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空氣中飄散著微弱的焦味。
帕維爾·加拉德敏銳地察覺到大氣之中摻雜著火焰的氣息。
而且那並非普通的火焰，而是內藏於龍族體內傾吐出來的——那種火焰的臭氣。莫非還有其他的同族潛伏在這個地方嗎？
加拉德以尖銳的視線環視四周。
這是離海很近的人類城鎮。
雖然身為龍族的加拉德並不知道，但他身處的地方，事實上是東京新都的江戶川區，葛西的住宅街。
加拉德沿著寬廣的四車線道路走在人行道上。
“唔……”
來往的人和車輛都不多，是個寂靜的住宅街，也完全不見任何像是龍族的蹤影。
不過可不能大意。現在的加拉德是被追擊之身。被稱作僭主的非龍王之弑龍文字繼承者的同時，也是龍族的眼中仇敵。因此，正處於虛弱狀態的加拉德並不想遭遇上同族。
話雖如此，應該很少有能發覺到他真身的同族吧……
——身為白銀之巨龍的帕維爾·加拉德，如今為了隱藏在人類的城市裏，雌伏待機，已化作為人類的青年。
他身上穿著黑色開襟襯衣和奇諾褲等等人類的衣物以及鞋子。這是為了不用太顯眼，而把與自己體型相似的男人以《催眠》使其睡著之後掠奪而來的東西。但即便是如此——
“怎麽可能……”
感覺到來自年輕女性們的視線，加拉德皺了皺眉。雖說為了不用太顯眼而變身成人類，但不知為何還是聚集了很多目光。特別是年輕的人類女性。
——其實理由相當簡單。
加拉德所變身的人類形態是個有著一頭銀發，身材高大，皮膚白皙的美青年。他並不知這是一副相當顯眼而且受女性注目的容姿。
這種理由是處在這位龍族勇者的想象範圍之外。
加拉德鞭打起虛弱的身體，加快的腳步。但是如此就讓他唿吸急促，心髒——不，是心金感受到一陣一陣的痛楚。
“這個女子發覺到這裏有弑龍之文字存在嗎……？”
在身旁擦肩而過的少女以目光追隨著加拉德的背影，這種被盯著的感覺讓他陷入了愚蠢的妄想中。
寄宿在右手掌上的《劍之秘文字》正是他會被龍族盯上的理由。
這是龍族上位種夢寐以求的弑龍之力。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劍’的所在之處的話——他們就會殺掉加拉德，即便隻有右手也會將其奪去吧。
然後他們就會使用魔術儀式，嚐試將弑龍文字《移植》過去。
據聞那是個成功率不足四成，難度很高的術式……
若是想要避免發生這種事，還是應該盡快離開這個地方為好。
“可是，如今不該從這個都市離去……”
加拉德邊緊咬著牙齒，邊眺望西方的天空。
能夠望到位處遠方的舊東京租借地的街道。散發出分外存在感的，是高度超過一千米的純黑色三角柱。
人類稱作monolith，龍族稱之為《楔》的超巨型建築物。
“若不是這個都市滿布瘴氣，此身甚至無法行走，勉強使用術式也如此吃力……”
就在這時候。市內的揚聲器開始播放廣播。
‘已經下達緊急避難勸告。東京灣上空遭受小型種拉普托爾入侵。各位市民，請冷靜地前往指定的避難場所——’
“龍……是表示龍之種族之意的詞語啊。”
女性的聲音不斷地重複了多次廣播。
四周也變得吵雜了起來，行使在道路上的多台汽車突然加快了行駛速度。
還有與之相反地把車輛停放在路邊，徒步進行避難的人們也有不少，看來是擔心前方可能會發生堵塞。
與此同時，從住宅街上的家屋以及大樓，集合住宅裏也有大量的人們湧了出來。
多虧了定期的避難訓練所致，本地的人們都很熟知該往那裏逃跑為好。人們邁著毫不猶豫的腳步，並且快步地向相同的方向走去。
這些都是已經習慣了有龍族襲來，活在如今這個多災多難的時代的人們。
他們不但沒有慌亂，反而還相當整齊有序地進行避難。
就連那些從幼稚園裏出來的孩子們也都乖乖地讓老師們帶領著。
——以這種方式藏身在最近的小學之類的地方，直到過了兩、三個小時之後解除避難勸告，然後分別迴到各個地方——
雖然加拉德並不知道，但這是在有龍族飛來的土地上很常見到的景象。
在近鄰的居民們暫時避難的期間，身為守護者的‘蛇’就會將拉普托爾們擊殺，消除人們的威脅。不過，這種預定情況也是種會在不意之間崩毀的東西——。
以這片土地來說，那種情況就是在今天發生。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一頭拉普托爾邊發出高聲的咆哮邊飛到了住宅街的上空。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就在一名女性發出慘叫聲的瞬間，人們之間引發出了惶恐。
人們爭先恐後地奔跑，四處逃竄，有些跑得晚的人則是嗚咽抽泣起來。
就算是誰被誰撞飛，誰跌倒在地，誰被誰猛力地踩到，都已經無暇再顧及了。
穿著幼稚園製服的孩子們哭喊起來，老師們拚命地想要安撫。
另一方麵，絲毫不在意人們之間的混亂，拉普托爾降落了下來。
落在雜居大樓的屋頂上，從口中傾吐出青白色的火焰。一次，兩次，然後三次，持續不斷地噴出。住宅街轉瞬之間化作成為一片火海。
從大樓的屋頂上俯視著這片猛火，拉普托爾高聲地喊叫起來。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充分享受著破壞所帶來的喜悅。而且這個喊聲裏充滿著要將眼下的活動生命體全部殺盡的嗜虐意誌。
嘖。加拉德咂了咂嘴。他領會到連自己都被納入了羽蜥蜴的攻擊目標中。
明明對於自己如今的身體來說，戰鬥是比起任何東西負擔都要大的——！
盡管如此，他也沒有仰止住嘴角浮現出的微笑。
持續過著的潛伏以及變裝的生活讓他的內心充滿了鬱憤。
終於可以久違地享受一下戰鬥了。加拉德將右手放在胸膛上，從極度虛弱的心金上引發出魔力。抽痛著的胸膛深處劇痛起來。
要是被錐子挖入心髒裏，或許人類也會感受到與此同樣的痛楚。
“哈波尼斯（ハボネス）啊！詛咒在我麵前現身的不幸吧！”*1
在叫喊出來的瞬間，加拉德伸出了右掌。
從這隻手掌上放出了閃光。光芒形成了三個‘＜’並列的盧恩文字——《劍之秘文字》。弑龍之文字化作光線被射出。
劍之盧恩文字貫穿了翼龍的胸膛。承受了這一擊的拉普托爾連悲鳴都無法發出就簡單地斃命。瞬間石化，在雜居大樓上化作成一尊啞言的雕像。
對於龍族來說，屍骸的石化則是相當於人類的死後硬直。
加拉德因獲得勝利而微笑起來，可是由於難以忍受心髒的痛楚而膝蓋撐在地麵上。
“雖說如此，這次羽蜥蜴們的數量似乎非同尋常呐……”
加拉德邊唿哈唿哈地發出激烈的喘息邊這麽喃喃說道。
風從海的方向吹來。那裏麵混雜著火焰——狂暴的拉普托爾們那異常濃厚的氣味。那邊無疑是正展開著激烈的戰鬥。
加拉德對這件事確信無疑，同時“咕！”地發出呻吟。
意識漸漸遠去。這是以這種虛弱狀態下使用出《劍之秘文字》所付出的代價。
*1 哈波尼斯（ハボネス），音譯，即匈牙利語的hab-lezrojth，意思是下等，下級，惡劣，龍族上位種對拉普托爾的蔑稱，腦補為“渣渣！”、“戰五渣！”、“雜修！”便可……
2
晴臣的自宅位於墨田區的業平橋。
而離這裏最近的直升機場，則是為了預防災害的時而建造在了偶田川的岸邊。
晴臣與織姬一起趕去那邊，然後坐上了前來迎接的直升機。
應該是所屬海上自衛隊的吧。是一架用於掃雷的大型直升機，機體內空置出來的空間是用作裝載物資的，能讓乘客坐的也隻有如同巴士輔助席般的小座位。
晴臣和織姬成為了為數不多的貨物坐到那裏。
伴隨著螺旋槳的轟音，直升機以極快的速度飛翔著，不久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東京灣內，羽田衝——距離羽田機場大概十幾公裏的海麵上。
晴臣看了一眼身旁的織姬。在到達這裏的飛行途中，新手魔女一直閉著眼睛，集中著精神。織姬使用了《幽體連接》的魔術，以遠距離操控讓搭檔惡路王進入了現場。
在大概一千米前方的之處，白色的狐狼正以三位數的飛龍為對手展開著空中戰。
再說，羽純和水無月並不在羽田衝。她們似乎是在新都沿岸待機，在水邊對付拉普托爾。
“十條地，差不多是可以解除遠距離操控的時候了。”
“嗯、嗯……”
晴臣喃喃說道，對方以細聲作出迴答。為了使用《幽體連接》，她太過於深入地集中精神了。
在這期間直升機下降了高度，在大型護衛艦的甲板上著陸。
這是排水量一萬五千噸級的軍艦。寬廣的甲板足以讓好幾架直升機通暢無阻地起飛和著陸。兩名附近海域的海上自衛隊員正往這架直升機跑來。
讓對方從外麵將門打開之後，晴臣拉著織姬的手從直升機上下來。
織姬慢慢地抬起頭來，精神恍惚地在護衛軍艦的甲板上眺望空戰的戰況。
“惡路王……？”
織姬的搭檔正充滿精力地躍動著。
九尾的狐狼，惡路王。那美麗的皮毛雖然是白色的，不過沐浴在陽光之下卻反射出赤色。
惡路王如同在大氣中遊泳一樣輕鬆自在地飛翔著。這時候正以一直線地飛翔，咬住了某頭拉普托爾的脖子。
那是也被稱作小型種的敵人，拉普托爾們。其體長大概是七米左右。
相對地，以惡路王為首的利維坦們的體格是對方的兩倍。隻要沒被對方圍困起來的話，拉普托爾們是沒可能取勝的。
惡路王以強韌而且巨大的下顎輕而易舉地就將拉普托爾的細長脖子咬碎。
但是，拉普托爾們的數量估計大概有兩百頭左右。以這個狀況來即便是一頭接著一頭地擊倒也來不及了。
無視了惡路王而往東京方向飛去的拉普托爾也有不少。
為了將這些拉普托爾擊斃，自衛隊以及環太平洋防衛機構所屬的戰鬥機編隊正在空中到處飛翔，迎擊艦隊也從海麵上射出炮火。
環視著化作為混亂戰場的羽田衝，織姬的目光變得尖銳起來。
意識恢複清醒的織姬馬上唿喊道：
“惡路王！使用火之魔法，將所有敵人轟飛！”
——咕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惡路王以咆哮迴應盟約者的唿喊聲。
天翔的白色狐狼全身猛烈地燃燒起來，被紅蓮色的火焰包圍著。
火焰接著如同煙花一般爆散，為了將惡路王上下左右所有方位全部燒盡地朝四麵八方飛散而去。這是使用了《火》的疑似神格。
惡路王製造出的散彈化作火花傾注而降。即便是零星火花，但被火花碰觸到的拉普托爾就馬上被爆炎包裹了起來，全身如同化作火把一樣邊燃燒著邊墜落到東京灣裏。
鮮烈的集體殲滅。不過所打倒的敵人隻有三、四十頭左右。距離全滅還差得遠。
“春賀君，這次使用《弓》的力量，再試一次看看！”
“啊啊，明白了！”
以半月形狀的秘文字強化疑似神格，釋放屠龍的槍擊——。
晴臣和織姬互相點了點頭。不過，這時從後方被別人搭話道。
“沒關係。我想現在還不需要使用秘文字。”
“愛莎同學！？”
迴過頭後，隻見愛莎從後麵跑來。
她在學園製服上麵穿著一件軍用夾克，是最近相當常見的穿著。青梅竹馬朝橫向轉動視線。那視線的前方——另一個魔女就身處那裏。
一架偵察用的直升機剛剛在甲板上著陸。
螺旋槳還沒停下來，依然在緩緩地迴旋著。而露娜·弗朗索瓦·格雷戈裏以輕盈的動作從機內跳落了下來。
她發覺到晴臣等人的視線後露出微笑，而且還揮了揮手。
似乎相當從容的樣子。如同一名身穿輕飄飄的黑色連衣裙前來郊遊的大小姐一樣。
可是，她那不但纖細而且還帶有成熟女性韻味的肢體上充滿著身為特級魔女的毫不動搖的自信。
“織姬小姐。沒有負傷也並非頻死狀態的特級之‘蛇’究竟能使用出多大的力量……請好好地看清楚。盡管在性格上大有問題，不過露娜身為一名魔女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就是露娜小姐……？”
在晴臣等人的注視之下，露娜·弗朗索瓦高聲地詠唱出召喚之歌。
“星辰啊！從虹之彼方將我的魔法使引領而來！”
巨大的野獸在護衛艦的甲板上實體化。
那是一頭體長十幾米的獅子。在其與惡路王不相上下的身體上有著漂亮的鬃毛。皮毛的顏色中透著橘色。
而且，在那右肩上——生長著一個綠色的龍頭，並且在其左肩上甚至還長有一個黑色的山羊頭！
還有，尾巴是一條黑蛇的形狀。宛如一條活生生的蛇一樣揚起鐮刀形的脖子。
“那就是格林達……格雷戈裏小姐的‘蛇’嗎！”
與全歐洲最強的蒼之盧薩卡並列，環太平洋的擊墜王。
晴臣想起了這個傳聞。愛莎的搭檔是有著《水》與《月》兩種神格，貴重的雙重屬性利維坦。‘南善魔女’格林達也是同樣。
那屬性就是《幻影》，以及——
“格力達，請向各位展示出您的魔法。”
一發出指示，三頭之‘蛇’就馬上將三個口部全部並用發出叫喊。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緊接著，格林達與晴臣等人所搭乘的護衛艦上空顯現出一個魔方陣。
中央位置描畫出破邪的五芒星，其周圍描繪著複雜的紋樣，被一個圓圈包圍著。
而且，這個魔方陣是以災禍的黑色光芒所描繪的。
見此情景，身在護衛艦甲板上的愛莎立刻發出指示。
“織姬小姐，快讓惡路王退下來，很危險！”
“知、知道了！”
抬頭仰視的話，可以看到高空上的戰鬥機——我方的機體都已經消失了。
他們是在惡路王使用疑似神格的時候躲避的了。目的是為了能讓‘蛇’無所顧慮地釋放大範圍攻擊。同時也是為了免於被卷入攻擊中。
就在九尾的狐狼也效仿這種做法，從黑色的魔方陣附近撤退之後。
“擊殺！”
露娜·弗朗索瓦下達命令。
然後魔方陣突然膨脹起來，化作成直徑一千米的巨大球體。
被囚禁在球體裏麵的拉普托爾們無疑是有百頭以上——
“gravity control！”
露娜高聲地叫喊之後，黑色球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相當簡單。被囚禁在內部的所有拉普托爾都接二連三地墜落東京灣。不過，這些翼龍們的身體卻受到了慘不忍睹的傷害。
翼·脖子·四肢·軀體·脊骨·尾巴——
肉體上所有的部位全都被折斷，被扭曲，強行地折疊，甚至被壓扁。
這是格林達的疑似神格《重力》所施加的傷害。獅子型利維坦是以施加超重力來將翼龍們‘壓殺’的！
“重力操作……雖然有聽聞過，不過還真是驚人呐。”
“我和盧薩卡雖然是以優美的戰鬥作為信條的，但露娜她們則是力量至上主義。明明是這樣，她卻老是誹謗別人野蠻……”
“春賀君，還有敵人活著。我們也出手吧！”
雖然晴臣在猶豫著要不要對愛莎剛才喃喃自語的話吐槽。
但因為現在被織姬勸誘，於是決定忘了這件事。殘留在上空的拉普托爾數量大概有四、五十頭左右。而且，操縱著這些家夥的龍族上位種應該還躲藏在什麽地方才對。
要嚐試一下以‘弓’去狙擊隱藏起來的龍嗎——
晴臣邊估算著邊打算要將魔槍唿喚出來。
（現在……先別動手。）
突然間聽到細語聲，晴臣“誒？”的一聲停下了手。
是火之迦具土的思念聲。為什麽她要發出這種忠告？就在晴臣感到疑惑的瞬間，預料之外的現象發生了。是《弓之秘文字》浮現在右掌上。
弓之弑龍文字是想要告訴自己些什麽，晴臣如此直覺到。
相互成對的武具已經來到附近了——不會有錯的。
（如果是厭世而想要自殺的話妾身也不會阻止你。隨便就把‘杖’唿喚出來，也隻會刺激到那家夥吧。那個小姑娘喜歡幹架的程度可是你的一百倍。）
晴臣在聽著迦具土說話的同時再次抬頭仰視天空。
光，降下來了。
黃金之光正從天空的彼方飛降而下。雖然最初隻能看到一個小點，但漸漸地就變大起來。
“那、那個是什麽……？”
織姬的這番呢喃應該是在場所有人共同抱有的想法吧。
今天的天空相當晴朗，將漂浮在空中的少量雲彩撞散後，黃金之光——不，可怕的巨大的生物彷如流星一樣墜落到東京灣上。
