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寒蟬同好會(站長——隻是路人)


    繙譯:mayurina(裏娜)


    原稿校對:伊君


    真誠感謝寒蟬迷的貢獻!嚴禁盜鏈!


    錄入&修訂&校對(簡體完全版):曼殊離夜


    請尊重勞動成果,禁止轉載。


    10日目


    『早~啊!小圭,昨天辛苦啦~!』


    『魅音也辛苦啦!昨天很開心啊!』


    『對了對了,圭一,真的很謝謝你喔!熊熊!』


    『你喜歡我就開心,不要拿去當針包之類的就好了。』


    『我、我才不會那樣子……!』


    大家一邊談笑一邊往教室走去。當踏出跨進教室的那步時,傳來了一種討厭觸感。


    那裏放了個……盛滿了水,打掃用的水桶。


    我的腳,倒楣地插在裏頭。


    『唉呀唉呀一大早就在洗抹布,真是熱心公益呀~~!』


    快速起跑。輕快飛跳。碰!


    『嗚、嗚哇哇哇哇哇!!圭一彈人家的額頭~~~!!』


    『下次要放更厲害的陷阱喔。』


    看著這樣的情形,レナ興奮地痛苦倒下,魅音則是一副真拿你們沒辦法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都和平常一樣。


    沒缺半個同學,氣氛也完全沒變。


    昨晚躲在我心裏一直在意的某種心情,瞬間就消散不見了。


    『圭一怎麽了呢?該不會是沒睡好吧?吧?』


    『我睡超熟的啦。不信的話,我實際在上課中表演給你看?』


    『不行啦怎麽可以那樣……!』


    魅音宣布老師來了,大家各自迴到座位。


    『大家早安。昨天是祭典日。來參加還幫忙收拾到散場的人辛苦了喔。』


    我們是壞學生,所以完全沒幫忙收東西。


    ……該怎麽說,好像隻有在祭典上到處亂鬧的樣子……


    『還有,大概這個時候都會遇到寫雜誌,從很遠地方來這裏采訪祭典的人。』


    原本這時候都是講些例行事項,我沒怎麽注意過。不過,老師的口氣卻跟平時不太一樣。我拉迴了意識。


    『大家也可能會被采訪,所以不要講暗示的話或流言之類的喔……知道嗎?』


    知道~~~!所有人一同發出合唱。


    老師含糊其詞的很巧妙,我卻十分清楚她想表達什麽。


    再怎麽說……今年都是第5年。


    對報應這種事有所期待的三流雜誌記者,可能會在這裏出沒吧。


    而這隻會更讓外人對村裏增加壞印象,有百害而無一利。


    意思就是,不要因為覺得好玩隨便講些有的沒的。


    這次,我也決定選擇沉默的那方了。


    從這種小事上感覺到團結意識的自己,還真可愛。


    放學後,果然要開始進行社團活動。


    昨天應該挺累所以今天暫且休息……這類體貼的心意,可不存在我們這裏!


    『今天……就來玩基本的推理game啦!玩這個怎樣?!』


    『喔!外國的遊戲啊!好像很好玩!』


    『說明書是英文……不過規則並不難呢!』


    『……我、我不會輸的。』


    『這個遊戲,我玩得還可以喔。』


    看來レナ不是很會玩這個遊戲。


    『規則啊,就是看誰說對事件中的犯人,兇器跟作案現場3個解答,誰就贏!』


    似乎有犯人,兇器,作案現場3種類的卡片。


    看看犯人的卡片……有【魅音】【梨花】……上麵寫著大家的名字。喔,也有寫我名字的卡片!


    『兇器卡有很多啦!斧頭,小刀還有毒藥!作案現場卡也挺古典的!客廳,書房還有中庭!』


    『也就是說。從這3種卡片種類中各抽出一張。那就是正確答案喔。』


    『接著,把剩下的卡全部洗一洗,再等分給大家。輪流問別人手上有什麽卡,再來解之前抽出的正確卡內容!』


    原來如此。大家手上都沒有的卡片就是,正確答案!


    『然後呢,知道答案的就可以舉手!再來就停止遊戲,看看說的是不是正確答案。』


    『正確就加1分。猜錯就扣1分!不管是對或錯,這輪遊戲就結束啦。要收迴卡片重新再來一場!』


    『隻要玩玩看就知道了!這很花腦筋呢!』


    『不找張紙記下來就會亂掉喔。』


    『也隻能邊玩邊記技巧啦……那魅音!這次要做什麽懲罰?!』


    大家的眼光集中在魅音身上!


