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營長魏和殿後,仿佛成了他這次軍事行動的一種宿命。


    魏和依舊雲淡風輕,既然師長讓自己墊後,那就是一份信任。不過,這個波塞卻是有點黏人。


    “主人?主人!”……


    魏和騎在馬上,反複念叨著,自己怎麽一仗下來,收了這麽一名仆人。


    整個後軍俘虜超過了一千多人,幾乎占了俘虜的一多半。魏和覺得自己的後軍更像一個收容隊,既負責押送俘虜,又負責整個後隊的安全。


    波塞是完全黏著魏和了,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這讓魏和很頭疼,也打也罵,但波塞絲毫不為所動,你是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反正我是一句一個主人的叫著,即使是馬鞭子抽在身上也不為所動。


    有一下魏和真急了,下手沒有準頭,一下子抽在波塞臉上,一道血痕立刻出現在臉上。


    波塞立刻跪倒匍匐在地一動不敢動,看樣子是嚇壞了,臉上的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更可怕的是,身後一千多名俘虜全部跟著波塞跪倒在地,一動不敢動。他們是被殺怕了。幾次和北方聯軍的戰爭,俘虜的命運隻有一個,被屠殺。


    魏和頗有些無奈。不過看這個情景,他們對自己還是很有畏懼感的,這對於控製這些俘虜還是有好處的。


    殺俘虜?自己是萬萬不敢幹這件事的。大帥的政策在那裏擺著,誰敢抗命?


    不行,得安撫安撫。不能讓他們說我是喜怒無常,甚至是嗜殺之人。


    “那個……波塞,你先起來再說。”通譯翻譯著魏和的話。


    波塞頭磕得更低了,聲音還是有些顫抖:“請主人恕罪?”


    通譯看看魏和,嘴裏把話翻譯過去。


    “他娘的,迴去得好好學學這‘鳥語’。”魏和也是一臉無奈,對通譯說道:“告訴他,主人不生氣了,要給他事情做。”


    聽完通譯的翻譯,波塞一骨碌爬起來,滿臉的諂媚,嘴裏嘟嚕著一串串的“鳥語”,通譯在一旁解釋:“都是感激您的話……很肉麻的……”


    魏和笑了,一伸手,將馬上掛著的自己一把備用佩刀摘下來,扔給波塞,說道:“賞你的。”


    波塞伸手接過,倒也眼疾手快。雖然是備用刀,但到了魏和這個職務,所用的武器裝備都是特製的,陸戰師又是重點建設的兵種單位之一,趙構對軍備的投資,向來是隻考慮投入,不考慮多少。錢的問題,是財政部的事情。


    波塞小心翼翼將刀抽出來,貪婪地望著刀身那種迷人的雲紋,纏著銀絲裝飾的刀把、刀鍔,無一不是精品。


    至於刀的鋒利,波塞是親眼見證過的,自己的主人一刀就將手下第一勇士連人帶馬劈成兩半,這才有波塞下定決心投降的最大理由。


    “請主人吩咐。”波塞還是一個稱職的奴仆,知道自己後麵應該幹什麽。


    “你去挑選十個精明強幹的小隊長,要自己的心腹,更要有本事,擔任百夫長,每人帶領一百人,裏麵自己再設十名十夫長,統一管理俘虜,而你,就是這一千人的千夫長。去吧,告訴手下,好好做事,主人虧待不了你們。”


    波塞完全被魏和的“寬容大度”所折服,低頭躬身答道:“主人放心,都包在我的身上。”


    說完,起身就要走,被魏和叫住,波塞疑惑地問道:“主人,還有什麽吩咐嗎?”


    “你就這樣去執行命令嗎?走著去嗎?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完成任務?來人,把他的馬還給他,另外,他挑選出來的百夫長,馬匹都還迴去,如果可能,十夫長也要有馬,沒有馬怎麽能辦好差事。輜重官,看看咱們的物資裏麵有沒有多餘的家夥,幹好差事,有賞!讓波塞主管。”


    當通譯把這些話翻譯給波塞,波塞什麽也沒有說,來到魏和馬前,跪下親吻了一下魏和的戰靴,起身離去。


    “恭喜魏營長。你這是收服了一名真正的家奴。”通譯向魏和恭喜道。


    “哦,你說說看。”魏和策馬前去,通譯緊緊跟在後麵,反正也是行軍,就讓通譯說說在這些奇聞軼事也是好的。


    “這個天竺各部,雖然有些地方風俗不同,但戰場上繳獲的戰俘,一般都會成為各自將領的奴隸,越是職位高的將軍,奴隸越多。像波塞這樣的,也可以說是半個貴族了,但一但被俘,命運和一般俘虜是一樣的。你重用他,無疑把他的地位提高了。你把刀給了他,是對他最大的信任,又將賞罰的權利交給他,就是把這一千多人的生殺大權交給他,他從一個俘虜一下子變換了身份,而這些,都是你這個主人賜予他的,所以,他要向你效忠。以前說是你的奴隸,但一但再次被俘,他還會成為別人的奴隸。但一但吻你的腳背,那就是終生奴仆,不得背叛,否則是要下地獄的。魏營長,不僅僅是他,他的子女,以後會代代為你的奴仆,這就是所謂的家奴。你就是現在讓他死,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嗬嗬,還有這好事?”魏和也是被逗笑了,這可是陰差陽錯弄了這麽一出,不過,迴去還得如實上報,這件事情,還是要師長拿主意做決定才是。