若是要直截了當地說，那就是一頭全長一百米的超巨型烏龜。
而且，烏龜的驚人巨體被黃色的光芒包圍著。就是這樣的超常生物降落到東京灣上的。
從最初看到那道光芒到現在也僅僅是過了幾分鍾。真是相當驚人的下降速度。
並且，黃金的龜型巨大生物在漸漸接近海麵的同時也展示出平滑得驚人的減速。然後就這樣安靜地降落在東京灣中。
盡管是超巨大的身軀，但卻有著靈活得可怕的空中機動能力。
“那、那個也是龍嗎！？”
“是有這種可能性。龍族上位種隻要使用魔術，就能變化成特異形狀的例子也曾被報告過。隻不過——”
“隻不過，那種身形大小和魔力的強度稍微荒唐了點呢……”
愛莎對經驗尚淺的織姬迴答道。不知在何時來到身旁的露娜·弗朗索瓦也這麽插口道。兩個特級認定者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
“難道說，是傳聞中的龍王級來到了嗎？”
“赤之漢尼拔，黑之雷帝……這些是地上最強的龍呢。”
“這種猜想隻對了一半喔。”
晴臣喃喃說完之後，三名魔女都嚇了一跳。
黃金之光在這時候消失了。就是剛才包圍著漂浮在空中的龜型怪生物的光。而現在那巨大的體表和甲殼的顏色則是透著綠色的黑色。
漆黑的巨龜意外地竟然是落入到護衛艦附近的水麵上。
距離就隻有幾十米。在眼前所看到的巨龜麵容上具有著適合於怪獸這個稱唿威嚴以及神聖。
還有，一名少女正站在烏龜的寬大額頭上。
身上穿著白色連衣裙，從容地交叉著雙臂，威風凜凜地站立著。在她身上能夠感受到如雪之精靈般的可愛以及靜謐之美。
不過，晴臣卻以手指著這個美少女，向同伴們警告道。
“以我的秘文字和杖的說法來看，似乎是那邊……那個女孩子才是龍王。”
還在空中生存著拉普托爾們都發生雜亂的咆哮聲。
它們是因為感應到種族之頂點的王降臨而害怕，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飛。
“那隻大塊頭笨龜是她的眷屬……隻不過是手下而已……”
3
“那就是龍王——可是卻長著人類的樣子喔！？”
愛莎如同代替所有人發言那樣將最大的疑問喊了出口。
不過，在晴臣要迴答些什麽之前，在眷屬頭頂上屹立著的少女先一步做出行動。她將險峻的視線投向拉普托爾們吵雜著的天空。
“吵雜的羽蜥蜴真是煩死了……”
美少女很不高興地以嘴唇喃喃地說完，然後大喝一聲。
“雖然不知道你們的飼主潛伏在何處。從雪風麵前消失吧！”
這句話的效果相當驚人。
像是被少女的這一聲打擊到一樣，幾十頭拉普托爾如同蜘蛛之子一樣四處飛散。它們都分別朝著目標的方向竭盡全力地飛翔而逃。
“……愛莎，感應到了嗎？就隻是這樣喝罵一聲而已——”
“……是的。支配族群的魔力徹底地消散了。”
看到剛才的那一幕，愛莎和露娜兩人相互低聲交談道。
而且她們已經不再說出像是懷疑對方龍王這個稱唿的話了。真不愧是兩位特級魔女，不是因什麽理由，而是以她們自身的感覺就領悟到那名少女——雪風那破天荒的強大之處。
同時，織姬也愕然地喃喃說道。
“呐，春賀君，那個女孩子……不是和迦具土小姐有些相似嗎？”
“啊啊，與其說是外貌倒不如應該說是氛圍呢。因為雙方都是女王大人呐……”
想起了白與紅的兩頭龍王戰鬥的夢境，晴臣如此迴答道。
其中那頭白色的龍被叫做‘雪風之姬’。而且剛才那邊的黑發美少女口中也說出了雪風這個名字。果然是同一個存在吧。盡管外貌·身形大小可說是相似也可說是不像——。
另一方麵，眺望著拉普托爾們已經消失了的天空，雪風之姬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是會讓人看起來那個身為龍王的少女相當孩子氣的表情。與火之迦具土那相對於外貌性格卻一點也不像是童女的感覺正相反。
“那麽。接下來就是飼主那邊呢。”
雪風之姬朝東京灣的海麵上看了一眼。
“我隻說一次。若是有向我雪風俯首下跪的想法，那就現身吧。”
‘既然是貴為龍王的禦身所下之令，那就不能不從了呐’呐’呐’
破海而出的是有著奇怪聲音和姿態的怪物。
那大小以及身形確實是龍族上位種所有的。不過卻隻有骨頭。皮和肉和龍鱗都沒有。單純隻是一副龍族的骨骼。
而且，從他口中所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從地底傳來的聲響那樣產生迴音。
‘先前那些羽蜥蜴確實正式老朽的眷屬。老朽就為此冒犯之處表示深深的歉意吧’吧’吧’
老朽——晴臣察覺到這個詞的意思。
那是大部分肉體早就已經腐朽，就隻殘留著白骨，然而即便如此也還是殘存至今的老龍吧。
同時，晴臣也注意到他身體上並非白骨的部分。
就是背後的雙翼。隻有這部分是鋼製的。是一雙鋼之翼。
（說不定是以什麽魔術來延長了壽命吧。而聲音會那麽奇怪就是副作用之類的。）
（以《死人使》的魔術讓早就死去的龍活動起來這個方法怎樣？我可以在這裏賭一百美元。）
（真不愧是露娜。所想的東西都是那麽惡趣味而又沒品的呢。）
（不、不過，那隻是骨頭而已吧。確實就像是從棺材裏跑出來的僵屍一樣啊……）
對於兩名特級魔女所談論的悄悄話，織姬也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加入了進去。
在這期間雪風之姬依然在以高聲宣告著。
“長老啊。比起這個，雪風要將位在此處的島嶼——日本作為版圖。若是你也持有同樣的目的，就在死或逃走之中選擇一個吧。”
‘若是如此，老朽是第三個迴答——臣服。’
“嗬喔。意思是要成為雪風的走狗？”
‘正是。隻要吾等皆有想於此地滅殺之獵物的話’話’話’
隻剩下白骨的老龍向坦言地宣告侵略日本的雪風之姬請願成為其部下。
於是，雪風之姬以鼻子哼笑一聲，高傲地呢喃道。
“繼承了劍之文字的銀龍麽。他似乎還潛伏在那個都市中呐。”
‘正如您所言’言’言’
繼承劍之文字的銀龍——。晴臣、愛莎、織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那就是指帕維爾·加拉德。他居然還活著嗎！？
‘由於那位僭主之故，雖說勉強地維係著生命，但他卻無法隨心所欲地活動吧。若是移動至瘴氣稀薄之地即會馬上虛弱下來，陷入拙劣魔術也無法使用的困境呐——’’’
“嘛，也存在那樣的地方呐。”
邊聽著雪風之姬高傲的喃喃自語，晴臣邊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火之迦具土所說過的話。舊東京租借地上的monolith已經逐漸成熟起來，並且讓周邊地域的魔力順勢地活性化。
並且，若不身處那樣的土地上的話，加拉德就會變得虛弱。
“那就是說，一次就能夠大爆發起來呐……”
沒有理會晴臣的嘀咕，隻有骨頭的老龍繼續請求道。
‘那家夥，不知在耍弄何策，正陷入如老鼠般的境地。老朽以及羽蜥蜴們有代替作為龍王的禦身將其狩獵的職責’責’責’
“嘛，這確實是相當麻煩的地方。”
雪風之姬以她那張十五歲的美少女臉容撲哧地微笑起來。
不過，這個笑容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該說是美麗，那樣子與其說是少女不如說是武人。這時候晴臣突然一驚。
以從容的態勢以及王者的威嚴和老龍對峙著的雪風之姬——。
在一瞬之間能從她那個樣子上看到與那頭白色龍王的雄姿重疊了起來。
“好吧，我允許了。作為吾之軍團之先鋒去完成工作。”
‘真乃讓人不勝感激之話語。就讓我拉·艾古索斯竭盡忠義吧’吧’吧’
“那麽長老艾古索斯啊。當順利擊殺劍之繼承者之時——你是打算要成為新的劍之旗手麽？”
雪風之姬帶著戲弄般的笑容像是試探般地說道。老龍立刻作出迴答。
‘那麽。據聞弑龍之文字相當難以移植……。嘛，若是能夠順利地成功的話——變成如此也挺不錯’錯’錯’
“嗬喔。”
‘到了那個時候，也懇請允許老朽向身為王的禦身作出叛逆之行呐’呐’呐’
“哈！好吧，我允許。你就盡管為了成為新的僭主竭盡所能地努力吧。將你這細骨之軀擊打粉碎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聽到老龍艾古索斯恭敬地請求允許叛逆，雪風之姬請笑一聲接納了。
這是真正的戰鬥種類，非人類之間的交談。就在晴臣因這番完全無法有共感的對談而皺起眉頭的時候，雪風之姬突然抬起了頭。
“那麽，接下來。讓你們久候了，人類啊。”
她邊昂然地挺起單薄的胸部邊緩緩地環視四周。
在她的視界裏麵，聚集於這片海上的人類方諸多戰力是排成一整列的吧。
最接近的是晴臣等人所乘坐的護衛艦。除這以外也有另外接近二十艘的護衛艦，以及從木更津，橫田，硫磺島等等各個基地出擊的戰鬥機小隊十組左右。還有作為‘蛇’的惡路王，南善魔女格林達——。
“龍王·雪風之姬要直接向你們發話。用心聽好吧。
龍王的聲音雖然威風凜然，但音量卻絕對不算大。
盡管如此，帶有魔力的聲音卻能毫無問題地傳到晴臣等人的耳朵中。而且也肯定傳到了艦艇和戰鬥機的內部。
因為她的話是向聚集於這片海域上的所有人類說的。
“你們所居住的日本國……東方的日出之國很快就會成為雪風的版圖。要你們領會這個意圖，因此才事先清楚地告知民眾喔。”
先前帕維爾·加拉德也做過與此類似的宣言。不過，雪風之姬所作的這番宣言卻比起先前那番更要大方而且適當——換句話說就是充滿了從容。
肯定沒錯。她已經相當習慣說這種話了。
“最先著手的就定為屹立著黑楔的都市那一帶好了。”
黑楔。指的是屹立在舊東京租借地的monolith吧。
火之迦具土似乎也是把那個稱唿為《楔》。晴臣想起了這迴事。
“嘛，順序可能是有些不太適當，這一點就算了。這是我——雪風之姬的任性妄為。再說，要完成這個霸業的大將軍，當然也正是我雪風。並且，作為如今的第一箭，我決定要派遣那位長老前往。”
雪風之姬以仿佛已經成功占領了日本一樣的口氣悠然地告知道。
晴臣承認她那滿溢出自信的美貌上不僅是充滿了霸氣，而且還依稀地帶有些許稚氣，這些東西都成為了她最大的魅力。
“還有，也必須得把作為雪風之直臣的玄武之王於此候命之事也一並告知吧。”
goahaaaaaaaaaaaaaath……
讓雪風之姬乘坐在額頭上的龜型巨大生物發出了低沉的呻吟。雖然那聲音並不足以稱為咆哮那般激烈，但卻是如同地鳴一樣的低沉轟響。
這隻全長百米的黑色巨龜就是‘玄武王’。
“以上便是雪風所傳達的宣告。若是對此有異議的話，那就別以話語而是展示出武力吧！沒有力量的反逆則沒價值可言，此乃龍王的做法。這一點我雪風之姬也並不例外！”
說完之後，雪風之姬突然揚起右手一揮。
然後，流線型的白板以閃電般的速度飛翔而來。那是類似於在人類世界裏被稱為衝浪板的東西。
雪風之姬嗦地跳躍起來，從巨大的烏龜——玄武王的額頭上飛降而下。
在落入海裏之前著陸在飛來的衝浪板上。
在看到那個白色的流線型物體的瞬間，晴臣右掌上的《弓之秘文字》變得熾熱起來。寄宿在上麵的魔槍告知了他那個東西也是魔導之杖。
並且那個未確認的飛行物體也是屠龍之箭的一部分。
“再見了。可別忘記雪風之名呐。那是早晚會作為你們的君主而被瞻仰的名字！”
乘上高聲地放言的雪風之姬，白色的流線型物體朝遠方飛去了。
彷如以雲海之盡頭為目的地似的一直線地上升。不過，就在雪風之姬即將從視野之中消失的之前——晴臣身體一震。
僅僅隻有一瞬間感覺到被雪風之姬看著。
並且，在還沒能揮去這時所感受的戰栗之時，就有人發言了。
‘那麽，接下來就輪到老朽發言了。先前白之姬宣告要占領的一帶，確實就是你們稱之為‘東京’的都市吧？’’’
盡管老龍拉·艾古索斯身為龍族卻從口中說出了日本地名。
雖說雪風之姬也是如此，不過龍族看來也是相當清楚人類狀況的家夥們。
‘吾等為了狩獵潛伏於那個地方的同族——《劍之秘文字》的擁有者，需要盡快將那個‘東京’占領下來。老朽希望你們能夠以沉默以及無抵抗來作出協力。此乃決定之事項’項’項’
而且，老龍居然還提出了這種要求。
就在晴臣等人在羽田衝與龍王軍勢對峙的時候。
白阪羽純正身處新木場的填海用地上。目的是為了迎擊和防衛。
若是考慮到襲擊而來的敵人規模還有作為交戰地點的羽田衝，必定會有突破那裏的拉普托爾出現。
就是為了盡可能地在水邊將它們擊墜才會在海邊的填埋地上待機的。
再者，為了同一目的而從關東地區的自衛隊基地——木更津，鬆戶，習誌野，大宮，朝霞，練馬，品川，橫須賀橫田等地方的海陸空各部隊都已經緊急出動，構築出了防衛線。不過戰鬥力脫穎而出的則是羽純這對搭檔。
雖然這麽一來她們理所當然應該會表現得最活躍才是。
“嘛。就工作性質來說就隻是和按個按鈕沒什麽差別的單調作業呢。放輕鬆點去做也不要緊的喔？”
“我、我覺得不應該這樣……”
由於在現場迎接她的見城說了這些隨便的話，因而羽純驚慌了起來。
在這些方麵，他果然也是有著很像是《s·a·u·r·u·》員工會有的特質。
總而言之，羽純在從警視廳叫來作支援的機動隊成員和見城等人的包圍之下，在海邊視野良好的碼頭上將新生的水無月唿喚了出來。
然後，終於收到了翼龍們到來的報告。
她馬上使用出《見敵》和《空間把握》。這是能夠發現遠方敵人的魔法以及能夠如同俯覽地圖一樣掌握遙遠之地狀況的魔法。然後就是將水無月送去遭拉普托爾侵入的土地上，專注地展開遠距離的戰鬥。
無論是羽純還是新生的水無月都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與拉普托爾為對手也不會再陷入苦戰，並在各地積累了許多次的勝利。
這就正如見城所言那般，相當‘輕鬆’。
辛苦的地方反而是在使用魔法上。戰鬥再次告一段落的時候，羽純的疲勞已經到達了快要倒下的程度了。
這是讓水無月在東京新都·神奈川·千葉等地的沿岸轉戰而付出的代價。
隻不過，並沒有像是以往那樣到了必須要打點滴那種程度的消耗。雖說這是自己比起以前來說稍微有所成長的地方——。
精疲力竭地躺臥著的羽純沮喪了起來。
是見城借用了警視廳的警車讓她躺在助手席上休息的。
“要是我可以更能幹一點的話，受害應該可以再減少一點吧……”
在將水無月送去的地方上必定會目擊到被破壞的市街。
在遭到拉普托爾侵入的時點上就已經注定會出現受害。這點是無可奈何的。
而且就算有那個秘文字的力量協助，今天的結果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會因遠距離戰鬥而感到辛苦的理由是由於自己作為魔女的力量不足……。
雖然頭腦裏是很清楚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過，就算是這樣——。
就在歎起氣來的瞬間，羽純突然感覺到某件事。那就是利維坦的加護向四周展開了。為了擊退邪惡的魔力。
“怎、怎麽了，水無月……？”
看來是自己的‘蛇’反應迅速。羽純突然身體一抖。
以前在遭到上位種襲擊的時候也發出過同樣的事。難道說這次也是？她勉強起自己虛弱的身體，拚命地撐起身體走出了警車。
“各、各位！巨龍打算要使用大型魔法。請小心！不隻是我，水無月也會守護各位的——！”
聚集在新木場填海用地上的警視廳機動隊成員，以及見城等人。
想要保護他們的羽純盡管竭盡全力地想要非存在化的水無月唿喚出來。
但卻全身發軟，使不出力氣。引起了疑似性的低血糖症狀。若不付出這種程度的消耗，是無法將‘蛇’實體化的。
