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表情自然是立刻激怒了男人,但是看看眼前盛怒下的木那礦主,男人除了選擇順從之外別無他法。


    就這樣,王嶼貌燦相對還算順利的帶著馬茹離開了木那場。


    爬上車鬥,撣邦漢子將卡車飛快的開走之後,王嶼才算是鬆了口氣。


    後鬥裏焦急的貼著篷布一直關注著他們動靜的阿偉立刻湊了上來,“王礦主,你可真厲害。”


    王嶼深唿吸幾口之後,沒好氣的說道:“這種彩虹屁就不要吹了。又沒外人。”


    說完看了看一旁一語不發的馬茹。


    原本以為她脫困之後,會衝自己沒完沒了,結果沒想到剛才還在衝著木那礦主跟領頭男人呲牙的老虎,這會兒突然變成了綿羊。


    “沒事吧?”


    貌燦注意到王嶼的視線一直朝這邊瞟,開口問身邊的馬茹。


    但是沒人迴答他。


    貌燦看了看王嶼,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王嶼沒說話這會兒正毫無形象的坐在卡車後鬥上,見馬茹不說話,不免有些擔心,爬起來湊過去,問道:“馬小姐、馬小姐?”


    馬茹抬起頭,“是不是跟你說了小姐是罵人的?”


    王嶼一看她沒事,頓時笑起來,“那我看剛才木那的礦主喊你馬小姐的時候,你也沒發脾氣……”


    馬茹知道他是在挖苦自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不再說話。


    “我們現在要返迴石落卡,馬……姑娘是怎麽打算的?”王嶼問道。


    雖然眼下馬茹除了先跟自己迴石落卡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但是王嶼還是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見。


    接觸的女人多了之後,馬茹這樣的脾氣,王嶼多少也了解那麽一點。


    哪怕明明沒有其他的選擇,或者其實她心裏已經做出了選擇,但如果不是她自己親口說出來的,在她們看來就是別人替她們做的選擇。


    過日前,這話問出之後,馬茹的肢體語言立刻表現出一股拿捏做作的姿態,一會兒之後,說道:“要我跟你迴石落卡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王嶼還沒等開口,剛才用耳朵聽完全程的阿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馬姑娘,都這會兒了,王礦主要是不管你,你能去哪?這怎麽還跟男朋友談起條件來了呢?”


    也不知道是真的把馬茹剛才說自己是王嶼的女朋友這件事當真了,還是拿來打趣而已。


    馬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王嶼說道:“王礦主,說句話吧,答應還是不答應?”


    王嶼似笑非笑的看著馬茹,“先說來聽聽。”


    馬茹傲嬌的說道:“剛才發生的事,一個字也不能說出去。還有,剛才我說你是我男朋友,隻是權宜之計,你可別……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王嶼明馬茹指的“一個字也不能說出去”是指的對向遠峰。


    至於她著重強調男女朋友這件事,王嶼聽出來馬茹的意思其實是在跟自己道歉。


    跟一個不算熟的人,說這樣的話,的確多少是一種冒犯。


    這倒是讓王嶼對馬茹的印象好了不少。


    他還以為馬茹會不依不饒的耍大小姐脾氣。


    “行,沒問題。”


    王嶼答應得很痛快。


    剩下的時間馬茹都沒再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是惟一的異性,還是剛才跟王嶼的關係表現得有些不同尋常,整個卡車後鬥上雖然人多,多餘的空間並不大,但是大家夥兒還是盡量的離她遠遠地,同時又時不時好奇的打量她幾眼。


    王嶼跟他聊完之後,就來到一旁閉目養神。


    倒不是他有多累,主要是這會兒似乎閉目養神是最打發時間又不用跟別人談天說地的選擇。


    車上的人倒是已經累的人仰馬翻,沒一會兒車上的人就已經鼾聲一片。


    都是些糙漢子,沒那麽多講究。


    王嶼在觀察著馬茹。


    單純就是好奇。


    以馬家的情況來說,馬茹也不是吃過苦的人,說是嬌生慣養長大應該也不算誇張,但是再這樣的環境下,她卻沒有表現出嬌小姐的架子,而是很接地氣的倚靠著卡車後鬥內的欄杆席地而坐。


    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嫌惡,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倒很是出乎王嶼的預料。


    “有煙嗎?”


