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沒想到,襲取匡亭的計劃很順利,甚至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


    匡亭是座矮小土城,裏麵的駐軍也不過百餘人,李儒隻是獻策趁夜突襲之,便輕易地被拿下。七萬大軍的糧草輜重盡數存放於此。


    “敵軍不做防備,我等應即刻北上,大軍圍攻濮陽。”李儒見王煜有要安營紮寨的意思,急忙規勸道。


    “文優,大軍舟車勞頓,已是疲憊不堪,如何再取濮陽?不妨於這匡亭休憩半日,眾將士也好打起士氣,一舉克之。”


    王煜的眼中已是充滿了血絲,自從黎陽渡河以來,他這水土病也是犯了,便沒睡過好覺,一上岸便是長途奔襲,日夜兼程地行軍,即便是他如鋼鐵的意誌也扛不住,更不要說麾下將士們了。


    徐晃雖沒有王煜如此憔悴,也不見得有多麽精神,隻是趁著這會兒還在打掃戰場的間隙,垂著頭拄著斧子打盹兒。


    “罷,便傳令暫先休息半日,隻是不能再拖,我大軍孤軍深入,糧草攜帶並不多,補給無法送至,隻有不到一月的兵糧了,必須速戰速決。”


    王煜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兵糧的問題,奈何現在的西涼軍,已經是強弩之末,必須進行休整,他可不希望這些精銳折損過多。


    然而二人不知道,僅僅是晚了這半日,險些葬送了這七萬大軍。


    陳留


    郡府大門被粗暴的撞開,曹洪喘著粗氣闖入府內,跪倒在仍在掌燈夜讀的荀彧麵前,已是上氣不接下氣,說不上話來。


    “子廉,何事如此急躁?”荀彧捧著書卷起身,走到曹洪的身後,為他拍背順氣兒,眉頭已是皺起,自己安排曹洪前往大汶河壩處理水患,怎得又奔迴了陳留來?恐怕是有大事發生了。


    “軍師!我......我見著那......咳咳!”曹洪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嗓子裏是一股子腥味兒,自己騎馬趕來甚急,大口唿吸已經使唿吸道都充血了。


    “莫急,先飲杯水,慢慢說。”


    他接過荀彧遞來的水,猛地痛飲了一口,被嗆得連連咳嗽,終於是好些了。


    “我見著那西涼鐵騎渡過大汶河,向西去了,恐怕濮陽有失,便先迴來稟告軍師。”曹洪話畢,卻驚得荀彧瞪大了眼,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


    “何日見著的?大約摸多少人馬?”


    他拋下手中的夜讀書卷,跑至案前,大袖一揮便把案上的書卷全部掃到了地上,連忙將邊上的地圖翻出,掌燈細細地看。


    “已是三日前了,人數不少,恐怕不下五萬。”曹洪迴憶了一番,答道。


    “壞了,壞了!”荀彧麵沉如水,轉身看向座下的曹洪,已是心亂如麻。


    好個聲東擊西,原來白馬延津一線的兵馬竟是佯攻,難怪延津那邊隻聽了個響,便是半月沒了動靜,真正的絕殺手竟然藏在濮陽,藏在這大汶河,真是好手段!


    “子廉,你即刻迴大汶河壩,本部五千兵馬按兵不動,靜待我調令。”


    “我這便走!”曹洪一點也不拖遝,轉身便離去。


    “典韋!”他朝廳外高唿了一聲,那位光頭黑漢子便走了進來,也不言語,半跪於地,聽從荀彧的號令。


    “你去把延津的曹仁招來,叫他速速統一萬人馬,奔赴濮陽!”


    典韋正欲離去,卻又被荀彧叫住。


    “慢!”他又覺有些不妥,迴身修書一封,讓典韋帶上。


    “一定要快!”


    黑漢子隻是咧嘴笑笑,小跑著出門了。


    荀彧閉上眼,心中還是靜不下來。主公啊,汝南戰事究竟如何了,為何你還未率軍歸來啊?


    他苦笑了兩聲,坐迴了案邊。


    門外傳來腳步聲,隻見來了一人,身著一襲白袍,儒生氣質唿之欲出。


    “長文?”荀彧錯愕地看向座下之人,原來是主簿陳群。


    “軍師,曹洪出門已經與我說了,縣郡府兵盡數集結完畢,隻待軍師調遣。”


    荀彧愣了一下,迷茫的眼神終於轉向了堅定。濮陽已是兵臨城下,似乎是敗局已定,無論從何處調遣援兵都已經來不及了,但自己的同僚們都還未曾放棄,自己如何輕談失敗?


    他心中已經熄滅的火焰重新燃起。


    “主公,彧必傾盡所能,保兗州無恙。”曹操離去的背影仿佛又出現在眼前。


    他曾說過的話,一定要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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