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要多少時間,渤海終究還是要打下來的。若是和孫權在渤海遷延日久,耗費頗多的話。朕隻怕劉備那邊……”


    曹操的意思很明顯,既要能夠快速平了孫權這個釘在自己屁股上的釘。


    又要損失不能太大,至少不能影響之後和劉備的決戰。


    還要能夠保住渤海郡,不被兩個狠人給霍霍了。


    程昱和賈詡麵麵相覷了一番。


    明顯察覺到了曹操的意圖,同時也對曹操喊了自己過來,卻又不問計的事情感到有些好笑。


    他們是真的很想說一句。


    陛下,您不能既要,又要,還要……這不合適……


    “臣有一計……隻不過需要陛下能夠狠下心。”


    劉曄開口說道。


    程昱和賈詡頗感意外地瞥了他一眼。


    “朕把幾位愛卿叫來,本就是問計於你們,又計便說。”曹操也有些好奇了。


    “還是臣剛剛說的那樣,可以從樂陵國發兵。”劉曄不急不緩地說道。


    曹操皺了皺眉頭,他剛剛已經否掉了從樂陵國發兵的計劃。


    劉曄自然不是什麽蠢人,所以,他還是這麽堅持的話,那就是還有別的方法……


    曹操端詳著掛在禦書房內的地圖,一陣出神,隨後一臉訝異地看向劉曄。


    “子揚的意思是?”


    劉曄看到曹操的表情,便知道他也想到了這點,於是,點了點頭,“不從陸路。”


    還未等曹操發話,程昱搶先開口。


    “不可!萬萬不可!”


    劉曄看了一眼程昱,沒有說話。


    “子揚莫非是要害我大軍性命?你可知道那海上的風浪有多大?一個不好,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況且,我北方子弟,大多不通水性,到了海上,十成的戰力去了九成,又該如何是好?”


    曹操隻是看著地圖出神,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劉曄笑了笑,對程昱說道。


    “那為何孫權可以從海上發起進攻,最後被他打下了大半個渤海郡?”


    “那……那是因為……他江東本就擅長水戰,能夠在海上航行豈不是正常?”


    劉曄搖了搖頭,“要知道,從江東,走海上到渤海的距離可也不近。耗費如此長的時間都能夠安全靠岸,說明大海上的情況,並不像我們想的那般駭人。”


    “海難中最常見的情況便是風浪過大,將船隻掀翻。若是把船造的足夠大,加上重物,那是不是就能夠穩住戰船了呢?”


    劉曄可是改進過投石車的人,一些簡單的機械原理他也是心裏有數的。


    “況且,若是隻從樂陵國的海岸線出發,隻是繞過路途難行的地帶,其實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可。這麽算起來並不會有太大的風險。再者……”


    劉曄看了一眼曹操,發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便知道自己的計劃曹操已經聽進去了。


    “再者,若是日後對南方動手,水戰恐怕是逃不過去……既如此,何不趁此機會,將陛下暗中操練了不少時日的水軍部隊拉去實戰一番?若是能夠適應海上的風浪,那之後在江河之上作戰,豈不是更加得心應手一些?”


    曹操點了點頭,“子揚此話在理。”


    赤壁之後,水軍就成了曹操心裏的一根刺。


    既然北方沒有什麽擅長水軍作戰的將領,那就從頭開始培養一個!


    於是,曹操在兗州境內的大野澤秘密開始培養北方的水軍。


    大野澤往南可以進入淮泗水係,自然是訓練水軍的好地方。


    幾年時間過去,若不是赤壁這根刺紮的曹操太疼了一點,還能讓他時不時地想起這支秘密訓練的水軍之外。


    估計也隻有從每年的府庫開支中,能夠發現他們存在的證據了。


    這會兒想要從海路進入渤海郡,攻下高城縣和浮陽縣,正好就把他們拉出來溜溜,順便也看一下水軍這麽長時間訓練的效果如何。


    “此外,還請陛下批準一筆資金,用以打造可以在海上航行的大船。”劉曄順帶著提醒了一下曹操。


    聽到“海上航行”四個字之後,曹操的眼睛閃了閃。


    “子揚說的不錯,確實需要一大筆錢。朕意,將打造戰船一事交予子揚完成,不知子揚何意?”


    劉曄沒有矯情,“臣領命,必不負陛下所托!”


    曹操卻是意有所指地又一次點了劉曄一下,“子揚務必要將這大船打造的好一點……或者,先打造一批次一些的海船,用於此次收複渤海隻用,另外再打造一批更加優異一些的大船……”


    劉曄聽完之後,心中暗自揣測了一下,“陛下是想要從海上發起進攻,攻打江南地區嗎?”


    曹操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閃躲了一下,“啊……是……是啊。既然孫權能夠北上,那我們自然也能夠南下!”


    劉曄點了點頭,對著曹操欠身行禮,“諾!臣必不負陛下所望!”


    一旁的賈詡看著曹操的表情,若有所思……


    很快事情便商量完了,曹操便讓劉曄等人退去了。


    賈詡走出禦書房之後,刻意慢了腳步,等了一下後麵的程昱。


    “仲德……你說,始皇帝當年派人東渡,到底有沒有找到長生藥?”


    程昱一愣,“文和為何有此一問?”


    “是在下先問仲德的,仲德先迴答在下的問題才是。”


    程昱搖了搖頭,“自然是沒有找到的……若是找到了……”


    程昱沒有再說,這種話怎麽說都有些奇怪,“文和怎麽突然這……”


    程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瞳孔一縮,看向身後的禦書房。


    “希望是在下多慮了吧……長生不老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存在於世的……”賈詡看到程昱反應了過來,搖頭晃腦地離開了。


    程昱有些猶豫,要不要迴禦書房一趟……


    “罷了……希望是我們多想了……陛下不也承認了,是要南下攻打劉備嗎……”


    程昱喃喃自語地給自己洗腦。


    隻不過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結合剛剛被他看在眼裏的一絲不自然,程昱越來越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相信,曹操並沒有動歪心思了……


    抬起頭,看了看天,程昱長歎了一口氣……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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