    “主人、主人……”


    後麵波塞大唿小叫地策馬疾馳而來,身後跟著十名同樣騎馬的原遮普衛士兵。


    這些人來到魏和跟前,噗通通跳下馬來,一個接一個在魏和馬前單膝跪地親吻魏和的腳背,然後起身和波塞一起騎馬站在魏和身後,嚴肅莊重,更為提氣的還是每人手裏一把新發下去的宋刀,一個個跟寶貝似的捧在手裏。


    “老六,老七,任命你倆為……仆從軍……訓教員,別的先不要講,把紀律給我夯實嘍,告訴他們,戰場抗命違紀,老子的刀一樣殺他們。”


    六排長和七排長答應一聲,咧著嘴吆喝著自己這幫土豆南瓜迴去,別的不說,先把基本的漢語教會了再說。


    於是一路上,就聽見這倆夯貨吆五喝六地用蹩腳的梵語訓斥著這幫仆從軍,這一千人的俘虜隊伍,其實應該是遮普衛的精銳,一個能在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的人,一定有自己保命的手段。


    “營長、營長,武隊長有重要軍情通報。”


    手下警衛排長鮑安策馬趕到,後麵是蛟龍大隊的武小乙小隊長,他的的小隊負責後麵的戰場警戒,和魏和是老相識了。


    “魏營長,有敵情,後麵五十裏左右,有一支大約三千人的遮羅大軍正急速趕來,估計一個時辰之後會有接觸。”武小乙急促地對魏和說道。


    “師長知道嗎?”魏和問道。


    “還不知道。我們負責後麵,第一時間要通知你的,做好戰鬥準備。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師長了。”


    “好兄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給我。”魏和對蛟龍的人,自然很客氣,人家是真的在你屁股後麵保著你。


    “老魏,你還和我客氣。我還得迴去,有幾名弟兄還在後麵盯著,我得迴去接應,順便看看敵人的動靜。記得觀察信號彈。水囊來兩個。另外,你那兩個南瓜不要給我搗亂,差點弄個大烏龍。”


    魏和一招手,身後的親衛將三個水囊和一袋野戰幹糧遞給武小乙,武小乙也不客氣,接過來衝魏和敬禮後急速離去。


    “通訊兵,去前麵告訴師長,後衛營請求留下掩護。”


    兩名通訊兵急速打馬離去。


    魏和對親衛說道:“讓波塞來見我。”


    不一會兒,波塞帶著兩名手下急衝衝趕來,問道:“主人,有什麽吩咐?”


    魏和抬手,用馬鞭衝後麵指指說道:“後麵有追兵,知道是誰不?”


    “知道。是塞裏米的遮密衛。”波塞笑嘻嘻說道。


    “你派人了?”魏和問道。


    “是啊,主人,我把哈米兄弟派出去了,您放心,他們機靈得很。”


    “收迴來,以免引起誤會。這個塞裏米的遮密衛戰鬥力如何?”


    “主人,我請求帶您的仆從軍打這一仗,來表示我們的忠心。”波塞倒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們願意?”魏和倒是有些好奇,還有這事?


    波塞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盤,自己投降之人,即使迴去也不會受到重用了,反倒是會有危險,反正自己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新主人看上去並沒有那麽兇惡,反倒是很信任自己,關鍵是,一把寶刀,就這樣送給了他,波塞覺得他人生中的貴人出現了。


    所以,這個機會,他一定要把握住。


    塞裏米的遮密衛雖然也是三衛之一,但這次來的隻是他的一部分兵力,塞裏米沒有親自來,他的大纛沒有豎起,來的最有可能的是他的前衛軍。


    “波塞,此戰獲勝,所有俘虜赦免奴隸身份,包括你。說說吧,這場仗,在哪裏打?”


    波塞帶著他第一天才成立的一千仆從軍,在一個叫波東的地方,列陣以待。


    這個地方,魏和看過之後也是大加稱讚。兩側是密林高地,適合埋伏,雖然距離遠了一點,但卻是宋軍的鋼臂弩最佳的射程之內,這個波塞連這個也考慮到了,說明他的軍事頭腦還是不錯的。


    正麵是山脊,兩側是一片開闊地,縱深距離不夠,正好夠這一千人布防,後麵隻有一道防線,就是魏和率領的宋軍為波塞助戰。


    魏和告訴波塞,戰鬥開始,為其提供三輪箭雨支持,剩下的,就靠你的部下了。


    因為戰場縱深不夠,估計或許連三輪箭雨都不夠,敵人就會衝到陣前進行刀兵相見,到時候,就看誰硬氣了。


    波塞的一千人,隻有百夫長和十夫長有戰馬,其餘人都是步卒。為了增加其戰鬥力,魏和想方設法在後勤輜重的物資中,拚湊出三百套步卒鎧甲,勉強讓波塞組成了重甲士卒的第一道防線,手中,清一色的大宋帝國陸戰師版宋刀。


    魏和能做的,隻能做到這些,剩下的,就靠波塞了。


    當然,魏和不可能不留後手,自己的隊伍,還是要自己掌控才放心。身後五百騎兵精銳,就是以防不測用的。


    當然,還有七百名弓箭手嚴陣以待,手中的鋼臂弩已經準備就緒,隻能戰鬥信號的發出,箭雨會第一時間覆蓋一號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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