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小道


    布滿嶙峋石岩的小路上,突兀的矗立著一座營寨。


    李典與樂進早一月便在此紮營,陳留的急令不知道送了幾封來了,千萬叮囑二人小心提防。


    五日前,白馬渡口受襲,曹仁未作防備,再加上西涼軍兵力占優,曹軍因此潰敗。但西涼軍疲於水上行軍,大多水土不服,曹仁這才穩住潰勢,收集殘軍撤往延津。


    “曼城,幾日前白馬之敗曆曆在目,我等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是那王煜分兵突襲濮陽......”樂進看著地圖,心中是擔憂萬分,他們本以為如此春汛,王煜不可能出兵渡河南下,他沒有時間建造能抵擋住春汛的的渡河船隻,可未曾料想王煜的船並不是那艨艟,而是中型的戰船。


    他究竟是從何處搞來的船?


    李典樂進想不明白,坐鎮陳留的荀彧同樣也想不明白。


    而王煜,早在年前便督促司馬氏衛氏等河內的世家大族出資造船,共建戰船百餘艘,艨艟小艇更是無數。


    他明白,若要製霸黃河流域,便少不了一支水師。然而雖然西涼軍身具利器,卻發揮不出一成實力,水軍並沒有練成。


    “王煜若來此地,我定叫他有來無迴!”李典手中握著一卷兵書,他理理自己的胡子,不再說話了。


    李樂二人素來不和,不知為何曹操讓二人共守一處。


    樂進見李典不再言語,自討沒趣,自知李典已經在下逐客令,便迴自己的營帳喝悶酒去了。


    雨仍一般下著,淅淅瀝瀝地落在錯綜的雜岩上,發出劈劈啪啪的響動。


    在營寨的南麵峰崖上,有兩人正在冒雨俯瞰李樂的營盤。雨水打在二人的遮雨鬥笠上,四散而開。


    “沒想到曹兵早有準備,文優,這營盤駐紮於五路總口,若攻不破,泰山小道必是行不通了。”


    王煜細細觀去,這營盤設的甚合兵法,對方主帥看來也是胸富韜略,腹藏甲兵之人,若要破敵,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


    “經世,你且看那河。”李儒目光正掃掠山河,突然眼神凝向那條於南麵托起整座泰山的大河。


    “此河名叫大汶河,貫通東西,東可至黃河入海,西可至陳留。”


    王煜早年在潁川書院的地理誌中曾讀到過,大汶河乃是黃河支流中較大的一條,此河北托泰山,東入大海,是兗州水利的重點。


    “我有一策,你且聽我說......”


    李儒的雙手憑空劃動,已經是作出了戰略藍圖。


    “好,好計策,何時動兵?”


    王煜聽完李儒的計劃,不禁嘖嘖稱奇。


    攻敵之所短,取我之所長。李儒以為騎兵不能在這泰山小道上展開陣勢,不妨南渡大汶河,大軍先奪濮陽南麵的匡亭,進則可以直襲濮陽,掣肘來自泰山小道的援軍,退則可向往壽春,得盟友袁術的幫助。


    “今晚便搭浮橋渡河,若在此拖遝,夜長夢多,難免出事。”


    “善!我即刻迴營安排!”


    濮陽


    陳宮與張邈二人正席地而坐,對酌吟詩,好不快活。


    “公台,這朝廷的人馬據說已經渡河破了白馬,欲要大舉進攻延津了,我等濮陽之兵要去馳援否?”張邈已是喝的滿臉通紅,不停地打著酒嗝,就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孟卓,主公走的時候已經多次囑咐,隻管好自己駐地,莫要想去馳援他人。再說還有文若坐鎮陳留調度,我等隻需聽從調令便好。”陳宮看著醉意恍然的張邈,不禁笑了,“君已經醉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公台!想當初,是我於陳留助他曹孟德起兵,你來遊說兗州各郡府,讓他入主了兗州;可如今他卻以荀彧為首席,坐鎮兗州。他潁川荀家是什麽東西,都已經在王煜手中滅門了,他荀彧也已經是一條斷脊之犬,與寒門有什麽區別!還在我等大族麵前裝大尾巴狼。”


    張邈眼神迷離,雙手撐起自己肥胖的身軀,一步三晃,走到陳宮邊上,用手搭在陳宮的肩頭。


    “公台,你也不是不知,他曹孟德對我陳留陳氏和你東郡陳氏的打壓有多厲害,也不單單是我們,整個兗州,哪家哪族不知他的雷霆手段,我等都是他榨取財物的工具罷了。”


    他見陳宮不說話,就把話給挑明了。


    “若是朝廷的兵馬到了,我等不妨開城投降,迎那王煜入主兗州,聽聞當今天子仍能重用世家,雖那王煜是惡人,但有天子相保,我等......”


    砰!


    陳宮將酒樽猛地往案上一砸,嚇得張邈閉上了嘴,連退了三步,沒站穩,一屁股墩子坐在了地上。


    “張邈!我陳公台以你為摯友,真當是瞎了眼睛,若再有此番言語,不僅恩斷義絕,我還要殺你以清君側!”


    二人的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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