    『嗯……那,昨天也有點累了,今天輕鬆一點好了。【跑腿之刑】怎樣?讓大家使喚,去買指定物品!』


    『意思是,會被叫去買飲料或餅乾之類的嗎。』


    『……總覺得今天的懲罰很簡單呢。』


    ……嗯……真的會是這樣嗎……?


    『果然,圭一也是那麽想的呀?』


    『嗯嗯……因為不知道會被叫去買什麽……』


    那可是魅音,要是輸了一定會被叫去買像是【痔瘡藥】或【開朗家族計畫】之類,不三不四的東西!!


    馬上開始,亂數洗牌後分配給大家。


    各抽出一張真正的犯人,正確的兇器,以及作案現場的卡片後,手上有的卡片就全都是【冤枉】的了。


    『那~~起頭就由我這個社長來啦?我想想……【魅音】【小刀】【書房】!』


    每人各說一個犯人,兇器,作案現場,再詢問所有的人。


    而在三個題目中,若有人手上拿著其中一張,就一定要迴答【我有】。(重點就是不說到底拿了什麽)


    『啊,我有。』


    『レナ也有呢。』


    『……我也有喔。』


    『唉呀,整個清楚的很耶。』


    對於【魅音】【小刀】【書房】的問題,3個人迴答有。


    也就是說【魅音】【小刀】【書房】都是錯誤的。記下來記下來……


    『那レナ要說的是……【レナ】【斧頭】【飯店休息室】!』


    唔,迴答有的人隻有兩個?也就是說……【レナ】【斧頭】【飯店休息室】其中有某一個是……正確答案?!


    不對等一下,說有也沒說有幾張!


    也可以想成,現在迴說有的沙都子和梨花,她們之中有人拿了兩張……!!


    『那接著就是小圭。說吧~!』


    『等等、等一下啦……!我還在整理思緒!』


    ……這個遊戲,比想像中的還要更花腦力……!


    真糟糕……有種會苦戰的預感!!


    『好!確定犯人是誰啦!!』


    『什麽?!已經知道了?!?!』


    你來我往的遊戲進展途中,魅音最終舉手了。


    『犯人是【梨花】!兇器是【毒藥】而作案現場是【保健室】!怎樣?!』


    我們拿出藏在盒子裏的真相卡片,檢查魅音的推理……


    『是正確答案喔!!』


    『呃~!明明還差一步的說~!不知道是【毒藥】還是【手槍】呀~!!』


    『我不用手槍的。用毒藥慢慢地毒死對方很好喔。』


    梨花用平淡的臉,瀟灑說著恐怖的話……


    每個人都在說著隻差一步而吵得不得了。我和レナ卻在狀況外。


    『……圭一怎麽樣呢……?レナ都不會……』


    『放心。我也完全不懂在搞什麽。』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喪氣話!兩個要手牽手當最後一名是吧~~?』


    那真是糟透了!!


    兩個人很要好的一起去買東西。然後要買的就是【開朗家族計畫】之類的……!!!


    『……圭一的臉,露出了很不會玩這個遊戲的表情喔。』


    『什麽!完全沒那迴事!!下局就讓你看看前原福爾摩斯的實力啦!』


    『唉呀~,那真是棒極了耶!!!就讓人家來徹底擊敗你吧!』


    之後,雖然我總算抓到了類似訣竅的東西,但怎麽比都差其他人好幾步。


    ……魅音她們,似乎光聽對手問的問題,就可以得到某些情報……經驗累積差,實在太壓倒性啦!


    要顛覆這個不利狀況……就不得不徹底顯現無情!!!


    我舍棄推理這種狹隘的思考方式,切換成為了贏取遊戲勝利,那社團活動式的想法……


    最重要的不是找出正確答案……而是贏得這場遊戲的勝利……!!


    ……喔喔!一閃!