    他在打量馬茹,馬茹也在打量她。


    王嶼下意識掏兜,這才想起自己早就沒了隨身裝煙的習慣。


    身邊的貌燦套出自己的煙跟火機,遞了過去。


    原本他是擔心馬茹上車之後還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所以在他身邊防備了一會兒。


    後來見她情緒穩定,也就放鬆了戒備。


    但是再離開又顯得有些可以,所以也就順勢坐在了她旁邊。


    馬茹抽出一支,熟練地點上,直到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煙霧之後,這才眯著眼睛,衝王嶼說道:“想不到王礦主發展的這麽快。”


    王嶼笑了笑,“僥幸。”


    馬茹見他沒有順著往上爬,饒有興致的說道:“我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好運氣的人。一次兩次的好運氣倒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但是一直有好運氣,這可不符合常理。”


    顯然,托向遠峰的福,馬茹已經把他們這段時間的經曆,不說清清楚楚,但至少八九不離十。


    王嶼除了笑笑之外,也沒什麽其他好說的。


    跟馬茹又不熟,沒什麽好聊的。


    況且還是個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情露出了什麽端倪,馬茹突然說道:“不想跟我聊?覺得我似乎個女人?”


    說完看王嶼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模樣,馬茹反倒笑起來,“在你們的觀念中,女人就沒有能做成事的是吧?”


    王嶼哪能承認,自然是連連搖頭。


    馬茹見王嶼一臉戒備,眼瞅著一時半會兒她想知道的是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轉頭看想了身邊的貌燦。


    “跟剛才那夥人認識?”馬茹嘴裏又噴出一口煙霧問道。


    貌燦點點頭。


    倒不是一定要迴答馬茹的問題,主要覺得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麽事,說來聽聽?”馬茹挑了挑眉,問道。


    王嶼之前幾次見到馬茹的時候,她都是一副幹練妝容、利落小西裝,舉手投足間都是白領精英的模樣。


    而這一次見她,她就跟個女流氓似的。


    葷素不忌、男女不避,眼瞅著就準備跟貌燦攬著肩膀稱兄道弟了。


    王嶼一時間有些恍惚,都不知道哪個麵孔才是馬茹本來的模樣。


    不過馬茹這模樣倒的確管用,加上貌燦也想跟王嶼有個交代,所以馬茹一問,貌燦就迴答起來。


    其實說起來也簡單。


    他跟對麵那個領頭的男人,的確是老相識。


    早在貌燦還當雇傭軍的時候,兩人就一直不對付。


    貌燦算是一個比較幸運的人,陰差陽錯認識了楊八斤,自己也是一個聰明人,借著機會脫離了原來哪種有今天沒明天的生活。


    算是迴歸到正常人的生活狀態。


    “如果沒有老板,我最好的一個結局,也就是他現在這樣。找一個看家護院類似打手的營生,了卻殘生。”


    “隻是想不到,這家夥還真是命大。我離開以後,他們還是跟幾個關係不錯的兄弟保持著聯係。他們後麵又經曆了很多事情,那幾個兄弟也死的死,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到現在也就還有那麽一個還能聯係到人。沒想到這個禍害竟然還沒死。”


    貌燦說完,像是迴憶起無限往事,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惆悵。


    “這麽說,以前還當過雇傭軍?”馬茹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馬茹的表現讓貌燦感覺自己就像是暴露在世人麵前的人參娃。


    她這句話問的也是多餘,隻不過這麽是引出她後麵想說的話的序言。


    貌燦現在還不知道馬茹的真實身份,王嶼不知道當他知道以後,會不會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貌燦似乎是第一次遇到對雇傭軍感興趣的異性,有些疑惑的看著馬茹,點了點頭。


    “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情能說說嗎?”馬茹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跟剛才的模樣又有了不同。


    一旁王嶼看的咋舌,這個女人隻是當個電視台的主持人真是屈才了。


    這演技應該去當演員。


    貌燦卻搖了搖頭,“沒什麽好說的。”


    顯然不想過多迴憶當時。


    馬茹這會兒顯然已經忘卻了剛才的驚嚇,這會兒興致勃勃的正準備怎麽從貌燦嘴裏撬出來點有價值的東西來。


    “馬姑娘,你這模樣可真不像是女主持人,現在活脫脫一個……記者。”


    王嶼忍不住打趣道。


    原本想說八卦記者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把“八卦”兩個字給咽了迴去。


    馬茹好笑的看著他,問道:“你見過哪個女主持人會離開大熒幕,被你在這種地方遇到的?”


    王嶼想了想,之前見他的時候,的確是女主持人不假。


    馬茹眼神說不清帶著什麽情緒,看向被卡車甩在身後黃土彌漫的道路,說道:“早就不是了。上次濫用手裏的便利幫助向家發聲,結果被上麵的人給褫奪封號,現在迴歸我我原本的老本行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女記者,不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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