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吳天佑的授意,商貿司郎中餘之萊快速行動起來,成立招商局,專門負責招商的洽談工作。並在上海、香港的各大報紙上,刊登招商局的招商項目。


    此時的中國,招商還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事。所謂“士農工商”,在曆朝曆代,商人都是屬於最低賤的行業。許多時候,商人不允許穿綾羅綢緞,商人不允許做官等等。揚威軍的商貿司專門成立機構招商,吸引了許多華人、華僑的目光。


    新加坡王家大院,王斌拿著一份報紙,找到父親:


    “父親,這大清國出了新鮮事了。一個叫‘揚威軍幕僚府’的衙門,在大肆招商,真是奇了怪了,父親你看。”


    這確實是個奇怪的事,王治俸也很好奇。大清朝閉關鎖國這麽多年,什麽時候玩起了招商這種新潮的事。早這樣做,還會民貧國弱嗎?


    接過報紙便閱覽。這是一篇新加坡當地報紙的評論文章,介紹的就是揚威軍招商局最近的招商事宜。當看到揚威軍軍帥的簡介時,王治俸渾身觸電般驚呆了——吳天佑,再往後看,年僅15歲,太平天國戰神。


    特麽的,不會就是上海救自己於水火的那個人吧?


    “快,快請你妹妹王玲過來。”


    王斌看到自己父親看著看著報紙,突然就激動起來,連吩咐自己時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很是不解。“父親,為什麽要請她過來?這事和她個小丫頭有關係嗎?”


    “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在上海有個貴人救了我們一家。”


    “孩兒怎麽敢忘,恩人姓吳名天佑。等等,吳天佑?父親,你不會是說,揚威軍軍帥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吧?”王斌終於反應過來,也是大吃一驚,眼睛瞪得遠遠的。


    “十有八九是他。但你妹妹和他接觸最多,她一定知道一些為父不清楚的事。快去吧。”


    王斌應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沒多久,便帶著妹妹王玲迴來了。


    “父親,大哥說有天佑哥哥的消息?在哪?快讓我看看。”


    王玲還沒進門,就開始嚷嚷起來。看著自己女兒一臉興奮又焦急的樣子,王治俸心裏是又喜又氣,把報紙遞給她。


    “你自己看吧。我也不敢確認是不是他。”


    王玲一把拽過報紙攤開就看,迅速掃過前麵那些介紹,找到了關於吳天佑簡介的那部分,看著看著,眼淚不禁的流了下來。看得王治俸父子有些愕然,莫不這頭腦。


    “玲兒,這是.....”


    “沒事父親,玲兒是高興的。他就是玲兒的天佑哥哥。”王玲笑著說,臉上還掛著淚珠。


    “你確定?”


    “嗯。玲兒很確定。上海那時,玲兒就知道他是太平軍的人,是鎮妖軍後營的旅帥。而且那天和美麗國軍火商人吃飯的時候,他就打算購買步槍、火炮、火柴廠。對了,還有紡紗廠和織布廠,還有什麽廠我記不清了,反正一共是十家工廠,送貨地點有兩個,一個是上海,另一個就是杭州。”


    “這麽說來,就和報紙上的事對上了。父親,看來妹妹說的沒錯,就是恩人他了。”


    “父親,玲兒要去杭州找他。”


    也不管父親和大哥怎麽想,王玲非常任性地說道。


    看著已經開始長開身體的女兒,王治俸當然清楚她想什麽。其實,王治俸並不反對他們交往,反而支持,他也很看好這個小夥子。


    “玲兒,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他可不是普通人。”


    “不就厲害點嘛,還不是凡人一個。又不是神人。”


    “父親要說的,他可能真是神人。”看著女兒一臉吃驚的樣子,王治俸繼續說,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一年前,他也就一個旅500來人的部隊,而且離杭州十萬八千裏,就要預訂十個工廠的設備,運往杭州收貨。那可是價值數百萬的貨物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王斌聽到老父這麽一分析,也是驚詫不已。難道他能預知未來,或是他能夠控製事態的發展?否則解釋不通啊。不管是哪一種,都是駭人聽聞。


    王玲的第一反應也差不多,非常吃驚。隨即就釋然,高興起來。


    “父親你不說我還沒想到,原來天佑哥哥這麽厲害。太好了。”


    看到女兒一時喜一時憂的,臉色也猶如六月的天,變幻無常。心下明白,女兒真的長大了,自己已不再是她心中最掛念的人了。隻好提醒她:


    “玲兒,你可想清楚了,他這樣的男人會有很多人搶的。他一生會有很多女人,這樣的他你也可以接受嗎?”