    『啊,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廁所。』


    『要一個一個慢慢放出來啊~!』


    『小魅,好低級喔……!』


    我暫停遊戲,走到走廊那裏。


    空氣挺清新的。


    教室裏的空氣,都被我們的熱情給堵住了。


    操場上有和我們一樣,沒迴家而正在玩樂的同學。他們熱烈地喧鬧著。


    我花了一點時間,讓混亂變得興奮的頭腦冷靜下來。這時レナ遠遠走過來。


    『……圭一,你是不是,找レナ有事呢?』


    『嗯,有事。』


    離開座位的時候,我對レナ使了個眼神。


    有收到真是太好了。


    『我就單刀直入不浪費時間。レナ,今天這個遊戲你以前的結果都是?』


    レナ一下子搞不清狀況……小心翼翼開了口。


    『咦……啊……嗯嗯……沒贏過……為什麽要問這個呢……這個呢?』


    看レナ那沒自信的玩法,就大概猜得到了。


    『這樣下去……我也會跟你一樣。今天這遊戲,我想不出能用什麽密計反敗為勝啊!』


    『那、那、……今天懲罰就是圭一也一起嗎……?』


    『喂喂!不要那麽快就認輸!要贏啊?!用我們的力量!』


    『可、可是……要怎麽做?!』


    我把嘴靠近レナ的耳邊。嘰咕嘰咕嘰咕……


    『咦?可、可以那樣子嗎?!』


    『你忘啦レナ。是社規第二條!要用盡一切努力贏得勝利!』


    『嗯、嗯!我、我會加油的。』


    我和レナ的策略十分平凡。


    遊戲剛開始時,所有人都需要一段時間記下分到的牌,所以大家視線隻集中在自己正前方。


    而那一瞬間。我就和坐在隔壁的レナ,一起分享卡片內容!


    隻要在桌子底下打開來看一下就撤迴,一定不會被發現!


    比其他人多一倍情報,開始進行遊戲!


    情報比較多,就不用花那些時間提問了!!


    『……這個策略可以確實的在開始前,領先其他人一步!』


    『嗯、嗯!這樣子……這次一定可以贏了呢……!』


    我們兩個互相看著對方露出奸笑!


    我是越後屋的話レナ就是惡代官啦。唿唿唿,您也真壞啊!!


    『那快點迴去吧!我們兩個一組讓大家嚇一跳喔!』


    『喂喂!兩個一起迴去就沒意義啦!會一副我們商量好了~的感覺!』


    『啊,對不起。那要怎樣才好呢……?』


    『レナ先迴去。我去廁所洗個臉,晃晃以後再迴去。』


    『嗯。我知道了!』


    レナ轉身迴到教室。


    嗯~,讓她呆久一點再迴去是不是會比較好?


    太快迴去就不像上廁所了。要是被魅音察覺到就麻煩啦……


    算了,遲早會被識破的。因為不管怎麽說,我和レナ之後都會連續獲勝!


    這個計畫就是被魅音注意到以前,我和レナ能取得足夠分數,躲掉最後一名就好!!


    good!!真不賴!!


    『前原。可以過來一下嗎?』


    咦?是老師……什麽啦現在才正好時機的說!!


    『有什麽事嗎?我現在有點重要的事……』


    『前原你有客人。去樓梯口那邊。』


    『客人?我沒有開什麽店鋪啊。』


    『對方在等了呢。快點去吧。』


    才正要大戰的這個時刻,竟然不幸有客人來。不過,這麽稀奇會有客人來找我,這倒有點興趣。


    因為不想浪費時間,我立刻去解決這件事了。


    樓梯口,明暗清楚呈現著對比。陽光直射到的炎熱和陰影中角落處的涼爽,為這裏增添了一份色彩。


    在那個地方,有個一臉受不了熱氣,把夾克夾在腋下,又很沒規矩正鬆開領帶的中年大叔。


    『是前原先生嗎?前原圭一先生。』


    他不是雛見澤的人,而且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見麵。


    ……看來繼富竹之後,我跟中年男人還挺有緣的……


    『我就是……請問您是哪位?』


    『車裏有開空調,我們去那邊談吧。不覺得這邊很熱嗎?』


    直接忽略我的問題,那男人手指向停在校門口的車子,快速走了過去。


    別、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想理這種沒見過麵也不認識的大叔,而且竟然還要我坐上他的車?!


