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鳳氣的額頭青筋暴起,她到處找石頭,恨不得把官兵砸死,卻被楊雪死死拉住。


    楊雪這會兒也哭了,“書鳳,咱們不能衝動,咱們事後還要想辦法救姑姑,若是都被抓了,誰來想辦法。”


    村裏人見他們拿了人要走,全部都攔在了馬車前頭,嚴柄發跟大山也攔在了馬車前麵。


    那官兵也是惱到了極點,拿著刀就要砍人,春曉心裏猛的一驚,還好被鄉府的官兵抱住了手,“宋頭,宋頭,使不得,您這一刀下去今日咱們都走不成了,如今人也拿了,何必跟他們一般計較。”


    那領頭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抹過麵子,“你們給我鬆開,你們是不是也要包庇這些鄉裏人。”


    “這件事情是我要收他們的,與他們有什麽關係,官爺,我跟你走就是了,這罰怎麽也輪不到他們,能否通融一二!”


    那官差見她主動出來,忙讓邊上的人一把拿下她,“你算個什麽東西,自己都是罪身還想與他們求情。趕緊綁上。”


    上來的兩個是鄉府的兵,“嚴東家,得罪了。”他們小聲賠罪,然後假意用力的綁了她的手。


    周氏還有嚴大山他們一看忙撲了上來。


    “春曉!”


    “你們怎麽能胡亂抓人呢。”


    卻被邊上的官兵用力一把推開,“再敢上前將你們一起抓捕了。”


    周氏被推得跌坐在地上,田氏跟張氏忙上前攙扶,書朵跟盼兒嚇得抱在一起哭,一邊哭一邊喊姑姑!


    “爹,你們讓開,我去說清楚了就迴來了。”春曉怕真的出事,忙開口勸,“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總不能因為這個事情就讓我蹲大獄吧,你們不要衝動,等我的消息就是了。”她對著嚴大山打眼色,讓他不要衝動。


    小花她們扶著周氏也走了過來,不停的叫著小姐。


    “鄉親們,你們都別衝動,趕緊讓開,如今這可是在辦公。”那兩個官差好心的提醒。


    嚴柄發看著春曉,無奈讓開了路。


    “你們都給我走著瞧,明日給我乖乖把罰銀交了,不然就收你們田地。”領頭的官兵朝地上啐了一口,“一群刁民,走。”


    馬車帶著春曉走了。


    村裏人都有些茫然無措。


    周氏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嚴柄發跟嚴大山他們都過來攙扶。


    裏正怕出事,忙讓人將他們都送迴家去,他自己也是愁眉不展,剛那官差可是說了,每戶要罰銀10兩。


    村裏人都知道如今春曉出了事,嚴柄發他們肯定著急上火,雖然都沒有主意,但是這個時候也知道不好冒然上門求主意,於是紛紛找上了裏正。


    裏正沒有辦法,隻能跟著去了嚴柄發家,到了嚴柄發家,就看見一家人各自沉默抓頭發,幾個女眷著急抹眼淚。


    “不行,爹,春曉這被抓走了,要被押幾日還不知道,咱們要想辦法。”


    “可是她、她說說清楚了就迴來,咱們要不要等一日看。”


    “爺爺,你還要相信那個狗官,他們連謀逆的帽子都扣下來了還有什麽話是不敢說的,你知不知道謀逆是要砍頭的,如今要趕緊想法子,若是不早準備定罪了姑姑就完了。”


    周氏一聽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這狗日的狗官,為了錢是不讓人活了啊。”


    “爹,書鳳說的對,這事情不能等。”田氏跟著抹淚。


    “爹,去把大河,還有書文叫迴來吧,人多咱好辦事。”


    “人多有什麽用,官府判案咱們人多也是多幾個雞蛋碰石頭,他們迴來能幫上什麽忙!”嚴柄發急得在院子裏來迴踱步。


    小花看著他們突然站了出來,“叔,嬸,我要去河間。”


    眾人齊齊看向了她,“你要去接大河他們?他們在彭東,你跑去河間做什麽?”


    田氏突然站起來,“你是不是要去找東升?”


