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老頭瞎聊了一會,文嬌看出了我的窘迫,就拉著我走出了屋子。


    讓李富昌和武師叔跟他姥爺在裏麵嘮嗑。


    這大興安嶺的夜晚,星空璀璨,萬籟俱寂,讓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文嬌說,她妹妹太想去大城市裏生活了,包括她自己也是。


    要不是因為她是出馬仙,也沒有機會出去外麵看世界。


    這時我就問她,我說:“這出馬仙是誰教你的?”


    文嬌說:“這個沒人教,我姥是鄂倫春族的薩滿,你知道什麽是薩滿嗎?”


    我說:“我肯定知道啊!會詛咒人的薩滿巫師嘛!在那些美國電影裏有好多,但我記得好像都是黑人!”


    文嬌白了我一眼說:“什麽黑人,我們是中國人,這是我們自己的文化。”


    我說:“原來你這本事是你外婆教你的啊!”


    文嬌搖搖頭說不是:“教不了的,這得是仙家找你結緣才行!”


    一聽這不用學習,我就來興趣了,就問文嬌:“啊!這麽容易,那你看我適合當出馬仙不,要不問問你胡三太奶還有沒有親戚,讓她老人家給我也結緣以為仙家行嗎?”


    她白了我一眼,說:“癟跟我在這扯犢子,你就不是個好人!”


    我一聽就不爽了:“胡說!我怎麽就不是好人了?”


    “你瞎搞男女關係!”


    “你發癲,我瞎搞什麽男女關係?”


    文嬌冷不丁地突然往我後背捶了一拳:“哼,我知道你跟白祈年的事情,她家離著也不遠,就在額爾古納河那邊。”


    我被這一拳捶得差點吐血,也懶得跟她在這爭執,就準備迴屋。


    這時文嬌父親就走了出來,說可以吃晚飯了。


    我就去叫吳杉解,此時她還在睡覺。


    我就給她盛了一碗,等她醒了再吃。


    不得不說,文嬌這吃的是真好,有野豬肉、鹿肉、蘑菇湯……每一道菜都是地道的山珍野味,讓我胃口大開。


    吃了飯後,我直犯困,文嬌外公給我指了個房間,我進去看見是個炕,躺在上麵還特暖和,沒一會就睡著了。


    睡夢中,我仿佛聽到了遠處山林中傳來的陣陣風聲,夾雜著不知名的動物叫聲。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敲窗玻璃的聲音將我從夢鄉中喚醒。


    我睜開眼,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隻有月光透過窗欞,灑下斑駁的光影。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我還以為是早上了,文嬌叫我吃早餐呢!


    突然炕旁邊的窗戶又發出了“嗙嗙嗙”的聲音。


    我轉頭一看,外麵有個人影,我以為是李富昌或者武師叔叫我。


    我披上外套就走了出去。


    這深夜的大興安嶺是真冷,明明才是九月,我此時都已經開始流鼻涕了。


    走出屋子後,我才想起那黑龍七星棺的事情,我覺得應該是武師叔他們叫我幫抬棺材。


    可我走到院子裏又沒看見有人。


    我心說這怪了,剛剛明明看見一個人影的啊。


    這時候突然的一陣大風刮來,卷起滿地的落葉和沙塵,幾乎讓我睜不開眼。


    風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不同於夜晚的涼爽,而是直透骨髓的陰冷。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正當我準備返迴屋內時,那陣敲窗玻璃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卻似乎是從另外一個房間傳來,隱約中帶著幾分急促與焦急。


    我環顧四周,除了漆黑的樹林和遠處幾點微弱的星光,別無他物。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難不成是鬼?


    我心說也不能夠啊,文嬌是出馬仙,屋裏還有李富昌和武師叔在,這就相當於街頭混混徒手去攻打武裝部。


    我深吸一口氣,嚐試著平複心中的慌亂,決定循著聲音的方向探索一番。


    我沿著院子邊緣,小心翼翼地朝剛剛敲玻璃的方向走去,手中的手機雖然開著手電筒,但在這茫茫夜色中,光亮顯得如此微弱無力。


    隨著我逐漸深入,風似乎變得更加猛烈,樹影婆娑,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我。


    我的心跳加速,但好奇心驅使我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若隱若現,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我加快腳步,向那束光靠近。


    隨著距離的縮短,我驚訝地發現那好像是一隻黑熊,又有點像個人,身高起碼有將近2米去了,手一直在抖。


    我心一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嘎吱一聲!


    我戲劇性地踩到了一截枯樹枝。


    那黑熊一轉身,我以為要朝我撲過來。


    沒想到它直接跑了。


    我趕緊跑迴屋裏,一進門,我猛地關上大門,背靠其上,大口喘息著,試圖平複那因恐懼而狂跳不止的心髒。


    屋內溫暖的燈光透過門縫灑在外頭,與外麵的漆黑形成鮮明對比,仿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腦海中不斷迴放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文嬌的聲音從客廳旁的一個小屋裏傳來,帶著幾分關切與疑惑。


    我聞聲望去,隻見她和李富昌、武師叔三人圍坐在小木桌旁,顯然是在商討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快步走向他們,將剛才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我的敘述,三人麵麵相覷,神色各異。


    文嬌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那應該不是普通的黑瞎子!”文嬌緩緩開口。


    “難道是……鬼?”我脫口而出,心中不禁生出一絲寒意。


    文嬌搖了搖頭,然後他又問我帶沒帶煙。


    我說吳杉解不讓我抽,我都快戒了。


    她撓了撓頭又說:“我估計是我二舅,他腦子不好使,如果他問你要煙,你一定要說過幾天給他買,千萬別說沒有!”


    “不就煙嘛,我給他買幾條都行!”我說。


    文嬌聽到我這話,眉頭一皺有點生氣,她說:“你看我們這哪有副食店,想出去,開車都得快100多公裏了,叫你記住,你聽見了沒!”


    我無奈地說:“聽見了,聽見了,嚇我一跳,我迴屋睡了,對了小昌,明天叫我抓點草藥唄!”


    李富昌倒是爽快,喝了口茶點頭說:“行,小河你開那麽遠車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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