    『不會抓你走的。請吧請吧!』


    他打開轎車的後門對我叫道。


    ……不喜歡這個大叔,但我還蠻在意他要說些什麽。


    ……雖然從以前我就知道,用這種口氣講話的人不會說出什麽好事。


    車子裏真的很涼快。


    照理來說,車內裝空調什麽的應該是非常高級。


    至少我家老爸的車子就沒這個。


    『太冷就跟我說吧?我啊,是習慣愈吹愈冷的那種人。』


    『那,找我有什麽事?』


    迴敬他一筆,我也忽略對方的問題開了口。


    這個大叔從胸口口袋中拿出一個記事本。迅速翻閱後,他將夾在其中的一張照片拿了出來。


    那張照片拍的……是一個男人在睡覺的臉。


    『關於這個男的,如果你知道什麽請告訴我。』


    這個男的,是誰啊。


    ……那是個像貼在身份證上一樣,毫無表情的照片。這就算是我親近的朋友,也看不出來。


    『襯衫上有麥克筆的塗鴉。有前原先生您跟你同學好幾個人的簽名。』


    『……咦……這個人……是富竹先生?!?!』


    平常那種不知怎的不是很可靠,卻又帶著點逍遙自在的樣子,這張照片裏完全感覺不到。


    在睡覺,毫無表情的臉龐……


    『那你認識這位女性嗎?』


    在看見照片前,我大概能猜想到是誰了。


    『……嗯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她是昨天晚上,跟富竹在一起的女人。』


    不知道名字,卻知道她是雛見澤的居民。


    『你最後一次碰見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


    『綿流祭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聊天……他們兩個感覺很好的樣子?』


    『有什麽讓你在意的事嗎?什麽都行。請告訴我。』


    這樣被問東問西,老實說,挺困擾的。


    ……這時候,我也已經能猜到這個阿伯的真實身份了。


    『富竹先生他們……發生什麽事了?』


    但我的問題沒有得到解答。


    因此,我也和他一同沉默不語。


    我想應該……不,一定……這個大叔是警察。


    可是這又是為什麽??


    為什麽要問富竹的事?他發生什麽事了?


    而且為什麽要找我?


    比我清楚他的家夥明明還有一大票?


    汽車空調發出的噪音,讓人感覺非常吵……


    ……經過一段漫長的空白時間後,對方終於開口了。


    『前原先生你才剛搬來這裏吧?不曉得你知道嗎?就是俗稱的那個……禦社神大人。』


    我的心髒劇烈跳動。


    藏不住心事的我,一定又整個表現在臉上了吧……


    『完全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嗯……隻有聽說過。是富竹先生告訴我的……』


    『你大概了解到什麽程度?』


    分屍殺人。意外死亡。病死加自殺。另外還有被人打死。


    每年,綿流時一定會發生的離奇死亡事件……


    我不認為富竹會隱瞞我事情。那應該就是全部……


    ……不,我也不希望還有更多事情。


    『前原先生……那個……你相信報應之類的東西嗎?直說沒關係。』


    『不相信。』


    我迴得很快。


    ……說是不相信那些事,其實是我有點相信,所以更想釐清真相。這是偏向感情方麵的思考。


    『真的?那就好。前原先生果然是都會出身的呢~~。』


    『不相信又怎樣。還有同伴在等我,沒什麽時間。』


    『這張照片上的男性昨晚,去世了。』


    腦袋中一片空白。


    ……咦?是說富竹他……怎麽了?


    『巧的很呢,他是昨天晚上去世喔。也就是綿流當天…….這代表什麽意思,前原先生懂吧?』


    『意思……哪有什麽意思……』


    這不是在說為何死亡或致命原因。


    ……問題在於他是在綿流死去……


    也就是說……今年……禦社神大人的報應又出現了……!


    『富竹次郎死亡的事,請不要說出去。原因的話,你應該能了解吧?』


    我不想了解。


    『……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很怪異的呢。這會太過刺激雛見澤的人。』


    他裝模作樣的迴答。不過,我對於是否要繼續追問這件事,突然猶豫了一下。


    我因為那沒意義的好奇心,故意去知道了不需了解的事。而所帶來的結果,讓我十分後悔。


    ……現在要問的事也帶著同樣感覺……


    『第一個發現他的,是在祭典結束戒備後正要迴來,我們局裏的箱型車。時間是午夜12點5分。地點是……那個,往鎮外的路上剛好有個地方會變柏油路嘛?差不多在下坡道底附近。在路肩上。』


    幾乎沒有路燈的道路。


    處在除了月光外,隻有車燈的一片黑暗中。


    這種情況下能發現倒在路肩的富竹,是巧上加巧。


    富竹滿身是血地趴倒在路上……擴散一地,瀝青上沾滿了血和穢物……


    『所有人一開始都以為這是被車子撞到,肇事逃逸的意外。


    不過,為了要確定是否還有意識,接近他的警官立刻發現異常了……喉嚨啊,整個破了呢。』


    『小、……小刀之類造成的……?!』


    『不。是指甲造成的。』


    指甲?!指甲,是說在手指頭上的……那個指甲?!


    然後……嘎嘰嘎嘰地?!?!


    『檢查的結果,判斷出那是用自己的指甲,抓出來的。』


    『咦?咦?……那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這不是他殺……是自殺。


    富竹他……不知道在想什麽,用自己的指甲用力嘎嘰嘎嘰地!開始亂抓起喉嚨。


    ……抓起皮膚,撕成碎片,血滲了出來……即使如此,富竹還是沒停下。嘎嘰嘎嘰地!!


    用連指甲都會剝落的驚人力量……嘎嘰嘎嘰!嘎嘰嘎嘰!!


