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的人見她又受了刑,對她都是十分的同情又有幾分佩服,前次的傷藥還有一些,她們幫她塗在手上。


    “看你長得白白嫩嫩嬌滴滴的,沒想到還有幾分骨氣,他們到底想從你這裏得到什麽。你給他們便是了,何必去受這個苦,日子長了你便知道你硬撐的這些都是白費工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沒有他們想要的的東西如何給他?”此刻的她是誰也不相信。她小心的活動了手指,怕自己手指骨折變成殘廢,好在手疼是疼,連在一起還能動。


    手受傷了,吃飯喝水上茅房都不便利,她覺得所謂的生不如死大抵就是如此了。


    又過了兩日,她再次被傳喚,這次若是再被夾手,她的手怕是就不能要了,她對東升還抱有一絲希望,不想自己就這樣落了殘疾,如今隻能拖延時間。


    “怎麽樣嚴春曉,我這個人有個十分大的優點,就是做事很有耐心,你若是想跟我耗,怕是最後就落得個慘絕人寰的下場。你說你傻不傻,為了個方子丟了性命劃算嗎!”


    春曉抿著唇死死的看著他,如今看到他她就恨得牙癢癢,不就是縣令的小舅子嗎,居然猖狂到這種程度,她對古代的官場因為這樣的人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陳二龍突然抓起了她的手,“嘖嘖,手怎麽成了這個樣子。”說完又嫌棄的甩開,“我就不明白了,這方子竟然是比命還重要。”


    春曉壓根就不信他,若是將方子說了,她能活著才有鬼,人家不滅了她的口難道還會留著她讓她告發。


    那人還在喋喋不休,“你家裏人日日在衙門口哭求想要進來探望,你若是說了,我便發發善心讓她們進來看看你,如何。”


    這人就是個無恥小人,若是能讓人探望早就讓人進來了。


    見她還是不肯說話,陳二龍臉上露出了些狠厲之色,“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家裏人都弄進來陪你,抓她們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春曉就覺得腦子嗡嗡的響,這樣下去,她撐不了多久,“你果真得了方子就放了我?”


    陳二龍見她鬆了口神情一喜,“那是自然,你隻要說了,我便找個由頭放了你,你看你這一身傷的,還是早早迴去救治好。”說完便讓人去取了筆墨。


    春曉給他說了一大通,他在一旁急急忙忙記了下來,記下來後又招來了旁邊的人,結果旁邊的人從衣服裏又拿出了兩張紙,跟著她說的這張左右比對。


    “少爺,三份都對不上啊?”


    陳二龍暴怒,“媽的,你敢耍老子。”說著便將她一腳踹翻在地。


    春曉原本還在詫異他的兩份是從哪裏來的,不成想就被踹了,她摸著發疼的肚子緩緩地在地上坐正,如今隻能拖延時間。


    “陳少爺,這法子是我創的,隻有我知道,你那另外的是從哪裏來的,那兩份才是假的。”


    陳二龍眼露狐疑的看著她,“你寫得這份果然是真的?”


    春曉點頭,不信你就自己驗證去,至少她還有一年的時間,她總算是知道對方為什麽一定要她交代的原因了,原來是他得到了兩份不一樣的,不知道其中的真偽,要她來辨真偽。


    陳二龍將方子裝進了衣兜,“也不難,我都說了,我很有耐心,少爺我莊子多,明年這三張單子每個莊子試一個,你若是撒謊,我便讓你生不如死。”


    這次迴去的時候沒有再添新傷,牢房的人替她提著的氣也總算是放下了。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她看看自己的身上真是慘不忍睹,到處都是血跡斑斑,許多地方衣服都破爛了。就這樣不知道關了多少日,傷口有的地方結了痂有的地方化了膿,她都覺得自己要死在監獄裏了。


    一日中午,外頭傳來了一陣騷動,看守的衙役們都去了外麵,牢房裏的人驚恐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多久,這處監牢的門就被打開了,春曉靠著牆,看到來人,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我就知道你能來救我。”


    東升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血氣上湧,若不是她臉還是完好的,他都不敢上前認,就見她遍體鱗傷的縮在角落,他明確的感受到自己想殺人了。


