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鄒爺的配合下,楊秋他們很快就統計完護衛隊的成員,在傷兵處休息一夜後接下來就是去軍備處領取這六十多號人的武器裝備,然而到達軍備處的時候,楊秋他們遇到了一些小問題。


    軍備處的司長是一個瘦瘦巴巴的老爺們,兩個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楊秋等人看了一圈後說道:“小子,不是我不給你們軍械,現在打仗天天都在消耗軍械,前麵的正規軍都不夠用的,你們這些留在後方的沒必要裝備那麽好的武器,這樣,後麵倉庫裏有一些釘耙鋤頭啥的,你們先湊活湊活吧。”


    司長的話讓楊秋他們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他們不需要上前線打仗,可現在也屬於正規軍了,怎麽連最基本的武器裝備都不給配置,還是這個司長看自己是個小孩子故意為難。


    站在一旁的鄒爺眼珠子一轉,然後拉著楊秋迴過身,低聲說道:“百總,這老小子肯定是聽說你昨天受到賞賜的事情了,這是要好處那,你給我拿塊金餅,我去和他交涉。”


    楊秋眉頭一挑明白了這裏麵的道道,果然留著鄒爺還是有點用處的。


    讓周二奎將一塊金餅交給鄒爺,周二奎不情不願的從懷裏掏出一塊遞給了他,原本這些金餅是準備留著迴到周家村分給犧牲村民家屬的,沒成想現在就花出去了一塊。


    走到司長麵前的鄒爺熱情的伸手抓住司長的手腕,然後將金餅往司長的袖口裏塞,嘴上還說道:“司長大人,雖然咱們都留在後方,可糧草才是部隊最重要的隊伍,你說說萬一出現什麽變故,咱們總不能扛著鋤頭上去拚命,遇到流民暴徒什麽的也沒有威懾力不是。”


    司長用另一隻手捂住袖口顛了顛笑著說道:“哈哈,這位兄弟說的也是實話。”


    司長想了想摸著衣袖裏的金餅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我剛才也說了,現在武器確實不夠用,這樣吧,範國城牆上的守軍遺留下來了的武器就批給你們了。”


    鄒爺萬萬沒想到這個司長的胃口這麽大,要知道這一塊金餅就足夠給一支百人隊重新打造武器了,但是能夠擔任司長的都是上麵有門路的,肯定是知道楊秋昨天被賞了多少金餅今天才獅子大開口,可形勢總比人強,鄒爺忙說不急,轉身迴到楊秋的身邊。


    “百總,咱們今天可能得大出血了,這個老小子肯定是知道你昨天被賞賜的事了,今天這是獅子大開口。”


    楊秋皺起眉頭說道:“他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收受賄賂嗎?真不行我去找杜元帥稟報此事?”


    鄒爺一聽楊秋的話急忙說道:“哎吆,我的百總嘞,你可別天真了,軍備處這是多大的一塊蛋糕和權利啊,你當是一般人能夠跑這裏擔任司長的,你就是一個百總,你上麵還有把總,千總,左將軍,副統領,就連把總千總見杜元帥都費勁,別說你一個小小的百總了,知道為啥杜元帥賞給你這麽多金餅嗎?就是知道你肯定會遇到這種情況,提前為你準備的。”


    楊秋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彎彎道道,歎了口氣說道:“杜元帥既然知道這些情況為什麽不製止?”


    鄒爺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先給我兩塊金餅,這裏麵的事,迴去後我詳細的給你介紹一下。”


    楊秋內心是一萬個不願意再掏金餅的,於是接著說道:“他不是都說可以給咱們範國留下的武器嗎?為啥還要金餅。”


    鄒爺搖了搖頭說道:“你自己想想,如果是沒有受損的武器,他們早就歸類到自己軍械裏了,能夠被稱為範國遺留的武器,都是一些受損的武器,到時候別說打仗了,可能使勁揮舞兩下自己都斷了,我主要是想弄幾副盔甲,在戰場上有一副盔甲相當於多了幾條命,盔甲比武器值錢,而且咱們現在是剛成軍,領取武器裝備是必須的流程,等後麵再出現戰損,想要補充武器,比現在要費勁的多。”


    聽到鄒爺這麽說,楊秋才明悟的點了點頭,讓心疼不已的周二奎依依不舍的又掏出了三塊金餅遞給鄒爺,楊秋的優點就是,該花的錢絕對不省。


    司長極其耐心的等著眾人在他麵前竊竊私語,當兵的能有幾個錢,平時受賄一些碎銀之類的,現在楊秋在他們眼中就是肥的不能再肥的羊,所以他耐心極好。


    看著舔著臉再次迴身湊過來的鄒爺,司長笑眯眯的主動伸出了手,鄒爺握著一塊金餅塞進司長的袖口中說道:“司長大人,你看看還有沒有咱們北明的製式武器,我們都是北明的兵,那能用範國的武器,你說是不是。”


    司長顛了顛袖口笑嗬嗬的說道:“你還真別說,倉庫裏確實還存留一些咱們北明的雁翎刀,正好夠你們這些人用。”


    鄒爺大嘴一咧,又將手伸進了司長的袖口,司長詫異的看著鄒爺,然後聽到他說道:“司長,不著急,你看看我們多少也是個護衛隊啊。”