    接著……指甲碰到了不可傷到的重要血管……嘎嘰嘎嘰!噗嗞……附近灑散了一地鮮血!


    一邊吐血。一邊嘔吐……接著倒了下去……一邊痙攣著……痛苦的死去。


    『我們懷疑是藥物造成,卻沒有檢驗出類似的東西。』


    可是這個是……自殺?!


    從沒聽過這種事!!


    ……這麽不尋常的死法……!!!


    這不是離奇死亡不然能說是什麽……?


    這種死法……不就是這五年來死亡的人中……最像遭到報應的嗎……!


    簡直就像是在告訴我,富竹努力說服我沒有什麽報應,那他的下場就是這樣……!!


    『另外還有好幾處可疑點。從體內分泌物,發汗,掉毛等反應,可看出富竹先生在死亡前,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


    那是必然的……很難想像會有人在冷靜狀態下,去抓破自己的喉嚨……


    『手上的傷和掉落在附近的長條木棒,特徵一致……周圍的樹跟護欄有被敲過的痕跡。另外他的血痕散亂在四周…………這也就表示呢,』


    意思就是富竹抓破喉嚨,滿身是血的情況下,還一邊單手亂揮著長條木棒。


    『身上發現有好幾處非由他本人造成的外傷……也就是富竹先生可能受到什麽人暴力相向。從外傷位置來看,可能有數名犯人。』


    我把剛剛說的全部整理一遍。


    富竹他,不知道被什麽人攔住,受到了襲擊。


    在夜晚道路上慌亂逃跑,最後無處可逃了,就撿起掉在地上的木棒試圖抵抗對方……


    而最後,富竹精神錯亂開始抓起自己的喉嚨……嘎嘰嘎嘰地!!


    接著……他死了。


    『推測死亡時間大約在晚上9點到11點之間。也就是說……前原先生在祭典上和富竹聊完天後,就發生了這件事。』


    大家在富竹的襯衫上寫下留言……互相道別……接著馬上就……


    話說迴來……富竹應該跟那個女人一起的……那個女人她?!


    『失蹤了。不是出差,昨晚也沒迴自己家裏……極有可能被卷入事件中。』


    有段時間,我一直在晃神。


    沒想到身邊的人遭遇不幸,竟會這麽鮮明地刻畫在心裏……


    我和富竹一起的時間,隻能說少得可憐。


    ……但是,我們在同樣祭典中,共同度過了相同時光,共同為了遊戲的勝利而競爭……是夥伴。


    『我們也搜查了各種可能方向,不過村人們隻要提到禦社神大人的報應,就會避而不談呢……』


    ……那我很能理解。


    ……因為我自己,就是在富竹這個不是村子裏居民的人告訴我前,什麽都不知道的家夥。


    『……所以,才來找我?因為我不是雛見澤的人。』


    基於這種理由來找我問話,照理說,我應該會感到生氣……


    『這樣下去,富竹次郎的死,就會被當作是受到禦社神大人的報應了。』


    男人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凝視遠方。


    『……在綿流的夜晚,進行神聖儀式時,就是因為神經大條在那邊拚命拍照,才會引發禦社神大人的憤怒……事情會變成那樣。』


    『可是,富竹先生不是受到禦社神大人的報應……!』


    殺了富竹的是人類,而且還是些卑鄙的家夥們。


    ……說什麽是報應在後麵竊竊私語……怎麽能容忍這種事!


    『我也這麽認為。沒有懲罰也沒有什麽報應!!』


    緊繃的氣氛……最後男人露出微笑,語氣緩和下來。


    『也就是這迴事呢前原先生……我們一定需要不相信報應的雛見澤居民協助。你懂嗎?』


    富竹和我,都不相信有什麽報應。


    ……但是,這樣下去富竹他的死就會被加上去,當作第5年降下的報應。


    而這樣子,就會讓人認為富竹他拒絕親近雛見澤。唯有這點……我無法忍受。


    富竹是我們的夥伴。


    雖然他沒有住在雛見澤,但每年都會來這……某個角度上來說,他比我還要更算是雛見澤的人。


    那樣的富竹……說他遭到禦社神大人的報應,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什麽忙都幫不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我也完全不曉得……』


    『不會不會,你如果之後有看到或聽到什麽在意的東西,告訴我就可以了。』


    看到或聽到些什麽?是未來式。


    『東西,人,或流言,什麽都行。什麽都可以。不確定的事也沒關係……這個是我的電話。如果我不在,留言給接電話的人就可以了。』


    他傳給我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但一瞬間,我對於要不要拿感到猶豫。


    收了這個……不由分說就會變成當事人。


    『為了洗刷富竹的清白,請一定要幫助我們。』


    沒錯……我到底在猶豫什麽?


