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是神兵天降啊!”陳宮望著城下的數萬兵卒,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未曾想到,這些兵馬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嗚——”號角聲響起,宣布了這場戰爭的開始。


    “徐晃,你即刻率兩萬西涼鐵騎,部署在泰山小道出口處,準備伏擊援軍。”


    “諾!”


    徐晃牽馬離去,兩萬西涼鐵騎緊跟其後。


    “攻城!”王煜拔出手中懷劍,遙指濮陽城頭。


    一時間,衝車,梯車齊齊殺出,逼近城牆,衝鋒的死士緊隨其後。


    雨依舊是下著,冰冷的寒雨落在冰冷的甲胄上,冷得王煜直打哆嗦。


    大軍踏著泥濘衝鋒,受到了莫大的阻礙。


    “隻可惜未帶上重型的攻城器械,隻能用這些湊合湊合了。”李儒歎了口氣,這些衝車梯車然是他們在匡亭臨時組裝,自然效果也就大打折扣。“白白折損這些個人馬。”


    “沒辦法,我等若不是禁不起拖,必然圍城打援,豈不比直接攻城來的合適。”王煜隻是冷眼看向逐漸被血染紅的濮陽城牆,“還得想想辦法,減少些不必要損失。”


    “袁術的兵馬何時能到?”


    王煜聽得李儒所問,冷笑了一聲,“那老狐狸能來的及時?他不隔岸觀火便已是萬幸之事,要他出血是必不可能,隻會在我等打勝的時候來分一杯羹。”


    袁術的心中的算盤王煜清楚的很,無疑是借刀殺人罷了。


    濮陽之戰,正中了袁術下懷,奈何並州實在是資源匱乏,養不起如此一支大軍,因此濮陽之戰是必然的,王煜隻能將計就計。


    濮陽如今已是三麵圍城,唯獨剩下了東城門一條生路。城內的五千縣郡府兵雖然被陳宮拉上了城牆,但不少都是新兵蛋子,或是傷殘病弱,都是臨時拚湊出的,真正的精銳早就調往了延津與泰山。


    “公台,這......”張邈早在十八路諸侯會盟時便聽聞西涼軍戰力之恐怖,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見上一見,可當他親眼目睹那氣勢如虹,置生死於度外的攻城時,他才真正意義上的明白了,何為“鋼鐵之軍”。


    黑色的鱗甲壓著雲梯逼向城頭,曹操軍中竟有膽小者,畏縮到丟盔棄甲,雙手抱頭蹲伏在城垛之下。


    一邊好似虎狼,一邊若如羔羊!


    陳宮的手攥緊了拳頭,如此攻勢,怕是不要三日,整個濮陽的防線就會土崩瓦解。還有什麽辦法,才能解這必死之局?他的腦中飛速的思考,額上不自覺地冒出細汗。


    “公台,不如我等棄城往東去,向泰山大營求援吧。”張邈看向東邊,那是整個包圍圈唯一的口子。


    “絕不能如此!”陳宮立刻否決了他的想法,“這開口看似是一條生路,殊不知待我等出了城,那冠絕天下的西涼鐵騎跟在我等屁股後麵追殺,何人能敵?”


    陳宮是經曆過官渡之戰的,早便見過那西涼鐵騎的野戰能力,以他的五千老弱,抵抗成建製的西涼鐵騎,無異於以卵擊石。


    “那我等究竟如何是好嘛!”張邈眼巴巴地望著陳宮,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隻有據守待援了!”陳宮拔出腰間佩劍,眼神變得決絕淩厲。“孟卓,你即刻將那些世家大族的私兵征來,一定要堅持到他荀文若來援!”


    “這世家大族怎會把私兵借予我等?”張邈被陳宮所言給下了一跳,這是打算把刀子往世家身上割啊。


    “不是借,是征!你與那些個族長說明白了,若是給了,免去一年糧賦,若是不給,縣郡府兵自然殺上門來!”


    陳宮明白,單單依憑他們的力量遠不足以抵抗西涼軍的攻勢,唯有將整個濮陽的世家大族都拉上,擰成一股繩,才有機會抗住,拖出個一時半會。


    “這如何行得?”張邈此時甚至覺得他陳宮已經瘋了,這曹孟德有這麽好,值得他陳公台如此賣命?


    “如何行不得,快去!”


    陳宮一把推在張邈背上,使得他肥胖的身軀一個踉蹌,他迴過頭,見著陳宮已經開始指揮戰鬥了。


    “唉,公台,這事我可幫不了你,雖你我朋友一場,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張邈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慢條斯理地走下城牆,幾個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了。


    是夜


    狂風暴雨滾滾襲來,衝刷著城牆上尚還未幹枯的血跡。


    西涼軍才退下去,陳宮幾乎兩眼一黑,就要倒在地上,被後麵幾位兵卒連忙扶住。


    西涼軍的戰力,徹底斷絕的陳宮想要撤出濮陽的想法。若是離開了濮陽城防,他們絕對會被這支虎狼之師撕得粉碎。


    在如此大雨,遍地泥濘,甚至踏上雲梯便腳底生滑的糟糕環境下,西涼軍仍能登上城頭,以近乎二比一的損失消滅著城防的有生力量。


    “陳大人!陳大人!”


    “我沒事,就是有些肚餓了。”他嘴角牽扯起一個難看的笑,示意兵卒們安心。


    “來,吃些白麵餅子。”兵卒們從邊上遞過來半個白麵餅子,已經沾上了血跡,又被雨水一沾,染的粉紅粉紅的了。


    陳宮也不嫌棄,拿過來便啃上幾口,被噎得連連咳嗽,猛吞了幾口水才勉強好了些。


    “幾時了?”他見天色漸暗,問道。


    “已經是申時了,大人還是歇息下吧。”邊上的兵卒無不勸道。


    “我還不能歇息,多安排兩組巡邏,你們去把督尉叫來......”


    陳宮的眼皮子在打架,血液都向腹中流去,腦袋重重的,意識似乎已經飄向了高空。在如此的重壓下,這位青年的身體終究是支撐不住,論誰一日不吃喝,神經緊繃地指揮戰鬥,都會片刻放鬆便睡去吧。


    “督尉......”他打起輕微的鼾聲,顯然是累的不行。


    “大人放心睡吧,我們這就去告知督尉。”


    陳宮這才鬆開緊皺的眉頭,嘴裏也不再念叨,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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