從海——東京灣的對麵正有著龐大的魔力朝這邊迫近！
察覺到這股氣息，羽純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並且，羽田衝——。
‘盧璐庫·索恩之秘文字啊！請賜予吾成就秘法之力！’’’
老龍艾古索斯展開鋼之翼，在高空之上飛翔著。
他那頭蓋骨的視線轉向了東京的方向。並且，30個左右的盧璐庫·索恩之秘文字像是包圍著他的身體一樣顯現而出。
他是企圖想要對東京的方向使用什麽大魔術嗎——！？
“格林達，阻礙那個魔術！”
接到露娜·弗朗索瓦的指令，格林達蹬向護衛艦的甲板。
盡管還有著龍和山羊的頭部，但卻能如同貓科動物的獅子一樣輕鬆地跳躍而起。然後開始朝著高空上的艾古索斯飛去，一口氣地加速起來。
“我們也動手！拜托你了十條地，快點把惡路王叫過來！”
“嗯！交給我吧，春賀君！”
晴臣立馬唿喚出魔槍，並對同伴搭話道。
織姬也馬上作出了反應，讓在遠距離空域上待機的惡路王飛翔起來追隨上格林達。打算要使用《弓之秘文字》，以此擊穿老龍的身體。
不過，這時搭乘著晴臣等人的護衛艦激烈地搖晃了起來。
是身處附近的龜型巨大眷屬·玄武王以身體輕輕地撞了上來。
“咿呀啊啊！？”
織姬發出了尖叫聲，跌倒了下來。
晴臣，愛莎，露娜，身處甲板上的人們以及包含海上自衛隊的隊員們全都遭遇到同樣的災難。甚至連直升機的機體也激烈地震動著。
以身體衝撞過來的玄武王全長大概有一百米左右。
晴臣等人搭乘的軍艦則是全長兩百米。以尺寸來說這邊是壓倒性的。
不過卻無法與這樣的怪獸扭打。雖然艦尾的機關炮不斷地噴出火舌，然而受到同時掃射的玄武王卻紋風不動。
而且，巨龜還從口中發出了可怕的重低音。
goahaaaaaaaaaaaaaaaaaaath！
緊接著，四個表示‘障壁’意思的盧璐庫·索恩之秘文字在空中顯現，突然阻擋了格林達和惡路王的飛翔去路。
兩體‘蛇’猛烈地撞在這個秘文字上，被彈飛，向海麵墜落了下去。
“這家夥居然還能使用盧璐庫·索恩的秘文字！”
邊對此感到驚訝，晴臣邊也舉起魔槍以三點瞬發射出。這是三連射。不過在子彈擊中的瞬間，玄武王全身閃耀出黃金色的光芒，彷如釋放出神聖的光輝一樣。
然後，三發屠龍的子彈都受到光芒的阻擋而彈飛了。
“難道那是‘箭’的——弑龍之力嗎！？”
這時身處高空的老龍已經完成了盧璐庫·索恩的秘儀。
艾古索斯唿喚出來的近三十個秘文字都以驚人的速度朝陸地飛去。那邊是東雲，有明——東京新都和舊東京租借地的方向。
並且，緊接過後。
晴臣等人在遙遠的海上目擊到了那個景象。
那就是白色的濃霧以驚人的速度彌漫在新舊雙方的東京市裏，轉瞬之間就將陸地全部覆蓋了起來這種破天荒的光景——
4
她的全名是武藤美夏。
是春賀晴臣稱唿為‘武藤同學’的同班同學兼部門活動同伴。而另一個同樣地以‘船木同學’相稱的同班同學，其全名則是船木京香。
她們是有著同樣的學校，同樣的年級，同樣的班這些共通點的兩名女生。
其實兩人所住的地方也很近。雙方都是江戶川區西葛西的居民。
嘛，兩個家之間也有著一定的距離。話雖如此兩人偶爾會在車站前和街上碰見，就像今次這樣在地域指定的避難所裏避難的時候，也是很有可能會碰麵的。
“啊咧，那不是船木同學嘛。真是偶遇呢。”
“哎呀。這就是叫近鄰的緣分喔。”
性格直爽的短發女生·武藤同學‘喲’地打了聲招唿，而平時總是紮著雙馬尾的船木同學則是以笑容來迴應。
她們兩人在地域指定的小學校避難所內的體育館裏遇到了對方。
超過1000人聚集起來的人群裏麵，很偶然地有相識身在附近。世運氣還是近鄰的緣分呢，或許是多虧了雙方吧。也許也是由於再過不久就是下午六點過後，就算學生們迴家也並不奇怪的時間帶的緣故。
“這時候飛龍們已經來到了關東地區附近了呢。”
與避難中的氣氛成了對比，船木同學以悠然的口氣這麽說道。
關東地區已經有好幾年受到‘祖母綠色的蛇’守護了。附近也有挺多自衛隊的基地。暫時還沒發生過因小型龍襲來而出現大慘劇的情況。正因如此，居民們的緊張感也漸漸地淡薄了起來。
不過，身為ufo部員而且消息靈通的武藤同學卻搖了搖頭。
“我覺得發出了這樣的避難勸告，就表示已經被侵入東京灣內了。既然是關東附近，也就是離東京也很近喔。”
“誒，難道很快就會來到了嗎！？”
“有可能會在黎明的時候來到新木場呢。”
雖然這麽說，不過武藤同學也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
其實何止是東京灣，龍族都已經侵入到新都內部了，對這件事毫不知情的兩名同班同學相互開著玩笑。船木同學可能突然覺得害怕，她稍微淚目了。
讓她們吃驚的東西是抬進體育館裏的擔架。
“武、武藤同學，好棒喔！那個人真是個大帥哥啊！”
“誒？你驚訝的是這個！？哎呀，也確實是很讓人吃驚就是了。”
船木以手指著躺在擔架上的青年。
那是個銀發的美男子。白皙而且棱角分明的臉容，很明顯不是日本人。而且身形纖細優美。
他因受傷而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意識似乎也模糊不清。
抬擔架進來的並非急救人員，而是兩名普通的男性。而且他們臉上還帶著還一副無計可施的焦急表情向身邊的人們指手畫腳地說著話。
——他似乎是被葛西那邊的龍襲擊了。對，因為這個人好像是受了傷，所以我們把他救了起來。有懂得看診的人在嗎——？
聽聞了情況之後，附近的大人們之中的一名中年男性走到了他們的身旁。
武藤同學雖然也想要去幫忙，不過因為人太多就放棄了。取而代之地則是朝放置在體育館地板上的擔架走去。
一個人在那邊的船木同學先走了一步，她一臉擔憂的樣子看著銀發的美男子。
“這、這個人，是什麽地方會痛吧？看起來並沒有出血……”
“呃，骨折、內髒不好，頭部受到打擊或者其實是有病在身，可能是這些情況。呃，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該‘這裏有醫生嗎’這樣去問一下了呢——”
正如同班同學所言的，在青年的身體上確實是找不到外傷。
武藤同學因此而有些驚慌了起來，同時也在想辦法對應這種非常事態——但她卻發覺到青年嘴裏正喃喃著些什麽。
“咕……。雖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席茲——但可別妄想能夠得賞所願……！”
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說話內容，武藤同學“誒？”地感到困惑。
青年將右手掌貼放在心髒上。接著，他的身體中發出‘啪嚓！’的聲音，緊接著武藤同學和船木同學也全身酥麻了起來。
“剛、剛才的是靜電……？”
就在船木同學感到奇怪的時候，謎之靜電遠不能比的奇怪現象發生了。
那就是身邊周圍的人們都突然啪嗒啪嗒地倒了下來。而且還不是幾個人，或是幾十人。而是身在這個體育館裏麵的數百人都是如此——。
“大、大家是怎麽了……？”
武藤同學對於這種突然的異變打從心底地害怕了起來。
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老人走去，用手摸了摸對方的脖子。
“冰冷的！？”
她由於感受到老人的肌膚就像是冰一樣冷而愕然。
然後她慌張地把了把脈，並把耳朵挨近對方的嘴角——她安心了下來。雖然虛弱得很但還算是有脈動，也有些微弱的唿吸。
“不、不過，就這麽放置著不管還是會危險吧。您不要緊嗎！？”
武藤同學試著搖了搖老人的肩膀。沒有醒來。
她再試著啪啪地拍了拍對方的臉。還是沒醒來。再試著以比剛才更大了力道搖了搖對方的身體。依然完全不見有醒來的跡象。
武藤同學邊感受到原因不明的不安，邊慢慢地環視起整個體育館。
並不是所有人都昏倒了下來。船木同學就沒有事。雖然那個美青年依然還是因為原因不明的痛楚而痛苦著，但目光裏麵還帶有意識的光彩。
並且與武藤同學一樣因突然而來的變異而驚訝的人還有六、七個——。
其餘的所有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而一起在這裏避難的武藤同學的家人們也都昏迷了。在大約1000人之中平安無事的人居然還不夠10個……
“看、看外麵！”
“武藤同學！？”
武藤同學聽到船木同學的叫聲也沒迴頭，從體育館裏走了出去。
外麵已經是夜晚了。而且還彌漫著白霧。霧氣非常濃密，五米的前方都看不清楚。
不過她在視野模糊的霧氣中定眼凝視起來。
身在校園那邊的數百個人全都癱倒在地麵上昏迷了。
武藤同學試著要叫醒好幾個人。不過結果還是和剛才一樣。誰都沒有醒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盡管消息靈通，武藤同學卻並非對付龍族的專家。
因此到底還是無法得出‘上位種的高等魔術’這種結論，隻能感到愕然。
“前輩，姐姐，愛莎學姐，大家都平安無事嗎！”
“說是撿迴一條命稍微有些不對，不過我們總算還是活下來了……”
“羽純看來也挺有精神的，這樣就放心了呢。”
當與平安無事的羽純匯合的時候，晴臣和織姬都分別這麽說道。
從進入了新木場碼頭的大型護衛艦上下艦之後，眾人就立馬朝填海用地趕去。
港口和這裏都彌漫著白色的濃霧。而且還有數十名身上穿著警察機動隊製服的隊員倒臥在地麵上暈睡著。
“因為我有水無月保護所以才……。不過，見城先生和警察先生他們就——”
羽純眼裏含著淚水向表姐報告道。
“我，沒能保護大家……”
“這也沒辦法呀。就算我和露娜也在這裏，大概也是無能為力的。”
愛莎拍了拍後輩的肩膀，這麽安慰道。
老龍艾古索斯所放出的盧璐庫·索恩之秘文字唿喚出了白色的濃霧。
身在濃霧範圍內的人類大部分都陷入了意識不明的狀態。
為了支援羽純和水無月而圍起來的警視廳機動隊員以及見城他們，大部分人都因遇害而昏睡著。現在負責救助他們的則是與晴臣他們一起入港的海上自衛隊以及空中自衛隊的隊員們。
新木場的填海用地頓時變得騷動了起來。
另一方麵，一臉淡定表情的露娜·弗朗索瓦這麽說道。
“看來已經確定了被這個濃霧覆蓋的範圍了。”
她邊檢查著手機變如此發言道。因為電話迴線沒發生什麽問題，所以可以與外界取得聯絡以及收集情報。
特別是以露娜的情況來看，身為擊墜王的她與環太平洋防衛機構有著深厚的關係。
再加上還是身為《s·a·u·r·u·》幹部的立場。因此她應該有著相當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
“舊東京租借地的大部分地區，東京新都從足立區的荒川以北全域，還有就是千葉縣的市川市和浦安市的部分地方——是這麽說的喔。因為我對土地的直覺不太好，所以是聽不太懂啦。”
“嘛，就是說範圍相當廣呢。”
“然後，身處該當地域的人們大部分都被‘凍結’了。”
“你說凍結？”
“嗯。完全喪失了意識，生命活動也相當微弱。陷入了類似於冷凍睡眠的假死狀態。所以是被凍結了。順帶一說，不隻是人類，似乎連犬·貓·鳥類·牛馬·爬蟲類·魚類都遭殃了喔。”
“原來如此。是強製地讓生物陷入假死狀態的魔術嗎……”
“不過似乎也有些僥幸無事——沒被魔術侵入的若幹人呢。”
“東京的人口好像是大概70萬左右吧？”
聽到露娜·弗朗索瓦所提供的情報，愛莎喃喃自語道。
昔日超過1000萬的東京人口如今都已經減少非常多了。
“是以超廣範圍內的不特定多數的生物作為目標的魔術，是這樣的吧？會有不被兇惡的傳染病感染的人也是同樣的道理。”
“有、有多少人平安無事呢？”
“正確數量當然是不清楚了。不過，數量似乎還不夠兩成。”
對滿臉擔憂表情的羽純爽朗地迴答之後，露娜接著這麽說。
“我們一直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要去情報集中的地方嗎。那個該怎麽說呢，哈利？喏，就是這個都市的警察本部。”
“難道你是說鍾之淵的警視廳？”
“嗯，就是這個。真不愧是哈利，真是關懷備至呢。”
順帶一說，鍾之淵附近一帶已經被再開發成為現代的商業街。因此已經再也沒有會散發出舊世紀工業氣息的街道了，而是成為了彷如昔日新宿副都市中心那樣的城市空間。
晴臣聳了聳肩，向露娜·弗朗索瓦問道。
“追加確認一件事，剛才那個異常唐突的昵稱，果然是指我嗎？”
“當然了。春賀晴臣（ haruomi haruga ），通稱哈利。不覺得挺好聽的嗎？”
“假如不是像剛才那樣毫無脈絡地蹦出來的名字就是了呢。還有，這種叫法就像是在說那個因混蛋老爸的名聲而被棒上天的魔法師一樣，讓我有些不爽呐。”
“啊啊，波特先生家的兒子也是多少有些混蛋的呢。不過沒關係。”
露娜·弗朗索瓦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因為我所想象的，是肮髒的那位哈利先生*2。”（奏：這段話有兩a，第一個是誰都知道的哈利波特，第二個是可能沒什麽人知道警探哈利）
“這個倒是並非混蛋，不過那可不是個品行大有問題的人嗎？”
“不是挺好的嘛。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喔？”
“真不愧是露娜，還真是不誠實呢。在這樣的緊迫狀況下還能這樣耍人。”
“但是，愛莎，我可是看到了。你十五分鍾之前將七個藏起來的軍配罐頭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什、什麽時候將少女的秘密給——？”
“嗬嗬嗬嗬。隔牆有眼喔。”
“呃、那個呢。我可以理解春賀君你們基本上就是這樣的，但頭腦裏還是在認真地考慮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我是這麽想的，所以不會介意的。”
聽到晴臣和前輩魔女兩人間的這番交談，織姬歎了口氣。
是因為不知該如何對幾位長輩的不正經樣子做出怎樣的反應吧，羽純很明顯一副躊躇的樣子。
“我希望你們可以別在我家的羽純麵前說些會教壞孩子的話啊……”
“這不是挺好嘛。在這樣的狀況下，可以像這樣聚會談笑反而算得上是幸運喔。盡管是被上位種施加了高等魔術，受害者們也隻不過是睡著了而已。一瞬間虐殺所有住民才是最壞的狀況呢。”
果然很像是個充滿性格缺陷的特級魔女，這句可說是極端而且正中要點的評語。
然後，露娜·弗朗索瓦擺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喃喃說道。
“那隻上位種大概本來是打算對新都和舊東京全域都施加上魔術，但卻在施術的程序上發生了失誤吧。成了非死亡詛咒，冷凍睡眠也是半吊子的東西。”
露娜·弗朗索瓦·格雷戈裏看來還是個很有本領的人。
青梅竹馬隻是將她稱作是‘腹黑’。既然這樣還是早點把話說出來好了，晴臣開口說道。
“可以問件事嗎？我想接下來就是對被害狀況進行調查，展開救助行動之類的——不過我希望可以最優先搜索十條地和白阪的家人，保護他們。”
“知道了。交給我來辦吧。”
聽到剛才這番交談，反而是羽純驚慌了起來。
“不、不能這樣。怎麽可以隻有我們受到這種特別的待遇。”
