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義和陳長生一起來到南郊的時候,已經是過了深夜十一點。


    “你確定是這裏嗎?”拎著鏟子的阿義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陳長生:“哥們,不是我懷疑你的專業程度啊,畢竟你才是真正的摸金校尉。但這種地方……真的有古墓嗎?”


    雖說這一帶已經遠離了市區,但這個時代的從村可不是那種“雞犬相聞”的安寧幽靜之地,而是已經被開發成了一大片旅遊區。


    原本的大片農田已經消失不見,呈現在眼前的是兩條交錯的水泥路,路旁是就一大片超級大的大工地,數不清的渣土車正在夜間往來飛奔,卷起一陣陣塵土。


    不遠處的高大的塔吊正在運行,數不清的建築工人如同螞蟻一般忙忙碌碌……


    見到這副情形,陳長生早已經目瞪口呆:“這……這裏也在搞開發?”


    “這不剛剛在開發嘛。”阿義說道:“據我所知,是要在這裏搞一個什麽文旅項目,上個月月初的時候才剛剛開始動工……”


    上個月才剛剛開始動工?你早不動工晚不動工,偏偏在這個時候動工,立刻就讓陳長生懵圈了。


    在大明朝的時候,陳長生特意埋下了一大堆瓷器和書畫,考慮到在長達幾百年的曆史當中,一定會出現巨大的變化,所以陳長生特意找了一個非常顯眼的參照物:一大塊標水石。


    所謂的標水石,就是古代用來標注長江水深的大石頭,那塊大石頭雕刻著刻度,用來起到觀察水量和水深的作用。


    陳長生記的非常清楚,那塊標水石是市級的保護文物,已經在江邊矗立了幾百年。


    隻要找到了那塊巨大的標水石,就可以確定自己的埋藏地點,然後就可以把自己埋下去的精美瓷器和名家字畫挖出來了。


    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塊標注水深的大石頭竟然不見了。


    “那塊標水石呢?哪裏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


    “趕緊去打聽打聽。”


    二人來到繁忙的工地上,找了一個正在幹活的建築工人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那塊巨大的標水石早就被鏟車給運走了。


    “那塊標水石不是市級的保護文物嗎?文物也敢隨便亂動?”


    “這有啥不能動的?等建設好了之後再運迴來也就可以了嘛,多大點事情哦。”


    “這位師傅,您還記得那塊標水石原本的位置嗎?”


    建築工人朝著眼前的那一大片已經澆鑄完成的水泥地麵隨便指了指:“上個月的時候,那塊大石頭還在這一片呢……現在已經弄成停車場了……”


    這麽大的一片停車場,隻知道一個大致的方位,卻不知道具體的坐標,甚而至於連作為最重要參照物的標水石都消失了,陳長生頓時就懵了。


    總不可能拿著鏟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堅硬的水泥地麵挖開一點一點的找吧?那得找到猴年馬月?


    “哥們,”拎著鏟子的阿義把陳長生拽到了一旁,小聲說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寶貝埋藏的具體方位啊?”


    是的。


    陳長生確實不知道。


    雖然那些來自明朝的書畫和瓷器確確實實是他親手掩埋在這一帶的,但早已經過了幾百年的漫長歲月,明朝時代的荒野已經變成了大工地,連最基本的參照物都沒有了,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具體的埋藏地帶。


    “找不到具體的方位不要緊。”就好像是在說起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似的,阿義滿不在乎的說道:“你不是專業的摸金校尉嘛,分金定穴尋風望氣是你的看家本事啊,你好好看看這裏的風水,不就可以了嗎。”


    分金定穴?還尋風望氣?


    我尋個屁的風望個屁的氣呀。


    你真以為我是摸金校尉呀?


    “要是不能尋風望氣的話也不打緊。”阿義嘻嘻的笑著:“我帶著羅盤呢,你用羅盤定一定方位……”


    我自己埋藏的地點都找不到了,你帶羅盤有個毛用呀?就算是你帶著人造衛星也不行啊。


    因為地形的改變和參照物的缺失,陳長生已經找不到自己埋藏的地點了。


    他無奈的環視四周,很快就注意到了江邊的一個塊大石碑。


    對於這塊石碑,陳長生還是有些印象的。


    趕緊小跑著奔了過去,舉著微型手電筒照亮了石碑。


    這塊石碑足足有一人多高,基座周圍有一圈八角形的漢白玉欄杆,還鑲嵌了精美的瓷磚,明顯就是剛剛修建完成不久,甚至還在周圍安裝了一大堆景觀燈。


    這些明顯就是現代化的東西,但這塊石碑和碑座卻是“原汁原味”的明朝物品。


    陳長生仔仔細細的查看了斑斑駁駁的石頭碑座,確認這東西在長達幾百年的歲月東西還保留在原本的位置上,頓時喜上眉梢。


    有了這個大石碑作為參照物,就可利用簡單的“三角定位法”大致的計算出自己埋藏瓷器和字畫的地點了。


    也就僅僅隻是一個大致的方向而已,因為缺少了另外一個參照物,根本就無法找到準確的埋藏坐標。


    但這已經足夠了。


    陳長生邁著步子,大致的劃出一個“直角三角形”,很快就確定了埋藏的方位,但具體的距離和地點也就隻能估算了。


    “阿義,你先在這裏挖幾鏟子試試看……”


