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馬車就要到皇宮門口了。

    傅安瑜突然有些害怕,也不知道在怕些什麽,隻能抱著驚蟄,努力把害怕壓到心底,不讓人看出來。

    老太太就和傅安瑜不一樣了,老太太激動的很,馬上就能見到多年未見的兒子和孫子了,不知道兒子如今是個什麽模樣,是不是還像當年分別時的那個模樣?

    當年分別之時,乖孫子不過六歲多一點,白淨又乖巧,一別十五年,如今應當有二十一歲了,不知道如今乖孫兒長得多高了,是胖是瘦?

    馬車停了下來,外麵傳來季景霄和馮衛行禮的聲音:“臣參見陛下,參見太子。”

    之後便是一陣低沉威嚴的聲音傳進了馬車。

    季景霄行完了禮,起身走到馬車旁,朝裏麵輕聲說到:“太後娘娘,公主殿下,下車吧,陛下與太子殿下來迎你們了。”

    傅安瑜晃了晃神,放開了驚蟄,伸手想去扶老太太下馬車。卻不想老太太著急下去見兒孫,嫌棄她動作慢,自己刺溜就下了馬車。

    看著自家奶奶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傅安瑜隻好抱著依舊蔫頭耷腦的驚蟄跟在後麵下了馬車。

    皇帝和太子兩個人,領著一幫朝臣一大早就在宮門口等著了。

    幸好今天天兒好,既不刮風也不下雨,不然可是不得了,這個國家的皇帝太子,還有一幫的大臣都在外麵吹風淋雨,是要出問題的。

    終於,看到了季景霄和馮衛騎馬從遠處而來,兩人身後還跟著一輛馬車。

    那馬車裏麵,坐著的是他們十多年未見的親人啊。

    馬車停了下來,從上麵下來一個麵容有些憔悴,可麵露喜色的老太太。

    站著的皇帝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生了養了自己的娘,一路疾走,跪倒在老太太的麵前,顫著聲音喊到:“娘,兒子不孝,今日才將您接到身邊。”

    皇帝的一嗓子,把老太太直接喊哭了,母子倆頓時就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我的兒啊!”

    “娘啊!”

    而皇帝跪倒在地,在場的人也紛紛跪下,一時間宮門外跪到了一片。

    全場隻剩下抱著驚蟄剛從馬車上下來的傅安瑜,一臉迷茫的站在那兒。

    有那些悄悄抬頭偷看的人,就看到了一個無措的美人,懷裏抱著一隻與她身材極其不符的大黑狗。

    早就得到了消息,今日迴來的,是皇帝陛下失散多年的家人。

    這個母親已經和皇帝抱在一起哭著了,那麽剩下那個,看起來還是個小姑娘,肯定就是女兒了。

    眾人有些不敢相信,不是說在鄉下生活了好多年嗎?怎麽一點都不像鄉下出來的姑娘?和京城的姑娘好像也沒有什麽區別啊!

    不過仔細一想,也對,這位迴來的公主,與太子殿下乃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妹,太子殿下雖然冷了些,可長得實在不差,那這位公主,長得也不會差。

    不過眾人有些詫異,這個,皇帝的原配妻子呢?怎麽不見她的蹤影?

    傅安瑜下了馬車,抱著驚蟄站在一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下跪,看著和自家奶奶抱在一起的那個穿著華貴黃袍的男人,想要看清他的臉,可是怎麽也看不清。

    而邊上的那個穿著暗紅色袍子的年輕男子,傅安瑜覺得他的側臉和自己有些像,心裏想著,這個人應該是自己的哥哥吧。

    驚蟄嗚嗚的叫了兩聲,一下子就把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傅安瑜這裏了。

    想起來奶奶之前說的,自己已經是一個公主了,要有公主的樣子,不能讓人看了自己的笑話,悄悄挺直了腰杆,毫不躲閃的看了迴去。

    皇帝也抬起頭來,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亭亭玉立,絲毫不怯場的站在那裏的姑娘,一瞬間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女兒,是自己和芸娘的孩子。

    站起身,走到姑娘的身邊,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頭,抬到一半卻沒了力氣,想要開口叫她一聲,可嗓子卻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紅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姑娘。

    把懷裏的驚蟄小心放到了地上,傅安瑜站起身,挺直了腰杆看向麵前的男人,他的頭上有好多的白發,身材也有些發福了,不過臉上還是依稀可以見到當年的俊俏少年模樣,把這個人和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合了起來。

    傅安瑜看著他開口問到:“你是我爹嗎?”

    “誒,誒,是,是你爹,我是你爹啊。”皇帝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想伸手拍拍女兒的腦袋,看到手上的淚漬,又收了迴來。

    隻是收到一半,一雙纖長的手把皇帝那隻粗糙堅硬的手握住了,拿出了一條手帕,輕輕擦去了上麵的淚水。

    傅安瑜眼眶裏含著淚水,收迴了帕子,顫著聲音說:“我是你女兒。”

    “誒,誒,爹聽到了,是我閨女,是我閨女!”

    相認的場麵熱鬧非凡,安靜站在皇帝身後的太子傅澤時看了看自己的祖母,自己的妹妹,紅著眼圈,朝著遠處的季景霄看去。

    兩人相識多年,一個眼神,季景霄就明白了對方眼中的謝意。

    笑了笑,就繼續站在一旁看著合家團圓的場麵了。

    老太太一時有些激動,有些站不穩當,晃悠著差點就倒了地。

    傅澤時上前一把將自己的祖母扶住,吩咐身後的人去尋太醫來,才對著祖母說了話:“祖母,你可還好?”