    他一把上前將人抱了起來,自己的眼圈也紅了,“沒事了,我帶你出去看大夫。”


    春曉有些嫌棄的看了自己一眼,“先找個地方,我要洗澡換身衣服,我不想讓爹娘看到我這個樣子。”


    原本急走的人腳步頓了一下,“他們就在外麵,那我給你找件衣服遮一下。”


    春曉慘笑,“算了,這種地方上哪裏去找衣服。”或許是這個懷抱太讓她安心,又或許是一直以來的提心吊膽將她的精神耗到了極致,她就這麽毫無征兆的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她人在浴桶裏麵,她是被痛醒的。


    小花、周氏、還有田氏她們都在一旁落淚,小花跟周氏哭得最兇,見她醒過來忙緊張的看了過來。


    “小姐,是不是很疼,你剛剛就一直在哼哼,你身上這麽多的傷,大夫說要洗幹淨了上了藥才能好的快。”


    “春曉,我的兒,你這是糟了多少罪啊。”原本田氏攔著不讓周氏過來,怕她看到又暈過去,結果她非要來,看到她遍體鱗傷的樣子,周氏哭得不能自已。


    春曉知道自己的傷,她努力擠出一個笑,“我不是疼醒的,我是被你們哭醒的,好吵。”


    “小妹,”張氏抹了抹自己的眼淚,“你先別說話,我們先給你小心的清洗幹淨,等會兒去床上上藥你就不疼了。”


    在水裏泡了一會兒,原本有傷的地方又開始出血,田氏洗到中途就跑了出去,在外頭緩了口氣才進來。


    她們清洗得十分的仔細小心,但就這樣春曉還是疼得滋滋冒汗,隻是這汗落到水裏無從知曉。


    小花給她洗頭,“小姐,你受苦了。”


    春曉趴在桶邊,“你還哭,你看你眼睛都腫得看不見了,我要不是認得你的衣服,我都不知道你是小花了。”她看了看四周,“這裏是哪裏?”不像是家裏的擺設。


    “我們如今在客棧,你身上傷重,要給你看好了再迴去,城裏的大夫多,方便給你看傷。”


    “小妹你先別說話了,你忍著些,若是累了就睡,我們都在邊上。”


    春曉確實是累,洗澡疼醒了,這會兒知道自己實實在在脫離了危險,心裏終於是徹底的安定了,她有許多事情想問,還是等她養好了精神再操心別的事情吧。


    配合著洗完了澡,她趴在床上,沒多會兒房門外的人全部都湧進來了,連裏正還有嚴棋他們都過來了,同時來的還有大夫。


    看她醒著還衝他們笑,他們才放下了心。


    “我說你們都進來幹什麽,都出去,大夫要上藥了,趕緊出去。”


    男人們都出去了,女眷們都留了下來,書鳳還有楊雪上前看她,“姑姑。”兩人也是眼淚汪汪的。


    “姑姑沒事,姑姑就是有些累了,等姑姑休息好了再與你們說話。”


    大夫給她上藥,她就這樣趴在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小花守在她的身邊。


    周氏幾個出了房,看到門外的男人們,擦了擦眼睛,“她上了藥睡了,大夫也不確定有沒有內傷,外傷要十幾日才能痊愈,你們這幾日都累了,趕緊迴去休息吧。小花在裏頭,人醒了她會叫我們的。”


    “哎。”一群人歎著氣走了。


    春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麵她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帶著一個小姑娘在遊樂場玩,周圍的人卻看不到她,她從人群走過,沒有一個人迴頭。


    在二人去給小姑娘買冰淇淋的時候,小姑娘走到了她的身邊,“姐姐,我見過你。”


    春曉訝異的摸了摸她的頭,“你見過我?在哪裏見過我?”這個小姑娘是唯一能看到她的人。


    “媽媽櫃子的盒子裏,有你跟媽媽他們一起的照片,媽媽時常看著照片哭,我偷偷看見了。”她歪著頭,“你是不是我姐姐?”