    聽到父親說得這樣直白,小姑娘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父親取笑玲兒,不理你了。”


    “女兒家的心事,你找你母親說去。隻要她點頭了,我們一家四口就去杭州,拜會一下你的天佑哥哥。”老人家一高興,也開起女兒的玩笑。


    “哪二哥他呢?不去嗎?”


    “家裏不用留人看守嗎?你個小丫頭。”


    王玲聽完,也不迴答。嘴巴一嘟,哼一聲就跑遠了。


    杭州日報最近不斷發表文章,為杭州開發區造勢。同時,還定時向讀者們介紹關於開發區的各項優惠扶持政策,讓民眾對這種新鮮事物有個大概的了解。


    吳天佑在書房裏正批閱公文,小莉進來稟報,王銘鎮郎中求見。


    “屬下王銘鎮參見軍帥。”


    “哦。銘鎮啊,你現在可是個大忙人,怎麽有時間過來我這裏。”


    兩人寒暄一陣,王銘鎮說出來意。


    “軍帥,我有一老鄉,徽州績溪人氏,姓胡名光墉,字雪岩,有事求見軍帥。”


    “胡光墉胡雪岩,胡雪岩?”


    吳天佑重複這個名字,突然嚇了一跳,名人呐。在後世,紅頂商人胡雪岩那是鼎鼎大名,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那就是一個傳奇。現在,這樣的人物也要求見自己了。


    “知不知道,他所為何事?”


    “屬下知道。他為王有齡而來。胡雪岩乃商人,王有齡是他的恩主。”


    “不錯,有情有義。他現在在哪?”


    “他隨屬下一起來的,就在殿外。”


    “宣。”


    一會兒,胡光墉便來到書房,雙膝跪地行跪拜禮,並雙手呈上一份禮單。


    “草民胡光墉拜見軍帥。”


    吳天佑接過親衛取來的禮單一看,1千兩黃金,還有珠寶、首飾一批。嘖嘖,大手筆啊,這一出手就是近2萬兩,土豪。


    “胡先生請起。我揚威軍已經廢除跪拜禮,下次不可這樣了。請坐。”


    待到胡光墉坐下,吳天佑又吩咐小莉上茶。


    “聽銘鎮說,你是為王有齡而來。”


    “是的軍帥。草民早年行商,幸得王撫台提攜,才得以混跡商場。現在撫台大人為軍帥所擒,身陷囹圄。若軍帥能放還王撫台,草民願為揚威軍獻上百萬軍費。”


    泥馬,這是用錢砸死人的節奏。要不要這麽直接,不能含蓄點嗎?吳天佑心中一陣腹誹。這時,小莉又匆匆進來稟報,刑法司郎中張芾求見,後麵還跟著兩洋人。


    “讓他們一起進來吧。”然後側過身對胡光墉說:“雪岩你看,事太多。你就坐這裏等等,我處理完事情繼續聊。”


    “屬下參見軍帥。”張芾立正行禮。“卑職按律查抄大煙館,其中涉及兩名英國商人,他們是鴉片販子。由於涉及外國人,卑職不敢善做主張,特來請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黼候難道不記得了?何況區區一個洋人。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按律法,他們兩個應該怎麽處理?”


    “斬立決。”


    “兩位先生,你們都聽到了吧?你們找我,是有什麽想申述的嗎?”


    其中一人說:“軍帥大人,我們是正常的商人,和貴國進行貿易往來,憑什麽抓我們?”