    ……一定要找出……殺了我們夥伴的犯人!


    我強力接過紙條。男人露出滿意的笑容後,表情瞬間變得險惡起來。


    『今天在這邊說過的事全都不能說。請絕對不要告訴其他人。』


    『我知道了。』


    『朋友也都不能說。尤其是,絕對不能讓園崎小姐跟古手小姐知道。』


    『園崎,是在說魅音?!為什麽!……這跟事件有什麽關係嗎?!』


    突然冒出身邊夥伴的名字,而且還要求瞞著她們。我立刻激動起來。


    『……嗯~這是為了搜查上的方便。』


    『不要騙我!魅音是我重要的夥伴!!』


    雖然我這麽頂撞他,男人卻沒有特別在意。


    『要我說也行……不要因此生氣喔?』


    『說啊!!』


    男人稍微猶豫了一下。


    他把視線撇向車外,小小思考一番後開了口。


    『在雛見澤發生的這一連串事件,有可能是整個村子策劃的。』


    『……怎、……怎麽可能會有那種事!!』


    不要說那種鬼話!!


    首先,有任何證據表示那種結論嗎?!


    『沒有證據。以前的事件都已各自解決,各個犯人和村子都沒有直接關連。』


    『那是怎樣才可以想出那種結論啊!!?』


    『每年到了綿流,村裏的仇敵就會死!!你不覺得光這樣,就有足夠的理由可以懷疑嗎?』


    會對綿流有神聖感覺的,隻有雛見澤的人……也就是說,隻在那天才會發生事件,是因為【和雛見澤有關】……???


    『一開始是水庫工程的監督!接著是水庫推進派的村人!村裏的仇敵陸續離奇死亡。不要說過程,結果就是如此。』


    沒道理又沒證據的懷疑。


    ……但是,卻很難一笑置之。


    『那……下個死掉的祭主,還有再下個死掉的家庭主婦又怎麽樣?!也沒特別是村子的敵人啊……!!』


    『祭主在水庫騷動當時,受到大家擁戴而被抱以期待,卻沒有積極地展現魄力。有部份村人對他失望,並抱持著反感。』


    『就因為有反感……也沒給村子裏帶來什麽傷害不是嗎?!那下個家庭主婦又怎麽說!就隻是水庫推進派男人弟弟的妻子吧?!要被除掉的理由不是很微弱嗎!!還有到了富竹又怎麽說!!跟水庫工程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隻是個外人,不過就這樣?!』


    一開始可能是偏向和水庫工程有關的人,然而到了第三年,犧牲者【敵對度】的關係數值也愈來愈低。


    『……那是因為,害怕造成的。理由慢慢變得愈來愈不重要了。』


    『你在說什麽鬼……!』


    『也就是,不僅是村裏的敵人,隻因為是外人這個理由,就要繼續地被犧牲掉。』


    『那……你意思是明年的被害者……就是從【村子的外人】選一個這樣?!』


    『或者是剛搬來這的人。』


    『那是為什麽要……』


    要說出口的話整個被我吞了下去。


    在這雛見澤裏……要數現在最能算是外人的……那就是……我家。


    我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碰到的人們,都還不是很記得他們的名字……


    那……意思是下個犧牲者……是我家……是指我?!