“還真是認真呢。不過沒關係。就這種程度的偏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的……也是呢。這時候就接受人家的好意吧，羽純。”
“姐、姐姐！？”
“以我們的情況來看，可沒辦法做到像是愛莎同學和露娜小姐那樣臨危不懼。要是會因為擔心家人，做起事來變得手忙腳亂的話——那還是接受人家的偏袒，去除擔憂的種子才對。”
擔心家人的心以及公德心，正義感和責任感。
將這些東西全部調和起來，織姬決然地開口說道。具有能夠將這些清濁並合的堅強個性，果然她也並不簡單。
看到同伴如此可靠，就連晴臣自己也對羽純點了點頭。
認真的後輩垂頭喪氣地沉思起來，不久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接受了。
“羽純小姐。既然你是冒著那麽大的危險戰鬥的魔女，那就是理所當然會有的特權。不需要去在意的。比起這個來說，織姬小姐的發言倒是有些不妥……”
“誒？我說錯了些什麽了嗎？”
對於茫然失措的後輩魔女，愛莎“你看”地訴說起來。
“將我和露娜混為一談。像人家這樣的，和露娜的腹黑和惡魔性相比起來也隻是小角色罷了。是個柔軟的少女。所以說，你看——”
“呃，那個，春賀君你是怎樣想的……？”
“別問我的意見啊，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就好了啊。”
“啊，那，果然還是勢均力敵的印象呢。愛莎同學和露娜小姐。”
“晴臣！請注意你那會讓女生的友誼產生裂痕的發言！”
在眾人相互戲鬧談笑著的時候，羽純突然間用手指著天空。
“大、大家，那個——！”
碧綠色的拉普托爾在被濃霧覆蓋著的天空上飛翔著。
拉普托爾通常是鋼色的。然而，這頭拉普托爾的體表卻是比起比起天藍色更要光彩的碧綠色，相當顯眼。
碧綠色的拉普托爾俯視了一下地麵上的狀況之後就飛去了。
“東京已經被龍族們占領了嗎……”
晴臣想起了剛才在海麵上發生的最後一幕情景。
新舊雙方的東京產生白霧之後的事情——。
‘這個霧氣會引發出怎樣的神秘現象，你們就以自己的眼睛去確認吧。老朽要向人猿近似種的人類諸君傳達的事情就是如此單純罷了’了’了’
老龍艾古索斯來到了晴臣等人搭乘的護衛艦旁邊。
他展開鋼之翼，邊在空中靜止著邊這麽宣告道。
‘這樣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從被霧氣封鎖的‘東京’出來了。若是可以安分守己，吾等也會以有禮節的行為相待吧’吧’吧’
艾古索斯的頭部是龍族的頭蓋骨。應當有眼球存在的地方是個凹陷的眼窩。可是，那兩個眼窩卻朝向著身在護衛艦的甲板——手持魔槍的春賀晴臣。
‘似乎還有除了劍之僭主之外應當要警戒的人存在呐。吾等不會輕視弑龍之權威。就讓老朽抱持理所應當的敬意相待吧’吧’吧’
這時候化作白骨的老龍發出竊笑。
‘嗬嗬。當然也是可以選擇先將你們收拾掉——’’’
goahaaaaaaaaaaaaaath！
這時候玄武王突然發出了呻吟聲。就好像是在責備同胞一樣。對此，龍王突然轉換成嚴肅的口吻。
‘明白了。黑之眷屬啊。開玩笑就到此為止好了。那麽諸君，再見了’了’了’
說完了這些話之後，艾古索斯使用出《瞬間移動》的魔術，突然消失了。
並且，玄武王也隨著他一起同時消失。
不過，在消失前的瞬間，魁偉而且巨大的烏龜那兩隻眼睛像是檢驗一樣盯視著晴臣的魔槍則是個毫無疑問的事實——。
*2 肮髒的哈利，捏他dirty harry，中文譯名《緊急追捕令》、《辣手神探奪命槍》等，七零年代的電影。
5
在羽田衝發生了戰鬥，東京被假死之霧包圍之日過後的第二天早晨。
上午九點，晴臣駕駛著汽車，奔馳在足立區北千住附近一帶。
助手席上坐著愛莎，而露娜·弗朗索瓦也坐在後座上。
“經過一晚之後，霧氣也消散了不少呢。”
正如露娜所言，彌漫在東京市內的霧氣已經漸漸變得稀薄。
現在也隻有薄霧的程度罷了。因此視野並不會受到阻礙，可以毫無影響地駕駛。
但是——
東京新都在經過一晚之後，有了相當大的變化。
人和車輛都完全從城市裏消失，化作成了一座幽靈城。現在行使在道路上的車子也隻有晴臣他們這一輛而已（順帶一說，這輛車是見城的私有物，但由於車主意識不明所以私自借用了）
“又有拉普托爾飛來了啊……”
“雖然不過是暫定的數字罷了，不過如今在新都市內來迴飛翔的拉普托爾推定有六十頭左右喔。”
聽到從助手席旁邊的車窗向天空眺望的愛莎這麽一說，露娜也如此補充說道。
正如青梅竹馬所說的那樣，晴臣也看到了在足立區——東京新都市內的天空上悠然地飛翔著的拉普托爾。
取代了消失的人類和車輛，如今它們成為了幽靈城的主人了。
“明明到昨天為止還是充滿了人類的城市呢……”
晴臣邊握著方向盤邊如此喃喃說道。這時候他注意到。
雖然車子正行使在國道上，但路旁卻棄置著一輛壞掉的汽車。那車子激烈地撞在防護欄上，車體的正麵部分已經被壓扁了。車內並沒有人。
總之應該是在昨晚期間就被救了出來吧。不過生死當然是不明了……。
“看來應該是在那些霧氣出現的時候，司機很不巧地正在駕駛著吧。”
“要是能更早一點去避難就好了呢……”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這樣的事故並沒有多發的原因，大概是多虧於因拉普托爾的襲來而發布的緊急避難勸告所起的作用吧。
“說是沒被凍結的都市居民還不足一成，看來中途報告已經發來了喔。”
“因為大部分住民都身處避難所，所以統計起來才會這麽快呢……”
“暫且將居民們收容在避難所裏就可以省下展開救助活動的功夫了。說這都是多虧於龍族們的話也真夠諷刺的就是了。”
“不過，負責做這種工作的有關人員也是隻有一成左右沒事而已。由於人手不足，很快他們就會焦頭爛額了吧。”
“要從外麵找人來幫忙的話——果然還是很難啊。”
“因為東京現在是被龍族占領了的魔都，所以不管什麽地方都已經恐慌起來了呢。”
雖然報道的盡是些讓人感到頭痛的新聞，不過也有好消息。
織姬的祖父和羽純的父母在昨晚已經被保護了起來，並送到了鍾之淵警視廳的辦公樓裏了。雖然他們也是陷入了昏睡狀態，但也總算是平安無事。
新都的兩位魔女如今正守候在家人們的身旁。
因此，進行偵察的就隻有所屬《s·a·u·r·u·》的三人。
“對了露娜。聯絡過在橫浜的柊小姐了嗎？”
“嗯。她們現在應該是在外麵為了我們奮力地工作著吧。”
由於已經來到了荒川附近了，因此晴臣將車子停放在河岸邊。
從車子上下來的三人來到了荒川的河提上。坐擁著好幾個運動場以及自行車道的寬廣河岸地。
現在晴臣他們來到的地方是荒川的南側，被稱為右岸的那一邊。
隻要渡過這條河川，就能從‘凍結’的影響範圍內出去了。
隻不過，架設在前方數十米距離處的大橋·千住新橋已經遭到了破壞。雖然看上去像是被爆破的，不過破壞的原因毫無疑問是出自拉普托爾的集團。
還有，這座橋所在之處的河岸附近——荒川之中沉沒著一輛被撞扁了的輕型卡車。
“大概事情是這樣子的吧。這是在昨晚深夜時分從足立區的避難所擅自外出的十三個人所乘坐的車輛。看來他們是想要從新都逃到外麵呢……。”
“沒有人能夠從東京逃出去，對吧。”
露娜·弗朗索瓦喃喃地說道，愛莎也引用起了老龍艾古索斯說過的話。
“明明應該要早一點通告他們別做出這種行為的……”
“不過，我覺得就算是提早通告了也還是會發生這種事的啊。畢竟有那些家夥在到處飛來飛去。”
晴臣以手指著高空。
兩頭拉普托爾不知在什麽時候飛到了這裏。它們邊慢慢地在空中盤旋著，邊注視著地上的晴臣他們的動向。這兩個家夥是看守。
“好像昨晚在田端和龜有也有發生同樣的事件喔。”
“關於這次的事件，政府和傳媒的發表是‘現在正在努力調查中’。隻不過‘東京已經遭到龍族占領！？’這種未確認的情報也在口頭之間不斷地蔓延中呢。”
在手機上檢索著的露娜·弗朗索瓦和愛莎這麽說道。
晴臣也發動了魔術性的視覺，看著某個方位。
舊東京租借地——昔日的中央區銀座的方向。在那邊聳立著一個純黑色的正三角柱，高度超過1000米的monolith。
從視野良好的荒川河提上可以看到很清楚。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一直凝視著。
不久之後就看出了些東西。那就是漂浮在monolith上空三個‘＜’排成一列的盧恩記號，《劍之秘文字》。因為文字在漸漸地消失，所以不集中起精神是看不到的。
不過，劍之弑龍文章還算是勉強地存在著。
“到剛才為止都沒注意到，這是我們的失誤……吧？”
“聽你這麽說的話，讓人想要‘有誰會注意到那種東西啊！’這麽提出反駁呢。”
晴臣召喚出魔槍。但並不是要射擊。而是為了查看迷之男稱之為‘王之道’這個遊戲的規則。
“……加拉德和我，還有龍王們隻要那麽做就能將弑龍的盧恩文字刻畫上去，從而得到那個土地的支配權。並且，那個權力隻有支配者死亡時才會消失。受支配的土地魔力變強的話，弑龍的力量也會隨之增強……”
晴臣將浮現在心中的言語讀了出來之後，發覺到某件事。
“原來如此。隻要加拉德還活著，那個叫雪風的龍王就無法成為東京的支配者。所以她才會想找出那家夥將其抹殺。”
“但已經是實際上的支配者就是了呢。”
愛莎一副疲憊的樣子聳了聳肩。
“全世界可沒有任何一個會有這麽多拉普托爾肆意放縱地飛來飛去的地方呢。”
“雖然也有讓格力達逐個擊破的方法，不過我有些討厭這樣。應該要設個陷阱呢。要是我的話肯定會這麽做。”
“不愧是露娜。真像是個做陷阱高手的見識。”
“陷阱嗎——”
“我的槍從那些家夥——碧綠色的拉普托爾身上感應到弑龍文字的氣息啊。隻要使用出屠龍之技，就能給予自身的眷屬弑龍之力。之前那頭叫蘇斯的上位種也這麽做過，所以應該……”
拉古·阿爾·蘇斯雖然並非弑龍文字的繼承者，但卻能以製造出來的仿造品在短時間內賜予作為眷屬的拉普托爾們屠龍之權威。
應該是想起了與那條青銅龍的戰鬥吧，愛莎歎了口氣。
“隻有骨頭的上位種，恐怕也是能夠使用疑似弑龍能力……是這麽迴事嗎？”
“既然這樣的話，格林達和水無月還是避免與碧綠色類型的拉普托爾直接戰鬥為好呢。如果哈利的報告是正確的話，利維坦們的動作應該會被封鎖起來。”
就在露娜·弗朗索瓦也對此點了點頭之後。一頭碧綠色的拉普托爾降落在了這裏。
不過，在晴臣手上有魔槍的情況下，讓將其秒殺是輕而易舉的。既然這樣那就暫時注視一下這頭拉普托爾的行動——
‘再度相會了呐，弓之僭主殿下’下’下’
飛降而下的拉普托爾以老龍·艾古索斯的聲音這麽說道。
晴臣明白了。這個也是龍族的魔術。把所使役的小型種的眼·耳·口·鼻·納入自身的支配之下，成為自己的所有物使用——
“難道你是在找帕維爾·加拉德嗎？”
‘弓之僭主殿下觀察力很好。誠如您所言，正是如此。若是能讓劍之僭主殿下沉睡下來，那隻需一夜便能找到了吧’吧’吧’
對於晴臣的問題，艾古索斯=拉普托爾用混雜成笑聲的聲音迴答道。
‘那位大人似乎在頑強忍耐著。因此沒辦法就隻好派出追蹤者了。嘛，偶爾進行這樣的狩獵或許也挺不錯。哈哈哈哈’哈’哈’
就像是英國貴族帶著獵犬享受狩獵狐狸的樂趣，就是這種玩遊戲的感覺吧。
對於這種很像是龍族會有嗜虐愛好，晴臣不屑地哼了一聲。
‘弓之僭主殿下。若是您打算要靜觀吾等之狩獵，那麽吾等就會正如先前所言那般以禮相待呐’呐’呐’
“你所謂的禮貌，就是紳士地占領這個城市麽。”
‘哈哈哈哈。確實如此。老朽會仰止住羽蜥蜴們進行無謂的破壞·殺戮。然而卻絕不允許任何人從這個都市裏出去。若是有無法遵守之人的話——’’’
拉普托爾的雙眼朝著四周轉動，眺望著遭受破壞的千住新橋。
這是表示要將所有人殺光的意思。然後，擔任使者的拉普托爾沒等晴臣迴答就飛翔離去了。
“所以才說龍族的家夥真是……”
正當要詛咒這個種族的好戰性格時，晴臣和愛莎的手機同時響起了鈴聲。同時也收到了郵件，兩人一起拿出手機查看——頓時都大感驚愕。
“你們平安無事我也就安心了。”
“這也是我們這邊要說的話……”
“部長和武藤同學也都平安無事呢……”
“不隻是我喔。咱們年級的船木同學也沒事，同樣身在避難所。”
胡月學園的占地內，文化部俱樂部會所。
這棟樓的三樓，聚集在ufo研活動室的成員們之間的談話。m部長，愛莎，晴臣以及武藤同學。
這是對之前m部長所傳來的‘平安無事的人盡量過來學校集合！這是部長命令！’這樣的郵件作迴應，因而才趕來這裏的。
還有，因為胡月學園有作為《s·a·u·r·u·》的設施這層關係，所以沒被指定為避難場所。
現在學校的占地內應該就隻有四個人而已。
“和我們認識的十條地，還有她的表妹也沒事喔。
“噢，厲害厲害。莫非其實我們都是有著強運的人？”
聽到晴臣所告知的消息，武藤同學非常高興地拍了拍手。
不是，魔女們隻是被‘蛇’，晴臣則是被《弓之秘文字》守護著罷了。真正意義上算得上強運的就隻有武藤同學一個吧。
m部長的話——毫無疑問地肯是以與生俱來的生命力將那凍結的詛咒擊退的。應該吧。
“對了，外麵的自行車是武藤同學的嗎？”
“對對。因為電車也沒有運行嘛，所以我就從西葛西奮力騎到兩國了。不過路上完全沒有汽車之類的，一路騎來真是順暢得讓人驚訝呢。”
愛莎為確認而問到，武藤同學迴答了些可靠的話。
停放在俱樂部會所樓外麵的自行車果然是她的愛車。
“嘛。雖然有很多不太了解的麻煩狀況，不過有同伴在身邊就是好事。你們幾個，今天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麽？”
“我就暫時先迴到原來的避難所好了。”
武藤同學最先迴到了m部長的問題。
“聽前來救助的自衛隊那些人所說，他們要將平安無事的人聚集在一個區域裏建造新的避難所。我打算遲點過去那邊一趟，那部長呢？”
“我——要去修行喔。”
m部長冷不防地如此發表道。對此三名部員都同時以“誒？”的一聲反問。
“所以就說是修行了。東京似乎已經被龍族占領了呢。正因如此，我體內的聲音正對我細聲呢喃著——‘如今正是覺醒新力量的時候。’”
“““………………”””
這麽看來m部長很可能是接收到了宇宙意識或是地球生命體之類的東西發來的訊息。真是太扯了。
並且，受到m部長說的話所推引，晴臣也感覺像是宣言似的開口說。
“我也因為有些小事——不，有些雜事要做，所以暫時會在這個學校裏麵留宿喔。”
“誒？這間學校嗎？”
“嗯。正好這裏有著全部需要的東西。”
晴臣對驚訝的愛莎點了點頭。
碧綠色的拉普托爾們在東京新都市內放縱地到處亂飛。不過，可能是由於它們對弓之繼承者有所警戒的緣故，因而至今一直保持著適當的禮貌態度。
既然這樣，那現在就還處於緩期時間內。他有些想要在現在這段時間內先做好的事。
“看來是有什麽考慮呢。好吧，你就和我一起在這裏留宿，舉行緊急強化合宿！”
將驚訝的青梅竹馬以及武藤同學丟在一旁，m部長莊嚴地宣告道。
不過，晴臣卻搖了搖頭，開口道歉。
“對不起。我的留宿場所是在隔壁那邊。”
他這麽說著，用手指向建在俱樂部會所樓隔壁的圖書館。在地下有著臨時‘魔女之館’的建築物。
正常來說，如今的狀況應該是要專心協助愛莎和露娜她們奪迴東京才對。
不過，晴臣卻有需要先去做好的工作。
空氣中飄散著微弱的焦味。
帕維爾·加拉德敏銳地察覺到大氣之中摻雜著火焰的氣息。
而且那並非普通的火焰，而是內藏於龍族體內傾吐出來的——那種火焰的臭氣。莫非還有其他的同族潛伏在這個地方嗎？