    小花點了點頭,“今日小姐走之前與我講,若是她那頭消息不好,就讓我去找東升大哥,說東升大哥是官身,認識大官,興許能找到人幫忙,我等不了了,我明日就走。”她可不能拿春曉的安危開玩笑。


    嚴柄發他們一聽忙激動起來,“對,對,去找東升,明日就去。”若不是天黑,他恨不得今日就出發。


    “我跟你一起去。”書鳳站了出來。


    “你大著肚子,到時候路上出了事還要耽誤工夫,我陪小花去。”田氏擦了擦眼淚,這種時候,家裏男人根本就走不開,她又看向張氏跟周氏,“我跟小花一起去,弟妹,你在家好好照顧好娘跟孩子們。”


    張氏點了點頭,“大嫂你放心。”


    裏正見他們總算有了主意,心裏跟著稍稍安定。


    “這找人怕是要耽誤些日子,我隻盼著春曉沒兩日就自己迴來了,隻是今日他們說的罰銀這個怎麽弄,咱交是不交。”


    “他們是想錢想瘋了,憑什麽讓咱們交罰銀,咱們一不偷二不搶,自己處置自己的棉花都不行了。”周氏又開始罵狗官。


    嚴柄發心裏也是怨極,但是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交吧,春曉的1000兩明日我們交去鄉衙,順便去問問什麽情況,到底要如何處理。”這個時候若是不認罰與官方對著幹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裏正拿了主意垂著頭迴去了。


    這一晚,嚴家人個個都是睜眼到天明,宅子裏的人都很恐慌。天還沒怎麽亮的時候小花就跟田氏二人出發了。


    春曉當天被帶到了鄉府,在鄉府大牢呆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被帶往了縣城。


    她心裏其實也十分的恐慌,拘她的縣府官差看樣子是一點情麵也不講,昨日除了給她兩個餿饅頭,竟是連一口水都沒有多給她,她被綁著坐在馬車裏,感覺嗓子幹得生疼,“差爺,能否給口水喝?”


    結果訴求了幾次都沒有人應她,這迴怕是真真正正糟了殃,早知道小花之前要拜佛的時候就應該去拜的,肯定是佛祖看她心不成不願意再幫她了。


    這迴的罪名可大可小,不知道那狗官要如何定,若隻是私下收棉,那便是取私利,罰銀就可,若真像他們說的給蓋個謀逆的帽子,不僅是她要嗝屁,家裏人也要遭殃,在這古代,權勢就是一切,她蓋棺定論說你要砍頭,你頭就得等著砍下來,所以她一向與官府和善,就怕這樣雞蛋碰石頭的事,沒想到最終還是難逃此劫。


    走了一個上午,下午她便被投進了縣府的監牢大獄。


    她關的這間裏頭還有好幾個婦人,看到她,大家各自冷漠的沒有搭話。


    春曉初來,心裏還是有些恐慌,她打量了一下牢房。對麵也關著不少的人。此刻她是又渴又餓,昨日沒有洗澡,雖說如今天氣不熱了,但是在牢房待了一晚上,身上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


    到了傍晚的時候,終於有人來放飯了,一看,一桶稀得不能再稀的粥,正好她渴得不行,等大家都打了粥以後,她最後才去打了一碗,喝了粥這才覺得嗓子好了些。


    一碗水根本不解餓,見大家去添第二碗,她也跟著去,誰知輪到她的時候,牢頭立馬就收了桶跟碗,“今日就這麽多,要吃等明日吧,一群餓死鬼投胎,吃了也是浪費糧食。”牢頭拿著桶罵罵咧咧的走了。


    她小心的縮迴自己的角落。


    “你犯什麽事被抓進來?”終於有人與她搭話了。


    “我買了村裏人的棉花。”春曉看著問話婦人,蓬頭垢麵,瘦骨嶙峋,看樣子已經關了有一陣日子了,“你呢。”


    那女人一笑,“我,我什麽事也沒犯,你信嗎?”


    邊上的女人聽了也是一笑,“這關在牢房裏的個個都說自己沒有罪,他要關你有的是理由。”


    春曉心裏拔涼拔涼的,若是這樣關幾日她還能忍受,若是一直關著她怕是要瘋,特別這牢房的氣味就讓她無法忍受。


    春曉原本還想著如何為自己辯護,想到這裏她沒來由的開始沮喪,心裏也開始罵狗官。


    外頭的情形如何她一無所知,隻是她在牢房已經有兩日了,既沒有人來告知她消息,也沒有人提審她,似乎是有意要給她下馬威,就在她惶惶不安的第三日,終於有人打開了牢門,說是要找她去問話。


    她跟著衙役後頭走進了一個房間,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刑房,她的心恐懼到了極點,裏頭坐著的人隨著她的走近用袖子捂了捂鼻子。


    春曉看過去,是一個30歲左右的青年人,長得也算周正,但是不知為何,總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你就是嚴家村的嚴春曉?”


