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皮城方麵,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又一次解開了圍城。


    長時間,高烈度的攻城戰之後,沒有得到什麽太大的進展。


    魏國高層又莫名自信地送了個人頭不說,還搞了個助攻。


    王朗戰場負傷對於士氣的打擊一般。


    但是緊隨其後的劫營,一下子把魏軍的士氣全部都打沒了。


    對此,曹休雖然也算是個沙場老手了,但是這種極其不利的局麵下,他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甘寧劫營之後的第二天,便帶著部隊後退了十裏。


    隱隱保持著對南皮的戒備狀態,同時還保留著一定的進攻姿態。


    這是曹休現階段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他也很無奈。


    當年以少勝多,憑借莫大的毅力戰勝袁紹之時的老卒,在赤壁一戰之中損失了個七七八八。


    後來陸續入伍的士卒,好不容易在對關中諸侯的戰爭之中建立起了一點自信,也在隨後的漢中之戰被打掉了心氣。


    而漢中之後,曹軍已經好久沒有打過勝仗了……


    唯二拿得出手的戰績,一個是三公子曹植對鮮卑的行動。


    一個是夏侯惇帶著曹植平定遼東的行動。


    隻可惜,在漢人心中,打周邊的少數民族,沒打過才奇怪。


    所以,這兩場放在其他朝代都能夠大書特書的勝利,卻根本就沒能在魏軍的心中掀起什麽太大的漣漪……


    魏軍的戰力便在這種情況之下一降再降。


    曹操登基之後,也沒有及時對軍隊的架構進行什麽調整,更是讓魏軍底層士卒的進取心消失殆盡。


    不過一時不勝,中了個夜襲之計,軍心就動蕩到產生了不少逃兵的程度。


    在鄴城方麵做出了決定之後,曹休很快就被曹操召了迴去。


    曹休自己也是鬆了一口氣。


    他才不管之後接手的是誰。


    又或者接手之後能不能重新整好軍心。


    反正他是姓曹的,算起來也是個皇親國戚了,不管怎麽追究責任,都追不到自己的頭上……


    於是,渤海戰場,又一次詭異地平息了下來。


    陳辰收到北方的情報的時候,人也挺懵逼的。


    什麽?


    又打起來了?


    什麽?


    又被人夜襲了?


    什麽?


    又不打了?


    曹操和孫權還真的能夠打的有來有迴的?


    這算什麽?


    菜雞互啄嗎?


    不過,之後另外的一封密信,倒是讓陳辰感覺到了一絲不妥的地方。


    “曹操準備發展海船?”


    乍一看,陳辰隻覺得這是個假消息。


    但是仔細推敲之後,陳辰卻聞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也就是說,曹操暗中還藏了一支水軍?”


    如果沒有水軍,那就完全沒有發展海船的必要。


    即便是為了未來的南下,眼前曹操的第一目標應該還是要限製住孫權才對。


    雖然不知道劉曄在研發海船方麵能夠做到哪一步,但是很顯然,曹操走這一步的目的,應該就是是為了能夠限製孫權。


    也就是說,初步用於對付孫權的大船應該很快就能夠拿出來,否則目前走這一步,對於曹操來說是沒有什麽意義的。


    在用於沿海岸線航行的大船製造出來的第一時間,肯定就要求有一支水軍力量迅速投入實戰的。


    算算時間,如果是現在才開始訓練水軍的話,估計是趕不上了的。


    再加上曹操在赤壁吃了那麽大一個虧,不想著早日討迴個說法,那他也就不是曹操了。


    所以推斷出這支秘密訓練的水軍的存在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陳辰理清楚了思路之後,便帶著情報,去找劉備了。


    “啟明的意思是……曹操很可能想學孫權,從海上進攻?”劉備聽完陳辰的分析之後,有些驚訝。


    陳辰點了點頭,“不錯。若是海船要滿足能夠進行遠洋航行的話,可能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達成。但若隻是沿海航行,配合陸地上的補給的話,其實很簡單。”


    劉備若有所思,“啟明的意思是?”


    “陛下,我們接收了大部分孫權造船的工匠。若是要造大船,我們的優勢可是要比曹操還要大上不少的。既如此,何不先於曹操動手?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把曹操建好的海船全部都堵在水港,待滅了守軍之後,收為己用。”


    劉備點了點頭,“此事算作戰事,啟明自行決斷即可。”


    陳辰有些無奈地看著劉備,搖了搖頭,“陛下,此一時,彼一時。若是不經過左將軍豫州牧行事,隻不過是小事。但這種大計不經過天子就去處理,概念就不一樣了。如此一來,臣與曹賊何異?”


    劉備哭笑不得地看著陳辰,“啟明不要這麽上綱上線,說到底,這天下並不是朕一人的天下。”


    陳辰抬起頭看了一眼劉備,見他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偽,暗中欣慰了一下。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劉備父子應該都會是這麽考量的。


    但是再往後,是誰坐上那個位置,還真的不好說,萬一上來個不是很懂規矩的,那豈不是完蛋?


    所以,政體的改革,一定要在劉禪的任內完成。


    “陛下能夠如此想,實乃天下萬民之福!”陳辰誇張地拍了一個馬屁。


    “沒想到,居然還能從啟明嘴裏這種話。”劉備笑了起來。


    陳辰頗有些無辜地看著他,“之前明明對陛下說過這話啊……陛下聽聽就行了,別太當真。”


    笑容成功轉移了。


    劉備滿腦袋黑線地看著陳辰,“想來,啟明的活應該不是很多的樣子……不如替朕處理一些奏章?”


    目前劉備治下可以說是一片欣欣向榮。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就目前來說,劉備治下的百姓的幸福指數還是挺不錯。


    如此一來,各地其實沒有太多能夠上表奏請的東西。


    隻是,地方官員如果沒有上表的內容,那怎麽能夠在天子麵前刷存在感呢?


    所以,各種馬屁話夾雜著一些雞零狗碎的事情,就這麽遞到了劉備麵前。


    因為新登基不久,劉備身上的新鮮勁還是有的。


    雖然專門設立了門下省來負責協助處理奏章,但是劉備卻完全沒給門下省的官員什麽太多的機會。


    都是他自己批閱的。


    但是嘛,新鮮勁這種東西,哪裏可能長久保持……


    最近的劉備就對這玩意兒有些厭倦了,隻是他又不是很好意思在這個節點上去找門下省的官員。


    於是乎,在孫尚香有些莫名的眼神之中,陳辰帶著一臉被玩壞的表情,在月色之中,迴到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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