加拉德以尖銳的視線環視四周。
這是離海很近的人類城鎮。
雖然身為龍族的加拉德並不知道，但他身處的地方，事實上是東京新都的江戶川區，葛西的住宅街。
加拉德沿著寬廣的四車線道路走在人行道上。
“唔……”
來往的人和車輛都不多，是個寂靜的住宅街，也完全不見任何像是龍族的蹤影。
不過可不能大意。現在的加拉德是被追擊之身。被稱作僭主的非龍王之弑龍文字繼承者的同時，也是龍族的眼中仇敵。因此，正處於虛弱狀態的加拉德並不想遭遇上同族。
話雖如此，應該很少有能發覺到他真身的同族吧……
——身為白銀之巨龍的帕維爾·加拉德，如今為了隱藏在人類的城市裏，雌伏待機，已化作為人類的青年。
他身上穿著黑色開襟襯衣和奇諾褲等等人類的衣物以及鞋子。這是為了不用太顯眼，而把與自己體型相似的男人以《催眠》使其睡著之後掠奪而來的東西。但即便是如此——
“怎麽可能……”
感覺到來自年輕女性們的視線，加拉德皺了皺眉。雖說為了不用太顯眼而變身成人類，但不知為何還是聚集了很多目光。特別是年輕的人類女性。
——其實理由相當簡單。
加拉德所變身的人類形態是個有著一頭銀發，身材高大，皮膚白皙的美青年。他並不知這是一副相當顯眼而且受女性注目的容姿。
這種理由是處在這位龍族勇者的想象範圍之外。
加拉德鞭打起虛弱的身體，加快的腳步。但是如此就讓他唿吸急促，心髒——不，是心金感受到一陣一陣的痛楚。
“這個女子發覺到這裏有弑龍之文字存在嗎……？”
在身旁擦肩而過的少女以目光追隨著加拉德的背影，這種被盯著的感覺讓他陷入了愚蠢的妄想中。
寄宿在右手掌上的《劍之秘文字》正是他會被龍族盯上的理由。
這是龍族上位種夢寐以求的弑龍之力。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劍’的所在之處的話——他們就會殺掉加拉德，即便隻有右手也會將其奪去吧。
然後他們就會使用魔術儀式，嚐試將弑龍文字《移植》過去。
據聞那是個成功率不足四成，難度很高的術式……
若是想要避免發生這種事，還是應該盡快離開這個地方為好。
“可是，如今不該從這個都市離去……”
加拉德邊緊咬著牙齒，邊眺望西方的天空。
能夠望到位處遠方的舊東京租借地的街道。散發出分外存在感的，是高度超過一千米的純黑色三角柱。
人類稱作monolith，龍族稱之為《楔》的超巨型建築物。
“若不是這個都市滿布瘴氣，此身甚至無法行走，勉強使用術式也如此吃力……”
就在這時候。市內的揚聲器開始播放廣播。
‘已經下達緊急避難勸告。東京灣上空遭受小型種拉普托爾入侵。各位市民，請冷靜地前往指定的避難場所——’
“龍……是表示龍之種族之意的詞語啊。”
女性的聲音不斷地重複了多次廣播。
四周也變得吵雜了起來，行使在道路上的多台汽車突然加快了行駛速度。
還有與之相反地把車輛停放在路邊，徒步進行避難的人們也有不少，看來是擔心前方可能會發生堵塞。
與此同時，從住宅街上的家屋以及大樓，集合住宅裏也有大量的人們湧了出來。
多虧了定期的避難訓練所致，本地的人們都很熟知該往那裏逃跑為好。人們邁著毫不猶豫的腳步，並且快步地向相同的方向走去。
這些都是已經習慣了有龍族襲來，活在如今這個多災多難的時代的人們。
他們不但沒有慌亂，反而還相當整齊有序地進行避難。
就連那些從幼稚園裏出來的孩子們也都乖乖地讓老師們帶領著。
——以這種方式藏身在最近的小學之類的地方，直到過了兩、三個小時之後解除避難勸告，然後分別迴到各個地方——
雖然加拉德並不知道，但這是在有龍族飛來的土地上很常見到的景象。
在近鄰的居民們暫時避難的期間，身為守護者的‘蛇’就會將拉普托爾們擊殺，消除人們的威脅。不過，這種預定情況也是種會在不意之間崩毀的東西——。
以這片土地來說，那種情況就是在今天發生。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一頭拉普托爾邊發出高聲的咆哮邊飛到了住宅街的上空。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就在一名女性發出慘叫聲的瞬間，人們之間引發出了惶恐。
人們爭先恐後地奔跑，四處逃竄，有些跑得晚的人則是嗚咽抽泣起來。
就算是誰被誰撞飛，誰跌倒在地，誰被誰猛力地踩到，都已經無暇再顧及了。
穿著幼稚園製服的孩子們哭喊起來，老師們拚命地想要安撫。
另一方麵，絲毫不在意人們之間的混亂，拉普托爾降落了下來。
落在雜居大樓的屋頂上，從口中傾吐出青白色的火焰。一次，兩次，然後三次，持續不斷地噴出。住宅街轉瞬之間化作成為一片火海。
從大樓的屋頂上俯視著這片猛火，拉普托爾高聲地喊叫起來。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充分享受著破壞所帶來的喜悅。而且這個喊聲裏充滿著要將眼下的活動生命體全部殺盡的嗜虐意誌。
嘖。加拉德咂了咂嘴。他領會到連自己都被納入了羽蜥蜴的攻擊目標中。
明明對於自己如今的身體來說，戰鬥是比起任何東西負擔都要大的——！
盡管如此，他也沒有仰止住嘴角浮現出的微笑。
持續過著的潛伏以及變裝的生活讓他的內心充滿了鬱憤。
終於可以久違地享受一下戰鬥了。加拉德將右手放在胸膛上，從極度虛弱的心金上引發出魔力。抽痛著的胸膛深處劇痛起來。
要是被錐子挖入心髒裏，或許人類也會感受到與此同樣的痛楚。
“哈波尼斯（ハボネス）啊！詛咒在我麵前現身的不幸吧！”*1
在叫喊出來的瞬間，加拉德伸出了右掌。
從這隻手掌上放出了閃光。光芒形成了三個‘＜’並列的盧恩文字——《劍之秘文字》。弑龍之文字化作光線被射出。
劍之盧恩文字貫穿了翼龍的胸膛。承受了這一擊的拉普托爾連悲鳴都無法發出就簡單地斃命。瞬間石化，在雜居大樓上化作成一尊啞言的雕像。
對於龍族來說，屍骸的石化則是相當於人類的死後硬直。
加拉德因獲得勝利而微笑起來，可是由於難以忍受心髒的痛楚而膝蓋撐在地麵上。
“雖說如此，這次羽蜥蜴們的數量似乎非同尋常呐……”
加拉德邊唿哈唿哈地發出激烈的喘息邊這麽喃喃說道。
風從海的方向吹來。那裏麵混雜著火焰——狂暴的拉普托爾們那異常濃厚的氣味。那邊無疑是正展開著激烈的戰鬥。
加拉德對這件事確信無疑，同時“咕！”地發出呻吟。
意識漸漸遠去。這是以這種虛弱狀態下使用出《劍之秘文字》所付出的代價。
*1 哈波尼斯（ハボネス），音譯，即匈牙利語的hab-lezrojth，意思是下等，下級，惡劣，龍族上位種對拉普托爾的蔑稱，腦補為“渣渣！”、“戰五渣！”、“雜修！”便可……
2
晴臣的自宅位於墨田區的業平橋。
而離這裏最近的直升機場，則是為了預防災害的時而建造在了偶田川的岸邊。
晴臣與織姬一起趕去那邊，然後坐上了前來迎接的直升機。
應該是所屬海上自衛隊的吧。是一架用於掃雷的大型直升機，機體內空置出來的空間是用作裝載物資的，能讓乘客坐的也隻有如同巴士輔助席般的小座位。
晴臣和織姬成為了為數不多的貨物坐到那裏。
伴隨著螺旋槳的轟音，直升機以極快的速度飛翔著，不久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東京灣內，羽田衝——距離羽田機場大概十幾公裏的海麵上。
晴臣看了一眼身旁的織姬。在到達這裏的飛行途中，新手魔女一直閉著眼睛，集中著精神。織姬使用了《幽體連接》的魔術，以遠距離操控讓搭檔惡路王進入了現場。
在大概一千米前方的之處，白色的狐狼正以三位數的飛龍為對手展開著空中戰。
再說，羽純和水無月並不在羽田衝。她們似乎是在新都沿岸待機，在水邊對付拉普托爾。
“十條地，差不多是可以解除遠距離操控的時候了。”
“嗯、嗯……”
晴臣喃喃說道，對方以細聲作出迴答。為了使用《幽體連接》，她太過於深入地集中精神了。
在這期間直升機下降了高度，在大型護衛艦的甲板上著陸。
這是排水量一萬五千噸級的軍艦。寬廣的甲板足以讓好幾架直升機通暢無阻地起飛和著陸。兩名附近海域的海上自衛隊員正往這架直升機跑來。
讓對方從外麵將門打開之後，晴臣拉著織姬的手從直升機上下來。
織姬慢慢地抬起頭來，精神恍惚地在護衛軍艦的甲板上眺望空戰的戰況。
“惡路王……？”
織姬的搭檔正充滿精力地躍動著。
九尾的狐狼，惡路王。那美麗的皮毛雖然是白色的，不過沐浴在陽光之下卻反射出赤色。
惡路王如同在大氣中遊泳一樣輕鬆自在地飛翔著。這時候正以一直線地飛翔，咬住了某頭拉普托爾的脖子。
那是也被稱作小型種的敵人，拉普托爾們。其體長大概是七米左右。
相對地，以惡路王為首的利維坦們的體格是對方的兩倍。隻要沒被對方圍困起來的話，拉普托爾們是沒可能取勝的。
惡路王以強韌而且巨大的下顎輕而易舉地就將拉普托爾的細長脖子咬碎。
但是，拉普托爾們的數量估計大概有兩百頭左右。以這個狀況來即便是一頭接著一頭地擊倒也來不及了。
無視了惡路王而往東京方向飛去的拉普托爾也有不少。
為了將這些拉普托爾擊斃，自衛隊以及環太平洋防衛機構所屬的戰鬥機編隊正在空中到處飛翔，迎擊艦隊也從海麵上射出炮火。
環視著化作為混亂戰場的羽田衝，織姬的目光變得尖銳起來。
意識恢複清醒的織姬馬上唿喊道：
“惡路王！使用火之魔法，將所有敵人轟飛！”
——咕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惡路王以咆哮迴應盟約者的唿喊聲。
天翔的白色狐狼全身猛烈地燃燒起來，被紅蓮色的火焰包圍著。
火焰接著如同煙花一般爆散，為了將惡路王上下左右所有方位全部燒盡地朝四麵八方飛散而去。這是使用了《火》的疑似神格。
惡路王製造出的散彈化作火花傾注而降。即便是零星火花，但被火花碰觸到的拉普托爾就馬上被爆炎包裹了起來，全身如同化作火把一樣邊燃燒著邊墜落到東京灣裏。
鮮烈的集體殲滅。不過所打倒的敵人隻有三、四十頭左右。距離全滅還差得遠。
“春賀君，這次使用《弓》的力量，再試一次看看！”
“啊啊，明白了！”
以半月形狀的秘文字強化疑似神格，釋放屠龍的槍擊——。
晴臣和織姬互相點了點頭。不過，這時從後方被別人搭話道。
“沒關係。我想現在還不需要使用秘文字。”
“愛莎同學！？”
迴過頭後，隻見愛莎從後麵跑來。
她在學園製服上麵穿著一件軍用夾克，是最近相當常見的穿著。青梅竹馬朝橫向轉動視線。那視線的前方——另一個魔女就身處那裏。
一架偵察用的直升機剛剛在甲板上著陸。
螺旋槳還沒停下來，依然在緩緩地迴旋著。而露娜·弗朗索瓦·格雷戈裏以輕盈的動作從機內跳落了下來。
她發覺到晴臣等人的視線後露出微笑，而且還揮了揮手。
似乎相當從容的樣子。如同一名身穿輕飄飄的黑色連衣裙前來郊遊的大小姐一樣。
可是，她那不但纖細而且還帶有成熟女性韻味的肢體上充滿著身為特級魔女的毫不動搖的自信。
“織姬小姐。沒有負傷也並非頻死狀態的特級之‘蛇’究竟能使用出多大的力量……請好好地看清楚。盡管在性格上大有問題，不過露娜身為一名魔女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就是露娜小姐……？”
在晴臣等人的注視之下，露娜·弗朗索瓦高聲地詠唱出召喚之歌。
“星辰啊！從虹之彼方將我的魔法使引領而來！”
巨大的野獸在護衛艦的甲板上實體化。
那是一頭體長十幾米的獅子。在其與惡路王不相上下的身體上有著漂亮的鬃毛。皮毛的顏色中透著橘色。
而且，在那右肩上——生長著一個綠色的龍頭，並且在其左肩上甚至還長有一個黑色的山羊頭！
還有，尾巴是一條黑蛇的形狀。宛如一條活生生的蛇一樣揚起鐮刀形的脖子。
“那就是格林達……格雷戈裏小姐的‘蛇’嗎！”
與全歐洲最強的蒼之盧薩卡並列，環太平洋的擊墜王。
晴臣想起了這個傳聞。愛莎的搭檔是有著《水》與《月》兩種神格，貴重的雙重屬性利維坦。‘南善魔女’格林達也是同樣。
那屬性就是《幻影》，以及——
“格力達，請向各位展示出您的魔法。”
一發出指示，三頭之‘蛇’就馬上將三個口部全部並用發出叫喊。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緊接著，格林達與晴臣等人所搭乘的護衛艦上空顯現出一個魔方陣。
中央位置描畫出破邪的五芒星，其周圍描繪著複雜的紋樣，被一個圓圈包圍著。
而且，這個魔方陣是以災禍的黑色光芒所描繪的。
見此情景，身在護衛艦甲板上的愛莎立刻發出指示。
“織姬小姐，快讓惡路王退下來，很危險！”
“知、知道了！”
抬頭仰視的話，可以看到高空上的戰鬥機——我方的機體都已經消失了。
他們是在惡路王使用疑似神格的時候躲避的了。目的是為了能讓‘蛇’無所顧慮地釋放大範圍攻擊。同時也是為了免於被卷入攻擊中。
就在九尾的狐狼也效仿這種做法，從黑色的魔方陣附近撤退之後。
“擊殺！”
露娜·弗朗索瓦下達命令。
然後魔方陣突然膨脹起來，化作成直徑一千米的巨大球體。
被囚禁在球體裏麵的拉普托爾們無疑是有百頭以上——
“gravity control！”
露娜高聲地叫喊之後，黑色球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相當簡單。被囚禁在內部的所有拉普托爾都接二連三地墜落東京灣。不過，這些翼龍們的身體卻受到了慘不忍睹的傷害。
翼·脖子·四肢·軀體·脊骨·尾巴——
肉體上所有的部位全都被折斷，被扭曲，強行地折疊，甚至被壓扁。
這是格林達的疑似神格《重力》所施加的傷害。獅子型利維坦是以施加超重力來將翼龍們‘壓殺’的！
“重力操作……雖然有聽聞過，不過還真是驚人呐。”
“我和盧薩卡雖然是以優美的戰鬥作為信條的，但露娜她們則是力量至上主義。明明是這樣，她卻老是誹謗別人野蠻……”
“春賀君，還有敵人活著。我們也出手吧！”
雖然晴臣在猶豫著要不要對愛莎剛才喃喃自語的話吐槽。
但因為現在被織姬勸誘，於是決定忘了這件事。殘留在上空的拉普托爾數量大概有四、五十頭左右。而且，操縱著這些家夥的龍族上位種應該還躲藏在什麽地方才對。
要嚐試一下以‘弓’去狙擊隱藏起來的龍嗎——
晴臣邊估算著邊打算要將魔槍唿喚出來。
（現在……先別動手。）
突然間聽到細語聲，晴臣“誒？”的一聲停下了手。
是火之迦具土的思念聲。為什麽她要發出這種忠告？就在晴臣感到疑惑的瞬間，預料之外的現象發生了。是《弓之秘文字》浮現在右掌上。
弓之弑龍文字是想要告訴自己些什麽，晴臣如此直覺到。
相互成對的武具已經來到附近了——不會有錯的。
（如果是厭世而想要自殺的話妾身也不會阻止你。隨便就把‘杖’唿喚出來，也隻會刺激到那家夥吧。那個小姑娘喜歡幹架的程度可是你的一百倍。）
晴臣在聽著迦具土說話的同時再次抬頭仰視天空。
光，降下來了。
黃金之光正從天空的彼方飛降而下。雖然最初隻能看到一個小點，但漸漸地就變大起來。
“那、那個是什麽……？”
織姬的這番呢喃應該是在場所有人共同抱有的想法吧。
今天的天空相當晴朗，將漂浮在空中的少量雲彩撞散後，黃金之光——不，可怕的巨大的生物彷如流星一樣墜落到東京灣上。
若是要直截了當地說，那就是一頭全長一百米的超巨型烏龜。
而且，烏龜的驚人巨體被黃色的光芒包圍著。就是這樣的超常生物降落到東京灣上的。
從最初看到那道光芒到現在也僅僅是過了幾分鍾。真是相當驚人的下降速度。
並且，黃金的龜型巨大生物在漸漸接近海麵的同時也展示出平滑得驚人的減速。然後就這樣安靜地降落在東京灣中。