    “我們歡迎各國商人來這裏經商、貿易。但鴉片是毒品,在我太平天國裏售賣鴉片屬違法行為。這就是你說的正常貿易嗎?”吳天佑毫不客氣反駁。


    開口的英國人頓時啞口無言。另一個則開口說到,


    “將軍,我們是大英帝國的商人,在貴國有領事裁判權,你們無權審判我們。”


    “和你們簽有領事裁判權的是清朝官府,你可以找他們去說理。我這裏是太平天國。”


    “貴國和清朝在同一塊地方,來迴爭奪,我們哪裏分得清。這不能怪我們啊。”


    “兩位先生,我可以接受你們的申述,但這裏不是公堂,你們無需和我分辨。我會給你們一個公開、公正的審判,你們有權請辯護律師。一切以審判結果為準。如果你們無罪,會當庭釋放,如果有罪,我們會按判決執行。張芾,帶他們走吧。”


    兩個英國人企圖掙紮不肯離去,吳天佑揮揮手,親衛立即上前,架起兩人,跟隨張芾走出書房。等到三人出去後,吳天佑迴過頭說:


    “讓胡先生見笑了。自從鴉片戰爭後,清朝戰敗,國人因此都患上了‘恐洋症’,短時間沒法消除。西洋強大不假,可沒必要害怕,我們又不是泥捏的。”


    胡雪岩自己就多多少少有點恐洋症,聽到這話,一時不知如何接話,隻得訕訕地答了一句“軍帥威武”了事。吳天佑也不在意,笑了笑繼續說:


    “先生精於經商,讓你摻和政事那是白搭。王有齡一事你多慮了,我並不準備處理他。隻所以沒放,主要是放了他也迴不去。他剛上任巡撫就被浮,迴去鹹豐還不拿他開刀。”


    “原來這樣,軍帥恕罪,草民誤會軍帥了。”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王有齡此人有才,我也不怎麽想放他,希望招他為我辦事。可到現在為止,我也沒能說服他。胡先生與他有交情,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幫我?”


    聽道這麽一說,胡雪岩懸著的心確確實實放下了,吳天佑的確沒有處置王有齡的想法,反而是有招攬之心。不過,照自己對王有齡的了解,勸說應該不難啊。為什麽到現在還是這樣?“軍帥,我也不了解具體情況。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麵,我了解了解。”


    “當然可以。他又沒被監禁,僅僅是軟禁而已。一會我讓衛兵帶你過去就是了。還有就是,這個禮你得拿迴去,我不能收。如果我都開始收錢了,整個揚威軍就會上行下效。對不起,這個口子不能開,還望胡先生見諒。


    至於你說讚助揚威軍軍費的事,這個倒是允許的,隻是我不建議你這麽做。真想幫助我揚威軍,你就來我們杭州投資吧。這個可比你送錢給我們實惠的多。我就不再廢話了,我現在讓衛兵帶你過去。衛兵.....”


    漢斯·丘吉爾應大英帝國駐華公使卜魯斯之邀來到上海工部局。跟隨侍者穿過寬敞的大廳,進了左側一間會客廳。推門而入,隻見客廳裏有三人品字形坐著,中間那人,正是英國公使卜魯斯。見到漢斯進來,卜魯斯立即起身伸出右手與漢斯握手:


    “感謝上帝。漢斯爵士,你終於來啦。咖啡或是茶?”


    “咖啡。謝謝。”其實漢斯更喜歡喝茶。隻是,他家裏的茶都是吳天佑特別為他提供的精品,屬於貢茶係列,自然看不上卜魯斯的這些普通茶。


    侍者為漢斯沏上一杯咖啡,卜魯斯隨後為漢斯介紹了其他兩位先生。左側那位是法國公使布爾布隆,右側是美國公使華若翰。


    漢斯聽完心裏咯噔一下,有點緊張起來。漢斯雖說的出自丘吉爾家族,可自己不是長子一係,平時接觸的人物以平民居多。今天突然三位駐華公使同時接見,這是什麽節奏?


    “三位公使先生,不知道漢斯有什麽可以為你們效勞的地方。”


    “漢斯爵士不用緊張,我們隻是向你了解一些情況。”卜魯斯坐下,點起一根雪茄。


    “揚威軍最近風頭很勁,不僅消滅了大批清朝軍隊,占領大片土地,還在經濟上頻頻出手。大型采購項目、開發區招商,不知道後麵還會出什麽別的新招。


    為了我們西方世界、為了帝國,我們都希望能了解了解這位年輕的統治者。有情報顯示,漢斯爵士和吳天佑關係密切,應該對他了解較深。這就是我們請你過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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