    這才看到眼前的人,和自家孫女有一些相似,有些疑惑的開了口:“你,你是時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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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孫兒啊,祖母記得我了?”

    老太太到嘴邊的那句“乖孫兒”還沒出口,就沒了意識,暈了過去。

    太後暈倒了,場麵一度兵荒馬亂。

    還是皇帝鎮靜些,指揮兒子把母親抱上馬車,讓閨女也上了馬車,親自揚鞭,一路疾馳,到了早早為老太太修整好的壽康宮。

    很快,太醫院的一大幫太醫也一路狂奔而至。

    這時候,可不敢跑得慢一點,皇帝才接迴來親娘,要是慢了一點出了問題,到時候可能就要身首異處了。

    來不及喘氣休息,立刻上去給太後把脈查看了起來。

    幾個太醫輪番看了,看法一致,是因為這段時間一路奔波,太後畢竟是上了歲數,身體受不住,又加上今天見到兒孫太過激動,才出現了暈厥的症狀,開了藥按時用,保持心情平靜,也就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了。

    幾個太醫這麽說了,邊上等著的幾個人才終於安下心來。

    兩個太醫下去開方子抓藥熬藥去了,剩下幾個太醫,同著一幫宮女太監,都守在太後的屋外,不敢離開。

    皇帝拉著閨女兒子去了壽康宮的花廳。

    一家三口一時之間相看無言,不知道說些什麽。

    還是傅澤時先開了口,看著傅安瑜說到:“妹妹長大了,長得真好看。”

    “哥哥也好看。”傅安瑜在今日之前,一個人無數次偷偷的說練習這兩個字,今天終於順暢的說了出來。

    “都好看都好看。”皇帝在一旁笑著說,“主要是你們娘親好看,她當年可是村裏最好看的姑娘了。”

    話落,才想起來,那個最好看的芸娘已經不在了。

    之前收到季景霄傳來的消息後,皇帝就一個人把自己關在禦書房哭了一夜。

    當年為了母親和妻女的安全,才決定將人送走,卻沒想到,那一別,就再也沒了相見的機會了。

    這些日子,皇帝是靠著母親和女兒,才撐下來的。

    這時候又提到了逝去的妻子,悲傷一瞬間又湧了上來。

    皇帝眨了眨眼,對著兩人說:“你們兄妹倆這麽多年沒見,說說話吧,我,我朝上有點事,先去處理一下啊。”

    說完,就轉身倉皇離開了。

    “父皇這些年,很想娘親,也很想你。”傅澤時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開口說到。

    “娘也很想爹,以前,娘總是和我說他們以前的一些事情,告訴我,我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我有時候半夜醒過來,會看到娘坐著看窗外的月亮。”傅安瑜紅了眼眶,轉頭對哥哥說,“娘說,爹看到的月亮和我們看到的月亮是一樣的,我們看月亮想他的時候,可能爹也在看月亮想著我們。”

    “不哭了,不哭了,以後咱們就能在一起了,不會分開了。”傅澤時抬手拭去了傅安瑜眼角落下來的淚,“娘親說過,女孩子哭多了就不漂亮了,阿瑜不哭了啊。”

    當年分別時,妹妹才兩歲,小小的一個,每天邁著小短腿,跟在自己身後,軟軟的一聲聲叫著哥哥。

    分別那一天,原本想要把妹妹哄睡,可向來愛睡覺的妹妹那天卻是怎麽都哄不睡,哭得厲害。

    最後還是妹妹哭得累了,才終於睡著了。

    後來看著馬車離開的時候,六歲的傅澤時一個人哭了好久,哭完了,繼續去練功,心裏暗暗發誓,等到天下太平了,一定要把奶奶,娘親還有妹妹接迴身邊來,一家人團團圓圓的過日子。

    “哥哥,我們什麽時候把娘親接到京城來?我們離開溪雲村來了,就隻剩下娘一個人了。”傅安瑜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放心,哥哥會和父皇商量這件事的,不會讓娘親一個人孤孤單單留在那兒的。”傅澤時摸了摸傅安瑜的腦袋,柔聲說,“行了,祖母這兒有人照看,我帶你去你的宮殿,好好休息一下,你也奔波了一路,肯定累壞了。”

    傅安瑜搖了搖腦袋:“我在祖母這裏就好了,離了這裏我不放心。”

    看著她堅定的表情,太子也不勸了,讓人下去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又對傅安瑜說到:“你去邊上的屋子睡一會兒,就在祖母的宮裏,睡精神了再來照顧祖母,可好?”

    傅安瑜也的確是很累了,身體再好,這一路的奔波下來,也是在是有些受不住,所以沒有拒絕,應了下來。

    跟著傅澤時去了收拾好的屋子。

    宮女們備好了熱水,備好了衣裳,站在一旁準備伺候公主沐浴。

    傅安瑜有些不習慣邊上有人看著自己洗澡,讓她們下去了,才脫下衣裳,好好洗了一個熱水澡,把這段時間的奔波勞碌,洗走了一些。

    穿了衣服躺到床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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