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霜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了死牢。而當她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她幾乎要癲狂。


    她看到寒蟬渾身浴血,甚至連頭發也因為浸了血而糾結在一起,而溫清手中,正拿著一支沾滿血的步搖,在寒蟬臉上割出一道長長的疤痕。甚至,還殘忍地將指甲扣進寒蟬的傷口中。


    “你的武功,不是很厲害嗎?那為什麽不反抗啊,嗯?”溫清看著寒蟬,手上又用了幾分勁。


    寒蟬卻隻是緊咬著下唇,默默忍耐,她的神情其實十分淡然,似乎現在所受的這一切,都不是發生在她的身體上。


    隻是眠霜分明看到,她摳在地上的手早已整隻都是紅色,指尖更是血肉模糊。


    眠霜突然感到有一股強烈的氣息湧上了喉頭,她狠狠地喘了一口氣,幾乎有些站不穩,一旁的侍女趕緊來扶她,她卻一把推開,對著站在兩邊的侍衛說,“給我拿下她!”


    於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眠霜舉起九龍佩,又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邊,“我說,給我拿下這個賤人!”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怎麽,有哪個不要腦袋的想抗命?”


    皇後娘娘的威嚴再大,也大不過九龍佩,於是侍衛們便上前將溫清押了。


    一旁的梓杏要上去阻止,“你們在這些人!放開我家娘娘,就不怕皇上治你們的罪?!”


    眠霜皺起眉頭,“將她也給我拿下。”


    “放開本宮!你們這是以下犯上,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你若是再敢廢話,以下犯上的便是你。”眠霜一句話便堵了溫清的嘴,她問獄卒要了鑰匙,去解寒蟬身上的鎖鏈。


    眠霜害怕碰到寒蟬身上數不清的傷口,所以動作顯得格外小心翼翼,甚至連握著鑰匙的手,都有幾分的顫抖……


    隻是她自己並沒有發覺。


    當眠霜解開寒蟬的手鏈時,她發現寒蟬的指尖有細細密密的東西,湊近看了,才發現是一根根的牛毛針。


    竟然是逼供時用的牛毛針!


    眠霜在一瞬間感到怒不可遏。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溫清麵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她其實從來都不曾打過人,以往就算是不受寵,她還有一份身為一國公主的自恃。


    但是她現在隻想讓溫清快點去死。


    她不會武功,所以打人時,就算的確用了十足的力道,也並不會對人造成太大的傷害。


    眠霜也意識到了這點,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喘了幾口氣,直直看著溫清。


    溫清抬起了頭,將口中的血全數吐到眠霜臉上,“雜種!……”


    眠霜一腳踹了過去。


    她一把扯起溫清的頭發,手下用力,便將溫清的頭重重地往牆上撞,“我到底是不是雜種,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


    一旁的梓杏不忍看著主子這樣受欺辱,掙紮著要撲過去阻止眠霜的動作,“住手!快住手!我家娘娘可是堂堂燕國皇後,千金貴體!你這樣是會遭天譴的!”


    “你放屁!”眠霜轉頭惡狠狠地看著梓杏,“以下犯上,目無禮法,出言不遜,給本公主掌嘴!打到她那張狗嘴吐不出一個字為止!”


    “遭天譴?我眠霜這一輩子,最不信的就是天!什麽千金貴體?你燕國皇後身份嬌貴,難道她寒蟬就不是人了嗎?!”


    眠霜越說越覺得氣,抬手便又要打下去。


    但是她的巴掌最終是沒有落到溫清身上。


    簫靳一聲“住手”,溫清就已經被摟到了他懷中,而眠霜,則被重重推開,跌到了地上。


    檀輕快步走過去將眠霜扶起。


    簫靳深深看了眠霜一眼,終是沒有說話,抱著眠霜往外走去。


    他一下朝就聽到有人稟報,說是九公主拿著九龍佩去了死牢,他便知道一定會出事。


    他一直都知道,先皇在死前有東西留給眠霜,卻萬萬沒有想到是象征帝王權力的九龍佩,而眠霜既然拿出了九龍佩,那麽就算她做了再過分的事情,他都是無話可說的,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帶走溫清,找太醫看看身上的傷口。


    隻是他還沒有走幾步,眠霜便將九龍佩扔了過去,直直砸在他背上。


    “簫靳,曾經那個人將九龍佩給我的時候,他說,讓下一位君王完成我一個要求,我便將九龍佩歸還。現在我將九龍佩還給你,我要你……放了寒蟬。”


    簫靳腳步一頓,又繼續向外走。


    隻留下一句“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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