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傅安瑜一直呆在壽康宮裏陪著自家老太太,連皇帝給自己準備的月引齋都一直沒去看上一眼。

    迴京之後沒兩天,皇帝就下旨封老太太為太後,居於壽康宮;追封江氏為皇後,加封諡號為敏仁;傅安瑜封為華安公主,居於月引齋。

    又命欽天監盡快選出一個吉日,將皇後的遺體遷迴京城。

    皇帝本想給陶雲封個官,賜個大宅子,賞些錢財,隻不過被還在養病的太後罵了一頓。

    老太太聽聞消息,讓人把皇帝叫了來,很給麵子的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開口罵了起來:“你個沒良心的,阿雲護著我們娘仨這麽多年了,你就給她一個官?我可告訴你,這麽多年,我早就把她當女兒了,你自己看著辦!”

    皇帝被太後臭罵一頓,有些為難,不知道陶雲這兒要怎麽弄,老娘才會滿意,不過到底是做了皇帝的人了,腦子轉了幾圈,主意就來了:“要不然,您收她為義女,然後朕就給她封個公主,怎麽樣?”

    “這個好,這個好。”老太太覺得這個主意非常不錯,“對了,當年阿雲到我身邊的時候就十五歲了,如今一晃都三十了,這些年在外頭為了方便,都說她死了丈夫,是個寡婦,好好一個姑娘,為了我們年紀名聲都沒了,娘想給她尋一個夫婿。”

    “應該的應該的,這樣吧,兒子到時候讓人把京城的青年才俊搜集搜集整理整理,給您送過來。”皇帝非常識趣的開了口。

    就這樣,皇帝下旨封陶雲為山陶公主,賜宅邸金銀。

    之後皇帝又派了人來教導過幾日的冊封典禮上的禮儀。

    加急學習了幾日,效果不錯,冊封典禮那一日沒有出什麽差錯,很是順利的結束了。

    京城裏的人都知道皇帝找迴了老娘和女兒,有傳言相認那一天,皇帝哭得可慘了,當然這種話大家也隻敢在私下裏說說。

    不過大家都知道這個太後和公主受寵的很。

    聽說皇帝賞了無數的東西給這位華安公主,什麽華服珍寶、金銀首飾、珍饈美饌、瓊漿玉液,想起來了就讓人往公主的月引齋送。

    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討好討好肯定是沒錯的。

    而且這位公主還有一個當太子的哥哥。最關鍵的是這位太子沒兄弟!沒成親!

    太子殿下平日裏寡言少語,不好接觸,所以如今有些什麽想法的人都想著借華安公主去接近太子。

    因此華安公主這些日子格外的受歡迎。

    不過傅安瑜嫌煩,用了照顧太後的借口,都給推了。

    這件事倒是讓傅安瑜想起來禮儀這件事情了。

    以前在溪雲村,鄉下地方沒有什麽太多的禮數規矩,可如今卻是不同了,這是在京城,自己也不再是一個鄉下丫頭,而是公主了,公主該有的樣子還是得有。

    沒必要特立獨行,與人不同,禮數規矩學了總是沒有什麽壞處的。

    一個不懂禮數規矩的公主,估計會有不少人在背後笑話。

    所以傅安瑜讓皇帝爹給自己找了一個嬤嬤,好學學規矩。

    皇帝倒是有些心疼舍不得,不過也是拗不過女兒,也就沒多說,讓身邊的大總管德福去找了一個來,還特地囑咐了不能找很兇的。

    皇帝可舍不得好不容易找迴來的女兒受委屈。

    就算皇帝不說,德福也是有這個眼力見的,特意找了一個性格溫和的老嬤嬤給公主送去了。

    就這樣,傅安瑜每天悶在自己的月引齋裏,跟來的李嬤嬤學禮數學規矩。

    一個多月之後,傅安瑜的禮數規矩終於學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沒有非常完美,但基本上是差不多了,畢竟她是公主,一般都是別人向她行禮。

    學完了規矩,傅安瑜就往自家哥哥那兒奔去了。

    皇帝一天到晚太忙了,傅安瑜去了四次就隻見到了一次,怕再去打擾皇帝爹處理朝政,就轉去自家哥哥那兒玩去了。

    之前去太子那兒的時候,太子都是在書房忙碌,傅安瑜每次就和驚蟄在外邊玩。

    不過今日傅安瑜到的時候,就發現自家哥哥和人在樹下下棋呢。

    怕打擾自家哥哥,傅安瑜想離開,隻是還沒轉身,就被看見了。

    “過來。”傅澤時聽見動靜,抬眼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傅安瑜,揚聲把人喊了過來。

    一路走到棋盤邊上,傅安瑜才發現這個和自家哥哥下棋的人自己認識:“季公子?”