    春曉不知道她的身份,不敢貿然迴話,隻是定定的看著她。


    誰知道邊上的衙役突然猝不及防的給了她一鞭子,“二龍少爺問你話怎的不答,找死。”


    春曉突然被鞭打,驚痛交加,她捂著受傷的後背,狠狠的看著那個衙役,衙役見她居然敢瞪眼,又想給一鞭子,結果被那人製止了。


    “我勸你還是老實迴話,這樣才能少吃些苦頭。”


    “嚴春曉,你可知道你這次的罪行很重,你違反縣令,私下買賣,說得嚴重些就是謀逆。”


    春曉看著他,“你是縣令?”


    那男人明顯一愣,神情有些尷尬。


    看樣子不是了,“你是縣裏的師爺?主簿?還是捕頭?”看他的穿著也不像是捕頭,多半是師爺一類的。


    結果邊上的官差給她結了惑,“二龍少爺是縣令大人的大舅,我勸你老實些,乖乖迴話,不然小心我的鞭子。”


    春曉此刻被那一鞭子抽起了氣,什麽阿貓阿狗都來狐假虎威,“你即不是縣衙的人,如何有資格審我。”


    那男人一聽,原本還算和氣的臉一下子有些暴怒,“我好心想要提點你,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午四,還是用你的法子好,給她一點教訓。”


    於是一聲聲慘叫從刑房傳了出來,春曉最後是被拖著迴的大牢,她覺得今日腦子有些壞了,一直都秉性民不與官鬥的,今日卻為了爭一口硬氣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


    牢房裏的其他人見她這個樣子紛紛歎氣,“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他們想要什麽你老實給了不就得了。”


    晚飯也是牢房裏的人看她可憐喂她吃的,為了這個,還跟牢頭求了情,隻因她不能動彈,吃得十分的慢。


    第二日大概是身上的傷發炎了,她發起了高燒,獄友發現後趕緊將牢頭叫了過來。


    或許是怕她死在獄裏,也或許是什麽其他的原因,監獄居然請了大夫給她開了藥。她也算是自己底子硬,幾碗藥下去沒兩日人就清醒了,隻是身上依舊是疼。


    就在她剛好了些的第三日,也就是在縣衙關押的第七日,她又被提審了,依舊是那間刑房,依舊是那兩個人。


    這迴她咬著唇不說話,如今看著那男人她不再覺得長相周正,而是十分的麵目可憎。


    “你說你是何必呢,我本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弄成這個樣子大家都不好看,不管我是不是縣府的人,我能坐在這裏問你的話,那便說明我有資格,你質疑我,你覺得你能落得了好!”那男人輕蔑一笑。


    春曉隻是抿著唇低著頭不說話,她怕自己看到對方囂張的樣子又要衝動了。


    “我聽說你有一份給棉花提產的方子,種出來的棉花產量是別人的好幾倍,可有此事?”


    原來是打她種棉技術的主意,她實在是不想搭理。結果邊上立馬就想起了一鞭子聲響,“說話。”


    她條件反射的心裏一哆嗦,抬起頭,“說笑了,我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都是些謠傳。”


    “我勸你還是老實些莫要糊弄人。”那男人沉下臉,“三葉鎮方家村有一戶人家靠著你們的法子種的收成我這裏有清清楚楚的記載,這事如不是真的,整個嚴家村怎麽會全部種棉花。”


    原來是方家村有人犯了紅眼病!


    春曉在心裏氣極,“這兩年棉花價格好,我便試著種棉花,大家都是奔著這個去的,至於產量多少,自古都是靠天收,與我何幹。”


    “嚴春曉,你是要嘴硬到底是不是,我今日與你明說吧,你這個罪名可大可小,你若是把這種棉花的方子讓出來,關你兩日便送你迴去了,若是你冥頑不靈,就是送你上斷頭台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你嚴家村那麽多人種棉花,我也可以找他們問,我找你隻是想給你個機會而已,你莫不要不識抬舉。”


    春曉也納悶這一點,他確實是可以直接逼問村裏人,她雖然沒有將過程寫下來,但是緊要的步驟他們基本上都知曉的,別說是一紙契書,生死麵前契書算什麽,就是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麽問題讓他非要她本人親自說。


    “我今日能說的都如是說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沒有什麽方子。”


    陳二龍見她死活不肯說,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給你臉不要臉,看樣子不用刑你是不知道厲害。”


    這迴她被上了夾具,迴去的時候十個手指鮮血淋漓,鑽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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