥後,如今已經成了假男人,可是在下最近身體有些抱恙實在是心有力而力不足!”


    王氏聽後嗔怪道:“真是個沒用的廢物,事到如今,要不咱們就來一招借種生子如何?”男子聽後連連稱讚這個辦法好,兩人意見達成一致後,屋內便響起了不堪入耳的聲響。


    窗外的張平安聽到這話心裏不禁歎息道:“沒想到平日裏溫柔賢惠的少奶奶背地裏竟然如此不守婦道,真的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呀!”


    張平安平時為人比較謹慎,尤其是這種事情自然不願去多管閑事,所以關於那天晚上他聽到的事情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平日裏關係最好的李福。


    幾天之後,張平安做完工準備迴屋休息,結果在迴去的路上被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丫環給叫住了。張平安來到陳府已經有段時日,那名丫環他正好認識,名叫杏兒,一直負責照顧夫人劉氏的日常起居。


    丫環神情略顯古怪,柔聲說道:“張公子,我家夫人請你過去一趟。”張平安一臉狐疑,自己隻是一名小小的雜役夫人找自己幹什麽,那名叫杏兒的丫環可能看出張平安的疑惑,連忙解釋道:“老爺說你最近在府裏幹的不錯,要給你賞錢!”


    聽到這話,張平安這才放下心來,跟著杏兒姑娘走了。


    不料剛剛來到內院,杏兒姑娘卻不知為何突然加快了腳步,隻是眨眼的功夫人就沒影了。張平安從來沒有進入過內院,此時的他心中叫苦不迭,正在猶豫要不要原路返迴的時候,少奶奶王氏竟然隻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緩緩走了出來。


    隻見她雙目含情地看著張平安,嬌聲說道:“張公子,外麵天涼還請進屋說話。”


    主仆有別這樣簡單的道理張平安還是懂得,他連忙迴絕道:“少奶奶,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便是,屋子小的就不進去了。”


    王氏掩麵輕笑,胸脯上麵的四兩肉隨著一顫一顫,隻見她笑道:“小哥是不是想多了呀!妾身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老爺特意交代讓我給張公子拿些賞銀罷了。”


    張平安無奈,隻好跟著王氏進了屋。


    王氏進屋之後扭動著楊柳細腰,顯得風情萬種,隨後彎腰給張平安倒了一杯茶水。張平安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再加上從來沒有見識過這般陣仗不由地咽了一口口水,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強行壓製心中的那團欲火,恍然之間他突然想到了前幾天晚上偷聽到的對話,頓時後背冒出了一股冷汗。


    如果不是陳員外開恩將自己留在陳府幹活,自己現在指不定依舊居無定所,每天為了能夠吃飽肚子而忙碌,陳員外對自己有恩,自己可千萬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想到這裏,張平安假裝將杯中茶水喝下,然後裝出一副肚子難受的樣子,說道:“夫人不好意思,可能今天晚上的時候吃壞了肚子,現在肚子疼得厲害。”王氏對此並沒有懷疑,隻是嫵媚地說了一句:“快去快迴,我在這裏等你。”


    張平安快步來到茅房,連忙將嘴裏的那口茶水全部吐了出來,然後頭也不迴地悄悄離開。


    本來這件事他不想說的,可王氏竟然將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張平安越想越覺得生氣,於是當他迴到住所後,便毫不猶豫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和前幾天晚上看到與聽到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李福。


    李福在陳家已經幹了將近三十年, 可以說對陳家那是忠心耿耿,得知少奶奶的醜事之後勃然大怒,便將這件事告訴了老管家。


    老管家聽後也是氣憤難當,當即便找到了陳員外將知道的一切如實稟報。


    家中出了這般醜事陳員外自然很是生氣,不過當他得知張平安竟然可以抵擋誘惑用計拒絕王氏之後,一時之間對他也是刮目相看,於是乎連忙叫管家將張平安請過來,他要好好賞一賞這位年輕人。


    張平安見到陳員外後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感覺兩人很早之間就認識一樣,而陳員外居然也有同樣的感覺。陳員外詢問張平安的情況,張平安也沒有任何隱瞞,便將自己的所有情況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包括自己是個棄嬰,是被養父從草叢裏撿迴去撫養的事情全部都說了,最後他還拿出了那塊隨身攜帶的玉佩。


    當陳員外見到玉佩的一瞬間,當即便一把搶了過去,他神情激動地將玉佩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將玉佩上麵的花紋和背麵的刻字看清楚後,整個人頓時被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望著麵前身材魁梧的張平安,陳員外心中大喜,卻又淚流滿麵。


    陳員外仰天長嘯道:“蒼天有眼啊!”


    此時張平安從陳員外的種種反常表現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是陳員外的兒子,時別十八年自己居然能真的找到親生父親心裏自然也十分高興。


    這時, 老管家走了過來,得知張平安居然就是那位當初被遺棄的小少爺後,他的心裏也非常開心。


    隨後管家說出一件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原來,當年範夫人的孩子並沒有被丟棄到山裏,老管家心地善良,私下裏吩咐前去遺棄孩子的兩名丫環,讓她們將孩子送到山間的一個小山村裏,沒想到正是管家的這一善舉,救了張平安的一命。


    失散多年的父子相認,乃是陳家的一件天大的喜事。對於兒媳婦王氏的醜事陳員外猶豫再三最後決定先不揭穿,他總覺得當年妻子範氏的死和那名道士說自己兒子是狐妖的事情太過於蹊蹺,便命老管家暗中調查。


    其實,老管家很早之前就知道範夫人是被人陷害冤枉的,隻是苦於一直沒有證據,而且這還是主人家裏麵的私事,自己隻是一個小管家很多事情不方便插手,如今得到陳員外的授意,老管家大喜,終於有機會可以還範夫人一個清白,他花費不少功夫終於找到了當年那位負責給範夫人接生的穩婆。


    這麽多年過去,穩婆一直被自己的良心而折磨,如今終於有了可以贖罪的機會,她便說出了當年的實情,當年她之所以會說那些話,其實都是如今的劉夫人在逼迫她說的。至於範夫人發瘋還有後來的那名道士,這一切都是劉氏在背後搗鬼。


    陳員外得知真相後愧疚不已,痛恨自己當年居然會聽信妖言,差點就將自己的兒子親手害死,他對劉夫人當年的惡行更是痛恨不已。


    他一怒之下就將劉夫人,長子陳虎以及兒媳婦王氏全部趕出了家門,並且對外宣稱張平安將是陳家唯一的繼承人。


    如今張平安雖然找到了生父,但他是個懂得感恩的孩子,他成為陳家少爺後的第一時間就是將遠在山村的父親張大牛接到了陳家來享福,並且還重謝了老管家,感謝他當年的一時善舉。


    迴歸陳家之後張平安並沒有更姓改名,而是依舊叫張平安,因為他說:“陳員外雖然是他的生父,但是張大牛卻是那個重新給他生命,並且將他撫養成人的父親,不管將來如何,他始終是張大牛的那個兒子張平安。”對此陳員外也表示讚同,他覺得做人不可以忘本,更不能忘恩負義。


    自那以後,張平安就有兩個父親,一個是富商陳員外,另一個則是那個含辛茹苦,又當爹又當媽,並且為了他打了一輩子光棍的父親張大牛。


    多年之後,張平安娶了媳婦,媳婦也爭氣,短短六七年的時間先後為他生了兩兒一女,為了感謝養父張大牛的撫育之恩,他讓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隨養父的姓,姓張,並且取名為張念恩。之後的一兒一女,則隨了陳員外的姓,也算是認祖歸宗。


    張大牛去世的時候享年八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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