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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頃刻鼓樂大作。


    樂聲中,在親兵護衛下,葉青徑向八個縣令麵前走來。


    “平壽縣縣令陸明,率各縣城縣令拜見少都督!”陸明率眾,深深叩下首去,就算是好朋友,這時間葉青等著行完禮,才答應一聲,彎下腰一手挽了陸明,說:“陸世兄,別來無恙?”


    說著打量,陸明本要遷移出去,不想經過這些事,這縣令看來要繼續當下去了,模樣和以前差不多,隻是顯深沉內向——葉青不禁又是一笑,說:“前年彼此都忙著,沒有在一處好好談談!”


    “上次少都督大軍進郡前,還是在縣西門口見了一麵。”陸明說:“郡裏許多事沒有辦得周全,正好請大人來整頓一下。”


    “由您來節製郡內,想必會更上一層!”說著躬身一讓:“請接見官員講話。”


    葉青一看,有個小台,是先準備了,當下笑著點點頭登上台,台下軍民官員立時靜成了一片。


    “諸位,我奉天庭之命,節製郡內,目的首要,就是抵禦和剿滅反賊,維持郡內安康。”


    “其次是督促郡縣各衙門,治理財政,整頓刑法。”


    “想當年我中進士時,皇上諄諄囑咐,此就是我效力之時,除逃離的官員,任官員一概留任,都督府隻是監督,各位盡可放心。”


    “當然節製一郡,少都督名分還小,我當在明日一早,就接天庭都督,名正言順節製全郡,還望各位正式行庭參禮,定下名分。”


    “要知天庭和朝廷一體,並無間隙,有人若是在這點上犯糊塗,我雖覺可惜,也決不寬容!”


    這段話說的極高明,首先就是明確定下名分,要求官員正式以下級服從,其次是沒有直接提拔那些世家,以免尾大不掉,形成不了體製。


    最後警告大家,誰不服,誰就是離間天庭和朝廷,這就是謀大逆和大不敬,任何一條都可抄家滅族。


    這話一說,陸明聽著心中極是佩服,葉青說了個滴水不漏,誰能翻掉這個宗旨,這個大文章?


    想著,進前一步,叩拜說著:“都督說的極是,下官平壽縣縣令,見過都督,以後必奉都督之令行事。”


    見此,眾人麵麵相覷,卻不敢遲疑,隻得伏身輸誠,這和剛才那個看似相似,實不一樣——這是定下名分了。


    雖心中腹誹這一點都不委婉,完全不見進士榜眼文采氣度,卻也無可奈何。


    實力在握,委婉時是風度,不委婉時也是風采。


    隻見這一拜,半隱半顯的黃氣就終於落下,這是真正控製全郡的步驟,南滄郡的氣運溪流,這才真正和葉家合流,化成一體。


    “地上一郡之力,抵得整個地下漢朝了。”葉青暗暗想著,寒暄之後,葉青又親自執著陸明手,步行十裏去郡城門,一路交談,態度十分親密自然。


    這親厚待遇引得別的縣令羨慕不已,卻無話可說,心忖陸縣令當初有幸發掘葉青,後來政治上一路相互扶助,這就是深厚的潛邸之緣,旁人是羨慕不來。


    “俞帆肯定不會留,但南滄縣縣令與我書信往來不少,其實也是想留,離任跑路,往外未必有好空缺等著,可惜郡府直轄,身不由己啊……”陸明遺憾說著。


    這倒不是虛言,南滄郡城所在地,也是一個縣,名字就叫做南滄縣,縣衙也在城裏,卻是被郡府事事壓過,和頭頂著婆婆的新媳婦一樣,基本沒什麽作為,這種郡、州甚至帝都的“附郭縣”的縣令最是難當。


    葉青卻搖頭,向陸明正色說:“去者不可留,眼前的卻正當留,雖知兄長在河陽郡已有了郡丞職位的打點,我對兄長的人品、政見、能力都是一貫認識的,以南滄郡的郡丞職位相邀,懇請兄長助我!”


    陸明微笑起來,他是見過世麵的同進士,且一郡的統治者對於跨州聯姻的門閥陸家不算什麽,但一州潛龍的光環,讓臉上也與有榮焉,慨然道:“此事我可允之。”


    葉青一怔,壓低聲音誠懇說:“這答應可不止您,還有陸家,兄長你得為家裏考慮清楚,得有個一來二去三次辭受,別當眾答應這麽快啊!”


    “三次辭受?青謹真人你不嫌煩,我還嫌煩呢。”陸明哈哈一笑:“別人怕總督大怒,我陸家卻不怕,實在忍不了,就跑靈州去,正好帶嫻兒去見見她雲家的娘舅……”


    葉青聽也笑起來,心知這是陸明用意透露新的渠道給自己了,卻不知自己前世和陸家關係特殊,早知道陸雲氏的幾個兄弟都在靈州州府和地方實權任職,比陸家更雄厚的地方底氣——雲家這種當年參與過靈州開拓,百世犧牲,受人道氣運庇佑,代代有傑出子弟應運而生,千年不倒的門閥,才是郡望中的巔峰圓滿存在。


    “裏麵最厲害那個,以後就是靈侯,之前尚未出頭,自己手短夠不著,現在夠得著了,恐怕又已嶄露頭角……英雄氣一起,就再難以收服……不過還是要試試,不試試才叫後悔……”


    正思量間,聽陸明笑言:“具體事宜晚間我和你細說,我決定就投奔你了……不過真料不到,你會有這一天啊!我都開始期待你能在州城中居坐北位。”


    “兄長會看到的,屆時把嫂子和小侄女嫻兒都帶上……”


    “哈哈……”


    葉青一直拉著陸明說話,不僅僅是因為性格和政見投契,還是出於在縣令中分出親疏的必要……陸明體會到這點,十分配合,這種於自己、於陸家都有好處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入了城,城裏的市民們聽聞大勝,都是心思安定下來,至少晚上能睡安穩,不擔心旗號變來變去了——別家的兵可未必如少都督這般王師之風,亂兵之禍,誰不害怕!