    “好嘞。”


    阿義應了一聲,抄起鏟子就動手開挖。


    吭哧吭哧的挖了好半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出一道及腰的“半圓形深溝”之後,卻一無所獲。


    “應該不是這裏,你再往前走幾步,繼續挖。”


    就好像剛才一樣,足足花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挖出了一個更深的弧形溝壑,卻依舊什麽都沒有找到。


    陳長生記的很清楚,自己埋藏的非常淺,而且還在上麵撒了一層白色的石灰粉。就算是經曆漫長的歲月,也不至於有太多的地質改變吧?


    尤其要緊的是,根本就沒有挖出那一層白色的石灰粉。


    “你再往前走十米……五米。”


    “哥們。”阿義抹了抹順利臉頰淋漓而下的汗水,穿著粗氣抱怨道:“你們這些個摸金校尉不是一挖一個準兒嗎?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一直都找不到準確的方位呢?”


    “別廢話,趕緊挖。”


    “累的我腰疼,手上都起了血泡,你來挖兩下吧。”


    因為確實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參照物,陳長生隻能確定準確的方向,卻無法確定準確的地點。


    他知道那些瓷器和字畫就埋藏在這條直線上,至於說具體的“點位”,那就隻能不停的挖下去了……


    陳長生二話不說就抄起了折疊鍬,用力一鍬挖了下去……


    就這樣,陳長生和阿義交替輪換,在鬆軟的江邊沙地上挖出了一個又一個深深淺淺的半圓形溝壑,但卻始終一無所獲。


    不知不覺之間之間,漫漫長夜就已經開始消褪了。


    清爽中帶著一絲冷冽的夜風在江麵上吹拂過來,晶瑩的露珠兒就好像滿地的珍珠,一閃一閃的……


    “哥們兒,已經是淩晨五點半了,我看還是算了吧,等到晚上咱們再來挖……”


    雖然阿義這麽說了,但陳長生卻不打算放棄。


    已經挖了這麽久,應該快要找到埋藏的地點了吧?


    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呢?


    陳長生擰開礦泉水瓶子,一口氣就喝下去大半瓶,然後繼續揮動折疊鍬……


    這個半圓形的大坑已經挖的很深了,一鍬下去,猛然翻出了一層白色的沙土。


    是石灰粉。


    那是陳長生特意撒在埋藏表層的那層石灰粉。


    就是這裏。


    終於找到了。


    “你確定就是這兒?”阿義苦笑著說道:“別又是白費力氣吧?”


    “我非常確定,就是這裏。”陳長生說道:“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我找到了。”


    “我先挖著,阿義你去把車子開過來,準備裝貨。”


    辛辛苦苦在江邊的沙地上挖了大半夜的深坑,總算是找到了準確的埋藏地點。


    一想到馬上就能收獲很多值錢的好東西,阿義頓時就來了精神,小跑著去開車子,準備等到陳長生把東西挖出來之後裝在車子上……


    就在這個時候,猛然一道光芒亮起。


    白慘慘的強光手電筒幾乎耀花了陳長生的眼睛,他下意識的抬起手來遮擋耀眼的強光,還不等他明白是怎麽迴事呢,猛然聽到一聲大喝:“別動,都別動。”


    好不容易等到眼睛適應了強光的直射,才看到眼前站著兩個人。


    這二人一高一矮,全都穿著警服。


    陳長生和阿義根本就不知道這兩警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下子就愣住了。


    看著被二人挖出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深坑,那個上了年紀的老警察嘿嘿的冷笑著:“盜墓是吧?根據刑法第三百二十八條,盜掘古墓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我早就注意到你們這些盜墓賊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盜墓了?”阿義已經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大叫著:“我們就是普通市民,聽說這裏要建旅遊景點了,所以才過來看看……”


    “過來看看?”那個上了年紀的老警察冷笑著,踢了踢放在地上的那把折疊鏟:“有帶著這些家夥事來隨便看看的嗎?”


    “我們就是……”


    “別廢話。”上點年紀的老警察對身邊那個年輕警察說道:“小馬兒,把他們的盜墓工具全部扣押。”


    “是。”


    “二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兒?”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去派出所了,裝什麽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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