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邱和隋陽迴去後怎麽解決這件事的已經不在楊秋的考慮範圍之內,他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怎麽和北明朝廷談價碼,無論從哪方麵來說,安西都屬於北明的領土,平西王也是北明的藩王,皇帝的麵子多少也要給一點,最主要的是楊秋沒有自立為王的心思,頂著北明的名頭做事總比自己扛下所有壓力要舒服的多。


    楊秋給朱為燦的迴複也給足了他這個新帝麵子,安北互市從現在開始名義上為北明朝廷直轄,所有的物資流動由朝廷統計負責,安西府不再過問,設立安北互市統籌府,由朝廷直接任命官員接管互市的一切事務,無論從哪方麵看,都好像楊秋把安北互市給放棄了,為此北原還發來質問的信件。


    至於迴信中楊秋說了什麽,隻有北原女帝知道,至此安北互市的基本框架已經定下,中原諸國和北原也進行了有史以來第一次通商,同年冬季也是北原數百年來第一次沒有南下劫掠,似乎整個天下都朝著和平發展的方向前進。


    這段時間朱為燦也沒閑著,在梁太後的竄和下,廢除舊曆,更改新曆為建武,從這個新國號中似乎就能看出朱為燦和梁太後的野心,為了慶祝建武帝朱為燦登基後的第一個新年,朝廷大赦天下,並且邀請平西王迴都共祝新年。


    原本楊秋是想拒絕這個提議的,架不住呂芩潔這個姑奶奶死纏爛打想要去北明的都城瞧一瞧,於是楊秋音離呂芩潔和這段時間一直在秘密培養探子的蕭風蕭起一同迴都


    王老二和林柏宏則留在安西統軍,這次隨行的自然是兩千左翼護衛軍,如今的北明朝野想要半路襲擊楊秋的勢力隻剩下一個,那就是建武帝本人,所以此行幾人完全是遊行的心態迴都。


    一路上眾人發現北明的國情確實有所好轉,曾經的北明在整個中原屬於墊底的國家,百姓的日子雖說不到苦不堪言的地步,可也算不上富裕,尤其是每到冬季就是北原南下的季節,常常大年三十在外的士兵還和北原鐵騎對戰,而如今沒有了北原的騷擾,再加上國力漸豐,尋常百姓家也多了些歡聲笑語,鄉鎮的集市上采辦年貨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不過讓呂芩潔很不滿意的是北明和當初的大沁差別太大,一路上除了村莊城鎮就是荒郊野地,根本沒有什麽可以遊玩的地方,當初在大沁各種名山古跡比比皆是,麵對呂芩潔的牢騷楊秋隻是嗬嗬一笑,期間隊伍轉頭去了一趟當初的周家村


    如今整個村落早就成為一片廢墟,在不遠處的山頭上靜靜躺著周家村整齊墳頭,楊秋已經好多年沒來給他們燒紙了,所以這次他帶了整整兩大車紙錢,熊熊燃燒的紙錢在雪花中飛舞,好似周家村的亡魂們收到了楊秋的心意。


    看著跪在墳前磕頭楊秋,呂芩潔好奇的詢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不過音離沒心思搭理她,而蕭風蕭起又閉口不言,最後呂芩潔也隻能討了個無趣,準備楊秋迴來後在詢問他本人,誰知道音離好似知道她的心思,直接開口道:“我勸你最好不要瞎打聽。”


    雖然心中有些不忿,呂芩潔也清楚音離這麽說肯定有道理,八成是怕自己引起楊秋的煩心事,惹得大家都不痛快,她收起心思準備等迴到安西後,去問王老二那個傻子。


    北明都城的城頭上扯了長長的一條紅色絲帶,在雪花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奪目,讓楊秋更加詫異的是,朱為燦居然親自率領大臣們在城外迎接自己,朱為燦這段時間的舉動確實讓楊秋摸不透,按照常理來說,從小深受那些老夫子教育的朱為燦不排斥自己就算邪門了,如今上杆子巴結自己多少有點居心叵測的味道。


    “平西王殿下讓朕好生想念啊。”朱為燦一臉笑容的走到楊秋的麵前開口道


    而楊秋則眉頭一挑迴答:“楊秋見過陛下,多謝陛下掛念。”


    朱為燦哈哈大笑著牽起楊秋的手就往城內走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有多親近,這一下更把楊秋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而此時朱為燦的心中則在驚歎,那個身穿白袍戰甲的女子就是傳說中的女武神嗎?果然樣貌氣質都屬極品,若是能將此女納入後宮,朕和楊秋的關係肯定會更近一步,這事過後要和太後商量一下。


    如果被楊秋知道朱為燦此時心中的想法,說不定倆人關係當場就會破裂,我把你當傻子,你卻惦記我妹子。


    皇帝的禦用馬車上,朱為燦滔滔不絕的給楊秋講著北明這些年的變化,稱讚著楊秋對北明帶來的功績,一度讓楊秋雞皮疙瘩直立,朱為燦對他意圖不軌的想法越來越強烈,好不容易熬到了皇城,兩人下馬車後楊秋突然明白了朱為燦對自己態度為何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見過母後。”