    『可是……那跟魅音又有什麽關係?!』


    『我沒辦法跟你詳細說清楚,不過園崎一家是水庫騷動時,帶領抵製運動的領導者。而且還是激進派。


    園崎魅音也是一樣的。她在抵製運動時,有留下好幾個小犯罪和妨害公務執行的輔導記錄。』


    我知道魅音【戰鬥】的事。


    ……但他們家是抵製運動的領導者,這是我第一次聽說。


    ……也就是說……什麽意思……


    『……你意思是魅音一家……跟這一串事件有關?』


    『我意思沒有那麽遠……我的意思是,如果事情真是這樣,最有可能是他們家,就隻是這樣。』


    不太能理解他說的話。


    感覺,從剛剛開始,我真正想知道的部分就一直巧妙被迴避著……


    『究竟是誰或對方牽涉到什麽程度,這還不能完全明白……所以,希望你不要洩漏給村裏的人知道。』


    代替迴答,我露骨地露出了難過表情……而那似乎完全傳達到對方心裏了。


    『那麽就這樣想……為了不要讓盲目相信報應,村子裏的大家擔心,所以就隱瞞這件事……這樣想如何呢?』


    什麽就這樣想要怎樣想,我完全不懂。


    隻是,事情不能隨便說出去,怎麽都無法認同。


    犯人就藏在某個地方。


    那些事和報應沒有關係。


    然後那家夥一定會被警察逮捕,受他應得的懲罰。


    ……然後這些過程跟大家沒有任何關係。


    對報應兩字敏感的大家……我絕對不想讓她們有不必要的擔心。


    『……就像大家為了不讓我擔心不跟我說……這次換成我為了不讓大家擔心而該隱瞞他們,這樣嗎……?』


    這是自言自語。


    和我不同。對於每年發生怪異事件,不斷累積不安的大家而言,這次事件代表的意義應該十分……


    不想讓大家的心裏……負擔更多沒有必要的事……


    結果,雖然照那男人說的去做不太愉快,但沒有辦法……


    『知道了。我會當成自己的秘密。這樣行了吧……呃那個……你的名字是,』


    『我是興宮分局的大石。要叫我小藏也可以喔?』


    『啊,不用,就叫大石先生……』


    說話方式很討人厭,語氣卻莫名地有禮貌。這完全是個帶有變態老頭感覺的刑警。


    ……就我我所知的連續劇裏,可沒見過這麽厲害的……


    『……花太多時間了。朋友在等吧?你該迴去了。』


    喀擦一聲打開車門,像是要煮熟般的熱氣整個灌了進來。


    車子外是可怕的熱氣。今天本來有這麽熱嗎……?


    和機械放出的涼爽車內對照,這熱度像有著不懷好意的感覺……


    就好像,突然被雛見澤這塊土地討厭了一般……我生出了那樣的悲哀錯覺。


    『沒有要你懷疑朋友喔。請不要誤會成那個意思。』


    不要到現在才想說這些廢話。雖然我這麽想,卻沒說出口。


    『就算前原先生什麽都沒發現什麽都沒打聽到,也沒關係……這也可以當成證據表示,村子和這些事沒有關連。』


    『我有看到或聽到什麽就會聯絡你……不過我可不是偵探。不要對我抱有什麽奇怪的期待。』


    『不會不會!不用當什麽偵探。請像現在一樣自然生活下去就好了。其中有看到或聽到什麽,再告訴我就行。』


    我向大石行個禮後,快步向校舍跑去。


    『改天再見麵。再見了前原!』


    我頭也不迴地迴到教室去了。


    不知到底經過了多少時間。


    讓大家等有種歉意,腦子裏現在卻塞滿了其他的事。


    ……明明隻是富竹死亡就會帶來很大騷……卻說這有可能是全村一起幹的?


    而且……還說什麽魅音有可能跟這件事有關??


    蠢斃了……


    魅音、レナ、沙都子、梨花,隻有她們才是絕對不可能。


    襲擊富竹的犯人有好幾個?


    到底誰才是犯人啊。


    ……還有……那個犯人躲在雛見澤裏嗎……?


