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離和楊剪在隋陽大營聊了什麽沒人知道,等迴到橋南以後,音離就率領二萬騎兵和一萬弓弩手過橋,而隋陽大軍也開始出現調動。


    張巡得到的消息則是文邱大軍已經被全殲,現在分兵支援張巡,得到這個消息後張巡部的士氣大振,從都城趕來的五萬大軍再加上隋陽的援軍,拿下王子宴的反抗軍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


    不過讓張巡不解的是,楊剪隻留下了三萬人駐守跨江橋,帶領十萬大軍前來支援,不過張巡也沒有多想,隻是覺得楊剪想要速戰速決。


    而反抗軍大營內,一眾老將已經吵瘋了,全因安西軍送來的一條消息,‘聯合隋陽夾擊張巡’,老將們懷疑這是敵人的誘敵之策,隋陽和張巡是穿一條褲子的,憑什麽和反抗軍聯合起來偷襲張巡,最重要的是這條消息不是楊秋送來的,而是那個叫音離的女娃娃,就連王子宴都在懷疑這個所謂的女武神有沒有權利和隋陽談判。


    然而時機不等人,根據探子迴報,隋陽的十萬大軍已經在路上了,若是不盡快做出決定,將錯過最好的時機,而且王子宴比誰都清楚,安西軍來不了,他們沒有援軍,就算這是個陷阱跳與不跳,隻不過早死晚死的事。


    南州境內,已經狂奔了數百裏的安西大軍,終於在抵達長河江五十公裏處停下,他們奔襲的消息肯定早已傳到了範國水師的耳朵裏,再往前去就會麵對以逸待勞的範國水師,早已疲憊不堪的安西軍可頂不住水師的進攻。


    “皇叔,你到底要幹什麽?”


    朱泓煊已經憋了一路了,無論從任何方麵來看,安西軍放棄大後方深入敵軍陣營,都是找死的行為,可偏偏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撓。


    “幹什麽,當然是送你一份大禮。”


    坐在篝火旁的楊秋笑嗬嗬的說道,朱泓煊很不理解,什麽叫送他一份大禮,看著朱泓煊一臉好奇的樣子,楊秋拍了拍身邊的石塊讓他坐下後說道:“你說範國還有希望嗎?”朱泓煊很確定的搖了搖頭。


    “你看,連你都知道範國已經徹底完了,範國水師提督賈正義難道不知道嗎?賈正義這個人可是在名義上和王明陽平起平坐的範國名將,賈正義連範國蒙難都沒下船救主,張巡想要降服他難的狠。”


    朱泓煊雲裏霧裏的還是沒聽懂楊秋是什麽意思,不解的問道:“那這個賈正義為何還要幫張巡抵抗咱們?”


    “他不是在幫張巡,範國已經完了,這一點他很清楚,現在隻不過是在等一個合適的價碼,而能夠給他開出合適價碼的人,現在隻有一個。”


    朱泓煊不是個傻子,而且很聰明,不然楊秋也不會一直把他帶在身邊,楊秋的話說的很委婉,而朱泓煊則一點就透,他起身給楊秋行了個大禮然後道:“多謝皇叔,可泓煊還是不明白,這麽大的禮皇叔為何要送給我,都城的那位一直對你崇敬有加,豈不是更合適?”


    “你知道先帝怎麽評價都城的那位,先帝說他和我很像,你說要是將來他坐上了皇位,這樣的君王會允許楊秋這麽一個超脫朝廷管製的藩王存在嗎?他不害怕嗎?”


    朱泓煊深吸一口氣,嚴肅道:“難道皇叔不擔心我嗎?”


    楊秋笑嗬嗬的搖了搖頭道:“去準備準備吧,明天可是關乎你以後的前程。”


    為什麽朱泓煊會讓楊秋更喜歡,就是這種灑脫的勁,沒有得到楊秋的答複後直接轉身就走,為明天做準備。


    一旁的鮑文聘不解的問道:“大將軍,你真準備把範國水師送給這個小皇子啊,再說了那個賈正義能這麽容易就歸降?”


    楊秋往篝火裏舔著柴火道:“賈正義沒得選擇,咱們安西雖然有流域可深度不夠,放不下水師,文邱地處山區,又不臨海,自然也沒有他的去處,剩下的選擇隻有隋陽和北明,而隋陽這兩年正在組建水師已經漸漸形成規模,並且隋陽水師主攻海戰規模要比範國水師龐大的多,他賈正義降了隋陽頂多弄個一官半職,沒有實際權利,而北明就不同了,北明臨海卻沒有了解水戰的將領官員,等隋陽水師建成,對北明的東海威脅太大,現在急缺一個賈正義這種常年在水上飄蕩的人物,降了北明他賈正義可謂是一步登天,能夠得到的支持比在範國時還要大,你說他有的選嘛。”


    鮑文聘了然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這份大禮,為何要送給這個二皇子?”


