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眠眠就十分熱心地幫弟子解決了當下困境。


    眠眠就照著之前弟子給她說的,幫他說,這裏那裏、這樣那樣的不舒服,如數全複述給了薛聖聽。


    她並不能理解這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不就是生病了嗎,生病了就要讓大夫知道生的是什麽病啊,具體是個什麽表現啊,大夫才曉得要用什麽藥啊。


    結果弟子都恨不得鑽桌子底下去。


    外頭豎著耳朵聽的人也都各自憋著笑用眼神交流。


    後來薛聖也無需給他看脈診斷,更無需施針治療什麽的,弟子患的是外疾,便隻給了他一些藥,讓他拿迴去早晚塗抹。


    弟子拿了幾株好藥材來抵了藥錢,揣著藥出來時,麵對外麵那些了然的眼神,就覺心裏發慌。


    他急匆匆地走了,眠眠追出去,手裏還抓著個藥瓶子,喚道:“師兄,你等等我。”


    弟子走出老遠,才迴頭惡狠狠地瞪著她,道:“等你幹嘛!”


    眠眠把藥瓶子給他,道:“這個你拿掉了,是抹你屁股蛋子上的癬的。”


    弟子氣得牙疼,一把將藥瓶掃過來,道:“托你的福,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有痔疾了!”


    眠眠道:“可是是你自己要去找薛大夫的啊。”


    弟子道:“是我要去找薛大夫,可我沒要你替我說!”


    眠眠撓撓頭,道:“你不說,我不說,薛大夫怎麽知道呢?難道要他猜嗎?”


    眠眠瞅他一瞅,幽幽又道:“既然你意見這麽大,你以後還是不要再來找我去幫你排號了。”


    說罷轉頭就走。


    弟子見狀,也不曉得是不是被眠眠給傳染了,跟著撓撓頭,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他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好男不跟女鬥、大人不記小人過,真要是跟這小丫頭割裂了,以後要想再找薛大夫看個什麽病,她真不幫自己排號了怎麽辦?


    那自己豈不是得排到地老天荒去?


    於是乎兩人就換了個個兒,換這弟子追在眠眠後麵,叫道:“小師妹,你等等我!”


    可他追了半晌,就發現,怎麽這毛丫頭看起來人不大點兒,邁著兩條小短腿,卻走得這麽快?


    他都已經大步去追了,結果還是拉開著一段距離,始終追不上。


    加上他屁股總是有東西硌著摩擦著,走起路來疼痛中帶著尷尬,又不能走太快,最後隻好停下來,一手叉著腰直喘氣,衝眠眠的小背影表示不解道:“你這小破孩怎麽能走這麽快!”


    眠眠停下來,迴頭瞅他,來一句:“因為我屁股不疼啊。”


    弟子:“……”


    弟子沒好氣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不是!”


    眠眠一隻手往下扒拉著眼皮子:“略略略。”


    弟子指著她,說翻臉就翻臉道:“你給我等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說罷,他就跑起來,朝她追去。


    眠眠扭頭就往前跑,弟子追了一陣發現他根本追不上,那小東西腳下像生了風似的。


    結果也隻能是導致他的屁股某個部位更加疼痛了。


    最後弟子走迴去的時候,都是手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往迴走的。


    路上有其他的同門弟子見了,都下意識地往他屁股後麵看。


    他又是穿的白衣,衣服上沾了點點血跡,惹人遐想。


    現如今薛聖人雖在山上,但他總的都沒見到過袁空青幾麵。畢竟他們一個在山門前殿,一個在後麵藥閣,甚少有往來交集。


    薛聖內心頗為安寧,絲毫沒有焦躁感,他隻要在這裏,心裏就踏實了。


    他多是從如意那裏了解到袁空青的事的。


    有時候不需薛聖多問,如意就會自顧自地講說一些,比如今日師父教了他些什麽,師父調製了什麽香等等。


    薛聖也會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以便給如意更多的啟發。


    如意道:“薛大夫不僅擅醫,其實對香道也是很擅長的。”


    薛聖道:“從某個方麵來說,我也算是你的老師兄了。”


    如意道:“薛大夫既是師父的弟子,又是我娘的師父,如今也算我的師父。”


    眠眠捧著小腦袋,在旁聽得直晃,道:“所以這其中的關係就更複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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