    “太後千歲千千歲。”


    隨著朱為燦和大臣們的行禮結束,梁太後一臉微笑的走下台階,站到了楊秋的麵前溫和道:“平西王殿下,好久不見。”


    麵對眼前的女人,楊秋不由的眯起雙眼,他冷笑道:“太後還真是好久不見啊。”


    似乎是被楊秋看穿了心事,梁太後原本鎮定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就被她平複了下去,兩個人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隨著朱為燦跨上台階往殿內走去。


    皇宮的晚宴其實是有些乏味的,無非就是皇帝舉杯說一些虛偽的話,大臣們舉杯迴應,然後歌功頌德一番皇帝,接著就是枯燥的歌舞表演,在這種重大的場合上自然不會出現坦胸露乳的那種表演,所以楊秋看的是昏昏欲睡。


    坐在上首的朱為燦借著樂器響起,朝著旁座的太後小聲詢問道:“母後,若是朕將音離姑娘納為貴妃,是不是能夠和平西王的關係更加近切?”


    梁太後臉皮一抽瞥了朱為燦一眼暗諷道:“如果你還想安穩的坐好皇位,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個心思。”


    朱為燦聞言皺起了眉頭,音離和楊秋的關係他確實不甚清楚,按照太後的意思,這個音離八成早就成了楊秋的私人玩物,既然如此朱為燦也就打消了這個心思。


    而此時太後端起酒杯,就起身朝著楊秋的座位上走去,等楊秋抬起眼皮發現太後到跟前後還沒等她說話,楊秋就開口道:“梁靖楠,我勸你不要玩火。”


    太後聞言一愣,梁靖楠這個名字已經有多久沒有人叫過了,連她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楊秋還能記住,她微微一笑道:“本宮有什麽好怕的,這不是有平西王殿下在嗎?”


    楊秋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就咱們兩個那點露水情緣,還不足以讓我一直保你,先帝那一次已經耗盡了咱們的情分。”


    梁太後聞言也不失落,隻是抿了一口杯中酒,舔了舔嘴唇道:“可是哀家確實需要有人來疼愛啊。”


    看著眼前楚楚動人,當著全朝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麵調戲自己的太後,楊秋小心髒忍不住的跳動了一下,這個女人膽子太大了,幸虧此時聲樂大起,蓋過了兩人的交談,而且藩王的席位和其他人相距甚遠,不必擔憂音離和呂芩潔聽到,楊秋咬著牙說道:“晚上給本王留門,我一定要好好鞭策一下你這個毫不知恥的太後。”


    得到楊秋迴應的梁太後很開心,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轉身迴到了席位,身旁的朱為燦急忙開口詢問道:“母後和平西王說了些什麽。”


    梁太後給了他一個白眼道:“自然是拉攏平西王為陛下賣命。”


    朱為燦被太後的白眼勾的魂都顫了一下,然後開心的舉起酒杯,邀請所有人痛飲,接下來為了不掃了眾人的興,朱為燦協同皇後和太後相繼離場,隨著三人離場,整個大殿的氣氛開始熱烈了起來,大臣們終於可以互相放開飲酒交談。


    看著獨自坐在那裏飲酒的楊秋,呂芩潔一臉揶揄的對身旁的音離問道:“你說剛才那個騷娘們對楊秋說啥了,我咋感覺她不懷好意啊,你說她是不是在勾引楊秋。”


    音離瞥了她一眼毫無表情的說道:“那是當朝太後,注意你的言辭。”


    呂芩潔則滿不在乎道:“怕個球,你看看這群老家夥都喝得五迷三道的了,誰能聽到老娘說什麽。”


    呂芩潔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一個聲音:“姑娘,鄙人朱泓煊可否請姑娘飲一杯酒。”


    呂芩潔和音離都被突然出現的男子嚇了一跳,呂芩潔更是後怕的擔心對方聽到了自己的話,不過從男子的表現中來看,應該是沒被發現,而且這個年輕男子長得確實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可惜不是找自己飲酒,呂芩潔心中暗道沒品味。


    而音離的迴答很幹脆:“滾。”


    名為朱泓煊的男子也很幹脆的迴了個:“好嘞。”


    說完扭頭就走,剛走兩步突然想起什麽轉身道:“姑娘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本朝的二皇子。”


    音離依舊還是那句話:“滾。”


    朱泓煊毫不生氣,笑著迴應:“好嘞。”


    看著這次徹底離開的二皇子朱泓煊,呂芩潔對音離豎了一個大拇指,也隻有音離敢對一個皇子連說兩聲滾了,而這個二皇子也挺有意思,人家讓他滾,他就聽話的滾了,絲毫沒有一個身為皇子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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