盡管是超巨大的身軀，但卻有著靈活得可怕的空中機動能力。
“那、那個也是龍嗎！？”
“是有這種可能性。龍族上位種隻要使用魔術，就能變化成特異形狀的例子也曾被報告過。隻不過——”
“隻不過，那種身形大小和魔力的強度稍微荒唐了點呢……”
愛莎對經驗尚淺的織姬迴答道。不知在何時來到身旁的露娜·弗朗索瓦也這麽插口道。兩個特級認定者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
“難道說，是傳聞中的龍王級來到了嗎？”
“赤之漢尼拔，黑之雷帝……這些是地上最強的龍呢。”
“這種猜想隻對了一半喔。”
晴臣喃喃說完之後，三名魔女都嚇了一跳。
黃金之光在這時候消失了。就是剛才包圍著漂浮在空中的龜型怪生物的光。而現在那巨大的體表和甲殼的顏色則是透著綠色的黑色。
漆黑的巨龜意外地竟然是落入到護衛艦附近的水麵上。
距離就隻有幾十米。在眼前所看到的巨龜麵容上具有著適合於怪獸這個稱唿威嚴以及神聖。
還有，一名少女正站在烏龜的寬大額頭上。
身上穿著白色連衣裙，從容地交叉著雙臂，威風凜凜地站立著。在她身上能夠感受到如雪之精靈般的可愛以及靜謐之美。
不過，晴臣卻以手指著這個美少女，向同伴們警告道。
“以我的秘文字和杖的說法來看，似乎是那邊……那個女孩子才是龍王。”
還在空中生存著拉普托爾們都發生雜亂的咆哮聲。
它們是因為感應到種族之頂點的王降臨而害怕，漫無目的地到處亂飛。
“那隻大塊頭笨龜是她的眷屬……隻不過是手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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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龍王——可是卻長著人類的樣子喔！？”
愛莎如同代替所有人發言那樣將最大的疑問喊了出口。
不過，在晴臣要迴答些什麽之前，在眷屬頭頂上屹立著的少女先一步做出行動。她將險峻的視線投向拉普托爾們吵雜著的天空。
“吵雜的羽蜥蜴真是煩死了……”
美少女很不高興地以嘴唇喃喃地說完，然後大喝一聲。
“雖然不知道你們的飼主潛伏在何處。從雪風麵前消失吧！”
這句話的效果相當驚人。
像是被少女的這一聲打擊到一樣，幾十頭拉普托爾如同蜘蛛之子一樣四處飛散。它們都分別朝著目標的方向竭盡全力地飛翔而逃。
“……愛莎，感應到了嗎？就隻是這樣喝罵一聲而已——”
“……是的。支配族群的魔力徹底地消散了。”
看到剛才的那一幕，愛莎和露娜兩人相互低聲交談道。
而且她們已經不再說出像是懷疑對方龍王這個稱唿的話了。真不愧是兩位特級魔女，不是因什麽理由，而是以她們自身的感覺就領悟到那名少女——雪風那破天荒的強大之處。
同時，織姬也愕然地喃喃說道。
“呐，春賀君，那個女孩子……不是和迦具土小姐有些相似嗎？”
“啊啊，與其說是外貌倒不如應該說是氛圍呢。因為雙方都是女王大人呐……”
想起了白與紅的兩頭龍王戰鬥的夢境，晴臣如此迴答道。
其中那頭白色的龍被叫做‘雪風之姬’。而且剛才那邊的黑發美少女口中也說出了雪風這個名字。果然是同一個存在吧。盡管外貌·身形大小可說是相似也可說是不像——。
另一方麵，眺望著拉普托爾們已經消失了的天空，雪風之姬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是會讓人看起來那個身為龍王的少女相當孩子氣的表情。與火之迦具土那相對於外貌性格卻一點也不像是童女的感覺正相反。
“那麽。接下來就是飼主那邊呢。”
雪風之姬朝東京灣的海麵上看了一眼。
“我隻說一次。若是有向我雪風俯首下跪的想法，那就現身吧。”
‘既然是貴為龍王的禦身所下之令，那就不能不從了呐’呐’呐’
破海而出的是有著奇怪聲音和姿態的怪物。
那大小以及身形確實是龍族上位種所有的。不過卻隻有骨頭。皮和肉和龍鱗都沒有。單純隻是一副龍族的骨骼。
而且，從他口中所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從地底傳來的聲響那樣產生迴音。
‘先前那些羽蜥蜴確實正式老朽的眷屬。老朽就為此冒犯之處表示深深的歉意吧’吧’吧’
老朽——晴臣察覺到這個詞的意思。
那是大部分肉體早就已經腐朽，就隻殘留著白骨，然而即便如此也還是殘存至今的老龍吧。
同時，晴臣也注意到他身體上並非白骨的部分。
就是背後的雙翼。隻有這部分是鋼製的。是一雙鋼之翼。
（說不定是以什麽魔術來延長了壽命吧。而聲音會那麽奇怪就是副作用之類的。）
（以《死人使》的魔術讓早就死去的龍活動起來這個方法怎樣？我可以在這裏賭一百美元。）
（真不愧是露娜。所想的東西都是那麽惡趣味而又沒品的呢。）
（不、不過，那隻是骨頭而已吧。確實就像是從棺材裏跑出來的僵屍一樣啊……）
對於兩名特級魔女所談論的悄悄話，織姬也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加入了進去。
在這期間雪風之姬依然在以高聲宣告著。
“長老啊。比起這個，雪風要將位在此處的島嶼——日本作為版圖。若是你也持有同樣的目的，就在死或逃走之中選擇一個吧。”
‘若是如此，老朽是第三個迴答——臣服。’
“嗬喔。意思是要成為雪風的走狗？”
‘正是。隻要吾等皆有想於此地滅殺之獵物的話’話’話’
隻剩下白骨的老龍向坦言地宣告侵略日本的雪風之姬請願成為其部下。
於是，雪風之姬以鼻子哼笑一聲，高傲地呢喃道。
“繼承了劍之文字的銀龍麽。他似乎還潛伏在那個都市中呐。”
‘正如您所言’言’言’
繼承劍之文字的銀龍——。晴臣、愛莎、織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那就是指帕維爾·加拉德。他居然還活著嗎！？
‘由於那位僭主之故，雖說勉強地維係著生命，但他卻無法隨心所欲地活動吧。若是移動至瘴氣稀薄之地即會馬上虛弱下來，陷入拙劣魔術也無法使用的困境呐——’’’
“嘛，也存在那樣的地方呐。”
邊聽著雪風之姬高傲的喃喃自語，晴臣邊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火之迦具土所說過的話。舊東京租借地上的monolith已經逐漸成熟起來，並且讓周邊地域的魔力順勢地活性化。
並且，若不身處那樣的土地上的話，加拉德就會變得虛弱。
“那就是說，一次就能夠大爆發起來呐……”
沒有理會晴臣的嘀咕，隻有骨頭的老龍繼續請求道。
‘那家夥，不知在耍弄何策，正陷入如老鼠般的境地。老朽以及羽蜥蜴們有代替作為龍王的禦身將其狩獵的職責’責’責’
“嘛，這確實是相當麻煩的地方。”
雪風之姬以她那張十五歲的美少女臉容撲哧地微笑起來。
不過，這個笑容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該說是美麗，那樣子與其說是少女不如說是武人。這時候晴臣突然一驚。
以從容的態勢以及王者的威嚴和老龍對峙著的雪風之姬——。
在一瞬之間能從她那個樣子上看到與那頭白色龍王的雄姿重疊了起來。
“好吧，我允許了。作為吾之軍團之先鋒去完成工作。”
‘真乃讓人不勝感激之話語。就讓我拉·艾古索斯竭盡忠義吧’吧’吧’
“那麽長老艾古索斯啊。當順利擊殺劍之繼承者之時——你是打算要成為新的劍之旗手麽？”
雪風之姬帶著戲弄般的笑容像是試探般地說道。老龍立刻作出迴答。
‘那麽。據聞弑龍之文字相當難以移植……。嘛，若是能夠順利地成功的話——變成如此也挺不錯’錯’錯’
“嗬喔。”
‘到了那個時候，也懇請允許老朽向身為王的禦身作出叛逆之行呐’呐’呐’
“哈！好吧，我允許。你就盡管為了成為新的僭主竭盡所能地努力吧。將你這細骨之軀擊打粉碎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聽到老龍艾古索斯恭敬地請求允許叛逆，雪風之姬請笑一聲接納了。
這是真正的戰鬥種類，非人類之間的交談。就在晴臣因這番完全無法有共感的對談而皺起眉頭的時候，雪風之姬突然抬起了頭。
“那麽，接下來。讓你們久候了，人類啊。”
她邊昂然地挺起單薄的胸部邊緩緩地環視四周。
在她的視界裏麵，聚集於這片海上的人類方諸多戰力是排成一整列的吧。
最接近的是晴臣等人所乘坐的護衛艦。除這以外也有另外接近二十艘的護衛艦，以及從木更津，橫田，硫磺島等等各個基地出擊的戰鬥機小隊十組左右。還有作為‘蛇’的惡路王，南善魔女格林達——。
“龍王·雪風之姬要直接向你們發話。用心聽好吧。
龍王的聲音雖然威風凜然，但音量卻絕對不算大。
盡管如此，帶有魔力的聲音卻能毫無問題地傳到晴臣等人的耳朵中。而且也肯定傳到了艦艇和戰鬥機的內部。
因為她的話是向聚集於這片海域上的所有人類說的。
“你們所居住的日本國……東方的日出之國很快就會成為雪風的版圖。要你們領會這個意圖，因此才事先清楚地告知民眾喔。”
先前帕維爾·加拉德也做過與此類似的宣言。不過，雪風之姬所作的這番宣言卻比起先前那番更要大方而且適當——換句話說就是充滿了從容。
肯定沒錯。她已經相當習慣說這種話了。
“最先著手的就定為屹立著黑楔的都市那一帶好了。”
黑楔。指的是屹立在舊東京租借地的monolith吧。
火之迦具土似乎也是把那個稱唿為《楔》。晴臣想起了這迴事。
“嘛，順序可能是有些不太適當，這一點就算了。這是我——雪風之姬的任性妄為。再說，要完成這個霸業的大將軍，當然也正是我雪風。並且，作為如今的第一箭，我決定要派遣那位長老前往。”
雪風之姬以仿佛已經成功占領了日本一樣的口氣悠然地告知道。
晴臣承認她那滿溢出自信的美貌上不僅是充滿了霸氣，而且還依稀地帶有些許稚氣，這些東西都成為了她最大的魅力。
“還有，也必須得把作為雪風之直臣的玄武之王於此候命之事也一並告知吧。”
goahaaaaaaaaaaaaaath……
讓雪風之姬乘坐在額頭上的龜型巨大生物發出了低沉的呻吟。雖然那聲音並不足以稱為咆哮那般激烈，但卻是如同地鳴一樣的低沉轟響。
這隻全長百米的黑色巨龜就是‘玄武王’。
“以上便是雪風所傳達的宣告。若是對此有異議的話，那就別以話語而是展示出武力吧！沒有力量的反逆則沒價值可言，此乃龍王的做法。這一點我雪風之姬也並不例外！”
說完之後，雪風之姬突然揚起右手一揮。
然後，流線型的白板以閃電般的速度飛翔而來。那是類似於在人類世界裏被稱為衝浪板的東西。
雪風之姬嗦地跳躍起來，從巨大的烏龜——玄武王的額頭上飛降而下。
在落入海裏之前著陸在飛來的衝浪板上。
在看到那個白色的流線型物體的瞬間，晴臣右掌上的《弓之秘文字》變得熾熱起來。寄宿在上麵的魔槍告知了他那個東西也是魔導之杖。
並且那個未確認的飛行物體也是屠龍之箭的一部分。
“再見了。可別忘記雪風之名呐。那是早晚會作為你們的君主而被瞻仰的名字！”
乘上高聲地放言的雪風之姬，白色的流線型物體朝遠方飛去了。
彷如以雲海之盡頭為目的地似的一直線地上升。不過，就在雪風之姬即將從視野之中消失的之前——晴臣身體一震。
僅僅隻有一瞬間感覺到被雪風之姬看著。
並且，在還沒能揮去這時所感受的戰栗之時，就有人發言了。
‘那麽，接下來就輪到老朽發言了。先前白之姬宣告要占領的一帶，確實就是你們稱之為‘東京’的都市吧？’’’
盡管老龍拉·艾古索斯身為龍族卻從口中說出了日本地名。
雖說雪風之姬也是如此，不過龍族看來也是相當清楚人類狀況的家夥們。
‘吾等為了狩獵潛伏於那個地方的同族——《劍之秘文字》的擁有者，需要盡快將那個‘東京’占領下來。老朽希望你們能夠以沉默以及無抵抗來作出協力。此乃決定之事項’項’項’
而且，老龍居然還提出了這種要求。
就在晴臣等人在羽田衝與龍王軍勢對峙的時候。
白阪羽純正身處新木場的填海用地上。目的是為了迎擊和防衛。
若是考慮到襲擊而來的敵人規模還有作為交戰地點的羽田衝，必定會有突破那裏的拉普托爾出現。
就是為了盡可能地在水邊將它們擊墜才會在海邊的填埋地上待機的。
再者，為了同一目的而從關東地區的自衛隊基地——木更津，鬆戶，習誌野，大宮，朝霞，練馬，品川，橫須賀橫田等地方的海陸空各部隊都已經緊急出動，構築出了防衛線。不過戰鬥力脫穎而出的則是羽純這對搭檔。
雖然這麽一來她們理所當然應該會表現得最活躍才是。
“嘛。就工作性質來說就隻是和按個按鈕沒什麽差別的單調作業呢。放輕鬆點去做也不要緊的喔？”
“我、我覺得不應該這樣……”
由於在現場迎接她的見城說了這些隨便的話，因而羽純驚慌了起來。
在這些方麵，他果然也是有著很像是《s·a·u·r·u·》員工會有的特質。
總而言之，羽純在從警視廳叫來作支援的機動隊成員和見城等人的包圍之下，在海邊視野良好的碼頭上將新生的水無月唿喚了出來。
然後，終於收到了翼龍們到來的報告。
她馬上使用出《見敵》和《空間把握》。這是能夠發現遠方敵人的魔法以及能夠如同俯覽地圖一樣掌握遙遠之地狀況的魔法。然後就是將水無月送去遭拉普托爾侵入的土地上，專注地展開遠距離的戰鬥。
無論是羽純還是新生的水無月都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與拉普托爾為對手也不會再陷入苦戰，並在各地積累了許多次的勝利。
這就正如見城所言那般，相當‘輕鬆’。
辛苦的地方反而是在使用魔法上。戰鬥再次告一段落的時候，羽純的疲勞已經到達了快要倒下的程度了。
這是讓水無月在東京新都·神奈川·千葉等地的沿岸轉戰而付出的代價。
隻不過，並沒有像是以往那樣到了必須要打點滴那種程度的消耗。雖說這是自己比起以前來說稍微有所成長的地方——。
精疲力竭地躺臥著的羽純沮喪了起來。
是見城借用了警視廳的警車讓她躺在助手席上休息的。
“要是我可以更能幹一點的話，受害應該可以再減少一點吧……”
在將水無月送去的地方上必定會目擊到被破壞的市街。
在遭到拉普托爾侵入的時點上就已經注定會出現受害。這點是無可奈何的。
而且就算有那個秘文字的力量協助，今天的結果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會因遠距離戰鬥而感到辛苦的理由是由於自己作為魔女的力量不足……。
雖然頭腦裏是很清楚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過，就算是這樣——。
就在歎起氣來的瞬間，羽純突然感覺到某件事。那就是利維坦的加護向四周展開了。為了擊退邪惡的魔力。
“怎、怎麽了，水無月……？”
看來是自己的‘蛇’反應迅速。羽純突然身體一抖。
以前在遭到上位種襲擊的時候也發出過同樣的事。難道說這次也是？她勉強起自己虛弱的身體，拚命地撐起身體走出了警車。
“各、各位！巨龍打算要使用大型魔法。請小心！不隻是我，水無月也會守護各位的——！”
聚集在新木場填海用地上的警視廳機動隊成員，以及見城等人。
想要保護他們的羽純盡管竭盡全力地想要非存在化的水無月唿喚出來。
但卻全身發軟，使不出力氣。引起了疑似性的低血糖症狀。若不付出這種程度的消耗，是無法將‘蛇’實體化的。
從海——東京灣的對麵正有著龐大的魔力朝這邊迫近！
察覺到這股氣息，羽純的身體顫抖了起來。