    迴身指著楊秋說道:“我們百總不能連個像樣的盔甲也沒有,說出去這不是讓隋陽的人笑話嘛。”


    司長心領神會的說道:“恩,是這麽個理,這樣吧,我再給你們騰出來三副盔甲。”


    鄒爺急忙將最後一塊金餅塞進司長的手裏,笑眯眯的說道:“十副,我們隊伍人也不少,三副太不像樣子了。”


    司長沉默了一會說道:“最多七副,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盔甲多重要不用我多做解釋,前麵的精銳隊伍裏很多士兵還沒領到盔甲,七副是我的極限了。”


    鄒爺笑眯眯的點頭說道:“成交。”


    其實鄒爺也是有私心的,三副盔甲肯定輪不到他身上,楊秋他們一行總共七個人,現在能穿上盔甲的隻有楊秋和周二奎,剩下的那副肯定要留給還沒來的參軍,如果有七副,那自己肯定能夠分到一副。


    司長帶著浩浩蕩蕩的三十多人往存放軍械的營地走去,護衛隊的其他人傷勢比較重,楊秋讓他們留在傷兵處繼續療傷,司長打開臨時軍械處的大門,楊秋他們看著滿滿登登琳琅滿目的武器堆滿了院子,都憤怒的將目光投向了司長,院子裏的武器裝備足夠裝備上千人的隊伍。


    這個司長居然因為幾十件武器要了他們四塊金餅,鄒爺看著憤怒的眾人,急忙做手勢讓眾人壓下去火,生怕惹惱了司長,連那四塊金餅也得打水漂,幸虧司長沒有迴頭。


    隻是從懷裏掏出本本和筆指著旁邊一堆武器說道:“上麵已經給你們編營了,滿編是一百零三人,現在實編是六十六人,這樣,你們也別說我故意刁難你們,你們就按照滿編領取武器吧。”


    司長的話讓原本憤憤不平的眾人心情好受了一點,在楊秋的示意下,士兵們排著隊一人三把的從武器堆裏拿著雁翎刀,司長則在一旁做著統計,等武器領取完,鄒爺帶著幾個人又扛著七副盔甲迴到了隊伍,司長統計完數字,然後一拍手說道:“好了,現在軍械已經領取完了,諸位,我就不送了。”


    鄒爺連忙點頭誇讚司長公正廉明,他心裏清楚以後想要在軍營裏混,和軍械處的司長少不了打交道,這個時候可不敢領了武器就翻臉不認人,而此時的楊秋則盯著院子角落裏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武器發愣。


    鄒爺看著楊秋說道:“百總,咱們該走了。”


    誰知道楊秋沒有搭理他,隻是指著那堆亂七八糟的武器說道:“司長,那件弓箭是我的。”


    司長聽到楊秋的話皺著眉頭看向那堆破銅爛鐵,這都是從後方軍營拔營時,搜集來的武器裝備,大部分都是無人認領或者主人已經犧牲的武器,隻不過這些還沒來得及統一歸類,司長迴過頭撇了撇嘴說道:“楊百總,你剛入伍可能不太清楚,所有的武器裝備都是軍隊的,你們護衛隊沒有弓箭的配置,所以。”


    聽著司長的話,楊秋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件長弓自然是楊老頭臨行前送給他的,原本以為已經遺失了,現在能夠看到,楊秋自然不可能視而不見,他將手伸向楊二奎,楊二奎自然明白楊秋的意思,毫不猶豫的掏出一塊金餅。


    楊秋拿著金餅走到司長麵前說道:“司長行個方便,這弓箭對我意義很大。”


    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和外麵一樣遮遮掩掩的行賄,畢竟在外麵人來人往,麵子還是要顧及的,而進了院子隻有他們這些人,司長也不掩飾,大大方方的接過金餅顛了顛說道:“既然這弓對楊百總意義重大,我也不能強人所難,楊百總自便吧。”


    楊秋點了點頭道:“多謝。”


    重新將弓箭拿到手裏後,撫摸著長弓,楊秋長出了一口氣,將長弓背到身上後,帶著眾人就要離開,誰知司長卻開口道:“楊百總,雖然軍隊對盔甲的數量有嚴格的限製,可是對弓箭可沒有限製,給誰發放多少弓箭我還是能夠說的算的。”


    楊秋停下腳步,扭頭笑著對司長說道:“司長果然深明大義。”


    說著從周二奎懷裏掏出一塊金餅說道:“不知道讓司長批六十六張弓為難嗎?”


    司長看著楊秋手裏的金餅搖了搖頭說道:“有點為難。”楊秋笑了笑沒說話,又掏出一塊金餅,司長接著搖頭說道:“還是有點為難。”


    楊秋故意遲疑了一下才從周二奎的懷裏掏出一塊金餅,然後說道:“司長如果還是為難,那我也有點為難了。”


    司長聽著楊秋的話嗬嗬一笑,指著放置弓箭的武器架說道:“楊百總,請吧。”


    讓鄒爺將三塊金餅送到司長手裏,楊秋帶著眾人拿起弓,然而現在隻有弓沒有箭,他將頭扭向司長,司長這個時候也明白,一頭羊不能宰的太狠,總得養一養再放血,他笑了笑說道:“一把弓配置十支箭,我和楊百總投緣,我多批三百支箭,就當交百總這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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