    楊秋沒好氣的說道:“就你這種腦子怎麽帶兵打仗,剛才我說的還不夠明顯嗎?都城的那位太子野心太大也太聰明了,別看他現在對老子畢恭畢敬,等他坐上皇帝第一個就要拿安西開刀,老子不怕和他硬碰硬,就怕他給我下絆子,安西現在還沒那麽大的底蘊和朝廷扳手腕,至於朱泓煊這小子,你真當他是來安西旅遊的?這小子就是來安西跟老子套近乎的,既然他不想做王爺,老子也不介意幫他一把。”


    做為一名武將,這種花花腸子確實不是鮑文聘能夠理解的,於是問道:“那大將軍不怕二皇子做了皇帝也對咱們下手?”


    “老子的態度已經給他表明了,而且這段時間他在安西也沒閑著,無論從百姓還是安西的政策中他能夠看出來,安西沒有反的意思,老子也隻想做個閑散王爺,若是他能上位,最起碼對待安西的態度要比太子溫和的多,萬一真要跟老子翻臉,你會怕嗎?”楊秋冷笑著問道。


    鮑文聘聞言哈哈大笑道:“怕他奶奶個腿,誰敢打安西的主意,兄弟們直接把他拉下馬,讓大將軍坐上去咱也過過癮。”


    “去尼瑪的吧,做皇帝多累啊,你想害老子不成。”楊秋無奈的笑罵道。


    “報,探子迴報,長河江北岸大批軍隊正在往西移動。”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趕來打斷二人,楊秋點了點頭起身看著長河江方向說道:“看來要結束了。”


    張巡帶領著兩萬殘軍正在山林中撤退,就在楊秋還在奔襲範國都城的時候,隋陽趕到的十萬大軍突然對張巡大軍出手,猝不及防的張巡還沒搞清楚怎麽迴事,一直龜縮不出的王子宴率領反抗軍全麵壓上,這個時候張巡才知道自己被楊剪給賣了


    隋陽不僅連個藩王的名頭都不想給他,還要他的命,麵對絕境的張巡第一反應不是拚死相抗,而是命令大軍突圍,付出了三萬人的戰損後,丟盔棄甲的張巡部逃進了山林,然後派遣幾十股斥候前往範國都城調兵,現在路上還有趕來支援的五萬大軍,再加上都城留守的五萬,隻要能夠匯合這十幾萬大軍,張巡就還有談判的資格,至於都城會不會丟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丟掉一個都城總比把命丟了強。


    距離張巡逃進的山林五十裏外,前來支援的五萬大軍在急速前進中拉成了一條長龍,前軍和後軍相距數十公裏,他們接到的軍令是火速支援大將軍張巡,更何況這片區域是隋陽和張巡控製的地域,不用擔憂被敵軍突襲,也就沒有保持隊形。


    所以,當漫天箭雨和安西鐵騎突然出現時,一字長蛇的支援大軍瞬間潰散了,領兵將領很努力的想要集合兵力進行反擊,安西鐵騎不過兩萬人,而且此地又不是平原,隻要能夠集結兵力,未嚐不可一戰,然而這個想法已經在安西鐵騎的第一次衝擊中破滅,延綿幾十裏的大軍被安西鐵騎一分為三,等不到將令指揮的士兵麵對兇狠的騎兵四散而逃。


    後軍士兵還沒搞清楚前軍發生了什麽事,就和瘋狂退迴來的前軍撞在了一起,範國將領直到被音離一刀砍下頭顱都沒想明白,在隋陽大軍的控製區域,這些安西鐵騎是從哪冒出來的,前軍的潰散很快就形成了連鎖反應,五萬人甚至都沒有組成反擊就被自己人衝散。


    在安西鐵騎和風字營的偷襲下,前軍一萬多人在第一次衝擊後就被全殲,之後音離就率領騎兵追殺潰兵,此時張巡還不知道他的希望已經被楊剪和音離聯手掐滅,楊曆的兩萬鐵騎在音離追殺潰兵的時候,直接趕往範國都城,準備迎擊剛剛出城的五萬大軍。


    長河江麵上,二十幾艘戰船正飄蕩在範國都城的南麵水域,賈正義這兩天是吃不下也睡不好,根據探子的迴報,北明的大軍還在隋陽牧州膠著,毫無進展,這讓他接下來的歸降計劃很難實施,今天留守在都城的五萬大軍全被調了出去,這說明張巡遇到了大麻煩,戰爭很快就會結束,若北明還是進不了範國,那他賈正義隻有兩個選擇,歸降隋陽,或是出海為寇。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想要的,歸降隋陽沒前途,出海為寇他手下的將士肯定不同意,總不能自己劃著船跑到北明東海,說自己要歸降吧,那豈不成了天下的笑柄,寫進史書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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