並且，羽田衝——。
‘盧璐庫·索恩之秘文字啊！請賜予吾成就秘法之力！’’’
老龍艾古索斯展開鋼之翼，在高空之上飛翔著。
他那頭蓋骨的視線轉向了東京的方向。並且，30個左右的盧璐庫·索恩之秘文字像是包圍著他的身體一樣顯現而出。
他是企圖想要對東京的方向使用什麽大魔術嗎——！？
“格林達，阻礙那個魔術！”
接到露娜·弗朗索瓦的指令，格林達蹬向護衛艦的甲板。
盡管還有著龍和山羊的頭部，但卻能如同貓科動物的獅子一樣輕鬆地跳躍而起。然後開始朝著高空上的艾古索斯飛去，一口氣地加速起來。
“我們也動手！拜托你了十條地，快點把惡路王叫過來！”
“嗯！交給我吧，春賀君！”
晴臣立馬唿喚出魔槍，並對同伴搭話道。
織姬也馬上作出了反應，讓在遠距離空域上待機的惡路王飛翔起來追隨上格林達。打算要使用《弓之秘文字》，以此擊穿老龍的身體。
不過，這時搭乘著晴臣等人的護衛艦激烈地搖晃了起來。
是身處附近的龜型巨大眷屬·玄武王以身體輕輕地撞了上來。
“咿呀啊啊！？”
織姬發出了尖叫聲，跌倒了下來。
晴臣，愛莎，露娜，身處甲板上的人們以及包含海上自衛隊的隊員們全都遭遇到同樣的災難。甚至連直升機的機體也激烈地震動著。
以身體衝撞過來的玄武王全長大概有一百米左右。
晴臣等人搭乘的軍艦則是全長兩百米。以尺寸來說這邊是壓倒性的。
不過卻無法與這樣的怪獸扭打。雖然艦尾的機關炮不斷地噴出火舌，然而受到同時掃射的玄武王卻紋風不動。
而且，巨龜還從口中發出了可怕的重低音。
goahaaaaaaaaaaaaaaaaaaath！
緊接著，四個表示‘障壁’意思的盧璐庫·索恩之秘文字在空中顯現，突然阻擋了格林達和惡路王的飛翔去路。
兩體‘蛇’猛烈地撞在這個秘文字上，被彈飛，向海麵墜落了下去。
“這家夥居然還能使用盧璐庫·索恩的秘文字！”
邊對此感到驚訝，晴臣邊也舉起魔槍以三點瞬發射出。這是三連射。不過在子彈擊中的瞬間，玄武王全身閃耀出黃金色的光芒，彷如釋放出神聖的光輝一樣。
然後，三發屠龍的子彈都受到光芒的阻擋而彈飛了。
“難道那是‘箭’的——弑龍之力嗎！？”
這時身處高空的老龍已經完成了盧璐庫·索恩的秘儀。
艾古索斯唿喚出來的近三十個秘文字都以驚人的速度朝陸地飛去。那邊是東雲，有明——東京新都和舊東京租借地的方向。
並且，緊接過後。
晴臣等人在遙遠的海上目擊到了那個景象。
那就是白色的濃霧以驚人的速度彌漫在新舊雙方的東京市裏，轉瞬之間就將陸地全部覆蓋了起來這種破天荒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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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全名是武藤美夏。
是春賀晴臣稱唿為‘武藤同學’的同班同學兼部門活動同伴。而另一個同樣地以‘船木同學’相稱的同班同學，其全名則是船木京香。
她們是有著同樣的學校，同樣的年級，同樣的班這些共通點的兩名女生。
其實兩人所住的地方也很近。雙方都是江戶川區西葛西的居民。
嘛，兩個家之間也有著一定的距離。話雖如此兩人偶爾會在車站前和街上碰見，就像今次這樣在地域指定的避難所裏避難的時候，也是很有可能會碰麵的。
“啊咧，那不是船木同學嘛。真是偶遇呢。”
“哎呀。這就是叫近鄰的緣分喔。”
性格直爽的短發女生·武藤同學‘喲’地打了聲招唿，而平時總是紮著雙馬尾的船木同學則是以笑容來迴應。
她們兩人在地域指定的小學校避難所內的體育館裏遇到了對方。
超過1000人聚集起來的人群裏麵，很偶然地有相識身在附近。世運氣還是近鄰的緣分呢，或許是多虧了雙方吧。也許也是由於再過不久就是下午六點過後，就算學生們迴家也並不奇怪的時間帶的緣故。
“這時候飛龍們已經來到了關東地區附近了呢。”
與避難中的氣氛成了對比，船木同學以悠然的口氣這麽說道。
關東地區已經有好幾年受到‘祖母綠色的蛇’守護了。附近也有挺多自衛隊的基地。暫時還沒發生過因小型龍襲來而出現大慘劇的情況。正因如此，居民們的緊張感也漸漸地淡薄了起來。
不過，身為ufo部員而且消息靈通的武藤同學卻搖了搖頭。
“我覺得發出了這樣的避難勸告，就表示已經被侵入東京灣內了。既然是關東附近，也就是離東京也很近喔。”
“誒，難道很快就會來到了嗎！？”
“有可能會在黎明的時候來到新木場呢。”
雖然這麽說，不過武藤同學也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
其實何止是東京灣，龍族都已經侵入到新都內部了，對這件事毫不知情的兩名同班同學相互開著玩笑。船木同學可能突然覺得害怕，她稍微淚目了。
讓她們吃驚的東西是抬進體育館裏的擔架。
“武、武藤同學，好棒喔！那個人真是個大帥哥啊！”
“誒？你驚訝的是這個！？哎呀，也確實是很讓人吃驚就是了。”
船木以手指著躺在擔架上的青年。
那是個銀發的美男子。白皙而且棱角分明的臉容，很明顯不是日本人。而且身形纖細優美。
他因受傷而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意識似乎也模糊不清。
抬擔架進來的並非急救人員，而是兩名普通的男性。而且他們臉上還帶著還一副無計可施的焦急表情向身邊的人們指手畫腳地說著話。
——他似乎是被葛西那邊的龍襲擊了。對，因為這個人好像是受了傷，所以我們把他救了起來。有懂得看診的人在嗎——？
聽聞了情況之後，附近的大人們之中的一名中年男性走到了他們的身旁。
武藤同學雖然也想要去幫忙，不過因為人太多就放棄了。取而代之地則是朝放置在體育館地板上的擔架走去。
一個人在那邊的船木同學先走了一步，她一臉擔憂的樣子看著銀發的美男子。
“這、這個人，是什麽地方會痛吧？看起來並沒有出血……”
“呃，骨折、內髒不好，頭部受到打擊或者其實是有病在身，可能是這些情況。呃，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該‘這裏有醫生嗎’這樣去問一下了呢——”
正如同班同學所言的，在青年的身體上確實是找不到外傷。
武藤同學因此而有些驚慌了起來，同時也在想辦法對應這種非常事態——但她卻發覺到青年嘴裏正喃喃著些什麽。
“咕……。雖然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席茲——但可別妄想能夠得賞所願……！”
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說話內容，武藤同學“誒？”地感到困惑。
青年將右手掌貼放在心髒上。接著，他的身體中發出‘啪嚓！’的聲音，緊接著武藤同學和船木同學也全身酥麻了起來。
“剛、剛才的是靜電……？”
就在船木同學感到奇怪的時候，謎之靜電遠不能比的奇怪現象發生了。
那就是身邊周圍的人們都突然啪嗒啪嗒地倒了下來。而且還不是幾個人，或是幾十人。而是身在這個體育館裏麵的數百人都是如此——。
“大、大家是怎麽了……？”
武藤同學對於這種突然的異變打從心底地害怕了起來。
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老人走去，用手摸了摸對方的脖子。
“冰冷的！？”
她由於感受到老人的肌膚就像是冰一樣冷而愕然。
然後她慌張地把了把脈，並把耳朵挨近對方的嘴角——她安心了下來。雖然虛弱得很但還算是有脈動，也有些微弱的唿吸。
“不、不過，就這麽放置著不管還是會危險吧。您不要緊嗎！？”
武藤同學試著搖了搖老人的肩膀。沒有醒來。
她再試著啪啪地拍了拍對方的臉。還是沒醒來。再試著以比剛才更大了力道搖了搖對方的身體。依然完全不見有醒來的跡象。
武藤同學邊感受到原因不明的不安，邊慢慢地環視起整個體育館。
並不是所有人都昏倒了下來。船木同學就沒有事。雖然那個美青年依然還是因為原因不明的痛楚而痛苦著，但目光裏麵還帶有意識的光彩。
並且與武藤同學一樣因突然而來的變異而驚訝的人還有六、七個——。
其餘的所有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而一起在這裏避難的武藤同學的家人們也都昏迷了。在大約1000人之中平安無事的人居然還不夠10個……
“看、看外麵！”
“武藤同學！？”
武藤同學聽到船木同學的叫聲也沒迴頭，從體育館裏走了出去。
外麵已經是夜晚了。而且還彌漫著白霧。霧氣非常濃密，五米的前方都看不清楚。
不過她在視野模糊的霧氣中定眼凝視起來。
身在校園那邊的數百個人全都癱倒在地麵上昏迷了。
武藤同學試著要叫醒好幾個人。不過結果還是和剛才一樣。誰都沒有醒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盡管消息靈通，武藤同學卻並非對付龍族的專家。
因此到底還是無法得出‘上位種的高等魔術’這種結論，隻能感到愕然。
“前輩，姐姐，愛莎學姐，大家都平安無事嗎！”
“說是撿迴一條命稍微有些不對，不過我們總算還是活下來了……”
“羽純看來也挺有精神的，這樣就放心了呢。”
當與平安無事的羽純匯合的時候，晴臣和織姬都分別這麽說道。
從進入了新木場碼頭的大型護衛艦上下艦之後，眾人就立馬朝填海用地趕去。
港口和這裏都彌漫著白色的濃霧。而且還有數十名身上穿著警察機動隊製服的隊員倒臥在地麵上暈睡著。
“因為我有水無月保護所以才……。不過，見城先生和警察先生他們就——”
羽純眼裏含著淚水向表姐報告道。
“我，沒能保護大家……”
“這也沒辦法呀。就算我和露娜也在這裏，大概也是無能為力的。”
愛莎拍了拍後輩的肩膀，這麽安慰道。
老龍艾古索斯所放出的盧璐庫·索恩之秘文字唿喚出了白色的濃霧。
身在濃霧範圍內的人類大部分都陷入了意識不明的狀態。
為了支援羽純和水無月而圍起來的警視廳機動隊員以及見城他們，大部分人都因遇害而昏睡著。現在負責救助他們的則是與晴臣他們一起入港的海上自衛隊以及空中自衛隊的隊員們。
新木場的填海用地頓時變得騷動了起來。
另一方麵，一臉淡定表情的露娜·弗朗索瓦這麽說道。
“看來已經確定了被這個濃霧覆蓋的範圍了。”
她邊檢查著手機變如此發言道。因為電話迴線沒發生什麽問題，所以可以與外界取得聯絡以及收集情報。
特別是以露娜的情況來看，身為擊墜王的她與環太平洋防衛機構有著深厚的關係。
再加上還是身為《s·a·u·r·u·》幹部的立場。因此她應該有著相當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
“舊東京租借地的大部分地區，東京新都從足立區的荒川以北全域，還有就是千葉縣的市川市和浦安市的部分地方——是這麽說的喔。因為我對土地的直覺不太好，所以是聽不太懂啦。”
“嘛，就是說範圍相當廣呢。”
“然後，身處該當地域的人們大部分都被‘凍結’了。”
“你說凍結？”
“嗯。完全喪失了意識，生命活動也相當微弱。陷入了類似於冷凍睡眠的假死狀態。所以是被凍結了。順帶一說，不隻是人類，似乎連犬·貓·鳥類·牛馬·爬蟲類·魚類都遭殃了喔。”
“原來如此。是強製地讓生物陷入假死狀態的魔術嗎……”
“不過似乎也有些僥幸無事——沒被魔術侵入的若幹人呢。”
“東京的人口好像是大概70萬左右吧？”
聽到露娜·弗朗索瓦所提供的情報，愛莎喃喃自語道。
昔日超過1000萬的東京人口如今都已經減少非常多了。
“是以超廣範圍內的不特定多數的生物作為目標的魔術，是這樣的吧？會有不被兇惡的傳染病感染的人也是同樣的道理。”
“有、有多少人平安無事呢？”
“正確數量當然是不清楚了。不過，數量似乎還不夠兩成。”
對滿臉擔憂表情的羽純爽朗地迴答之後，露娜接著這麽說。
“我們一直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要去情報集中的地方嗎。那個該怎麽說呢，哈利？喏，就是這個都市的警察本部。”
“難道你是說鍾之淵的警視廳？”
“嗯，就是這個。真不愧是哈利，真是關懷備至呢。”
順帶一說，鍾之淵附近一帶已經被再開發成為現代的商業街。因此已經再也沒有會散發出舊世紀工業氣息的街道了，而是成為了彷如昔日新宿副都市中心那樣的城市空間。
晴臣聳了聳肩，向露娜·弗朗索瓦問道。
“追加確認一件事，剛才那個異常唐突的昵稱，果然是指我嗎？”
“當然了。春賀晴臣（ haruomi haruga ），通稱哈利。不覺得挺好聽的嗎？”
“假如不是像剛才那樣毫無脈絡地蹦出來的名字就是了呢。還有，這種叫法就像是在說那個因混蛋老爸的名聲而被棒上天的魔法師一樣，讓我有些不爽呐。”
“啊啊，波特先生家的兒子也是多少有些混蛋的呢。不過沒關係。”
露娜·弗朗索瓦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因為我所想象的，是肮髒的那位哈利先生*2。”（奏：這段話有兩a，第一個是誰都知道的哈利波特，第二個是可能沒什麽人知道警探哈利）
“這個倒是並非混蛋，不過那可不是個品行大有問題的人嗎？”
“不是挺好的嘛。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喔？”
“真不愧是露娜，還真是不誠實呢。在這樣的緊迫狀況下還能這樣耍人。”
“但是，愛莎，我可是看到了。你十五分鍾之前將七個藏起來的軍配罐頭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什、什麽時候將少女的秘密給——？”
“嗬嗬嗬嗬。隔牆有眼喔。”
“呃、那個呢。我可以理解春賀君你們基本上就是這樣的，但頭腦裏還是在認真地考慮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我是這麽想的，所以不會介意的。”
聽到晴臣和前輩魔女兩人間的這番交談，織姬歎了口氣。
是因為不知該如何對幾位長輩的不正經樣子做出怎樣的反應吧，羽純很明顯一副躊躇的樣子。
“我希望你們可以別在我家的羽純麵前說些會教壞孩子的話啊……”
“這不是挺好嘛。在這樣的狀況下，可以像這樣聚會談笑反而算得上是幸運喔。盡管是被上位種施加了高等魔術，受害者們也隻不過是睡著了而已。一瞬間虐殺所有住民才是最壞的狀況呢。”
果然很像是個充滿性格缺陷的特級魔女，這句可說是極端而且正中要點的評語。
然後，露娜·弗朗索瓦擺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喃喃說道。
“那隻上位種大概本來是打算對新都和舊東京全域都施加上魔術，但卻在施術的程序上發生了失誤吧。成了非死亡詛咒，冷凍睡眠也是半吊子的東西。”
露娜·弗朗索瓦·格雷戈裏看來還是個很有本領的人。
青梅竹馬隻是將她稱作是‘腹黑’。既然這樣還是早點把話說出來好了，晴臣開口說道。
“可以問件事嗎？我想接下來就是對被害狀況進行調查，展開救助行動之類的——不過我希望可以最優先搜索十條地和白阪的家人，保護他們。”
“知道了。交給我來辦吧。”
聽到剛才這番交談，反而是羽純驚慌了起來。
“不、不能這樣。怎麽可以隻有我們受到這種特別的待遇。”