    春曉看到遠處走來的人,有些慌張,那小姑娘見她要躲,忙拉住了她的手。


    “念念,你做什麽呢。”


    “媽媽,姐姐迴來看我們了。”小女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指了指邊上,“她在這裏。”


    女人看著一旁空蕩蕩的地,撲在男人懷裏哭了起來。


    春曉看到更是泣不成聲,她走過去擁抱了自己的父母,後又走到小女孩跟前,“你叫念念?你要幫我好好的照顧爸爸媽媽,不要讓他們難過,姐姐如今在另一個世界,活的很好,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小女孩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又看向父母,最終點了點頭。


    春曉是被小花哭醒的,“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我沒怎麽,你太吵了。”


    “你是不是疼,我去給你叫大夫。”小花見她醒了,高興的抹了臉上的淚。


    “我不疼,你好端端的又哭什麽。”


    “是小姐你一直哭我才哭的,你餓不餓,我去給你拿粥。”


    春曉的肚子確實是餓了,隻是比起餓,她更渴,“你給我倒碗水吧,我喉嚨快冒煙了。”她後背有傷,趴著睡才舒服。


    小花著急忙慌的給她倒水。


    一碗水下肚,她總算是舒服了些,又嗅了嗅身上,真怕在牢房待久了身上有洗不去的黴臭味,好在除了藥味,其它聞不到什麽。


    “小姐,你等等我,我去給你弄吃的來。”


    “你先等等,我問你兩句話你再走。”


    小花依言坐到了她的床邊。


    “我睡了多久了?”她迷迷糊糊睡得深沉,睡了多久還真不好說,如今外頭大亮是白日。要麽她根本沒有睡多久,要麽肯定是過了一日。


    “您睡了一夜,如今是上午了。”


    “東升呢?”昨日救她出來的是東升,後來眾人進來看她的時候卻沒有見到人。


    “東升大哥應該是去辦差去了,小姐,你不知道,京裏來了好幾個大官,咱這處的縣令要倒台了,聽說是收監了,東升大哥是跟人一起來的,如今在哪我們也不知道,昨日把你救出來交給叔嬸他們他就走了。”


    春曉猜到肯定是來了人,不然就東升一個人,雖說他有七品的官身,但是這文官跟武官還是有大不同的,他隻是一個閑職,縣令不會給他麵子。


    “小姐,您先等一會兒,我這就去給您弄吃的。”小花見她沒有反對,急急忙忙出去了。


    再來的時候,家裏人便都一起來了。


    “春曉,你好些沒有,身上還疼不疼?”見她要坐起來,周氏忙上前將她扶著坐起,“你趴著吃沒事的,都是自己人。”


    “你們怎麽都來了!”她笑了笑,靠在周氏身上,周氏要喂她,她接過了碗,“我自己來吧。”


    “來什麽來,你看看你自己的手,都成什麽樣了。”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都被包了起來,放在眼前晃了晃,“怎麽包成這樣,這如何活動。”


    “我是你娘,喂你吃飯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春曉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這屋子裏這麽多的人,最後還是小花過來接了碗,“嬸兒,我來吧,我照顧小姐習慣了。”


    嚴柄發一眾人坐在對麵看著她吃粥,“狗官真是不得好死,這迴定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嚴棋走上前,“姑姑,這迴你的事情館長也幫了忙,他給京裏的學生書信了,你放心,縣令欺負你,他不會有好下場。”


    大家坐在屋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春曉也從他們的話裏拚湊出了事情的始末。


    那日她被抓以後,小花跟田氏第二日就出發去找東升,嚴柄發跟裏正去鄉府交罰款,結果鄉府告訴他們人被帶到了縣城。緊跟著嚴柄發跟嚴大山就跟到了縣城。


    結果衙門又有動作,不讓他們探監,那幾日他們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四處花錢托關係還是找不到門路。


    莊嚴從嚴棋那裏聽說了此事,他早就對本地縣令不滿,找縣令交涉未果後便修書一封,明裏找人出城被截了,暗地裏卻是托車馬行將信帶了出去。


    莊嚴也沒有想到縣令這樣的一手遮天,居然真的敢攔截他的信件,後頭還把他請到了府裏做客。


    他原本開著自己的學館,隻是偶有聽說縣令的一些作為並沒有過多的理睬,這讓他十分的惱火。


    十幾日後,田氏跟小花迴了,嚴大河還有書文他們全部都跟著迴了,一迴來就到縣城找嚴柄發,小花告訴他們東升找到了,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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