    ……不知道。


    ……我能肯定的,就是魅音絕不可能是犯人這件事。


    『是小魅喔!!犯人就是你!!』


    咦……突然聽到レナ這句話,我嚇了一跳。


    『兇器是繩子,作案現場是……嗯~~……飯店休息室!!!』


    『哇哈哈哈!!錯~啦~~!!』


    『不要~~~~~~!!!』


    レナ抱著頭痛苦翻滾。


    ……看來正大光明地自爆啦,喂。


    『啊啊啊~~~!!圭一,你很慢耶~~!!人家超級生氣的?!』


    『啊,嗯嗯抱歉抱歉……我被老師叫去辦公室了……』


    『品行不好被罵了嗎?……好可憐好可憐喔。』


    『算了,我們也正白熱化哪!時間差不多了,下一場就當最後一場吧。』


    『我記得現在的分數……是0分吧……該不會就確定是最後一名?』


    『沒、沒事的圭一……レナ,負1分……嗚……』


    搞什麽鬼!比我這個沒參加遊戲的分數還低。


    『這場就決定懲罰是レナ一個,還是跟小圭兩個的最終決戰啦!!』


    『別開玩笑。要懲罰レナ一個就好了!』


    『……明明約好……要跟圭一兩個人一起贏的……一直在等你喔?……喔?』


    『……唔……真對不起……』


    我依照當初約定,把卡片開給レナ看。就算知道答案也不說,默默等著レナ喊贏。


    『我知道了喔!!!犯人是【我】!!兇器是【毒藥】然後作案現場是【玄關大廳】!!怎麽樣呢?!怎麽樣呢?!』


    『哦哦~レナ,迴答的很快嘛?又要猜不中了吧?……哦。』


    『……レナ答對了呢。』


    『嗬~嗬嗬嗬!!這樣就決定圭一也要受懲罰了耶!!』


    『太棒了~~~!!圭一,一起加油喔☆』


    『啊,嗯嗯,一起加油吧……哈哈…….』


    沒辦法是我不對……


    『那遊戲結束!第一名是我,園崎魅音!最後一名是,前原圭一和龍宮レナ!!』


    大家拍手結束了遊戲。


    ……問題在於……懲罰啊……


    『那,就由第一名的我決定,跑腿之刑要買什麽過來啦!』


    『……會、會要我們去買什麽呢?……呢?』


    『不準去藥房。猜中了吧!!』


    『什麽啊?沒事找什麽藥房。阿伯想要你們買的,就寫在這張紙條上~!』


    『哇……上麵寫了好多東西喔……』


    很、很多東西?!


    可惡,到底要我們買什麽?!


    『……兩塊豆腐。洗發精跟潤濕精。味醂加油炸豆腐。這是啥。』


    『說是懲罰……看起來就像隻是去跑腿呢……』


    『……今天魅非常想贏喔。』


    『社規第七條!!!不可違逆懲罰的內容!!!好了,這是錢。洗發精的話我家是果物物語。拜托啦!』


    『這、這個是,你們家叫你去買的東西吧吧吧吧吧~!!!』


    我發誓下次要是贏,就讓魅音去買痔瘡藥……


    tips『犯人有4名以上?』


    『抓破自己的喉嚨後出血性休克死亡。指甲間有肉和皮膚緊黏在其中。這不是其他人,的確是本人的指甲。傷口形狀也一致。』


    『嗯~嗯。我知道直接死因是自殺。』


    『我懂~你想說,有可能是人為造成這種症狀的吧?』


    『這跟往背後搔癢太多次,最後出血可是差太多啦。』


    富竹氏手上有剝落的指甲。


    指甲本身很容易就能剝下來。


    但那是非常痛的。


    平常可沒有人會亂來去剝那種東西。


    而且,富竹氏的遺體上留下的那多個腫包。


    ……從形狀上看來可以知道是受他人空手暴行造成,也很清楚是受複數以上的人圍剿。


    『從分泌物來看,能確定死者是在極度興奮的狀態。』


    『那是因為變成群毆混戰,太過緊張而撕裂自己的喉嚨?攻擊他的那些人,想必被嚇到了吧。』


    的確,在異常環境下異常興奮的人類,有可能會采取正常者意料之外的行動。


    當然,那是十分稀奇的。


    『說真的大石。死者拿來當武器的長條木棒,隻驗出了沙子跟護欄的油漆木片。』


    『有犯人衣服的纖維或皮膚片嗎?』


    『沒有。死者沒打到犯人……或是他拿來打人的木棒,被犯人拿走也說不定。』


    『就算那樣,也不會故意放個長條木棒在那裏。就全部拿走了。』


    『嗚哇!說的也是。』


    『富竹氏體格好,皮膚也曬的很黑……是運動員嗎。』


    『嗯?這個嘛。好像是常運動吧。』


    ……雖然推斷不出他生前喜歡做什麽運動,但應該有高度體能。


    也就是說,在鬥毆情形下,照理不會輸。


    像這樣體格這麽好的男人,卻在有危險接近的死前精神錯亂地亂揮武器。


    而那竟然沒有傷到犯人一根汗毛。這根本是平常料想不到的事。


    而且對方還是空手。


    他拿的是長條木棒,至少可以打到一下吧……


    『要圍住體格這麽好的對手襲擊……不知是需要幾個人呢。』


    『笨蛋。那不就是大石你最擅長的。有沒有想起以前作惡的時代啊!』


    如果要和那個男的打架要帶幾個人?


    就像一群人去打倒大型野獸一般,帶很多人去襲擊才是狩獵鐵則。


    ……大概需要4個人。


    雖然可能多少有體格差距,這些人數總會有辦法。


    『如果是那樣,犯人的人數還真多。在祭典上喝醉的4人以上集團是不是就很可疑啊?』


    ……4人以上的集團。


    但是……既然有這麽多人,為什麽不把遺體藏在更難察覺到的地方?


    還是說……這是在瀕死狀態下,從被監禁的地方好不容易逃出來……


    這樣更不懂為什麽要自殺。


    而且,也無法得知為何是那種異常的死法……一片謎團。


    『我這邊也很重視這個案件,是打算要徹底調查……不過希望不大。再怎麽說,以前都沒有這種案子』


    『我不會抱什麽期望的。不過我很期待調查結果。』


    『大石先生~!課長找您~!』


    『不好意思,那過個好年喔。』


    『嗯。過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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