    見到被解救迴來的匠戶、織女及家眷,也是滿城慶幸,多年的左鄰右舍,平安歸來總是好事。


    “多虧了有少都督啊……”


    葉青漫步入了郡城,笑著對兩麵夾道歡迎民眾揮手,感應到民氣漸漸歸於自己,雖還未完全融合,但清水般滋潤著。


    不由心中歡喜,想著:“雖事實上控製全郡,但有這樣的民望所歸,真是意外收獲了。”


    這時見蛟龍在清水中暢遊,他想起一件事:“龍氣是是本域天地鍾愛,也是羈絆,俞帆失了下土分身,又失了龍珠,殘餘龍氣來源就是上古聖王的華表樹,再有就是這兩輪天功積累,還能轉化玄黃之氣彌補迴去,卻是讓龍氣獨立出了應州……”


    周風聽得心中一動,最近的艱難選擇經曆,讓他一下聯想起來:“俞帆要離開應州?”


    “沒這麽快,此人草原上野了一圈迴來,現在還沿著慣性走,等他意識到這一點,就有些麻煩……”葉青分析著,又一笑:“但也隻是麻煩罷了……倒是你這麵,我還得和你州城的長輩交代一番,你和鈴鈴傳訊讓他過來吧……”


    這岔開話題,卻非輕視俞帆,而是道業初成,上了正軌的自信——所有實力成長的比拚,終歸落迴到道路上。


    許多諸侯抱天庭大腿晚,就沒機會踏入第一線諸侯行列,俞帆此世自矜於同進士榜首,和前世一樣依然慢了兩拍,再英雄人物,一旦走錯了路,就晚了。


    葉青知道自己之前折騰太久,耽擱不少時間,但五德靈池成就,冥冥之中的內在充實,這在下土時有過的感覺,地上也出現了……


    此方天地,無論暗麵天道,還是陽麵天道,看來都認可了五德相繼的道路,自己的道業和體製,都還遠不如魏王一線藩王,但在某一方麵走在所有人之前。


    人貴有自知之明,許多方麵自己都是中人之資,但有這道路上的長處,就要發揮到最大。


    迴去後又是盛大的慶功夜宴,好不容易消停下來,葉青踏步陌生郡府後院,才突然間少許悵惘。


    夜色漆黑,讓城中的喧囂漸漸隱去,但人氣在虛空中涓涓匯流,而郡府中氣象尤其威嚴,又充滿著蓬勃朝氣。


    前世,就沒此景……


    越是此間熱鬧,越對比著記憶中的孤獨,甚至最後……


    “公子,是走這麵。”周鈴在前麵迴身,看自家公子變成平時的樣子,不由笑著對著他招手。


    葉青‘嗯’了一聲跟上,到了後院大片花林,見得晶瑩的金玉閣籠罩在薄薄霞光中,玉門對他敞開著,顯出裏麵第一層靈霧彌漫的廳堂,就有種無比熟悉、真實的感覺。


    雖還有些魂不守舍,也想起些事情,自己勝利居於南滄郡主位,驚雨和恨雲她們作為郡掌水使自不必再避嫌。


    “官府和水府一體化,我這是開了夫妻店了,哈……”


    葉青亂七八糟想著一些事情,搖搖頭,漫步入內,見道侶迎上來,就有溫馨的氣氛驅散了孤獨感,一時不由笑起來,發覺有這樣一個便攜的人造福地做家,還是很有好處,很使人心情放鬆,更快在一次次戰爭博弈間休憩、恢複,迎接更大的困難挑戰。


    “夫君,別忘記了許諾的事情。”


    芊芊笑盈盈地抱了葉青一下,讓出空位,又去把赤霄劍放迴底下七寶仙池中將養著。


    許諾的事情……葉青一臉莫名其妙,他還沒從戰後的思考期恢複迴來。


    “夫君晚上沒別的應酬了吧?”曹白靜紅著臉,貼身給他除去外裳,身體接觸間,就是一震……那夜熟悉的氣息共鳴感覺。


    驚雨和恨雲相視一眼,心忖果如此。


    “嗯,接下來沒什麽事,就是等著晚上見大司命,交還功賞天碟……一月期限到了。”葉青撫摸著手裏的青色玉碟,很有些不舍,這個月能撐過來多虧了這個啊!


    “這時誰和你講什麽大司命……”恨雲一跺腳,有些恨鐵不成鋼,輕啐:“呆書生!”


    “呃,還有什麽事情麽?你們這一個個都怎麽了?”葉青迴過神來,看著表姐臉頰紅潤,眸子水盈盈帶著嗔意,美豔不可方物,一下子勾出了心底火焰。


    當下哈哈笑起來:“是差點忘了,說過就是今晚,嘖嘖……數喜臨門,我想想,這應該怎麽渡過,這真是幸福的選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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