    “微臣參見公主。”季景霄起身行了禮。

    “你們應該是認識了,那我就不介紹了。”傅澤時低頭專心看著棋盤,催促道,“聞之,快落子。”

    季景霄朝著傅安瑜歉意的笑了一下,就坐迴去執子思考了起來。

    傅安瑜安靜站在一邊看著兩個人下棋,雖然完全看不懂,可還是一直看到兩人分出了勝負。

    “殿下,承讓了。”季景霄朝傅澤時抱了抱手,笑著說到。

    “多少年了,怎麽就贏不了你呢?”傅澤時麵上沒有什麽表情,不過語氣裏若有若無的有一些幽怨。

    傅安瑜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這段時間接觸下來,自家哥哥這麽清冷的一個人,居然還會出現這種語氣來。

    “那要不然下次,臣給殿下放個水?”

    “這就算了吧,要是想找個放水的人還用得著找你?”傅澤時冷冷的瞥了一眼,抬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又朝著傅安瑜問到,“規矩學好了?”

    “好了,嬤嬤說我學得可快了!”傅安瑜有點小驕傲。

    “公主很聰明。”季景霄在一旁笑著開了口。

    傅澤時收拾的手頓了頓,抬眸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季景霄,才繼續收拾起來。

    “哥哥,我想要一樣趁手的兵器!”傅安瑜突然想起來自己今日來的目的,“之前迴京城的路上跟那些蒙麵人打,我都沒有趁手的兵器,可慘了!”

    前些日子傅安瑜就去和皇帝爹說了,想要一樣趁手的兵器,就被打發,讓來找自家哥哥要。

    “那你擅長什麽?”

    “不知道。”

    “……”

    “姑姑說,她會的,能教的,都教給我了,可是鄉下又沒有兵器,我都是拿樹枝練的。”傅安瑜迴想了一下,又補充到,“有時候也用菜刀。”

    傅澤時扔下手裏的棋子,把人帶到了宮裏的校演場,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架子:“你試試,看看有沒有什麽用著趁手的。”

    架子上擺了各色兵器,粗略一看,約莫有十好幾樣。

    傅安瑜一眼看過去,什麽流星錘紅纓槍,就先排除了,帶著這種兵器走來走去也太招搖了,不行不行。

    挑來挑去,試來試去,最後選定了長劍和軟鞭。

    “劍不太好,宮裏帶劍被那些言官知道了,得說你了,還是鞭子吧,姑娘家使鞭也好看些。”傅澤時想了想說。

    “好呀。”

    “那我這段時間去找找,找到了合適的就拿去給你。”

    得了保證,傅安瑜就開心了,拿著手上的軟鞭,一個人興致勃勃的耍了起來。

    隻是雖然傅安瑜什麽都學了,可鞭子倒是真的沒接觸過,之前唯一一次就是拿馬鞭和那些蒙麵人打,後來還是搶了對方手上的劍。

    沒有接觸過,耍起來自然是不成樣子的。

    傅澤時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沒忍住,還是開了口:“哥哥給你找個人來教一下吧。”

    說完,就轉身走開了,留下傅安瑜癟著嘴站在那兒。

    一直安靜站在一邊的季景霄突然開了口:“臣記得,公主的劍使得不錯。”

    “我拿樹枝練了好久呢,怎麽會不好。”

    “人各有長,公主的劍使得好,臣卻隻是個讀書人。”季景霄開口寬慰到。

    傅安瑜有些疑惑:“你不是會射箭嘛?賞賜要不是你,我就躲不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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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景霄:公主很聰明!

    傅澤時:要你說啊!顯你是吧!我妹妹我不會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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