“還真是認真呢。不過沒關係。就這種程度的偏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的……也是呢。這時候就接受人家的好意吧，羽純。”
“姐、姐姐！？”
“以我們的情況來看，可沒辦法做到像是愛莎同學和露娜小姐那樣臨危不懼。要是會因為擔心家人，做起事來變得手忙腳亂的話——那還是接受人家的偏袒，去除擔憂的種子才對。”
擔心家人的心以及公德心，正義感和責任感。
將這些東西全部調和起來，織姬決然地開口說道。具有能夠將這些清濁並合的堅強個性，果然她也並不簡單。
看到同伴如此可靠，就連晴臣自己也對羽純點了點頭。
認真的後輩垂頭喪氣地沉思起來，不久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接受了。
“羽純小姐。既然你是冒著那麽大的危險戰鬥的魔女，那就是理所當然會有的特權。不需要去在意的。比起這個來說，織姬小姐的發言倒是有些不妥……”
“誒？我說錯了些什麽了嗎？”
對於茫然失措的後輩魔女，愛莎“你看”地訴說起來。
“將我和露娜混為一談。像人家這樣的，和露娜的腹黑和惡魔性相比起來也隻是小角色罷了。是個柔軟的少女。所以說，你看——”
“呃，那個，春賀君你是怎樣想的……？”
“別問我的意見啊，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就好了啊。”
“啊，那，果然還是勢均力敵的印象呢。愛莎同學和露娜小姐。”
“晴臣！請注意你那會讓女生的友誼產生裂痕的發言！”
在眾人相互戲鬧談笑著的時候，羽純突然間用手指著天空。
“大、大家，那個——！”
碧綠色的拉普托爾在被濃霧覆蓋著的天空上飛翔著。
拉普托爾通常是鋼色的。然而，這頭拉普托爾的體表卻是比起比起天藍色更要光彩的碧綠色，相當顯眼。
碧綠色的拉普托爾俯視了一下地麵上的狀況之後就飛去了。
“東京已經被龍族們占領了嗎……”
晴臣想起了剛才在海麵上發生的最後一幕情景。
新舊雙方的東京產生白霧之後的事情——。
‘這個霧氣會引發出怎樣的神秘現象，你們就以自己的眼睛去確認吧。老朽要向人猿近似種的人類諸君傳達的事情就是如此單純罷了’了’了’
老龍艾古索斯來到了晴臣等人搭乘的護衛艦旁邊。
他展開鋼之翼，邊在空中靜止著邊這麽宣告道。
‘這樣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從被霧氣封鎖的‘東京’出來了。若是可以安分守己，吾等也會以有禮節的行為相待吧’吧’吧’
艾古索斯的頭部是龍族的頭蓋骨。應當有眼球存在的地方是個凹陷的眼窩。可是，那兩個眼窩卻朝向著身在護衛艦的甲板——手持魔槍的春賀晴臣。
‘似乎還有除了劍之僭主之外應當要警戒的人存在呐。吾等不會輕視弑龍之權威。就讓老朽抱持理所應當的敬意相待吧’吧’吧’
這時候化作白骨的老龍發出竊笑。
‘嗬嗬。當然也是可以選擇先將你們收拾掉——’’’
goahaaaaaaaaaaaaaath！
這時候玄武王突然發出了呻吟聲。就好像是在責備同胞一樣。對此，龍王突然轉換成嚴肅的口吻。
‘明白了。黑之眷屬啊。開玩笑就到此為止好了。那麽諸君，再見了’了’了’
說完了這些話之後，艾古索斯使用出《瞬間移動》的魔術，突然消失了。
並且，玄武王也隨著他一起同時消失。
不過，在消失前的瞬間，魁偉而且巨大的烏龜那兩隻眼睛像是檢驗一樣盯視著晴臣的魔槍則是個毫無疑問的事實——。
*2 肮髒的哈利，捏他dirty harry，中文譯名《緊急追捕令》、《辣手神探奪命槍》等，七零年代的電影。
5
在羽田衝發生了戰鬥，東京被假死之霧包圍之日過後的第二天早晨。
上午九點，晴臣駕駛著汽車，奔馳在足立區北千住附近一帶。
助手席上坐著愛莎，而露娜·弗朗索瓦也坐在後座上。
“經過一晚之後，霧氣也消散了不少呢。”
正如露娜所言，彌漫在東京市內的霧氣已經漸漸變得稀薄。
現在也隻有薄霧的程度罷了。因此視野並不會受到阻礙，可以毫無影響地駕駛。
但是——
東京新都在經過一晚之後，有了相當大的變化。
人和車輛都完全從城市裏消失，化作成了一座幽靈城。現在行使在道路上的車子也隻有晴臣他們這一輛而已（順帶一說，這輛車是見城的私有物，但由於車主意識不明所以私自借用了）
“又有拉普托爾飛來了啊……”
“雖然不過是暫定的數字罷了，不過如今在新都市內來迴飛翔的拉普托爾推定有六十頭左右喔。”
聽到從助手席旁邊的車窗向天空眺望的愛莎這麽一說，露娜也如此補充說道。
正如青梅竹馬所說的那樣，晴臣也看到了在足立區——東京新都市內的天空上悠然地飛翔著的拉普托爾。
取代了消失的人類和車輛，如今它們成為了幽靈城的主人了。
“明明到昨天為止還是充滿了人類的城市呢……”
晴臣邊握著方向盤邊如此喃喃說道。這時候他注意到。
雖然車子正行使在國道上，但路旁卻棄置著一輛壞掉的汽車。那車子激烈地撞在防護欄上，車體的正麵部分已經被壓扁了。車內並沒有人。
總之應該是在昨晚期間就被救了出來吧。不過生死當然是不明了……。
“看來應該是在那些霧氣出現的時候，司機很不巧地正在駕駛著吧。”
“要是能更早一點去避難就好了呢……”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這樣的事故並沒有多發的原因，大概是多虧於因拉普托爾的襲來而發布的緊急避難勸告所起的作用吧。
“說是沒被凍結的都市居民還不足一成，看來中途報告已經發來了喔。”
“因為大部分住民都身處避難所，所以統計起來才會這麽快呢……”
“暫且將居民們收容在避難所裏就可以省下展開救助活動的功夫了。說這都是多虧於龍族們的話也真夠諷刺的就是了。”
“不過，負責做這種工作的有關人員也是隻有一成左右沒事而已。由於人手不足，很快他們就會焦頭爛額了吧。”
“要從外麵找人來幫忙的話——果然還是很難啊。”
“因為東京現在是被龍族占領了的魔都，所以不管什麽地方都已經恐慌起來了呢。”
雖然報道的盡是些讓人感到頭痛的新聞，不過也有好消息。
織姬的祖父和羽純的父母在昨晚已經被保護了起來，並送到了鍾之淵警視廳的辦公樓裏了。雖然他們也是陷入了昏睡狀態，但也總算是平安無事。
新都的兩位魔女如今正守候在家人們的身旁。
因此，進行偵察的就隻有所屬《s·a·u·r·u·》的三人。
“對了露娜。聯絡過在橫浜的柊小姐了嗎？”
“嗯。她們現在應該是在外麵為了我們奮力地工作著吧。”
由於已經來到了荒川附近了，因此晴臣將車子停放在河岸邊。
從車子上下來的三人來到了荒川的河提上。坐擁著好幾個運動場以及自行車道的寬廣河岸地。
現在晴臣他們來到的地方是荒川的南側，被稱為右岸的那一邊。
隻要渡過這條河川，就能從‘凍結’的影響範圍內出去了。
隻不過，架設在前方數十米距離處的大橋·千住新橋已經遭到了破壞。雖然看上去像是被爆破的，不過破壞的原因毫無疑問是出自拉普托爾的集團。
還有，這座橋所在之處的河岸附近——荒川之中沉沒著一輛被撞扁了的輕型卡車。
“大概事情是這樣子的吧。這是在昨晚深夜時分從足立區的避難所擅自外出的十三個人所乘坐的車輛。看來他們是想要從新都逃到外麵呢……。”
“沒有人能夠從東京逃出去，對吧。”
露娜·弗朗索瓦喃喃地說道，愛莎也引用起了老龍艾古索斯說過的話。
“明明應該要早一點通告他們別做出這種行為的……”
“不過，我覺得就算是提早通告了也還是會發生這種事的啊。畢竟有那些家夥在到處飛來飛去。”
晴臣以手指著高空。
兩頭拉普托爾不知在什麽時候飛到了這裏。它們邊慢慢地在空中盤旋著，邊注視著地上的晴臣他們的動向。這兩個家夥是看守。
“好像昨晚在田端和龜有也有發生同樣的事件喔。”
“關於這次的事件，政府和傳媒的發表是‘現在正在努力調查中’。隻不過‘東京已經遭到龍族占領！？’這種未確認的情報也在口頭之間不斷地蔓延中呢。”
在手機上檢索著的露娜·弗朗索瓦和愛莎這麽說道。
晴臣也發動了魔術性的視覺，看著某個方位。
舊東京租借地——昔日的中央區銀座的方向。在那邊聳立著一個純黑色的正三角柱，高度超過1000米的monolith。
從視野良好的荒川河提上可以看到很清楚。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一直凝視著。
不久之後就看出了些東西。那就是漂浮在monolith上空三個‘＜’排成一列的盧恩記號，《劍之秘文字》。因為文字在漸漸地消失，所以不集中起精神是看不到的。
不過，劍之弑龍文章還算是勉強地存在著。
“到剛才為止都沒注意到，這是我們的失誤……吧？”
“聽你這麽說的話，讓人想要‘有誰會注意到那種東西啊！’這麽提出反駁呢。”
晴臣召喚出魔槍。但並不是要射擊。而是為了查看迷之男稱之為‘王之道’這個遊戲的規則。
“……加拉德和我，還有龍王們隻要那麽做就能將弑龍的盧恩文字刻畫上去，從而得到那個土地的支配權。並且，那個權力隻有支配者死亡時才會消失。受支配的土地魔力變強的話，弑龍的力量也會隨之增強……”
晴臣將浮現在心中的言語讀了出來之後，發覺到某件事。
“原來如此。隻要加拉德還活著，那個叫雪風的龍王就無法成為東京的支配者。所以她才會想找出那家夥將其抹殺。”
“但已經是實際上的支配者就是了呢。”
愛莎一副疲憊的樣子聳了聳肩。
“全世界可沒有任何一個會有這麽多拉普托爾肆意放縱地飛來飛去的地方呢。”
“雖然也有讓格力達逐個擊破的方法，不過我有些討厭這樣。應該要設個陷阱呢。要是我的話肯定會這麽做。”
“不愧是露娜。真像是個做陷阱高手的見識。”
“陷阱嗎——”
“我的槍從那些家夥——碧綠色的拉普托爾身上感應到弑龍文字的氣息啊。隻要使用出屠龍之技，就能給予自身的眷屬弑龍之力。之前那頭叫蘇斯的上位種也這麽做過，所以應該……”
拉古·阿爾·蘇斯雖然並非弑龍文字的繼承者，但卻能以製造出來的仿造品在短時間內賜予作為眷屬的拉普托爾們屠龍之權威。
應該是想起了與那條青銅龍的戰鬥吧，愛莎歎了口氣。
“隻有骨頭的上位種，恐怕也是能夠使用疑似弑龍能力……是這麽迴事嗎？”
“既然這樣的話，格林達和水無月還是避免與碧綠色類型的拉普托爾直接戰鬥為好呢。如果哈利的報告是正確的話，利維坦們的動作應該會被封鎖起來。”
就在露娜·弗朗索瓦也對此點了點頭之後。一頭碧綠色的拉普托爾降落在了這裏。
不過，在晴臣手上有魔槍的情況下，讓將其秒殺是輕而易舉的。既然這樣那就暫時注視一下這頭拉普托爾的行動——
‘再度相會了呐，弓之僭主殿下’下’下’
飛降而下的拉普托爾以老龍·艾古索斯的聲音這麽說道。
晴臣明白了。這個也是龍族的魔術。把所使役的小型種的眼·耳·口·鼻·納入自身的支配之下，成為自己的所有物使用——
“難道你是在找帕維爾·加拉德嗎？”
‘弓之僭主殿下觀察力很好。誠如您所言，正是如此。若是能讓劍之僭主殿下沉睡下來，那隻需一夜便能找到了吧’吧’吧’
對於晴臣的問題，艾古索斯=拉普托爾用混雜成笑聲的聲音迴答道。
‘那位大人似乎在頑強忍耐著。因此沒辦法就隻好派出追蹤者了。嘛，偶爾進行這樣的狩獵或許也挺不錯。哈哈哈哈’哈’哈’
就像是英國貴族帶著獵犬享受狩獵狐狸的樂趣，就是這種玩遊戲的感覺吧。
對於這種很像是龍族會有嗜虐愛好，晴臣不屑地哼了一聲。
‘弓之僭主殿下。若是您打算要靜觀吾等之狩獵，那麽吾等就會正如先前所言那般以禮相待呐’呐’呐’
“你所謂的禮貌，就是紳士地占領這個城市麽。”
‘哈哈哈哈。確實如此。老朽會仰止住羽蜥蜴們進行無謂的破壞·殺戮。然而卻絕不允許任何人從這個都市裏出去。若是有無法遵守之人的話——’’’
拉普托爾的雙眼朝著四周轉動，眺望著遭受破壞的千住新橋。
這是表示要將所有人殺光的意思。然後，擔任使者的拉普托爾沒等晴臣迴答就飛翔離去了。
“所以才說龍族的家夥真是……”
正當要詛咒這個種族的好戰性格時，晴臣和愛莎的手機同時響起了鈴聲。同時也收到了郵件，兩人一起拿出手機查看——頓時都大感驚愕。
“你們平安無事我也就安心了。”
“這也是我們這邊要說的話……”
“部長和武藤同學也都平安無事呢……”
“不隻是我喔。咱們年級的船木同學也沒事，同樣身在避難所。”
胡月學園的占地內，文化部俱樂部會所。
這棟樓的三樓，聚集在ufo研活動室的成員們之間的談話。m部長，愛莎，晴臣以及武藤同學。
這是對之前m部長所傳來的‘平安無事的人盡量過來學校集合！這是部長命令！’這樣的郵件作迴應，因而才趕來這裏的。
還有，因為胡月學園有作為《s·a·u·r·u·》的設施這層關係，所以沒被指定為避難場所。
現在學校的占地內應該就隻有四個人而已。
“和我們認識的十條地，還有她的表妹也沒事喔。
“噢，厲害厲害。莫非其實我們都是有著強運的人？”
聽到晴臣所告知的消息，武藤同學非常高興地拍了拍手。
不是，魔女們隻是被‘蛇’，晴臣則是被《弓之秘文字》守護著罷了。真正意義上算得上強運的就隻有武藤同學一個吧。
m部長的話——毫無疑問地肯是以與生俱來的生命力將那凍結的詛咒擊退的。應該吧。
“對了，外麵的自行車是武藤同學的嗎？”
“對對。因為電車也沒有運行嘛，所以我就從西葛西奮力騎到兩國了。不過路上完全沒有汽車之類的，一路騎來真是順暢得讓人驚訝呢。”
愛莎為確認而問到，武藤同學迴答了些可靠的話。
停放在俱樂部會所樓外麵的自行車果然是她的愛車。
“嘛。雖然有很多不太了解的麻煩狀況，不過有同伴在身邊就是好事。你們幾個，今天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麽？”
“我就暫時先迴到原來的避難所好了。”
武藤同學最先迴到了m部長的問題。
“聽前來救助的自衛隊那些人所說，他們要將平安無事的人聚集在一個區域裏建造新的避難所。我打算遲點過去那邊一趟，那部長呢？”
“我——要去修行喔。”
m部長冷不防地如此發表道。對此三名部員都同時以“誒？”的一聲反問。
“所以就說是修行了。東京似乎已經被龍族占領了呢。正因如此，我體內的聲音正對我細聲呢喃著——‘如今正是覺醒新力量的時候。’”
“““………………”””
這麽看來m部長很可能是接收到了宇宙意識或是地球生命體之類的東西發來的訊息。真是太扯了。
並且，受到m部長說的話所推引，晴臣也感覺像是宣言似的開口說。
“我也因為有些小事——不，有些雜事要做，所以暫時會在這個學校裏麵留宿喔。”
“誒？這間學校嗎？”
“嗯。正好這裏有著全部需要的東西。”
晴臣對驚訝的愛莎點了點頭。
碧綠色的拉普托爾們在東京新都市內放縱地到處亂飛。不過，可能是由於它們對弓之繼承者有所警戒的緣故，因而至今一直保持著適當的禮貌態度。
既然這樣，那現在就還處於緩期時間內。他有些想要在現在這段時間內先做好的事。
“看來是有什麽考慮呢。好吧，你就和我一起在這裏留宿，舉行緊急強化合宿！”
將驚訝的青梅竹馬以及武藤同學丟在一旁，m部長莊嚴地宣告道。
不過，晴臣卻搖了搖頭，開口道歉。
“對不起。我的留宿場所是在隔壁那邊。”
他這麽說著，用手指向建在俱樂部會所樓隔壁的圖書館。在地下有著臨時‘魔女之館’的建築物。
正常來說，如今的狀況應該是要專心協助愛莎和露娜她們奪迴東京才對。
不過，晴臣卻有需要先去做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